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國外潛水, 可說是一波三折, 差點無法成行.

      首先, 是潛水日期和我每年參加 TPCA 的登山活動撞期. 我有點兒貪心, 實在希望能夠兩個活動都參加, 但潛水是 10/29--11/3, 登山是 11/1--11/3, 幾經協調, 還是無法挪開任何一天! 最後, 我只好跟 TPCA 的夥伴們說抱歉. (畢竟潛水繳的錢比較多, 而且金額已經全付清了 )

      接著, 很快又出現我們的班表橋不出來的慘劇! 原來大家有志一同, 咸認為 "跨月拿假" 比較不影響別人上班; 結果好啦, 11 個同事中, 居然有 8 個人同時要休 11/1 和 11/3 這兩天! 根據我們的經驗, 只要有預約休假撞期的, 都是事先私下協調, 往年總是能很快就找出最佳排班組合. 不料, 這一次大家的理由都相當充足, 有人要慶生; 有人要考專科; 有人一旦上 11/1 的班, 就會變成連上 5 天班 (會非常累); 而我們林主任更是 OOXX, 完全沒說一聲, 就在 10/25 直接飛去美國, 要到 11 月中才回來!

      我知道 "困難橋班" 還有一個原因, 就是我和小兔學弟要同時出國潛水. 我本還想說 "那我就留下來上班, 讓小兔去潛水" (因為他對潛水的興趣比較濃厚); 但我一留下來, 小兔便不好意思自己出國, 遂成了兩個人都留下來, 浪費一大筆錢.

      真傷腦筋, 有甚麼辦法可以讓兩人都出國咧?

      大夥兒開始協商, 直到 10/28 早上還是喬不定. 即使阿良和阿福兩兄弟跳出來支援 11/1 的班, 小樑出來支援 11/3 的中午班, 卻還是有 11/3 的白班沒人上. 最後不得已, 只好我和小黑, 小兔三個人抽籤, 說好誰抽中, 誰就上 11/3 的白班.

      果然, 上天眷顧好人, 在秘書曉真和專科護理師碧玲的見證下, 小黑抽到籤, ya~~! 於是, 我和小兔便在出國的前一天晚上, 開始準備行李.

10 月 29 日星期二

      凌晨四點鐘, 小兔開車, 我們一齊前往桃園國際機場. 在機場會合到其他潛水客, 整團共 13 人, 搭 8 am 的華航班機前往馬尼拉. 飛行時間大約 110 分鐘, 接著轉機等候大約 4 小時, 我們又搭菲律賓的 Zest Air 班機, 飛行 70 分鐘, 來到薄荷島 (Bohol island) 的 Tagbilaran.

      我們真的可以來潛水囉!

      欣喜地下了飛機, 渡假村的老闆娘已經在飛機航道旁等我們, 給我們一人一個很可愛的眼鏡猴掛飾當作迎賓項鍊.

      接著眾人分坐兩輛車, 先到市區的商場買水果和泡麵, 然後開車約 30 分鐘, 來到我們的度假村 "deep blue resort".

      菲律賓的潛水渡假村, 通常都整理地很精緻, 但是跟前兩年比較起來, 這一家顯然還在加建中, 所以顯得有點兒粗糙. 然而, 一座很大的游泳池 (旁邊還有 spa 池) 以及修剪得宜的花木, 以及親切靦腆的服務人員接待, 讓我們還是愉快地接受了.

      此時已近傍晚 , 大夥兒分配好房間, 安置了行李, 先把潛水裝備拿出來, 我和小兔都還沒買重裝, 所以得先去租重裝來試穿.

      利用吃飯前的一點兒時間, 我走到遠一點的海灘, 一邊吹笛子, 一邊欣賞夕陽. 是啊, 這就是度假呢~~

10 月 30 日星期三

      早上起床, 吃過豐盛的早餐後,  大家便乘小船出海. 薄荷島這兒的海灘地形很特別, 往往在一大片平坦的沙地之後, 突然一個斷層, 就此進入深海. 所以我們穿好輕裝, 搭小船到外海, 才換大船前往潛點.

      今天船潛三支氣瓶, 在潛導 Romeo 的帶領下, 第一支氣瓶潛 black forest, 第二支氣瓶潛 marine sanctuary, 第三支氣瓶潛 diver heaven.

      這裡的海水相當清澈, 能見度可達二,三十公尺以上. 我們在第一支氣瓶就分別看到三隻大海龜, 其中有一隻正要浮到水面上換氣, 有一隻躺在海底休息, 享受鮣魚給牠的清潔服務.

      即使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牠來拍照, 還是在將近一公尺處驚動了牠, 讓牠決定離開. 背上的兩條鮣魚, 貼在牠身上一齊遊走, 甚至後來還貼到牠的腹部繼續提供清潔服務.

      這一片珊瑚礁海域, 看到的大多數是各種鮮豔的熱帶魚; 潛導 Romeo 似乎喜歡大景色, 不大找小動物給我們拍; 每每他敲了氣瓶, 讓我們以為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結果過去一看, 竟然是一隻石狗公! 海洋精靈後來就說 "下次他再敲氣瓶, 你們先過去看看, 不好看的, 就對我揮揮手, 我便不過去看了!"

      對我們而言, 其實喜歡找一些小動物來欣賞和拍照, 既然潛導滿足不了我們, 我們只好自己找. 海洋精靈很快地就找到一隻十字鬼龍, 大家便依序上前拍照.

      第一天的三支氣瓶, 老實說, 我有點兒失望, 因為只看到少數令人驚豔的動物. 由於這幾天天氣很好, 導遊 Kevin 便決定讓大家報名參加明天的 "鯨鯊之旅".

      傍晚回到渡假村, 晚餐有魚有蝦, 豐盛而可口; 這裡的蝦子很新鮮, 我連續吃了幾隻都沒有過敏, 真是愉快!

10 月 31 日星期四

      今天一大早就得起床, 因為將有 2 小時的船程, 從我們的度假村到宿霧島南端 Oslob. 在風和日麗, 水波不興的大海中航行, 讓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我本來撐著不睡, 最後也受不了, 坐在舷邊瞇了一下.

      到了宿霧島南端的 Oslob, 先上岸聽簡報.

      幾年前, 有幾隻鯨鯊游過此處, 被當地漁民所捕獲的小魚小蝦吸引, 聚攏過來. 這些漁民很聰明, 立刻想到這會是個商機. 從此以後, 竟然改為去市場買小魚小蝦, 專門在這兒餵鯨鯊; 而此地也因為鯨鯊, 而成了觀光勝地, 漁民光是觀光收入, 就遠遠超過他們先前的漁獲所得.

      我們聽完簡報, 確認四大原則: 不得餵食鯨鯊, 不得戴手套下水, 距離鯨鯊至少要四公尺, 拍照不能用閃光燈. 當地解說員一再交代之後, 才放大家解散. 我們先在村里隨意逛逛, 買些紀念品; 接著回到船上著裝, 便在離岸不遠處下海.

      才下潛不到 5 公尺, 我微一轉身, 天啊~ 一隻 5 米長的鯨鯊就從我身邊游過去!

      我謹記著 "要離牠 4 公尺遠", 所以趕快游開. 放眼望去, 前面有三隻鯨鯊 "垂直站著", 因為, 海面上的小船裡, 有當地漁民正在一把一把地灑魚蝦來餵牠們!

      只見牠張口一吸, 便在海面上製造一股小漩渦, 藉此來進食.

      鯨鯊是濾食性動物, 體型雖大, 卻溫柔地只吃小魚小蝦. 我把海裡的白色懸浮物抓起來看, 都是些不到 1 公分的小蝦, 或是小魚碎片. 大夥兒在鯨鯊環繞下, 樂不可支, 分別用各種姿勢, 在各個角度拍攝這些鯨鯊.

      我雖然知道這一趟會看到鯨鯊, 但一直以為是像去年在 Malapascua 看長尾鯊一樣, 只能遠遠地欣賞. 沒想到這鯨鯊在當地漁民的餵食下, 完全不怕人類. 看到人類來, 就知道有免費的食物可吃. 原本應該是在大海裡遨遊的巨大生物, 卻變成了被餵養的寵物!

      牠們優雅地在水裡游著, 經過我身邊時, 尾鰭輕輕一晃, 便避開了. 不過, 別以為牠們有多溫柔, 我們有團員被牠的尾鰭掃到過; 而當有一隻鯨鯊取得 "被餵食權" 時, 另一隻還會不甘願地過來搶食呢!

      我們一開始都努力不要靠牠們太近, 後來看到當地漁民也沒按規定, 根本就直接在餵食! 加上是鯨鯊來游近我們, 不是我們刻意去游向牠. 於是, 大夥兒越來越放肆, 都假裝不小心地靠到牠身邊, 來跟鯨鯊合照.

      甚至呼朋引伴, 來個大合照.

      有一段我用錄影檔, 想要拍牠大口吸水的樣子; 不料牠突然轉過身來, 對著我的鏡頭游過來, 我嚇一跳, 急忙關掉錄影, 往後游開.

      鯨鯊的眼睛也很可愛, 這麼大的身軀, 卻配了一對小巧呆滯的眼神; 當漁民不撒食物時, 牠們還會像小狗般的, 用頭輕輕去撞漁船, 似乎在說 "餵我啦, 餵我啦!"

      一旦食物灑下, 立刻大口一吞, 把多餘的水分和極小的懸浮粒從鰓中濾掉, 就此吃下牠所需的魚蝦.

      此刻親眼看到鯨鯊, 親身游在牠身邊, 雖然令我很興奮, 卻也不禁認為菲律賓這種行為, 其實是在扭曲鯨鯊的天性. 在我覺得滿足快樂之餘, 總覺得這樣的商業行為, 將來一定會造成生態上的變化.

      不過, 生命終究會找到出路. 相比之下, 我們都是裝備齊全才下海, 但當地年輕人和小朋友, 只要一個面鏡, 就可以優游於海裡. 生命的 "覓食" 動作, 正是大自然的演化之一. 因此, 對於擔心 "此地的鯨鯊已變得像小狗般的人類寵物" 這件事, 我恐怕是有點杞人憂天了!

      看過鯨鯊後, 我們上船休息並吃午餐. 下午第二支和第三支氣瓶, 便在 Oslob 旁的這座小島 Sumilon island 附近下潛.

      這裡的主要賣點, 依舊是珊瑚群和熱帶魚, 幸好有人找到幾隻海蛞蝓, 勉強滿足了大家.

      當 Romeo 又在海裡找到一隻石狗公要我拍時, 我差點兒笑出來. 好吧, 既然別人都不捧場, 我只好虛應一應故事地拍牠兩張, 以示尊重.

      回到渡假村時 , 已經是滿天星光燦爛; 金星在西方大放光明, 銀河橫懸在正上方, 夏日大三角和仙后座在北方彼此呼應. 有了可愛鯨鯊和耀眼星斗的洗禮, 此時此刻, 感覺又寧靜, 又永恆, 似乎亙古以來的神話傳說, 都跟著我們在接駁的小船上, 輕輕搖晃, 慢慢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