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前的暴風雪 -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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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前的暴風雪

2011/11/04 21:09:35瀏覽1110｜回應29｜推薦91

引用文章：梨樹的美麗與哀愁

在紐約住二十多年，萬聖節前下雪不稀奇，暴風雪也經過好幾次，但萬聖節前遇暴風雪這還是第一次。

十月最後一個星期稍微冷一點，氣象預報周末會下雪。起先以為像一般的初雪，稍微飄幾小時，陽光出來就化了。雖然 WPIX 主播氣象的 Mr. G 警告會是一場暴風雪，但一開始他只估計 2～4吋，我還是覺得沒甚麼。

大兒子H約了去西班牙看同學，就在29日晚上出發。考慮天氣的因素，他想搭下午 2:15 的火車去機場。上午沒甚麼事，我們還去葩立賽德商城逛了一下，吃頓早午餐。離開時已經開始飄雪。

回家後稍事休息整理，1:45 出發。到火車站約4 英里，平常開車要10 ~12分鐘，因為下雪特別多給一點時間。結果最後那一英里開了幾乎20分鐘：一輛車子拋錨，後面的車都過不去。小鎮路窄，很少轉圜的餘地。車子打結，路上又濕又滑，不敢讓H走去車站。看著火車從遠處經過，他在車裡徒呼負負。

下一班車要等兩小時，H怕趕不上check-in。想叫計程車，但當時只有一輛，已經載了客。H想了一下，決定開車去機場，但是要我在附近旅館住一晚，等隔天風雪過了再開回家。

從火車站往大路的出口被堵住了，我們想從另一條路上高速公路。可是走沒多遠也塞住：一輛休旅車輪胎不好，一路打滑，後面的車只好跟著走走停停。我們轉進一條小路，走一小段又不通，還是轉到原來的路。這時雪越下越大，路面越來越滑，偏偏還有一大堆車子。H 抱怨說「天氣這麼差，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出來逛？」（後來才想到，人家才不是「逛」，是趕在最後一分鐘買必需品準備度過暴風雪）。

一路堵車，花了一小時才上高速公路。收音機路況報導，那時（下午三點多）已有不少交通事故，有些路段不通，連鐵路都有停開的。我們在葩立賽公路上倒是通行無阻，車子出奇的少。H 說可能北邊路段不通，其他車輛過不來。路上積雪未除，旁邊不時還有倒下的樹，所以也不敢開快車。

天氣這麼差，我說班機可能延期或取消，H在開車，要我打到航空公司查詢。打去聽了幾次，語音留言都只有提到往德國的班機。後來接通了讓他來聽，居然找到人詢問，確定班機將準時起飛。原來我按錯了選項，這個20世紀的頭腦沒辦法適應 21 世紀的交易方法。

怕路況不好，我們繞了一段遠路，選比較寬的高速公路，大約五點半才到機場。

國內班機很多被取消，國際線還大多準時。很多人發現走不了，到處想辦法換班次，問到沒有就只好找旅館，也有一些大概打算在機場裡找個椅子或空間就地過夜。到處是拖了大小行李的旅客。

H 辦好 check-in，也開始幫我找旅館。其實我很想等他去安檢時就自己開回家。但這個兒子很負責，說好要媽媽住旅館，就一定要幫忙找到一間。

等了好久才有機會透過機場的網路查詢。可是還有空位的旅館都在一二十英里以外，如果去那些地方住，我還不如開回家。風雪越來越大，坐巴士也不一定安全。天色漸暗，我也不敢開車了，想就在機場打個盹兒，等天亮了再走。但 H 不答應，說機場過夜對老媽不適合，堅持找旅館。

他把每家旅館的訂房電話抄下來，騰出位子讓別人查詢，再打手機去一家家問。最後問到紐約賈維茲中心附近的 Best Western 還有空房，價格也可以接受。怕我開車去紐約，又買了機場到紐約巴士的來回票。我出門時忘了帶手機，他把手機也留下，讓我方便跟旅館或親戚朋友連絡。

然後一再叮嚀，要我第二天回到家就寫個伊媚兒給他，這才不太放心的去準備登機。本來想一起吃個簡單的晚餐，也沒有時間了。

我買了食物再去等巴士，才知道外面有多冷。下午一點多就從家裡出來，根本沒想到會在外面這麼久，居然還要住旅館，簡直有點荒謬。身上穿得有點不夠，還好巴士沒有等太久。

紐約市的風雪比北邊小多了。我在巴士總站下車時，外面下的是雨。在便利商店買了一把傘，步行去幾條街外的旅館。地上有點積雪，還好沒有結冰。我想到不久前在賈維茲中心看漫畫展，然後步行去車站。走的幾乎是同一路線，只是相反方向。這也算是巧合嗎？

到旅館時已經八點半了，我登記好房間，進去打開電視看新聞和氣象，同時跟親戚朋友連絡一下。九點多電話鈴響，拿起一聽居然是H。他的班機延後起飛，借別人的手機打過來，看我到旅館沒有。還說路況太糟，要我30日晚一點回去，那時小路的雪可能也清除了。這麼細心的孩子，真是沒話說。

旅館設備簡單，不過床還舒服。我關心風雪，電視只看了新聞。中央公園積雪才兩吋多，已經破了當日的紀錄。紐瓦克機場五吋多，磐石郡大約一尺左右。這次下的是濕雪，新聞裡說晚上會颳強風，很多積了雪的樹恐怕不保。我想幸好艾琳颶風過後請人把屋旁一棵傾斜的樹鋸掉了，少了一個威脅。

早晨在火車轟隆聲中醒過來，從窗戶看出去，旅館旁就是鐵軌。但這麼西邊，不知道是哪個路線。外面晴空萬里，一點也看不出昨晚雨雪夾雜，到處難行。

旅館供應早餐，我吃飽了才結帳離開。難得在紐約過夜，想走到東邊看能不能看到日出，但怕地上結冰，決定晚一點出門。相機裡忘了裝記憶卡，不能照相就不想到處走，直接去巴士站搭車回機場。

機場 check-in 和收行李的櫃台排著長龍，一直排到機場外面。其中很多恐怕是昨天被耽擱的旅客。我稍微看了一下，本來想搭單軌電車在航站間繞一繞，順便看看風景。可是連單軌列車都被延誤，還是算了，不要去跟真正的旅客湊熱鬧，早點回家要緊。

回家一路都沒問題。高速公路清理得很好，我在休息站加油時照了一張相，風景還是一樣美。直到轉進小路才看到有些樹倒了，因為車不多，繞一點道並不礙事。想順便去Costco 加買一點萬聖節糖果，居然沒有開門。轉到 Shop Rite 買了菜和糖果，回家的路上有一兩處紅綠燈壞了，更多樹被吹斷枝子，可是沒想到家裡也有損害。

車道後面種了十幾年的一棵梨樹，幾乎完全攔腰折斷。原來茂密的枝葉，全部從分叉處斷裂，散在主幹四周，只剩下最細的一支獨撐大局。好在樹離車道尾端有點距離，枝葉倒下來時沒有打到 H 停在外面的車子。

除了損失一棵梨樹，家裡也沒有電，因此暖氣和熱水都沒有了。想用瓦斯爐燒水，沒有點火器也不行。

幸好電話沒停，這時查經班一位姊妹來電，邀我去包餃子，並說一位親戚也會去。我打電話去親戚家，她聽說我沒電，立刻邀去他們家住。就這樣我在親戚家叨擾幾天，免除了沒有電和暖氣的困擾，還借她的電腦上網。

萬聖節那天還沒有電，通常家裡不亮燈小孩就不會來要糖。我拿了一大袋糖果送給隔壁鄰居小孩，其他的就拿去親戚家分享了。格友風雨故人來說他們社區公告取消要糖的活動，這真是對小孩最大的“trick”。

這場風雪造成百萬戶停電，樹倒了一大堆，但風雪過後又連續放晴。如果不是路旁未清除的殘枝落葉，看不出才經歷那麼大的風暴。而紐約市經過風雪，似乎空氣變清新了，璀璨的夜晚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