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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5/20 11:43:42瀏覽784｜回應1｜推薦7 | |
| Last Call ( n.p)
「我知道你是詐騙集團，不過，你不要掛電話……」 電話那頭是疲軟的嗓音，語氣中的不耐很明顯，但不是對這通電話。敏麗聽得到當中的期待，像是躲在排水溝邊的流浪狗，無聊了一整天，見到終於有人經過時，決心要撲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林先生，我們不是詐騙集團。」敏麗把話筒從左耳換到右耳，手指就放到話機切斷鈕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等一等，你不要掛……好，你不是詐騙集，那，你再把剛剛的事情說清楚些，對不起，我的頭到現在還是昏昏的。」 敏麗又把話筒換回到左耳，看了電腦銀幕上的個人資料，轉動手上的黑色的原子筆，男人說話的速度太慢了，她還有時間把視線從筆移開，轉到掛在牆面上的電子時鐘，八點二十六分，還有十通電話要打，快的話九點之前就可以下班。 把視線移回到那雙保養得宜的白細雙手，隨意的拿筆在空白的紙本上勾劃。 紙上是潦草的兩個字------「頭昏」。 她也感覺到頭昏，窄小的辦公室空氣永遠不夠用，她想要到街上呼吸，順便，點根煙抽。 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順，她照著紙本一個字又一個字的讀，「是這樣的，您最近不是在AZ網拍購買一組鏡頭，價值兩萬八千元，請問一下，這筆款項已經繳了嗎？」 「繳了，不過東西還沒有到。沒入帳是不是？沒關係，你再給我帳號。」男人說，「不過，你要給我你的聯絡電話，還有名字。」 「這個，你等一下。」明麗不由得慌張了，她並沒有準備好聯絡的電話，手指在滑鼠上飛快的捲動點選，「我先給您帳號，您手上有紙筆嗎？」 「有，請講。」 「帳號是855-012478-017，用ATM轉帳就可以了。」敏麗一邊說，一邊將銀幕上買家的名稱寫在紙上，「我們公司的電話是0981000134，公司名稱是大得利網購……」 電話那頭卻傳來笑聲，空洞的，像是從水管傳出來的變了質的笑聲。 「林先生？」敏麗不自覺的將椅子退後，彷彿離電話遠些，就可以遠離那詭異的笑聲。」 笑聲止息，伴隨而來的卻是沉重的呼吸。 「說些真的吧，至少，讓我感覺到有一點點真實的成份，像是你姓什麼，人在哪裡……」 「我要掛電話了！」敏麗忿然站起身，話筒重重的掛上。 腦中還是男子殘存的語音，頹廢又糟糕，她終於想起適切的形容詞，就是一個無聊的男人，中午參加宴會，灌了幾杯烈酒，醒來才知道天黑，渾噩中還以為一切都是夢，人還活在昨天的夜裡。 神經病，說不定他還會以為自己很有吸引力，白癡又腦殘的神經病，她咕噥的罵了一句，跟隔桌同事比了手勢要出去抽煙，推開鋼板大門。 說些真的吧…… 在電梯裡敏麗沉靜。把頭的靠在樓層按鈕上，手擺在腰上身體放鬆的隨著電梯微微擺動，偏頭，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活像個巨大水梨的自己，淺藍色露出臂膀的荷葉滾邊上衣配上黑A字裙，她甚至穿上黑絲襪，除了讓人看了覺得她可以「撐破」一切東西外，沒有任何的美感。這就是她，大手臂唯一的好處是，她可以抬起手就遮住整顆頭，不要讓人看到她圓餅般的臉。 她只喜歡她的手指，不該長在她身上的手指。出奇的纖細而修長，基因密碼一定是出了錯，那雙手有著廣告片中白晰透嫩，是模特兒才應該擁有。 如果把她秤斤秤兩的賣，手指一定值最多錢。 她自嘲的笑了笑，快步離開電梯，出大樓，在花草檯邊點煙抽起。山貓市五權路上車輛正擁擠，超牌明亮的餐廳裡滿滿的都是人，八點多，現在的人吃晚餐的時機越來越晚，倒是，比起其他大都市，山貓市的行人很少，敏麗吐出淡淡的白煙，人行道上沒人經過，寂寥的彷彿路燈也隨之暗淡。 如果不做這份工作，她要去做什麼呢？ 夜景讓人落莫，敏麗瞇起眼看遠方停紅燈的機車女騎士，和她有著相彷的身材，只是在背後有個胖胖小男孩，用胖胖的手抱著胖胖的她的腰…… 那一定是，一定是溫暖的感覺。 會妒嫉的，比看到苗條美女還要妒嫉。 回到由公寓住宅改成的辦公室，十餘坪大小，有七個員工，除了她以外，不是大陸籍就是越南籍，還有個成天在房間裡打線上遊戲的「經理」，敏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銀幕上的個資還是林又詮的頁面，想了想，她又撥了同樣的電話。 「林先生嗎？」 她把手掌打開，就著檯燈看著宛若白玉的掌背，用最甜美，最甜美的聲音說。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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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