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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3/22 08:30:12瀏覽2648｜回應1｜推薦11 | |
| 《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讀後感 彷彿我至今的一生是一部長篇小說，一部別人寫的書，只不過惟獨我擁有打開這本書的鑰匙。 ——赫拉巴爾 (Bohumil Hrabal)，《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238887 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 作者： Bohumil Hrabal/著 譯者：劉星燦，勞白/譯 出版社：大塊文化 出版日期： 語言：繁體中文 一個大半輩子都待在旅館飯店的服務生，他服務過貴族、商人、詩人和將軍，他看過富人在旅館包廂裡徹夜飲酒，縱情男女；他看過窮人的手掌撲在泥地裡，摸索著滾落的銅板。二次大戰前後的捷克，人生百態，局勢詭譎。然而，侍候過公卿將相、皇帝總統的他，卻能從過往行人的臉部表情，準確預知世界戰爭的情勢，從車站鏡子裡的一瞥，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未來。世界在他眼中宛如萬花筒，戰後捷克的變遷是瞬息即變的風景：不可思議的事紛紛成為事實，再紛紛離析成空－－他的人生，是這吉光片羽裡的一枚碎片。他觀看著自己離奇的一生，同時也見證了捷克的歷史。最後的最後，他到偏遠的鄉間去修一條永遠修不完的路，在荒涼的雪地裡服侍著羊馬犬貓，書寫起他精彩荒謬的人生。他平靜的凝視著，看自己如何遠遠地離開了自己，最後又回到了原地。赫拉巴爾以說書的方式，快筆勾勒出捷克底層的生活。一幕幕看似滑稽突梯的鬧劇背後，是讓人流不出淚的悲哀。故事告結，說書人靜默，世界彷彿停格在萬物埋雪的寂靜裡，因為生命中，也有連舒伯特都無言以對的時刻。 作者簡介： 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 捷克作家，生於一九一四年，卒於一九九七年。作品大多描寫普通、平凡、默默無聞、被拋棄在「時代垃圾堆上的人」。他對這些人寄予同情與愛憐，並且融入他們的生活，以文字發掘他們心靈深處的美，刻畫出一群平凡而奇特的人物形象，小說裡充滿捷克的氣味。 赫拉巴爾一生創作無數，作品經常被改編為電影，包括《嚴密監視的列車》，《售屋廣告：我已不願居住的房子》（電影片名《失翼靈雀》），以及本書《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本書是赫拉巴爾在十八天內，處於「一種輕盈的無意識狀態」下完成。從書寫完畢到出版，他隻字未動，因為「不管是《國王》，還是《孤獨》，都好比一輛客車在白天漸漸開進一條極其漫長的隧道，開進一個漆黑的夜幕中。」書畢二十年後才得以出版，但民間早已廣為抄寫、傳閱。 幾年前讀過赫拉巴爾的《過於喧囂的孤獨》，描述一位廢紙收購站的打包工人，自省而饒富趣味，但卻未十分吸引我，顯然當時我錯過了更進一步認識這一位偉大作家的機會。 然而，這一次再讀到《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那種重新邂逅的美妙感覺則是迎面而來。 這本小說以第一人稱進行敘述，故事主角是一位飯店的服務生，輾轉經過幾家飯店並追隨一位曾侍候過英國國王的領班，從而展開他察言觀色的人生： 當我站在這位彷彿剛從理髮店出來，留著－頭捲曲白髮的領班身旁時，我從鏡子裡看到，我別無他求，只想跟著這個領班在這裡做事。他總是那麼安詳。他知曉一切，待客周到。補充菜單時總是面帶微笑，彷彿在家中舉行家宴那般親切。他還知道哪張桌上的哪位客人沒得到飯菜，他立即幫忙補上。他也知道誰想結賬。據我所見，誰也用不著舉起手來和拍得劈啪響，也不用揮動菜單。領班很奇妙地觀察著，彷彿在檢閱千軍萬馬或者在瞭望臺上，在一艘海輪上欣賞美麗的風光；又像什麼也沒瞭望，因為每一位客人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他立即明白，他需要什麼。 敘事者耳聰目明，還曾經在宴會中服務過阿比西尼亞皇帝而得到勳章，很快地，他當上了領班，還決定跟一位德國女子結婚，前途看似一帆風順，但卻擺脫不了旁人的歧視： 後來，婚禮結束，當我伸手去與前來祝賀的客人握手時，不禁開始冒汗，因為不管是普通德軍還是黨衛軍的軍官部沒有向我伸出手來。對於他們來說，我仍然是那個小侍僕，那個捷克矮子。 …… 婚宴是在阿姆斯特丹城飯店舉辦的。我又看到，大家雖然也為我而乾杯，可實際上都在圍著麗莎轉。我雖然已經開始被用於培養純種的艱辛任務，可我始終是個捷克佬，儘管我有一頭漂亮的金黃頭髮，胸前披掛著綬帶，旁邊別著金光閃閃的勳章，也完全無濟於事。 一直到敘事者積攢了一些財富，開了一家旅館，甚至晉身為百萬富翁，也依然得不到其他人的尊重： 因為我雖然跟百萬富翁們待在一起，但我實際上根本打不進他們的圈子。儘管我甚至和什羅貝克經理睡在一間房子裡，他對我卻像對一個陌生人一樣，我甚至沒法將一把掉到地上的勺子檢起來交給他。我拿著勺子，在他面前舉著，站在我們食堂裡，就像幾年前我端著酒杯，誰也不肯跟我碰杯一樣。飯店經理去找了另一個勺子來喝湯，用餐巾布將我擺在他的刀叉旁邊的那個勺子厭惡地一推，以致勺子掉到了地上。大家都看著這經理先生用腳將那勺子踢得離自己老遠，一直彈到置放牧師袍的修道院餐桌底下……我雖然也在笑，可是我真的沒什麼可開心的，因為只要一談起我的百萬產業，談起我的斷裂旅館，所有百萬富翁便不做聲了。 整個故事高潮迭起，敘事者歷經社會各階層的人情冷暖，看盡富商及窮人的生活百態；這段期間還橫跨了二次大戰，妻子在戰火中不幸喪生、精神異常的兒子則是送往收容所…，而敘事者在人生中想要尋求的身分認同仍不可得。 在故事的尾聲，敘事者成了偏遠山林裡的公路養護工人，如同梭羅 (Henry David Thoreau) 開始過著回歸自然鄉野的田園生活，陪伴著他的還有小馬、山羊、狼狗和貓： 我負責養護的這段路，用我親自捶碎的小石子填充的這條路，很像我的一生，在我身後的野草長瘋了。只有我正在幹活的這一小塊地方，還能看得見我的雙手留下的痕跡。 …… 儘管我的道路從頭到尾都長滿了雜草，但也只有我自己是我這一生的見證人，而我像用十字鎬和鐵鍬養護馬路一樣，用回憶養護著我往回通到往昔的生活之路，以便我能透過懷念回到我願意回憶的地方。 …… 當你坐在爐灶旁，以為已是晚上十點鐘，可實際上才是下午六點半鐘；它還要求你去愛那種自己開始跟自己對話的感受，去對小馬、狼狗、貓兒以及山羊講話，但更主要的是，自己跟自己說話。 不知為何，這樣的結局特別讓我感動，此刻的孤單或寧靜似乎更勝於敘事者大半輩子的喧嘩，如果他最終成為一個豪華旅館的老闆，成為億萬富翁，成為五代同堂的一家之主……，我想應該都不可能取代這個結局而創造出更多的感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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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