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矛盾

弟子常覽泹槃經，未曉常無常義。乞和尚慈悲，略為解說。  

   師曰：無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惡諸法分別心也。  

   曰：和尚所說大違經文。  

   師曰：吾傳佛心印，安敢違於佛經。  

   曰：經說佛性是常，和尚卻言無常。善惡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無常，和尚卻言是常。此即相違，令學人轉加疑惑。 

   師曰：泹槃經吾昔聽尼無盡藏讀誦一遍，便為講說。無一字一義不合經文。乃至為汝，終無二說。

   曰：學人識量淺昧，願和尚委曲開示。  

      「見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見性的人可以「立」，設個「方法」讓弟子們修習，也可不設這「方法」。都是由「菩提自性」流出，都可以，都不會錯，不是衝突，不是矛盾，因材施教。「立」「不立」是「有、沒有」，「要、不要」的「自在神通、遊戲三昧」。「常」、「無常」卻是對立的，對於同一個「東西」，一說「常」，一說「無常」，當然令人不解。「經說佛性是常，和尚卻言無常，善惡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無常，和尚卻言是常」，「常」「無常」都相反地說，當然「令學人轉加疑惑」，更加不解。

    惠能大師沒加解釋，只是強調「無一字一義不合經文，乃至為汝，終無二說」，這是考試，考弟子的反應。一個選擇是回去自己「參」，有收穫、有困難都還要回來請示。另一選擇是馬上追問「學人識量淺昧，願和尚委屈開示」，弟子學識淺薄，又愚昧，請「委屈」再說明。

    不懂又妄加解釋是世人常犯的毛病。「有收穫」還要經過老師「確定」，直到自己有「確定」的能力。下段「偈文」就是把「收穫」表達，讓老師「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