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crystalsun 20121016

自從學俄文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打算有一天要學以致用，父親也很肯定，那時候因為高中成績一向不太好，真的很不喜歡填鴨式的教育，好歹總是考上了大學，反正錄取率低，不到20%，是個好藉口。沒想到，第一天上俄文課就愛上了這個語言。不過，在東西歐冷戰當時，實在沒人想得出進入社會後，念這個系還能做什麼，頂多能教書，可能連翻譯的工作都不存在。

雖然讀的是文科，我對文學研究實在沒有半點興趣，欣賞是另一碼事，要把作者的文章拆開來說文解字，只會增加已經朦朧的睡意，辜負台上教授的好意，所以在美國唸斯拉夫語言與文學研究所時，總是要面對現實，作其他的選擇。幸好指導教授指點迷津，建議我進入俄羅斯與東歐學會的碩士課程(Russian & East European Studies)研讀，這也是在美國稀少的研究所科系，妙的是本學會本身不開課，都是去選修其他科系開辦有關俄羅斯與東歐的課程，但是必須完成某些必修學分如政治、經濟、文學、藝術等等，而且選擇的項目非常之多。所以，為了避開文學，我就去選了一科令我終生難忘的古教堂俄文課，挺樂的，因為經常在猜九世紀的古俄文字意，反正教授自己有時也搞不清楚。

上這門碩士班還必須選個重點方向，我告訴指導教授我希望能選擇經濟貿易作為重點，他楞了一下，那時候誰敢大膽包天跟蘇聯作生意? 除非是某政府機關有背書，可以從事以貨易貨的貿易交流。這位美國教授很願意幫助學生，他建議我到經濟系修幾堂有關俄國的課程，同時到MBA學院去修有關國際貿易的課程，包括東歐與中國貿易，後來又加修了一堂統計學。我想我大概是系裏頭一個給他這個怪問題的學生，可是我自己的想法很單純，總是有一天俄國會對全世界開放。我非常感激這位指導教授，他為我開了一扇門。

學成後回台，終於搞清楚社會主義集中計畫經濟的來龍去脈，也開始上班，沒想到沒多久東柏林倒塌，東歐鐵幕成為歷史，集中計畫型經濟也沒人理了，東歐突然向西傾，紛紛引進資本主義與市場經濟，這下子我才驚覺對西方的商業經濟懂得太少。兩次出差到歐洲後，行程甚至經過莫斯科遠至中俄邊界的伯力，決定到歐洲學德語，因為太多東歐人會講德語。到了德國後，很開心地學了中學時代迷戀的赫曼赫塞的母語，我不記得讀過瓊瑤的小說，倒是超級喜愛福爾摩斯、亞森羅蘋、克莉絲蒂的偵探小說，還有珍奧斯汀與赫曼赫塞的小說。所以英語、德語與俄語我通通都喜歡。只是俄國的悲情小說太沉重了，不太適合我這種happy go lucky的個性閱讀，會難過很久。

光學外國語言能夠找到的工作機會很有限，所以最好有雙主修學位，後來我就選擇了企業管理，挑戰自己用德文唸個學位，好找工作。在德國找工作也是非常重視文憑證照，雖然只有三分之一德國高中生升大學，大學生輟學的也不少，但是職技證照是一定要有的，有了證照，才是職技保證。九零年代外國人要在德國找工作很困難，同樣的學歷資格與工作要求條件，本國人一定優先錄用，工作局還會干涉，即使公司都已經錄用一個外國人，工作局每年都會推薦其他人給公司作參考，幸好我的主管告訴我，她對我很滿意，都不看那些工作局寄來的履歷表就直接退回去。我的優勢條件就是中、英、德、俄文皆可通，工作局也實在找不出有這樣的人物，找來找去就是沒有這樣的交集，好笑吧?! 所以我每天都要拜這些文。

當時學俄文的初衷很單純，雖然也經歷過託教授在美國買的俄國歷史書被台灣的海關剪掉所有蘇聯國旗，一本新書被剪得亂七八糟，還是為系上圖書館去張羅的。經過二十多年等待，今年夏天俄羅斯終於正式成為WTO的會員國，很多商業經濟來往也都會正常化，怎能不值得喝采? 身在德國，更是目睹了20年來德俄商業合作關係的發展，截至去年底為止，在俄羅斯的德國企業已達6300家企業之多，可見得商機可觀。

希望台灣企業也能具備前瞻，早日規劃這一大片新興市場。更多的所見所聞，待以後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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