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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2025/06/16 22:34:27 |
底下這篇拙文《是那一次愛筵》,寫於2005年。 那時我們還在多倫多牧會,是在那個中國城內的華人教會服事的第四年(2001-2005)。 2006年,當丈夫和我在多倫多教會服事滿了五年,我也在加拿大Tyndale Seminary(天道神學院)讀完了兩個碩士學位,忽然有一天,舊金山某教會的師母給我長途電話,邀請我丈夫回去擔任主任牧師(2006-2007)。 此照拍攝於2008年我心情極為低落的時候;之後,又等候了六年(2014),我才得以因宣教的機會、第一次回台灣。 我之所以總是回不了台灣,主要是因為我老公對於回台灣完全沒有那個意願,而我也總是捨不得丟下他在家、自己一人飛走。 而我之所以一直想回台灣,不單單是懷念我年少時的生活故土,更是因為我深感自己虧欠台灣人福音的債。 感謝主的恩典,祂有深深的憐憫、有豐盛的慈愛;祂明白我心中痛苦的思念;雖然暫時回不了台灣,祂把我帶回了舊金山! 舊金山,一個到處都能看得見華人面孔的地方;舊金山,一個我深愛了12年(從2013年起)的華人教會之所在的地方。 再過六個星期,我就要插翅飛回那個我深愛的老教會了! 更奇妙的是,上帝也感動了我老公的心;自從1980年出國之後,這是我老公第一次願意和我一同回台灣看看... 也就是說,在我下個月底回舊金山教會幫忙的那段期間,老公將計畫找出合適的時間、從科羅拉多州飛來加州,然後與我一同回台灣兩個星期。 多麼奇妙,我深深感謝讚美我的恩主... 啊,那一位充滿奇妙恩典的上帝! 《是那一次愛筵》
那陣子,一顆流浪的心好疲倦,好想回台灣。
其實,二十四年前勉強自己隨丈夫赴美時,心情已極為淒苦;從來,從來我就沒想要這麼遠離鄉土、拔根而去。
臨去時,國中學生們的叮囑仍在耳際:「老師,學成速歸,不然我們要丟一粒台灣的鵝卵石,飛越太平洋,K你,和師丈!」
而這一去就是十九年大漠平沙。
我曾說,沒回過台灣,絕不去大陸;沒去過大陸,絕不遊香港;沒遊過香港,絕不到任何一個其它國家觀光。那一氣睹,竟真的成就了我將近四分之一個世紀的心靈放逐!
我曾說,我只是想看人,真的好想看人…
想看看我故土的老友、師長、和學生,想看看台北的電影街和書城,或是台灣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和我流著相同血脈的陌生人。 從揮別植物園的清荷,到入定沙漠中的仙人掌,我的凝望已漸漸乾枯成一朵失根的蘭花。
我說,我的至高主啊,除非您把我枯成一葉標本,除非您把我壓縮成一片無汁的地瓜乾兒,這顆心是不會屈服的!
就在那段極度厭倦漂泊北美、思歸幾乎成病的時候,一席豐盛的晚筵,如明月般照亮了我心中的幽暗。
那是四年多前的一個冬日,我陪丈夫赴加拿大接受一個會牧職位的面試。波音737上,從冬陽燦爛的新墨州、飛到冷颼濕搭的多倫多,我的心也冷冷濕濕地直沉到谷底。
我真的不想從一個異鄉、又漂流到另一個異國!
我說主啊,請容我回台灣一趟;只要三年,等我從中華神學院畢業,我一定再返回美加!
但是飛機上,老公說他絕不陪我回去;而我,能離開他三年嗎?
當晚抵達多倫多的中國城,一位弟兄把我們送到一個古舊教會的地下室,與一百多位來自中國大陸的朋友們共用晚餐。
那是一次奇特的餐會!狹窄的木板樓梯吱吱嘎嘎地上下擁擠著人群;半推半擠之下,我和丈夫跟著湧動的人羣走進餐廳。一霎時,我驚住了,咱這隻來自新墨州阿布奎基的沙漠之鼠,二十年來沒未見過這麼多中國臉,更別說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來自中國大陸的同胞!
那位弟兄告訴我說,這十數年如一日、每星期五晚上查經班之前的愛筵服事,帶領了不知多少從未進過教會的人來認識了耶穌。那位弟兄說,這愛筵,是一位香港弟兄十多年來不聲不響的堅持奉獻…..
我輕啜著小小保利龍杯內熱乎乎的豬骨湯,默默用塑膠叉子撥著紙盤中的醬油雞與燙青菜,一面默默望著那一張張風塵僕僕的臉以及一朵朵矜持含蓄的微笑。
弟兄說,這城裏,每天都有無計其數的同胞從大陸過來,他們中間有些甚至是剛剛下的飛機。喔是嗎?難怪我感覺他們面前似乎一個個擺著大盤大盤的東北餃子、天津包子或是大碗大碗的四川辣麵、紅油抄手…
還能再堅持我兒時基隆海濱的四神湯、以及台北街頭的蚵仔麵線嗎?一霎時,連少女時代螢橋的星光與淡水河上的櫓槳,都愀然隱退而去,只耳際一個微聲響起:
孩子啊,妳若向靈裏飢餓的人發憐憫、使心中困苦的人得飽足,妳的光就必在黑暗中升起,妳的幽暗必成為正午…
再說,我若真決定回台灣讀神學院,讓丈夫獨自單身一人在此,他很可能無法通過這一次牧職的面試!
於是那一次的愛筵讓我轉念,讓我順服等候上帝的時間,並讓一粒粒的「台灣鵝卵石」、暫且在太平洋的深處逐漸堆尖…
2005年 神國資源雜誌 創刊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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