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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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02/23 20:41:37瀏覽826｜回應11｜推薦88 | |
小社區裡的群貓
我居住的十幾戶小社區，自1990年代遷入後，悠乎間已歷經三十年歲月。當初遷入時我還算是中生代較年輕的，如今也已垂老。這些年來有人已遷出，有人先走一步，當初和我近齡的也已有人需依賴輪椅行動，現在還有第三代的小孩在社區步道上玩耍。至於小社區裡出沒的動物則已歷朝更迭，形勢幾度翻轉，如今是貓最強勢。
遷入的前幾年，人和動物都很熱鬧，但鄰居很冷漠。白天偶有少年互相追殺，衝過社區外的巷道，夜裡飛賊在連棟樓頂上跳躍。黃昏家家廚房飄香時，地上竄來竄去的老鼠有小貓那麼大隻，就是沒見過一隻貓出現。每逢選舉綠色旗幟插滿巷道，我這個只會說國語的蕃民，每經過那幾戶只說台語的人家，看到的面孔都是橫眉豎目。 我家正在內部裝修，有個男人連門都沒敲一下，穿著拖鞋就上樓直闖內室，我問他有啥咪代誌？他大辣辣地說只上來看幾捏，我立刻呵斥他出去！以後就結怨了。他家每到晚上門口就聚集一群蛇鼠之輩，我一經過他就對我厲聲叫囂，我那時還有點做過軍人的餘威，我只站定不說話片刻後就安靜了。受不了這股戾氣的兩戶先行搬離，又遷來兩戶可以國語溝通的人家，毗連的四戶都能守望相助，小社區裡才開始有了鄰居間的來往。 2008年後，巷道裡經常插著的綠旗忽然全部消失，經過巷道時我用國語也可以和巷民溝通了。我又收養了兩隻流浪狗，都被我訓練得很有教養，只要陌生人不踏進我家車庫，牠們都是安靜地乖乖待在車庫裡，不會亂跑亂咬，而樓頂上常出現的飛賊也不知何時消失了。偶而會有一陣騷動，一隻流浪貓或流浪狗跑到門口來，我示意我家狗仔停吠，流浪貓狗快快吃完就離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附近幾個堅持族群意識的老骨頭先進，陸續老死的老死，遷離的遷離，我也在漸老。巷裡巷外台語、國語都已行得通，擦肩而過的人都會點個頭打招呼，或停下來寒暄幾句。老來住區漸入佳境，來往一團和氣，看來歲月靜好。餿水不落地的政策，使住區附近的流浪狗逐漸絕跡，卻開始出現了幾隻流浪貓。我秉持生態觀點，不再餵食流浪貓，但貓的自我求生能力絕對強過狗，20年來這附近的流浪貓從未絕跡過，也不知他們是如何生存了下來？ 小社區成了野貓的天下只是近幾年才開始。起初是有一戶人家開始做資源回收，原來只偶而一、二隻野貓有了藏身之處。但在缺乏足夠食物的自然淘汰下，破罐和舊紙堆裡通常不會超過三隻，去年起卻出現了爆發潮，最多時廢物堆裡曾鑽出十幾隻大貓、小貓。做資源回收那家人白天很少在家，也不會餵貓，貓群是怎麼出現的？原來是社區裡有一位婦女，每晚都會帶著貓食和水到那戶的廢物堆旁去餵貓。 狗會看臉色，流浪狗即使餓著肚子；也不會跑到不歡迎牠的人家門口去。貓很有個性，愛來就來想去就去，而且不在乎人家是否歡迎牠。牠們也很有默契，會分別竄到不同人家的車庫裡去。貓也好玩，車庫裡的輕軟物件被牠們扯得粉碎，在桌上和車上留下爪痕。一到深夜各踞其位，天亮離去前留下屎尿，天亮後水溝邊有時還會爬著幾隻跳蚤，住戶閒來就手抓抓腳抓抓，整個小社區裡的住戶都懊惱了！ 大家向餵貓的婦人抗議，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家車庫的側門和欄杆都封上鐵網，然後答應不再餵野貓。貓群逐漸大減，但始終沒有絕跡，因為我又發現，每到野貓只剩一、二隻時，她又會悄悄去餵貓。她認為給野貓餵食是愛護動物的行善之舉，很難停止這個動作！我很不想把家裡的車庫弄成鐵網圍成的"鐵幕"，但貓可是絕對自我的，剛趕走牠，出門後回家；牠又窩到我家車庫裡了。 不忍心打牠；就得要另想別法。方法有了，雖然有點麻煩，但最近似乎已奏效。置物架上不留柔軟空間，入夜時開啟一盞光線很亮的防蚊燈，在汽車外蓋和機車坐墊上放上一些稍有重量的物件，野貓沒有舒服蹲點處，至少目前已經不愛來了。 我養過的兩隻狗，從生到死都在和野貓過招，我用四張圖來示現。活得最老的威利狗，20年的歲月中記憶最深刻的一定是野貓，在牠剛斷奶時，野貓和牠一起爭食，到牠成犬時野貓從未進過車庫，威利在世最後一年，站著時都在搖搖欲墜，大貓小貓都衝過來搶食，我如果沒看守著，威利甚至有可能會被野貓群毆！ 小社區在兩隻狗仔都不在世後，一時成了群貓地盤。這整個過程其實也是人類社會的旁引寫照，盛衰都有時。
貓和狗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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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