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到末路必了然

過去在陸戰隊服役時，有位長官個性很狂傲，對人很苛薄。當然他也有他跩的條件，同期同學中他是第一個升任少將的。他最常說的口語是︰「你懂甚麼？」「你會不會聽話？」基於過去對同村老一輩的觀察中早已得到一個經驗，還沒離開陸戰隊前我就已推論，這個人以後恐怕會瘋掉！

此後時有所聞；此公退役後在家仍不忘當官，要求老婆每日開銷都得要列帳寫簽呈，在他就寢前呈送給他批示。多年後，家父在一處鄉間榮民醫院分院中療養。接連二日聽到病房角落頻頻傳來男人嚎叫聲。我問護理師怎麼回事？護理師說老將軍原來住在退將特別病房，但他精神失常，日夜不停狂叫，其他"長官們"都受不了，要求院方換房。

醫院裡的空間有限，於是把這個瘋老頭移置到普通病房最外側的一間，原本四人一間，這個邊間就獨留給他個別發揮，可又苦了普通病房的這些退伍士官病患們。我守家父病禢，耳根也被狂轟了兩天。有個下午待家父已入睡，我循著嚎叫聲找到那間病房，四目相對，立刻就辨認出這個瘋老頭，就是我在陸戰隊時受夠他折騰的一枚"師長大人"。我雖沒有被他揍過，但對他的貪淫無度，常出手毆打軍官下屬的狂暴作風，仍感深惡痛絕！

這時他手腳都被布條捆縛著，病患有暴力傾向，院方如此處置實也有不得已的難處。再以我過去的經驗論，本來就很喜歡出手打人的人，失智後的暴力表現還會更失控。我走到床旁，他暫時停止了狂嚎，兩眼疑惑地瞪著我。我說︰「你吵死人了！」他用力掙扎兩手，但已揮不出巴掌來。我又說︰「你會不會聽話？」這句他以往再熟悉不過的口頭禪，似乎又刺激到他再也打不到人的無奈和憤怒，刺耳的狂嚎聲再度破空震出，比剛才更大聲。

我快步奔出病房，不久就有幾位護理師，一面按住他狂蹦的肢體，一面急急把他的病床推出病房，移到屋外花園樹下。這個瘋老頭雖然臥禢已久，嚎叫聲仍中氣十足，恐怕至少還需二十幾分鐘後才會叫累了安靜下來。我惹來了個騷動，只覺對那幾位護理師感到抱歉！但對他我不想說抱歉。通常，狂人最不瞭解的就是他自己，有個古代小故事也可做為借鑑。

八字命理的創始人徐子平，除了以子平八字命理聞名之外，也精通測字，有一天他的居所來了一位中年文士，他的態度狂傲。此人姓羊，是當地的一位秀才！一進門，徐子平便發現此人印堂發黑！

徐子平說：「你有何求？」羊狂士：「我來測字問婚姻。」
徐子平：「請寫一字。」羊秀才寫了一個「尸」字。

由於徐子平早就聽說此人既邪又狂，但也頗有點才氣，便說：「尺有所短，成家尚差一點。因為「尸」字如加一撇，即為「尺」字，至於成家的「戶」字，也尚缺一撇，「尸」字加一點才是「戶」字。」徐子平說：「你問婚姻恐怕不成。」羊秀才聽此說法，忽然提筆在那個「尸」字之下，又添上一個「穴」字，這就變成了一個器官的名稱「屄」。

徐子平生平算命頗眾，測字無數，像這般狂傲雖極為少見，可也無動於衷，似乎早已料到此人失格，難當秀才身份。徐子平面色一沉，說道：「你出言無狀，在下不拆這種字。」羊秀士冷笑說:「恐怕是你的相術有限，無法解釋這個字罷？！」

徐子平提筆在紙上疾書:「這個屄字形狀站著像沙彌合掌，坐如蓮瓣微開，無知小子休賣乖，它是你出身所在。」這是拐彎抹角罵了羊秀才。但拆字先生不能只罵人，也得要有個解釋使人心服口服。於是徐子平說：「屄是穴從尸，是不祥徵兆。」

羊狂士：「這如何解釋?」 徐子平：「尸者人體也。人體入穴，乃埋葬之意也。唯人死才能埋葬，你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羊秀才不愧為狂士，面不改色說：「不知我還能活多久？」徐子平思考了一會說：「尸是殘月，因此不滿一個月，穴下有八，應在八月之後的一個月之內。」

果然，八月的某一天晚上，羊秀才飲酒過量泛舟於河上，因翻船而淹死。

露西的憤怒！(影片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