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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6 22:02:33瀏覽1105|回應1|推薦10 | |
關於蒙迪安諾的《暗店街》 從青春迷失的咖啡館來到暗店街,原本想要尋找青年女子露琪的任務也就變成一個失去記憶的私家偵探的一場自我追尋的旅程。 http://classic-blog.udn.com/le14nov/21276166 關於我讀蒙迪安諾的兩本小說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655737 暗店街(諾貝爾文學獎修訂新版) Rue des Boutiques Obscures 作者:派屈克.莫迪亞諾 原文作者:Patrick Modiano 譯者:王文融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 語言:繁體中文 患失憶症長達十年的私家偵探居依(Guy),面對事務所的夥伴決定退休,孤單的他打算找尋自己的身份。這趟穿梭在戰後巴黎暗夜裡一條條街區的迷途中,他孜孜不息地尋訪可能是自己的「那個人」的線索,一一走訪「那個人」的親朋好友的蹤跡,他們出生的關聯或生活的地點,一個接一個人物各自神祕地出現與消失,開啟一個又一個謎團,主角甚至發現自己曾有多個化名,並且就在想要逃離德國佔領時期的過程中,他喪失了記憶…那時將要逃往瑞士邊境的幾個人,將是世界上僅剩下可能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 《暗店街》藉由失去身份的主角,交錯了現時與往昔,結合了真實與想像,疊合了空間與記憶。全書共有四十七個片段,跨越二十年時間,不同時間地點人物,像神祕的星圖。調查中屢屢把讀者帶回二戰德國佔領時期的巴黎,一段人們不願面對的黑暗時期,作家莫迪亞諾作品慣常出現「記憶」「時間」「身份」的主題,在這本作品中閃耀出最破碎又最熾亮的光芒。 如果再次從普魯斯特的閱讀經驗來套用這部 Modiano 的作品《暗店街》,你將會發現這一切與普魯斯特的「追憶」完全反其道而行。 失憶的私家偵探居依 (Guy Roland) 只能從人言言殊的他人記憶中擷取他本人的相關部分拼湊並重塑自我的過去,原本朦朧的記憶依舊模糊不清: 「呵!……他們全故世了,」索納希澤聲調悲切地說。「除了你,先生……我很高興能夠為你……為你確定了位置……你屬於斯蒂奧帕那夥人……我祝賀你……那個時代比我們這個時代美好得多,尤其人的素質比今天好……」(p.029) 我相信,在各棟樓房的入口處,仍然回響著天天走過、後來失去蹤影的那些人的腳步聲。他們所經之處有某種東西繼續在顫動,一些越來越微弱的聲波,但如果留心,仍然可以接收得到。其實,我或許根本不是這位佩德羅‧麥克埃沃依,我什麼也不是。但一些聲波穿過我的全身,時而遙遠,時而強烈,所有這些在空氣中飄盪的、分散的回聲凝結以後,便成了我。(p.143~144) 直到目前,我覺得一切都那樣混亂無序,那樣破碎不全……在尋覓的過程中,我會突然想起一件事的某些細節,某些片段……總之,或許生活正是如此…… 這確是我自己的生活呢?抑是我潛入了另一個人的生活?(p.254) 然而普魯斯特筆下的馬賽爾則是不斷地穿梭並停留在不同的時空中召喚出長久隱匿的「非自主性記憶」(Involuntary memory): 我覺得凱爾特人的信仰很合情理。他們相信,我們的親人死去之後,靈魂會被拘禁在一些下等物種的軀殼內;例如一頭野獸,一株草木,或者一件無生物,將成為他們靈魂的歸宿,我們確實以為他們已死,直到有一天——不少人碰不到這一天——我們趕巧經過某一棵樹,而樹裏偏偏拘禁著他們的靈魂。於是靈魂顫動起來,呼喚我們,我們倘若聽出他們的叫喚,禁術也就隨之破解。他們的靈魂得以解脫,他們戰勝了死亡,又回來同我們一起生活。 往事也一樣。我們想方設法追憶,總是枉費心機,絞盡腦汁都無濟於事。它藏在腦海之外,非智力所能及;它隱蔽在某件我們意想不到的物體之中(藏匿在那件物體所給予我們的感覺之中),而那件東西我們在死亡之前能否遇到,則全憑偶然,說不定我們到死都碰不到。 (p.49-50 追憶似水年華 I 在斯萬家那邊 聯經版 1992) 居依甚至以為自己是一個喪失蹤跡的人,就像前偵探社社長于特曾經向他提過的「海灘人」,「所經之處只留下一團迅即消散的水氣」: 古怪的人。所經之處只留下一團迅即消散的水氣。我和于特常常談起這些喪失了蹤跡的人。他們某一天從虛無中突然湧現,閃過幾道光後又回到虛無中去。美貌女王。小白臉。花蝴蝶。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即使在生前,也不比永不會凝結的蒸氣更有質感。于特為我舉過一個人的例子,他稱此人為海灘人:一生中有四十年在海灘或游泳池邊度過,親切地和避暑者、有錢的閒人聊天。在數千張度假照片的一角或背景中,他身穿游泳衣出現在快活的人群中堅,但誰也叫不出他的名字,誰也說不清他為何在那兒。也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天他從照片上消失了。我不敢對于特說,但我相信這個海灘人就是我。即使我向他承認這件事,他也不會感到驚奇。于特一再說,其實我們大家都是海灘人,我引述他的原話:「沙子只把我們的腳印保留幾秒鐘。」(p.083) 不過,「追憶」的馬賽爾則是認為縱然「人亡物毀」,回憶還是依然存在: 但是氣味和滋味卻會在形銷之後長期存在,即使人亡物毀,久遠的往事了無陳跡,唯獨氣味和滋味雖說更脆弱卻更有生命力;雖說更虛幻卻更經久不散,更忠貞不矢,它們仍然對依稀往事寄託著回憶、期待和希望,它們以幾乎無從辨認的蛛絲馬跡,堅強不屈地支撐起整座回憶的巨廈。 (p.53 追憶似水年華 I 在斯萬家那邊 聯經版 1992) 註:關於記憶或回憶,在《追憶似水年華》的鉅著中論述極多,以上幾段書摘部份容我斷章取義,依個人想法妄自比附援引。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小說中提到故事主角居依在德國佔領時期逃往瑞士邊境,這不禁讓人想起德國學者本雅明,而恰巧在網路上找到了這一篇文章: http://culture.ifeng.com/a/20141129/42602801_0.shtml 莫迪亚诺《暗店街》:纪念无名之辈的写作 来源:南风窗 作者:思郁 ……在读莫迪亚诺名作《暗店街》的时候,我反复想起本雅明的故事。 最終,讀完 Modiano 的這本小說《暗店街》,我還是想要提出令我困惑的地方: 為何經過 10 年失憶的居依突然開始尋找過去,在小說的敘事過程中似乎欠缺了本體自覺的焦慮,不管是過去或現在? 再者,在走訪的過程中,故事主角好像也未曾顯露出追尋自我的喜怒哀樂,他似乎太過於置身事外、太過於旁觀者清,難道說是因為面對失憶的過去就只能冷靜以對? 而在尋找過往記憶的這個命題,我倒是希望能夠找到機會深入探究,試想如果一個惡人失憶之後成為好人,那麼,他是否真的需要重新背負過往的罪惡?是否真的需要面對曾為惡人的自己?相對地,我們是否可以遺忘他的惡行而接納一個失憶之後的好人?說不定,這或許早在另外一本小說或電影劇本裡頭演繹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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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