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世芳在書裡頭提到: 羅傑瓦特斯(按:Pink Floyd 的團長) 想讓一匹充氣肥豬飛上天,呼應唱片開頭與結尾那兩首名為〈飛翔的豬〉(Pigs on the Wing) 的歌。為了說服其他團員,他甚至先做了一隻迷你版的充氣塑膠豬,用竹竿吊著,現場示範他心目中「充氣豬浮在發電廠上空」的效果。大家一看都樂了:「這個好,就這樣吧!」 羅傑瓦特斯希望讓這隻豬凌空漂浮在泰晤士河南岸的巴特西(Battersea) 火力發電廠。他始終喜歡那幢一九三○年代的建築。四支大煙囪直插入雲,頗有微言大義。 此豬長達12 公尺,名叫阿吉 (Algie),自此聲名大噪,其身影也就在搖滾樂史流傳——不知為何,阿吉總讓我想起超現實主義作家納瓦爾 (Gérard de Nerval) 的寵物龍蝦”提博” (Thibaut): 「阿吉」經此一役,成為搖滾史最著名的道具。它的後代;一整批有公有母有大有小的充氣飛天豬,變成了一九七七年平克弗洛伊巡迴演唱的重要道具。直到現在,羅傑瓦特斯的演唱會高潮仍是凌空放出遍體塗滿字碼的充氣大豬。過了這麼多年,一代代飛天豬的材質和設計當然都更精良,但是它們沒有任何一隻能像祖爺爺「阿吉」,旅行得那麼高、那麼遠。
馬世芳提到的第 17 個物件同時也是最後一個物件是「青少年的荒原」,雖然他指的是樂團 The Who 的一句歌詞,但背後卻是代表著升學主義下的高三學生面對即將消逝的青春歲月所感到的「倉皇、寂寞和脆弱」: 在十七歲的夏天,沒有比 The Who 更完美的背景音樂了。幾捲錄音帶翻來覆去地聽,聽最多遍的還是《誰是下一個》(Who’s Next?)。 …… 一個多雲的午後,聽完不知道第幾遍《誰是下一個》,胸口漲滿了悲壯的情緒,書再也念不下,於是跑去社辦拿了幾枝粉筆,在操場前面的柏油地上,一筆一劃、粉跡淋漓地寫下兩行大字: IT’S ONLY TEENAGE WASTELAND
人來人往,並沒有人多看它一眼。第二天,那字跡就被踩踏得難以辨識了。
Who’s Next? 我們在那個年代 (除了拒絕聯考的小子以外) 就如同 Pink Floyd 的名曲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每個孩子一一被送往考場,那個年代的我們都是倖存者嗎?當劫後餘生的我們回想起國中、高中時期的課業競爭,那個所謂的「青少年的荒原」到底留下了什麼?似乎一時我也說不上來……(這是因為我已經開始哽咽了嗎?)
Don’t cry Don’t raise your eye It’s only teenage waste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