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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不需要抽象──專訪《成為一家人吧》詞曲作者 福山雅治
2011/11/04 13:31:57瀏覽5239|回應0|推薦9

  現年42歲、單身的福山雅治在東日本大地震之後,寫下了一首歌,名為《成為一家人吧》。現在的他,眼裡映照著什麼?又在思索著什麼呢?

為作詞絞盡腦汁

  2011年3月11日,福山雅治當時正在廣島。

  2月,他的全日本巡迴演唱會「WE’RE BROS. TOUR 2011 THE LIVE BANG!!」剛在首站大阪開唱。本次巡迴預定在8月底前的約半年時間裡,在全日本19座城市共舉行56場演出,號稱「福山雅治史上最大規模」的巡迴演唱會。

  廣島是其中的第三站,3月10日舉行了首場演出。就在福山雅治放鬆心情準備迎接第二天的演唱時,大地震襲擊了日本。

  看到有關海嘯的報導後,福山雅治無法想像日本今後將會變得如何。當天,福山立即決定暫停三月份的所有演出,並將演唱會延期。就在突然空出的一個星期裡,福山寫出了《成為一家人吧》的歌詞。這首歌成為婚禮情報雜誌《Zexy》的電視廣告主題曲,四月起開始播放。

  「本來我應該更早寫完的,但不管怎樣絞盡腦汁,就是寫不出來」福山如是說道。

  《Zexy》邀請福山譜寫的曲子,當然是婚禮歌曲。但福山卻笑稱:「我寫不出來呀,畢竟我沒結過婚。」他說,如果是情歌,還可以參考他的幾次戀愛經歷來作詞,但結婚就不同了。福山曾試想著若自己是新郎,會在婚禮當天對新娘說些什麼,但想來想去還是毫無頭緒。

理想中的妻子

  說到男性演唱的婚禮歌曲,福山就會想到佐田雅志《關白宣言》,還有三木道三那首高唱「一輩子都在我身邊吧!」的《Lifetime Respect》。福山起初也打算寫同類風格的曲子。

  但他後來覺得,既然無法從自身經歷出發,那就從新娘的角度作詞──福山雅治最終完成的便是他的第27張單曲《成為一家人吧》。歌曲是這樣開頭的:

「一百年之後還是要喜歡我唷」

就算在大家面前為難你

你也笑著陪在我身邊

謝謝你選擇了我

接下來的一段歌詞這樣寫道:

「不管彼此多麼信任,也會有無法理解的地方吧。」

  福山覺得如果能找到有這種想法的妻子,應該很幸福。他不覺得徹底的心靈相通才是人際關係的終極目標。如果女朋友對他說「你的一切我瞭若指掌喔,我完全懂你的感受」這樣的話,福山反而會感到很鬱悶。

  福山自我剖析了一番。他認為,對親友或伴侶毫不隱藏地傾訴一切並非正確,自己必須要有獨處的時間。因為他覺得,太在意身邊的環境會使自己疲憊難耐。

總有一天會像父親一樣擁有高大的背影

總有一天會像母親一樣擁有靜謐的溫柔

讓我們成為

能攜手跨越任何困難的一家人吧

  即使福山如此地高歌,他的心中卻仍舊無法單純地讚揚家庭的美好。

  福山雅治18歲背井離鄉,到東京獨自發展已有20多個年頭了。「有時就算我回到了長崎,跟媽媽和大哥聊天,也會覺得聊不起來。雖然我認為自己的生活節奏很平常,但他們還是覺得我步調太緊湊了,總跟我說,不能放鬆點兒嗎?我也知道要關心父母,也從未打算對他們表現出冷漠」。

福山談震後的婚姻及輻射問題

  地震之後,許多人再次深深體會到家人間情感羈絆的重要性,不少未婚男女也因而相繼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覺得這或許是人們想讓模糊的關係明朗起來吧。可能就像是這種情形:一對隱隱約約知道差不多該論及婚嫁的戀人,其中一方終於開口問對方的意願。不只是結婚,離婚也是如此吧。彼此間一直視若無睹的隔閡,還有價值觀的差異等問題也都浮上水面。夫妻中有人產生了像「你不能把插頭拔掉省點電嗎!」這樣的想法,然後開始覺得終究沒辦法跟對方走下去。

  地震後,人們將注意力投注於以前曖昧不明的事物。這種情況並不僅限於人際關係。

  我覺得民眾對於政府及新聞報導的信任度在降低,「沒有什麼可以相信了」這種想法逐漸蔓延。不過,在這之前,大眾其實也沒有完全相信政府是坦誠的,大家或多或少明白政府只向公眾發佈對其有利的資訊。

  但是,一旦遇上了輻射這種攸關性命的大事,如果沒人願意吐露真相,就會讓大家覺得無所適從吧。「先拿出證據來,再告訴我很安全!」或許整個社會都開始認識到這一點了。

  我出生於長崎,並曾公開表示自己是長崎核爆受害者第二代。有不少人讚美我坦承身分的勇敢行為,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這一輩的長崎人,父母幾乎都是核爆受害者,也因此不會受到周圍人的冷眼。不過,在原子彈剛落下不久時,大家都不瞭解情況,而出現了混亂,說些「輻射會傳染」之類的話。

  就像現在從福島來的轉學生引起了騷動,這些都是因為人們缺乏輻射的相關正確知識。所以,從事新聞報導的人,更應該如實傳達正確資訊。

  我也開始感到,自己說的一字一句都必須清楚明確,不能含糊其詞。

  回顧上世紀90年代,我當時反而不喜歡把話說明白,傾向於用擬人等修辭手法,寫了很多必須從字裡行間推敲文意的歌詞。像「追逐彩虹」、「奔向藍天的另一端」這種如詩般抽象的歌詞,如今就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必須讓話語、文字更具視覺性,更確實地傳遞出去,這或許就是2011年以後的「福山雅治」吧。

歌聲傳真情

  巡迴演唱會於四月重新開始,福山雅治背對著觀眾,登上了舞台。他撤掉了華麗的舞台佈景,在舞台後方也設置了觀眾席。

  在電力缺乏的情況下,我們能為社會做些什麼呢?福山想,只要撤掉耗電量巨大的舞台佈景,就可以減少用電量。而且這樣就不需要搬運設備的卡車,可以讓這些車輛轉而輸送物資去東北地區。

  舞台後方的觀眾席被命名為「東日本支援特別席」。福山雅治公開表示,該特別席的門票收入及其餘收入的一部分將捐贈給災區。

  關於重新舉辦演唱會,福山說道:「地震發生後,日本就彌漫著 『自肅』(日語中的「自肅」是指自我克制、自律。日本人在遇到大災難時,都會自發性地取消娛樂活動)風氣。那時,我打心底覺得日本人的心靈真是無比的單純。就像昭和天皇逝世時一樣,日本有『守喪』的文化,我很讚賞這種為逝者靈魂祈禱的心情。不過,經濟活動絕不能因此而停滯,這也是為了幫助災區重建。所以我決定重新舉行演唱會。」

  坐在觀眾席上時,放眼所及的不只是舞台上的福山雅治,另一側的觀眾也會映入眼簾。大家會自然而然地萌生一種感受──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們在地震後倖存,所以更要加倍努力。我渴望創造一個讓大家在娛樂的同時,也能幫助災區的體系」福山說道。

  8月6日,東京的代代木第一體育館內聚集了1萬3千人。激情與狂熱之後,一首抒情歌曲為演唱會畫上了圓滿的句號。舞台上的福山雅治手持一把吉他,唱得非常投入。

  他不想讓支援災區的種種嘗試,成為一時的熱情。他的歌聲,彷彿讓滿場喧囂歸於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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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音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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