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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納利公路 – 在Paxson 小鎮西側附近 （攝於2024 / 9 / 9）

Denali Highway （AK-8）just west of Paxson，Ala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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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華瑛    /    攝影：陳華瑛，黃曉鵬，趙湧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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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斯加真大，是美國最大的一州，其面積為第二大的德克薩斯州的兩倍有餘。這大片土地是美國在1867年以720萬美元從俄皇手裡買下來的。由於該地區有很大一部分位在冰天雪地的極地或副極地，當時很多美國人對負責此購地案的美國國務卿威廉.蘇爾德（或稱西華德 William Seward）都不敢恭維，說他幹了件蠢事，嘲笑他花了大把的銀子買了個大冰櫃，或說他替當時的總統買了個北極熊的大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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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各方嘲諷，蘇爾德很淡定地說：「買下阿拉斯加現時看起來不怎麼樣，說不定多年後我們的子孫會從中得利。」歷史證明他是個多麼具有遠見的政治家呀！譬如在1903年，作為當時美國海外領土的阿拉斯加，在一年內就向美國聯邦政府繳納了950多萬美元的稅收。而且阿拉斯加的魚、皮毛和黃金的產值在後續每年都超過1.5億美元。更別提它在能源生產與軍事戰略上的重要性了。我們此前在基奈半島的蘇爾德港口碼頭閒逛時，曾碰到幾個蘇俄遊客，一問之下是搭遊輪來玩的。大夥兒著實訝異，從沒想過俄國也會有遊輪逛到阿拉斯加？他們心中會不會感慨萬千，遺憾當初怎麼就把這塊寶地給賤賣了呢？

由於阿拉斯加大陸的北地都是冰寒雪凍的荒山野嶺，造成人口多半聚集在氣候稍為溫和的「中南」部（south-central），這一帶的公路系統也就比較完備（下圖），為自駕遊的旅客提供很大的便利。可惜的是大多數的遊客只涵蓋其西側部分，走9號公路南下去蘇爾德（Seward），然後北行3號公路去迪納利國家公園（Denali Park）。很少人會往東拐去4號公路逛逛，殊不知那一帶極富特色，除了前兩篇介紹的藍格爾-聖伊來亞斯國家公園外（下圖右下方畫了個大紅星星的地方），還有很多美不勝收的景點。且讓我在下面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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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們來到東側時是在一處民宿落腳，位於AK-1與AK-4交口的格蘭艾倫Glennallen與南邊的Copper Center之間（見上圖）。有意思的是這附近就有公主遊輪（Princess Cruises）作為陸地遊的一個據點旅舍，顯示這兒也是個旅遊重點區囉？下圖是咱們在它的招牌前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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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子上寫的「銅河」是這一帶（Copper River in Copper Valley）的一條大河，名列美國第10大。它發源於藍格爾-聖伊來亞斯國家公園裡的藍格爾山脈中的冰河（Wrangell-St. Elias National Park & Preserve），長470公里，最終注入阿拉斯加海灣。其命名「銅」則來自公園裡豐富的銅礦（肯尼寇特礦廠Kennecott Mill Town，請參考延伸閱讀1）。此河有眾多野生鮭魚洄游，不但是釣魚聖地，鮭魚產業也名聞遐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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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是我們落腳的民宿其中的一個獨立間，位在車庫上方，有1臥+1浴+廚房+客廳（上左是一張多餘的床）。稀奇的是這個獨立間乃年邁的男主人（74歲）自己一手搭建的。我們入住時窗外的陽台尚未完工呢！咱們的早餐也是他一手包辦，煎蛋+不同口味的煎餅（Pancake）毫不含糊。倒是他的老婆好像很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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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人可說是文武雙全的奇人，以前在南卡辦學教書，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多年前其女兒來阿拉斯加傳教，他跟著來看看，竟愛上了此地。退休後來此買房，由於地處偏僻招工難，乾脆自修如何擴建住家，把民宿經營得有聲有色，收入不菲。他還學會了駕飛機，釣魚、打獵樣樣來，日子過得非常充實又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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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圖是一個叫松鼠溪園區（Squirrel Creek State Recreation Site）的，是我們8年前停留這一帶時意外發現的景點（請參考延伸閱讀2）。泊車後即看到一面鏡湖反映青山秋葉，叫人打心底歡喜。山側光禿禿的一面顯然是土石流留下的痕跡，否則景觀會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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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閒步逛進來時即感覺這是個被世人遺忘的小花園，安靜清幽秋色迷人。哪想到今日（9月7日）攜伴重遊時更有若走入一處迷你桃花源。腳下植物的葉子正值秋色盛況，撲面一片非常正點的大紅色，再搭配上背景有白楊樹林的嫩黃，大夥兒的震撼與驚艷自不在話下。曉鵬查到這植物叫可口莢蒾（Squashberry），其漿果也是紅色，可食用。可惜我們到訪的時候大約已經過了結果期，沒見到半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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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道的盡頭在兩條河的交匯點，左側是松鼠溪，右邊是塘西納河（Tonsina River ）。後者由冰河融水形成而呈現優美的牛奶藍。這也是非常受歡迎的釣鮭處，約有三種鮭魚會在此河洄游，包括國王鮭、銀鮭與紅鮭（King、Coho & Sockeye Salm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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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我們北行朝派克森逛去，它位在迪納利公路的東端（Paxson near the east end of Denali Highway AK-8）。9年前我們曾穿越迪納利公路到西端去，當時覺得沿途空曠蠻荒風光怡人（請參考延伸閱讀3）。因今日（9月9日）午後有個空檔就來個舊地重遊吧。一路只見池塘湖泊連串，秋黃夾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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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派克森湖一旁的露營地立即眼睛一亮（Paxson Lake Campground），苔原（tundra）彷彿遍地開了花，紅橙黃綠熱鬧非凡，那萬花爭艷的情景叫人眼花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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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繼續轉入迪納利公路西行了一小段。這條公路共135英哩，除了東端的21英哩和西端的3英哩外全是土石路。所以是大多數租車公司明定的禁區，9年前我們是從一個在地小公司租車才成行的。此路所在的苔原大部分在「樹線」之上，沒啥大樹，視野遼闊。只見矮小灌木連綿起伏浩瀚無垠，小湖小水塘的不時在路旁冒出來，再加上背景裡一直有阿拉斯加山脈的高山與冰河遙遙伴隨，使得迪納利公路之美世界聞名。更甚者，這兒的苔原秋色也是舉世無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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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發前絕沒料到會巧遇苔原秋色正值巔峰。所謂數大便是美。當鋪天蓋地連綿浩蕩的奼紫千紅撲面而來時真是無比震撼，不由驚歎這絕美的視覺饗宴可是「千載」難逢呀！其實說「千載」太誇張了點。這只是我夫婦在三十幾年來第「六」回遊阿拉斯加，且擇秋來訪只是第四次而已。然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算是受到眷顧的幸運兒了。呵！人生若此夫復何求？我心懷無限感恩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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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9月11日）再度開上迪納利公路，這日一早出發，準備深入到21英里柏油路底端的探溝湖（Tangle Lak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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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湖光山色可說是高潮迭起精彩紛呈，滿眼旖麗斑斕繽紛奪目，叫人流連忘返。到達探溝湖後迎面而來的又是不一樣的秋色，是另一種的無比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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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裡靠右的遠山剛好有陽光逮了個空隙灑下來，原先昏暗的山色一時大放光明，顯現出一片淡彩的植被。此時在湖邊遙望到左側山脊上有十來個人在健行。我們有樣學樣登上山道。交錯時才知是一群也上了年紀的日本客，正跟著一位導遊健行。吾道不孤令我十分得意。不過當時仍然很訝異這導遊竟然會帶遠客長途跋涉來此登山，一般旅遊團絕不會光顧這麼個鳥不生蛋的荒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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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我們有好幾次在加拿大Banff公園的落葉松山谷健行時，也曾碰到日本耆老背包客組團登山露營（請參考延伸閱讀4），不得不令人佩服他們對「深度」旅遊的嚮往與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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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幾圖是從山脊往下拍攝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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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左下方的植物紅豔豔，曉鵬查到說是瑞典山茱萸（Swedish Cornel， 也叫Lapland Cornel）。阿拉斯加的一個官網特別提到它在秋天會轉為極美的深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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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也撥了一天沿著Richardson Highway（AK4）南行到公路底端的瓦爾迪茲小鎮（Valdez）。這一段的公路也極賞心悅目美得叫人讚歎連連。上圖是我們看到西側有條小路為秋黃包夾，特地泊車去漫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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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之前30英哩處的公路旁可見一座大冰河懸掛山頭， 名為沃辛頓冰河（Worthington Glacier）。我們抵達時正好冰舌上有陽光灑下，大家得以拍了個明亮的冰雪鏡頭，十分雀躍。有趣的是沿路秋色亮麗，但寒凍的冰川一旁仍然綠油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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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瓦爾迪茲小鎮後只見海灣雲霧飄緲，海鷗成群或浮水或翱翔（上圖）。瓦爾迪茲位於威廉王子海灣的東北端，是北美緯度「最」高的不凍港，也是美國下雪「最」多的市鎮，年下雪量高達7.6至9公尺（請參考延伸閲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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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來要參觀此處的鮭魚孵殖廠(Solomon Gulch Fish Hatchery ），位在索羅門峽谷溪（Solomon Gulch Creek）的入海口。不料當時鮭魚洄游季已結束，展示館因此關閉，大家都很失望。在附近閒步時只見到幾隻海獅還死心塌地的逗留不去。你若點閱上面的官網，其中有個小影片顯示當眾鮭魚洄游時，黑熊+海鷗+老鷹+海獅全都會「聞魚」而湧到此處報到，熱鬧非凡。

下圖是我們在小鎮西側一條海邊步道看到的，只見河畔一片淒慘狼藉，有眾多腐敗鮭魚臭氣熏天？想不通鮭魚為何會死在岸上？後來推測可能是因為近海，河水漲潮時把死魚推湧上岸而擱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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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烏雲密佈，偶而細雨霏霏，港灣海天一色，寒氣逼人。突然遠處有陽光穿透層雲縫隙落到對岸的山頭，下方乍然出現倒影。此時右側正有一艘漁船悠悠滑入暗藍的海面與倒影遙望，一幅純淨簡潔的潑墨山水畫頓時浮出（上圖）。我醉飲眼前寂靜清幽的空靈之美，盡情之後方才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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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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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蠻荒與夢幻的阿拉斯加（五）：藍格爾-聖伊來亞斯公園的開礦史

2）蠻荒與夢幻的阿拉斯加（2016）： 瓦爾迪茲的北國風情畫

3）蠻荒與夢幻的阿拉斯加（六）：好色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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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洛磯山脈2019：金染落葉松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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