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素來壯的跟牛似的悄悄掛了病號，就醫過程，感觸良多。

預備起，向錢看
農曆新年前，悄悄的屁股突然禿掉，露出一塊皮膚，醫生說是肛門腺發炎吃藥就會好，若求快，開刀清理最乾脆徹底。

開刀？我們立刻反對！悄悄十三歲了，寧可以多花時間照顧讓她慢慢好，也不要她受皮肉苦。

待藥吃完，看不出有沒有好轉，皮膚病本來就需要時間，正想著要不要回診時，突然發現悄悄頸背又空了一塊，輕輕一碰，整塊整塊的毛帶皮掉下來……。她的毛，並沒有好好地長在身上，只是表面附蓋著，其實已皮肉分離了。

我們火速帶悄悄看醫生，醫生說，喔，這不是肛門腺發炎喔！然後驗血、超音波掃描和細菌取樣培養檢驗，對於先前的診斷，醫生沒有給我任何交代或抱歉，可憐的悄悄吃了一週不對症的藥。

再過一週，悄悄維持現狀沒有惡化，複診時醫生說檢驗報告出來了，悄悄身上的菌很一般，並不是什麼難纏難搞的怪菌，可是為了慎重起見，建議悄悄做內分泌檢驗，可是這樣這次的醫藥費就要八千多喔！

哇！現在獸醫院是這樣收費的啊！我上週才付了3850呢！

我跟醫生說，悄悄已邁入老年，她的前腿退化，後腿日漸無力，在沒有疼痛的狀況下，如果身體機能退化，我並不想給她做太多積極的治療，眼下我只想針對她皮膚毛髮的問題，而且往後是不是每週看病都要花個幾千元啊？

醫生沒有正面回答我的提問，只說做內分必檢驗不會疼痛啊，但就是要多花錢。我不知道這位年輕美麗的女醫生是真的還是故意沒聽懂我的話。

我們沒讓悄悄做任何檢查，拿了六天份的抗生素400元，還有在醫生強烈「推薦」之下又買了一顆1000元的驅蟲藥。

當下直覺那顆1000元的仙丹是多買的，如果我們如他所願給悄悄做檢查，他可能不會要我們買那顆藥，但因我們沒有做任何檢查，只收400他可能覺得虧了。

既然我對這位醫生產生這樣的懷疑，也就不宜再將悄悄交給他醫治。於是透過朋友將悄悄的檢驗報告轉給第二位獸醫過目，第二位醫生建議照著驗出來的病菌開抗生素就好，不需要再做其他檢查了。我又帶悄悄給第三位醫生看，醫生看了悄悄再看檢驗報告，他說，這是很普通的病菌，一看就知道了，並不需要取樣培養啊。

悄悄吃了第三位醫生開的藥很明顯地好轉，皮膚不再濕濕黏黏呈化膿狀，等她毛再長出來就可以停藥，而這位醫生的醫藥費是350元，可以拿七天份的藥，仁心仁術，我很感恩。

其實就算悄悄的毛不再長了，我也不在乎，只要她的皮膚乾爽沒有毛也無所謂。

醫者商人心
我們認識悄悄就診的第一家獸醫院院長將近二十年了，我們每一隻狗都在那裏有病歷，樂樂死在他家手術台上，悄悄在那裏結紮。當年初出茅廬年輕未婚的院長獨立開業，醫生媽坐櫃台幫忙招呼，如今他已是三個孩子的爸。這幾年經營的不錯，生意愈來愈好，請了好幾位年輕幫手，這次幫悄悄看診的就是其中一位女醫生。

是不是做大了，營運的開銷也大，醫生之間有業績的考核，以致不得不愈來愈商業化？這次悄悄就醫，醫生的立場好像不是以悄悄的益處為最大考量，而是如何讓醫院取得最多的進帳。

最初以為是肛門腺發炎時，立刻提議開刀最快最有效！哪有掉一塊毛就要動刀的，何況悄悄已經十三歲了，而且還好沒開刀呢，因為她的肛門腺根本沒發炎，吃錯藥已夠慘，若還莫名挨刀，那真是有苦無處訴。

再說那些費錢檢驗的必要性－可能一、醫生太年輕，臨床經驗不足，真沒看出悄悄的毛病；可能二、醫生太謹慎，一定要透過科學驗證他才安心；可能三、是我最不樂見－醫生太貪婪，他早就知道悄悄的問題所在，拖著掖著做一堆檢驗，為的是業績。這真令人寒心，但願這是我誤會了想太多。

醫不醫？如何醫？
一位弟兄說他的客戶給毛孩子動手術花了三十萬，但不久毛孩子還是走了；又聽說有人剛給狗花了十幾萬醫藥費……；最近在愛狗的社團看到一則發文說他的老毛孩罹癌放射線治療一次要八萬元，而他無力負擔覺得抱歉……。喔，原來寵物的醫藥費那麼高啊，若不是這次悄悄生病，我會覺得那些簡直不可思議，這才知道，給毛孩子看病，十幾萬、幾十萬的醫藥費是很輕易達標甚至超過的。

社團裏有人回應在養狗的起頭就要為毛孩子的老年存醫藥費……。但那種一次八萬、不知要做幾次、不確定是否能好或好到什麼程度的療程，是一個不能預期的無底洞，先前再怎麼預備也難周全。在花銷這麼大，不確定的因素那麼多的情況下，醫與不醫、要如何醫，是很個人的決定，外人無從置喙，甚至醫生都不該企圖左右（在這個關頭，若還有非關生命的念想就更不應該了）。因為每個人主觀的認知和客觀的條件都不相同，並不是有錢、捨得花，代表愛的多，每一個抉擇都不容易，但只須面對自己的良心。

如果一個醫生在這種情況下，強力勸說/遊說進行醫療，而又不能給任何療效保證，與其天人交戰，不如積極尋訪第二位、第三位醫生，聽聽他們怎麼說，反正都做了砸大錢的準備，更要把錢花在刀口上。如果不打算花大錢，那更要換個醫生試試看了。

最後兩個毛孩子
之前我的毛孩子老了、衰弱了，有一天就安息了，沒有像悄悄這樣病給我看的。

她這病說大不大卻已讓我感到心力交瘁，讓我認清自己的軟弱－我決定悄悄、叮叮之後不再養狗了！真的不再養了！這話之前說過，後來自己打臉，這次是認真的。

悄悄在第一家醫院治療的那三週，簡直快把我逼瘋，看到、想到悄悄就讓我無法克制地流淚，一天哭上好幾回，哭到天天頭暴痛。每天早上起床前，請老公幫我倒杯水，吞兩顆止痛藥當早餐，再躺一下，待藥效發揮後才起來。吞藥的結果是頭部不再收縮，眼睛不再像被兩根隱形線拉扯著吊到後腦勺，神清氣爽可以維持一整天，下班後去教會查經依然目光炯炯……。可是那是藥物帶來的假象，原來藥癮是這麼回事兒，我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悄悄沒走，我都要先她一步了。

健康是最大的恩典
終於了解健康的價值，尤其到了晚年，沒有健康當基底擁有再多都是空，而健康除了盡棉薄之力關注養生，最主要還是神的恩典。我不會奢求悄悄完全地康復，只求主讓悄悄安享晚年、安度此生，還有往後別讓叮叮（他也開始初老了）有任何病痛，因為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和獸醫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