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3/16 12:28:54瀏覽3052|回應35|推薦270 | |
還好你不知道.....
她蹲在鐵桶旁,將一根又一根撿拾而來的樹枝柴薪,丟入火堆裡。 鐵桶端坐在圍成ㄈ字狀的牢固石堆上,下頭則是劈哩啪啦燃著火苗。 她一邊看顧火勢不要中斷的同時,還不忘記摀著耳朵,害怕不爭氣的耳朵,會在這忙碌的些微片刻,不慎聽到什麼而折磨了自己。 粗糙的兩支小手早就凍僵了,儘管不停摩擦雙手取暖仍然覺得冷,但是再怎麼寒冷,也比不上正在破屋子裡,跟叔叔們聊天完,全身像是吐盡蠶絲,累得奄奄一息的媽媽。 她知道自己不能為媽媽多做些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貼心地準備一大桶熱水,等媽媽聊天告一段落後,用熱水給媽媽擦身體,抹去手腳上的髒污。 「好奇怪!妳媽媽聊天完,為什麼那麼麻煩?還要擦身體呢?」 剛成為她新朋友的鍾天霖不解地問過她。 「不要問這麼多!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因為....大人有大人的苦衷...」 「什麼苦衷? 」 鍾天霖接著問。 「不知道.....就是...講不出來....」這回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了。 她回想起,與鍾天霖兩個人像是拉鋸一般,完全沒有結果的對話,最後卻在鍾天霖的疑問: 「為什麼妳媽媽都不跟妳爸爸聊天?」中,劃下了句點。 「要怎麼聊天呢?爸爸那個樣子....要怎麼跟媽媽聊天呢?」 她蹲在鐵桶旁暗暗擦著眼淚。 淚光中:她看著還特地放在鐵桶旁取暖的.....「黑面蔡楊桃汁」。這罐楊桃汁是鍾天霖他媽媽從廟裡施捨拿來的貢品。 鐵桶的水煮滾了,她不時眼向不遠的破屋子,著急地守望著。 然而,水桶卻像是哭泣一般,滴滴答答地漏著水,滴到火堆當中,發出息息的水火相煎聲。 「水桶早就要換了!上次阿霖提水的時候,就有告訴過我水桶好像破洞了,我怎麼又忘記了呢!唉....等媽媽聊天完,我要跟媽媽講買新的水桶才行!」 她自責地交代自己,只希望在水桶的水還滿滿的時候,媽媽完成聊天的任務。 她站起身要確認水桶的破洞處時,突然....身後有人無聲地搭著她的小肩膀.... 「阿霖~」 她笑著回頭喊著鍾天霖的小名時,卻被眼前出現的人物嚇呆了.... 眼前的人物,是她的爸爸....(詳見烤番薯的回憶) 她的爸爸眼神呆滯,卻像是知道些什麼似的,伸出一支手,拎著一只新的空水桶作勢要把水桶遞給她。 「爸~...你怎麼可以來...不可以來....不可以來這裡....」 她抱著爸爸的時候,另一頭的破屋子卻傳來壯年男子的聲音:「美滋!妳媽叫妳!」 還好爸爸聽不見了....她將臉埋在說是已經失去聽覺的....爸爸的大衣裡,就像是無助的鴕鳥將頭埋入看不見的土堆中一樣。 雖是被媽媽說得了失心瘋的爸爸,整個人卻像只大暖爐一般,在她覺得心神無依的這一刻,給她一個大衣的衣角,讓她狠狠的取暖,也讓她深刻地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然而,她卻沒注意到,其實她的爸爸.... 也跟她一樣,流著眼淚....。*
有關聊天的始末:不知道的事 滷蛋格的新故事愁城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