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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9/08 15:59:27瀏覽985｜回應3｜推薦37 | |
~2022/09/07 意料之外
八月八日叮叮確診癌末。這完全在意料之外，我的認知瞬間崩塌，震驚而悲傷。
在此之前，看著叮叮口水流不停，我打電話問醫生，醫生說這可能是牙周病導致，洗個牙就好；但如果是黑色素病變的腫瘤那就很麻煩了……。 我聽到「牙周病」這三個字大腦就自動關機了，其他聽的隱隱約約……。腫瘤？不可能！我們叮叮吃得那麼健康，天天運動，壯的小牛似的，他應該是「牙周病」吧，既然洗個牙就能解決的事，那還拖什麼！當天在外忙忙碌碌傍晚回家還是堅持帶他去醫院，沒想到竟是最沒想到的狀況。 信心/神蹟/抉擇 醫生說已經擴散了，再不久就到肺部，只剩兩三個星期了。於是我們決定往「安寧」的方向去，注射強效類固醇抑制疼痛，讓叮叮多少可以吃一點東西，在他僅剩不多的時日好好陪伴他。 醫生的建議中肯而務實－他並沒有說不能開刀那就化療吧！也沒有已明知是惡性腫瘤還說慎重起見先切片檢驗。之前給悄悄看診的年輕女獸醫，光是反覆的檢驗就花費不貲，熱切地跟我說她真的很想治好悄悄，還教育我生命無價不可放棄，舉例某某某為了讓毛孩子多活一天不惜賣車賣房賣腎……。她說到這裡我就不想繼續讓她看診了，我跟她說：「別人的腎要怎麼處理我管不著，但我的腎我是不會這樣處理的；甚至我的錢我都不會這樣用！」我問女獸醫：「妳拿這種錢壓力不會很大嗎？萬一沒治好怎麼辦？」何況「好」的定義是什麼？好了之後一個月、 兩個月、就算一年吧，死了，那算「好」嗎？ 那位女獸醫帶給我的陰影太大，以致我向神禱告希望今生不再和兩類人打交道，獸醫便是其一。 世界無奇不有，有良心的醫生還是有的，因為藥物的作用，叮叮狀況好很多，我打電話給醫生報喜叮叮好起來了，我們是不是要換個積極的療程？醫生說：「你不要這樣想，他不會好了，那只是類固醇帶來假象，體內的腫瘤仍繼續蔓延擴大……」 我很感謝醫生這番誠實話。我們都愛聽積極正面充滿盼望話語，但我不得不說有時對我們說這種話的人，並非出於我們所以為的信心，他們說生命寶貴無價，並非出於眾生平等仁民愛物崇高的情懷，而是很單純想要賺你的錢，好像你不這麼做，你的人性就有瑕疵，那是一種PUA話術。 我當然是相信奇蹟的，但超自然的奇蹟向來無價，那種鼓吹你要用真金白銀換取的，通常到頭來是一場空。對我來說，一位好醫生就專業知識和經驗給出客觀判斷即可，至於「奇蹟」那是我跟神的事，就讓我們各司其職，各自做好該做的事吧！ 之後，叮叮體內的腫瘤持續發功，類固醇已壓抑不住，只能無助地看著叮叮明顯地消瘦，本來圓呼呼的臉因脂肪的消失變的稜角分明眼眶凹陷，好像換了一張臉。以前我抱不動他（牽都不怎麼容易），如今卻能下腰將他抱起來；他那個汽油桶般的軀體向來摸不到肋骨，如今卻肉眼可見骨頭的排列。因為虛弱以致他走路搖搖晃晃，好像一個披著毛皮行走的骷髏，這對深愛他的我們是很難受的煎熬，每次凝視都讓我淚目。 安樂死 我考慮過「安樂死」。 從人類到被視為家人的寵物，執行安樂死正反兩派各有論述，基於信仰我一直無法贊同。但是，九月六日那天，白天他已不怎麼能行走，勉強掙扎起身，走沒幾步砰的一聲倒地，那聲巨響狠狠地砸在我們心上。到了夜晚，他虛弱地癱倒，腫瘤的壓迫讓他感到不適，吃力地動來動去變換姿勢，我們把他搬倒軟墊上，不想讓他一身骨頭和地板硬碰硬。漸漸地他不太能動了，接著發出因癌痛間歇但持續的哀嚎，他那虛弱而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每一聲都如利劍刺穿我們的心……。所謂「萬箭穿心」，應該就是那種感覺。 我實在受不了，跟先生說：「今晚如果神不帶他走，明天我就帶他去……」，那三個字我說不出口，但先生是明白的，他說好，醫院幾點開？叮叮悽慘的哀叫聲讓我們深感再拖延一分一秒對他都是殘忍！ 決定之後，先生太累睡著了；我卻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睡。 隔天清晨，先生跟我說叮叮回去了。其實我早就知道－昨夜叮叮的哀聲趨緩，愈來愈微弱，乃至終於安靜下來……。那時我就知道叮叮睡了，只是不同於以往，這回他醒來已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直到那一刻，我那翻騰的思緒終於平靜。 感謝主，他顧念我們的軟弱還是親自出手了；感謝主，叮叮的苦難結束了！ 後會有期 向來都是叮叮仰視我們，終於來到俯瞰我們的一天！（想我們就低頭看看吧！）所有的不捨幻化成感恩和祝福，他曾經屬於我們，如今內化成我們的一部分，我們暫時分開，我們終將再見！ 親愛的叮叮，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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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