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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西螺社貓女就愛漢家郎 戰爭狀態王后貞操已蕩然無存
2012/03/09 06:04:38瀏覽699|回應0|推薦29
一、1613~巴布薩貓女~就愛漢家郎
西元1613年春,明朝萬曆四十二年,大度山國5432年,台彎島笨港。鐘斌、黃明...這些個平時不是一付凶神惡煞,便是偷矇拐騙之徒;這日,倒是個個臉帶春風,半帶羞赧而笑,笑得合不攏嘴。笨港建寨的工地,這日,亦是難得的熱鬧。因鐘斌、黃明等十數個,來自大明國的羅漢腳,今日可都要在台灣娶媳婦了。喔~不,應該說這些來自大明國的羅漢腳,今日都要在台灣被「招贅」了。春日近午的暖陽,一片燦爛的陽光,照在港邊宛如軍營般的工地草寮,一、二千人正喜氣洋洋,喧嘩的,聚在土埕廣場上。正值午飯時間,廣場土埕的壯丁,皆按所分配的保甲,以十人為一甲,圍成圈而坐。每甲設一甲長,五甲則為一保,而這數千人用餐之時,便是以一保為單位;由保長讓人去抬飯菜來,分配給每一甲用膳。由於每十人,便設有一甲長管制,五甲便設有一保長管制。所以這些來自大明國的流民,每當用餐,雖然人多;不過倒也井然有序,不致出大亂子。大喜之日,鐘斌與黃明等人,這日可都換上了新衣服,身上還斜披著大紅色,象徵喜事的緞帶。畢竟是遠在海外的蠻荒之島,雖說婚事難免從簡,可這大紅色的喜氣,卻是不可免的。『鐘斌啊~~恭喜你啊。羅漢腳~終於要娶媳婦啦。啊~不是ㄛ。是要被番婆~招啦。恭喜你們啊~~卡早生個番仔囝咧~』廣場土埕的人群間,不住有人,直向鐘斌等人道賀,言語中卻難免語帶酸味。畢竟於唐山人而言,男人不是娶妻,而是給人招贅,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然而卻見鐘斌、黃明等人的臉上,縱是聽得言外有音的酸語,仍是人人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因為這些唐山人,原本在大明國之時,就是些居無定所的流民、乞丐或無賴;連自己一張口都餵不飽,更惶論要娶妻生子。亦即所謂的「羅漢腳仔」。乃至這些在大明國,討不到媳婦的羅漢腳,來到台灣笨港,這才不出一個月,便即能與女人成婚;而對鐘斌及黃明等人而言,自不能不說是意外之喜。正說著,忽然聽見工地寮寨外,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喧騰的鞭炮聲中,只見有一隊迎親隊伍,已由寮寨北邊的路上,漸走進港邊的工地草寮。這隊迎親隊伍,正是自古以來,原住便居於台灣島的當地居民,正是巴布薩族的西螺社人。原來,這鐘斌等人,之所以來到台灣,尚不及一月,便與當地番女結親之事;說來還頗荒唐與吊詭。只因日前,為救被諸羅山的番人,下了降頭邪術的林憲采等人,所以泉州鄉紳李基茂,率了唐山人火槍隊;欲往諸羅山,尋找下降的番人。當時途經西螺社,便向西螺社族求助,並在西螺社暫住了一夜。就這麼一夜,當夜西螺社的巴布薩族人,還熱情的款待這些唐山人,並依照其迎客禮俗的;讓未婚的貓女,與唐山人臉頰貼臉頰的,一起喝"打啦酥"酒。不料當夜,這些暫居於公廨中的唐山人火槍隊,卻有十幾個人,或因出海後,長久不近女色,慾火難耐;或因酒後亂性,無法自制。總之這些個唐山人,居然就色膽的包天的,偷偷潛出公廨,並趁黑夜的夜深人靜,摸往西螺社未婚貓女,所獨居的籠子屋;去姦淫這些獨居籠屋的待嫁貓女。西螺社的貓女,驚醒驚叫,鬧個東窗事發。原本這鐘斌等人,被西螺社人逮著後,依姦淫貓女之罪,便欲將其都裝到竹編的豬籠裡,丟到濁水溪中淹死。不過,經得李基茂,再三的懇求,又許了要送西螺社馬匹當贖罪之禮。當時鄉紳李基茂,還對西螺社的頭目,允諾說『依唐山人的習俗。若是未婚女子被男人所姦淫。在唐山,通常都是只要那個男子,答應願取那女子為妻,便算是負責任!』。之後,李基茂,當下還將鐘斌等人,都吊起來毒打了一頓,而這也才洩了西螺社人的怒氣。正因當時,李基茂允諾,鐘斌這些犯姦淫罪的人,將會娶西螺社的貓女,以示負責。於是自諸羅山,回到笨港後,李基茂,果也帶著鐘斌黃明這些人,親往西螺社去提親;且還備了好幾擔的布匹衣物,及碗碟磁器等,當作聘禮,去送給西螺社人。這唐山人精緻的碗碟磁器,及布匹衣物,為西螺社的巴布薩族人來講;可說都是極其稀罕的珍貴之物,並非人人能有。因此乍見唐山人送來珍貴厚禮,西螺社人可說個個眼亮。而且就算有些原本認為被汙辱,而不願與唐山人結親的西螺社貓女,便也在眾族人的欽羨與勸說下,答應與那些姦淫她們的唐山人結親。唯婚嫁的習俗,得按巴布薩族的習俗─即男人得贅入女家。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鞭炮聲不絕於耳之中,只見十幾頂的四人抬竹轎,已由西螺社的男人,抬著新婚的貓女,走進了工地草寮。正是西螺社的新婚貓女,欲來工地草寮,迎娶這些個唐山來的男人,作為她們的牽手。十幾頂的竹轎,進入工地寮寨後,便依西螺社人的迎娶禮俗,抬著新婚的貓女們,繞著寮寨而行。此時,有些較為無賴的唐山人,這才見得番女新娘,進入寮寨,或仗著番人聽不懂河洛語;便隨之張口,嘲笑般的,大喊說『喂~~看新娘子囉~~看番仔新娘子囉。"新娘水噹噹,褲底破一洞"。呵呵呵~大家來看哦~』。喧鬧聲中,鐘斌、黃明等被招贅的唐山人,眼見自己的新娘子已來到,便即紛紛趕上前去。且依台灣島番人,婚嫁之時,新婚男女需得一路牽手相伴。於是這鐘斌黃明等唐山人,自便亦滿臉笑得一張口就像要裂開一樣,牽起了其新娘的手,並與新娘一起繞行工地草寮。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繞行草寮的土埕,此時廣場上的眾唐山男人,只見得這些番女的新嫁娘─「個個皆頭戴著金絲藤與各種鮮花編成的花冠,容貌嬌美的有如台灣遍處可見的百合花,且身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短胴衣,肚腹微露,香肩裸露。而下身則圍著綴有琉璃珠,長至膝蓋的桶裙,坐在竹轎上更幾露出半截白皙的大腿。巴布薩族人與巴布拉族人,其女子,原本即皆是皮膚白皙,容貌美麗,與唐山女子幾無什麼差異。唯獨眉眼間,這些台灣島的番女,眼窩較深,眼睛較大;不似唐山女子的眉眼,多是細長的單鳳眼。而這些台灣島的番女,眼睛大,自就更水靈與勾人;比起唐山女子的含蓄內斂,可說是更添一翻動人風情。因此,當寮寨土埕的唐山男人,見得這些坐在竹轎上的番女,打眼前經過,個個無不目瞪口呆的,頓時猶如看見了蓬萊島的仙女下凡一樣。甚而更不乏有人,乍見這些島上番女的美貌,更垂涎三尺,一時再不取笑鐘斌等人;反羨煞這些人,能被番女招贅。

『啊~被招贅好啊。鐘斌這些人,真是癩蛤蟆~真個吃到了天鵝肉。被番女招贅好啊,真是讓人羨慕啊~』『是啊~早知道,那晚,我就跟他們一起去姦淫番女。悔不當初啊~』『反正,咱們在唐山,原本就是流民乞丐,連個家也沒有。現在在台灣給人家招,現成就有個家了。還有美嬌娘吶,怎不好?!~唉~~我也想給人家招~』...。草寮工地的這上千唐山人,怎能不心生欽羨。畢竟打出海,來到這海外蠻荒之島,這個個正值身體壯盛的男人,卻可是連個女人也難碰到。而瞧那鐘斌、黃明一夥人,個個滿臉春風得意,挽著他們的番女美嬌娘,繞著草寮而行;此時又有誰再敢說,被番女招贅不好。況且孤身在海外的蠻荒之島,被招贅、或娶妻,這又有何差別。倒是被番女招贅,現成便有個家,白日在港邊工作,晚上回家番女的家,就只要抱著美嬌娘睡覺就好,什麼也不用愁;這豈不更好。於是,便聽又有人,滿是欽羨的說『鐘斌這些人,可真是賺到了。給番女招贅,跟娶番女當妻,有什麼差別??~反正番人也不識字,到時生了兒子,咱就教他們寫漢字,讓他們冠咱唐山的姓,拜咱的祖宗。這可不也成了咱唐山的子孫了。你們說是不是??~』。『是呀~是呀~而且咱的子孫,這樣還能繼承這些番仔的土地吶。一舉多得,真是被招贅好啊~』熱鬧的鞭炮聲中,但見番女新娘個個笑靨如花,草寮土埕的眾人,正喧嘩的,說著嘆著,欽羨著。此時,卻見十幾頂番女坐的竹轎,亦已漸繞行完草寮,漸齊聚到鄉紳們議事公堂的那排茅屋前。

議事公堂的茅屋前,此時,則擺放著一排的椅子,椅子上所坐的,則都是海商船隊的頭人;以及隨船隊出海的漳泉鄉紳。當然,居中而坐的,即是海商武裝船隊的統領顏思齊。原來,這些個今日與番女成親的唐山人,出海來到台灣後,原本在這島上就是都無親無故。然而婚事乃終身大事,就算沒得八人大轎抬新娘,或是大擺宴席宴請親友;可這總不能,連個夫妻拜堂之禮也沒有。正因這些與番女成親的唐山人,皆是隨顏思齊船隊出海的,亦皆是船隊的船工。而這些船隊的船工,在台灣與番女成親,既無父母高堂給他們做主主婚;於此船隊的統領顏思齊,理所當然,就成了其主婚。事實上,顏思齊對於船隊的船工,與當地的女子成親,亦是樂觀其成的。畢竟,武裝商隊, 一下子將這麼多唐山人,自彼岸的大明國,運送到台灣這蠻荒之島,開港建寨;如此因風俗民情不同,或難免將會與台灣島上的住民,發生摩擦衝突。因此若能與島上的番人通婚,彼此有了婚姻的關係,或也能增加對彼此了解,而減少不必要的衝突發生。於此,面對此出海以來的歡樂氣氛,當婚事的主事人李基茂,要主婚的顏思齊,為新人講幾句話時。此時,面對眼前成排與番女手牽著手的鐘斌等人,只見顏思齊起身後,亦面帶滿臉的春風,更以難得的詼諧語氣,朗朗而說『兄弟們,今日,可說真是個重要的日子啊。因為眼前各位,可說都身負和親的重任啊。就像唐朝的時候,為與吐蕃和平相處,所以唐太宗,將文成公主,下嫁給吐蕃王和番,自此開創了唐朝與吐蕃交好的時代。漢朝的時候,為與匈奴人和睦相處。所以亦將王昭君,下嫁給匈奴單于以和番。今日咱們來到台灣這海外之島,為與島上居民和睦相處,你們幾個兄帝,願被這裡的番女招贅,這可也算是和番。所以你們在台灣島,肩負這和番的責任,不可謂不重大。當然,我更希望你們能早日生下子女,最好明年這時,就能生下個娃娃;以為咱唐山人與當地人之間,建立和平相處的溝通橋樑。來~喝酒。我祝你們~早生貴子啊~』。

顏思齊,與新人們,喝了一杯酒後。繼之,便又說『各位肩負和親的兄弟們。在台灣,雖然你們沒家人。但我們武裝船隊的兄弟們,便都是一家人,彼此應該相互幫忙與扶持。今日你們成婚,身為船隊的統領,我很高興。在今日,我也有份薄禮想送給你們。不過我想送你們的,並非是布匹衣物、或是生活器物。因為這些東西,相信在場的各位鄉紳,已都送給各位不少。所以~我要送給各位的是,對人生在世的一個希望、與一個未來。這個希望與這個未來,是五千多年來,咱唐山祖先,留給我們的最重要財產與寶物。這祖先留下來的寶物,雖然並非金銀財寶,可是它卻比金銀財寶,還珍貴。因為金銀財寶再多,也會花完,正如常言所說"富不過三代"。但這祖先的寶物,一旦擁有它,卻是可以庇蔭你們的子孫萬代。正因我們河洛祖先,留下這寶物,所以歷經數千年,縱有外族入侵;這也才能使我們河洛人,不致亡國滅種。且更日益強盛~』。正講著,只見顏思齊,示意一旁的人,自身後的議事公堂中,去取出一個個的紅布包裹。隨後,並將這些紅布包裹,分送給每一對成親的新人。眾新人,並不知紅布包裹內,是何禮物??~只是聽得船隊統領顏思齊,將這寶物,說得如此神奇,自不免引人好奇更滿心期待。於是便有人,耐不住性子,便將那紅布包裹給偷偷掀開,查看一下。眼下身材魁武的鐘斌,原本亦滿懷期望,以為統領所送的禮物,必當是厚禮。只不過,當他把紅布包裹,偷偷掀開看了一下,卻不免心生失望。因為那紅布包裹裡的,說什麼比金銀財寶更珍貴的寶物,原來卻只是幾本四書漢文,及紙墨筆硯的文房四寶而已。

「還以為,什麼東西會比金銀財寶更珍貴呢??~原來,只是紙筆墨硯,與幾本"四書漢文"呀!!。唉~~這統領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吧。要不,送幾匹布來做件新衣服也好。現在咱在這海外的蠻荒島上,怎送這筆墨紙硯,還有四書漢文有啥用啊。這未免也太不合時宜了吧,咱們可都是為了有飯吃,這才出海來到這裡的。難不成是要讓我們在這海外的荒島,讀書識字,然後再回大明國,去上京趕考不成嗎??!~」偷看了下手中的紅布包裹後,鐘斌難掩失望之情,不過當著船隊統領的面前,自也不好形之於色,只是滿臉的苦笑。另一旁,身材矮小的乩童黃明,查看了下紅布包裹後,亦同樣面露無奈神色;且與鐘斌互使了眼色後,兩人更似頗不已為然的搖頭嘆息。畢竟,對鐘斌與黃明這種無賴漢而言,在他們心中最重要的,無非就是能拿到手的金銀財寶,或是能滿足他們吃喝玩樂的,這才叫寶。於是,更見那賊頭賊腦的黃明,一雙鼠眼瞥向兩旁,趁得別人沒注意,便將紅布包裹裡的硯台,拿到嘴邊去咬了一口;想試試,這由船隊統領所送的硯台,是否是由黃金或銀子所打造。 只不過這一咬,差點沒把黃明的一口爛牙,給咬崩掉。因為這硯台,並非金銀所鑄,而只是一塊硬梆梆的平凡硯石。經得這一咬,更見這乩童黃明,雙眉緊皺,朝旁邊吐了口唾沫,心中不禁暗罵─「唉~這顏思齊,身為這麼大的船隊統領。大喜之日,送這麼寒酸的東西給人,還說是珍貴的寶物,這未免也太不像話了。明明就只是一塊平凡的硯石,還有紙筆,這那算什麼祖先的寶物啊。這紙筆書本,在島上何用啊??~還不如送塊豬肉,多少還能打打牙際。這不比較實際務實些嗎??~」。縱是有人因紅布包裹裡的,並非是金銀珠寶,而感到失望;甚頗不以為然。不過,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鐘斌與黃明這等人,如此視見短淺。至少,那些個身穿大紅衣裙的西螺社巴布薩族女子,乍見紅布包裹裡的筆硯及書本,臉上都大露驚奇神情。

紅布包裹,拿到了這些西螺社女子的手裡,光是摸到這光亮柔滑,猶似紅花花瓣的紅絲綢布,就讓這西螺社巴布拉女子,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島上的女人,就算就擅織布的,也只用"普魯"織布機,織出達戈紋的麻布。而往常,就算能用鹿皮鹿肉,與唐山人交換到衣物,也頂多都是綿織布的布匹或衣物。因此第一次碰觸到絲綢布,光是摸到那絲綢的柔滑,看那絲綢的光亮,自是已讓西螺社的女子,認為是寶物。至於用這寶貴的紅絲綢布,所包裹的,自當是更珍貴的寶物。雖是島上的居民,自古以來,原本都無文字,更無書籍及紙筆的這類東西;所以乍見這些紙筆硯墨,及四書漢文,並不知是何寶物。然而,剛剛迎娶的隊伍,行經草寮工地外之時,這些西螺社的巴布薩族人,望向海灣,便見港口的海上,遍佈著一條條如小山般大的船隻。而且他們亦知,這些唐山人,便是乘著這些像小山般的船隻,航過大海而來到大員島的。「唐山人~究竟是如何造出,這樣像小山一樣的莽甲大船。還乘著這些大船,飄過大海的??!~這些唐山人,實在太厲害,也太恐怖了??~」面對唐山人的巨大海船,西螺社的巴布薩族人,實是無法想像,這些船是如何造出。因為西螺社人,光要造一條竹筏,便得砍許多的竹子,還得搓上好幾天的麻繩;這才能把竹子綁在一起,造成一條竹筏。而且要造條竹筏,這還得要靠有經驗的長老,一代傳過一代的口傳技術,與帶領之下,這才能造出能安全渡過河流的竹筏。於此,看見那些海上的大船後,這些西螺社人,可說是對唐山人,充滿了敬畏與恐懼之心。至於此時,紅布包裡的筆硯及書本,雖不如海邊的大船,如此讓人感到震驚。然而,當這些西螺社女子,看著這些筆墨書本,卻也不禁心想─「這些飄洋過海來的唐山人,這麼厲害。居然能造出像小山一樣的大船。還能夠織出像花瓣一樣柔滑的布。燒出像蛋殼一樣薄、卻又有花鳥的磁器。難不成這些唐山人,個個都有能通鬼神的法術不成,所以才疼用法術變出這些不可思議的東西。這種法術與本領,連我們村社中最厲害的尪姨都不能。今日,他們的頭目,以這樣珍貴的紅布,包裹這些東西送給我們。這像花瓣柔滑的布已如此珍貴,那這紅布包裡,送給我們的這些東西,必然更珍貴。據說這些唐山人,他們會在一種薄似樹葉,叫"紙張"的東西上,寫一種叫"漢字"的東西。難不成這些唐山人,變出這些大船、磁器與布匹的法術,而它的祕密,就藏在這成疊白色方形的紙張裡。而這一頁一頁薄似樹葉的紙張裡,一點一點像螞蟻的圖形,就是他們所說的"漢字"嗎?!~~倘若如此,那假如我們也懂得這些漢字,是否便也能變出像唐山人的大船、織出像唐山人的布;燒出像唐山人的磁器??~」。

西螺社的巴布薩族女子,望著紅布包裹裡的紙筆墨硯,雖說他們的想法,或許也些荒唐;可事實上,卻也真的,與事實相去不遠。待旁人,將一個一個的紅布包裹,皆送到了每一對新人的手中之後。此時只見顏思齊,便又開口,以丹田之力,中氣十足的,像是不止是說給成親的新人聽;而是要說給,整個草寮工地的上千人聽般的,慷慨而言的說『各位兄弟。不錯~~我送給你們的薄禮,既非金銀珠寶,也非絲綢或磁器;而是文房四寶,以及幾本的四書漢文。當此大喜,或許有些弟兄,看了之後,難免要有點失望。但我要告訴你們,我們河洛祖先,留下給我們的最珍貴的寶物,其實就是"漢字",就是古聖先賢,留下的書籍。只要大家懂得漢字,便能從我們的祖先那裡,獲得這些自古以來的無價珍寶。正因我們的河洛老祖先,倉頡造字,發明這漢字,自此藉著漢字,留下了無數的書籍。所以我們河洛人,縱使歷經五胡亂華,甚至是被元帝國的蒙古人,入侵佔領;但數千年來我們卻未曾亡國滅種。甚至胡人,蒙古人,後來也都學習了漢字,並溶合進了我們中國。所以我才說,這漢字,是我們河洛祖先,留下的最珍貴寶物。乃至有了這寶物的保護,我們河洛人無論走到那裡,亦都不忘本,知道慎終追遠;且更知道,要感謝我們的河洛祖先們,為我們所做的事,及所付出的心血。現在我們來到這台灣島上,雖說台灣,現在只是個海上的蠻荒之島。但今日成親後,將來你們在這裡,亦將生下孩子。所以,現在我顏思齊,向你們保証,待你們生下孩子後。屆時我們"中國海商聯和公司",便會在笨港開設學堂;以教導你們的孩子,讀漢書、識漢字。不~~不止笨港,我會到你們孩子所在的村社,每個村社都去設漢塾,去教導他們讀聖賢書,學做聖賢事。讓他們不再是流民,不再是難民,不再是乞丐,不再是文盲。因為讀書識字後,他們每一個人,無論貴賤,便都能得到我們河洛祖先,自古留下的無數書籍中,所蘊藏的珍貴知識寶藏。屆時,他們便擁有更好的能力,能青出於藍,更勝過藍~』。

工地草寮的土埕,原本上千喧嘩的唐山人,聽得顏思齊之言,頓時喧鬧聲漸杳;唯聽見顏思齊的洪亮講話聲,傳至整個土埕四周。及至,當顏思齊講至,說是假如弟兄們在台灣,生下了孩子,而屆時他就將在笨港;甚至是番人的村社中,設立學堂,設立漢塾,以教導弟兄的孩子讀書識字。此時整個草寮工地的,原本上千人喧嘩吵嚷的人聲,幾更變得鴉雀無聲,人人無不豎起耳朵聽;甚而心中感到澎湃。畢竟這些來自唐山的流民,原本在大明國之時,可說命賤如土,往往只能挖樹根啃樹皮吃;而如此饑饉度日,豈又敢有娶妻生子的非份之想,甚至還想讓自己的孩子讀書識字。原本這些流民,可說對自己的人生,早就都失去希望,乃至隨顏思齊出海,也不過就是盼能糊個三餐吃,以茍活於世。因此此時,聽得顏思齊說,倘他們在台灣與番女生下孩子,將設學堂教導他們讀書識字;而乍聽此言,這些來自唐山的流民,豈有不人人大為感動振奮,有如看到自己卑賤的人生,似竟又有了對未來傳宗接代的憧憬。暖暖的春陽,照耀著工地草寮的土埕,卻聽得顏思齊,顧盼四方,繼之又大聲的說『各位兄弟,你們隨我出海,來到台灣這個荒島,為的只是圖一口飯吃嗎??~不~~我們的希望不該僅止於此。或許你們在大明國之時,是無家可歸的流民、是家破人亡的難民、是得乞討為生的乞丐;或是不識"之""無"二字的文盲,所以只能任人欺負。儘管隨我出海後,你們也得在船上,賣命做苦工,或在港口的貨寨,成日辛勞;這也才能換得三餐溫飽。但你們的辛勞,是不會白費的。因為我們會有孩子,會有子孫。而且我我顏思齊,向你們保証,將來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子孫,一定能過上比你們現在好的生活。因為,只要讓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子孫,讀書識字。那將來在這台灣島上,我們便能與紅毛人、與日本國人,與整個世界,有做不完的生意,賺不完的錢。而且你們的子子孫孫,讀書識字後,將來必定不會忘本,就像我們河洛祖先一樣,以漢字寫下我們的歷史,我們的故事;並且感謝,你們曾經為他們辛勞的開墾與付出。所以今日,我送你們這文房四寶,以及四書漢文,你們可得好好留著,以備將來,好留給你們的孩子用。縱然今日,你們或許都用不到這些東西,但將來你們的孩子,卻必定會用到這些東西。這下各位兄弟,可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顏思齊,既帶你們出海,就必定會對你們,以及對你們的孩子將來負責。而這個承諾,也就是今日,在你們成親的大喜之日,我身為船隊統領,送給你們的一份賀禮~』。

議事公堂茅屋前,與眾鄉紳的那排椅子間,還放了個屏風,屏風上則以紅紙,剪了個大大的雙喜字,貼在上面。軍營般的工地草寮,今又更增建成了有如四合院,只見燦爛的暖陽,照在議事茅屋外,那屏風的雙喜字上;而一片耀眼的吉祥大紅色,更恍若是台灣島上一個充滿新希望的開始。"啪啪啪啪~~啪啪啪~"乍聽船隊的統領顏思齊,講完話,聚集上千人的草寮土埕,頓時歡聲雷動,響起的掌聲如雷。『謝謝統領~~謝謝統領。統領萬歲~統領萬歲~』上千人的叫嚷聲,震動整的工地草寮,恍若整個草寮的茅草屋頂,亦為之震動。「士農工商」畢竟中國,自古以來,向來總最重視讀書人。因此百業中,總以士為首。而這些來自大明國的流民,一想及自己的孩子,將來也能成為讀書人,頓時又豈能不樂。當然,最樂的,還是鐘斌、黃明這些在今日裡,與台灣島的番女成親之人。因為,縱是與番女成親,縱是與番女生子,可將來這些半番的孩子,卻還是要學漢字,讀漢書;而如此一來,誰又能說,這不是為唐山人傳宗接代。...正如後來,清人孫元衡,途經笨港鄰近的他里霧社(雲林斗南)、西螺社、貓兒干社(雲林崙背),乃至到大度溪邊的阿束社等,見到許多番兒,居然都能口齒清晰的講漢語,並識漢字,能默寫四書漢文。因而大感驚嘆,並留下詩作云:「翠竹陰陰散犬羊,蠻兒結屋小如箱;年來不用愁兵馬,海外青山盡大唐(番稱內地為唐)」。另又有一詩云:「舊有唐人三兩家,家家竹徑自迴斜;小堂蓋瓦窗明紙,門外檳榔新作花」。

『夫妻拜堂』『喝交杯酒』...。西螺社的女子,既與唐山男人結親,又來到笨港迎娶;而在這工地的草寮的婚喜,自亦自得行唐山人之禮。於是整個工地草寮,但見十幾對的新人拜堂,敬酒,又是一陣鬧哄哄的喜氣洋洋。宛如軍營般的工地草寮,竹籬外,翠綠的巴蕉葉隨風而擺,偶見幾樹的桃花正紅,而正當草寮內著土埕一片喜氣洋洋。正就此時,港邊建寨工地的北邊路上,卻見又有一隊,約一、二十人的番人;只見人人背上似都背負著重物,直朝建寨的工地草寮而來。...

二、笨港工寮~來自大度山國中晝王的邀請
正午時分。工地草寮內,正當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鐘斌黃明等,滿臉笑容的,牽著他們番女的新婚妻子;穿梭在草寮的土埕中,與人互相敬酒與受人道賀。此時,有一原本擔任建寨工地守衛之人,忽奔入草寮,向鄉紳李基茂說了幾句話。『稟報李員外~外面來了一大群番人。說是要見咱唐山人的頭目。後來又說是要見咱唐山人的王。他們還說,他們是從北方的大度山國來的。而且還是受了他們的王的命令來的。所以李員外,要不要讓他們進來??!~』聽得番人說要見「唐山人的王」,其意所指,自是指要見顏思齊。於是鄉紳李基茂,不敢擅自作主,便趕緊趨身到顏思齊前,悄悄的附耳,講說『顏統領~有一群番人,說要見你吶。而且他們還說,他們是北方大度山國的番王,派他們來的。你要見不見~』。顏思齊,雖不知番人為何要見他。不過乍聽這些番人是從大度山國來的,頓時顏思齊,不禁想起了阿蘇拉米;且這些番人,既是由他們的番王派來的,豈又能不見。於是顏思齊,立刻便回說『有番人要見我。這當然要見,快請他們進來。這裡喧嘩,就把他們帶到議事堂去。我隨後就到~』。

議事堂的茅屋內,當顏思齊與鄉紳林亨萬,等幾個頭人,進屋之時。此時只見屋外,堆著許多的鹿皮、及鹿肉脯的包裹;且亦有許多的番人,正站在屋外。這些跋山涉水遠道而來的番人,看他們的穿著,與西螺社的番人差不多,但頭上卻都綁著黑色或藍色的頭巾;與西螺社男人,頭挽雙髻,或雉髮綁辮,可說大為不同。剛入屋中,議事堂的茅屋內,亦有幾個番人正在其內。其中一個會講河洛話,青年模樣的番人,眼見顏思齊與一干鄉紳進屋,隨即便學著唐山人,拱手為禮,問說『敢問,你們那一個是唐山人的王。我們大度山國的中晝王,有話要我帶給你~』。番人的一個村社,大約都只百來戶人家,小的村社,更僅一、二十戶人家。因此縱是大度山國的中晝王,現統轄有二、三十個村社;可這二、三十個村社加起來,恐怕也僅有數千人。於此當這些來自大度山國的番人,一到笨港,便見工地的草寮內,居然就聚有幾千唐山人,無不感到驚駭。而這唐山人的頭目,既統領數千的唐山人,加之建寨開港的工程浩大,港邊雲集上百大海船,更是這些番人一生未見。因此這些番人,自是認為,這唐山人的頭目,應該就是「唐山人的王」。倒是顏思齊與一干鄉紳,聽著番人稱他為「唐山人的王」,感到有點好笑。於是顏思齊,與一干鄉紳相視而笑後,便回說『這位好朋友。不必稱我"唐山人的王"。我也不是王。我只是一支海商船隊的統領而已。照你們的習慣,你們只要稱我"頭目",應該也就可以了~』。見大家及番人,都尚站著,於是顏思齊,隨即便也趕緊說『大家不要站著嘛。大家請坐,請坐。對了~~還要請問這位好朋友,怎麼稱呼??~而且你的河洛話,怎能講得這麼好,是跟誰學的??~』。

番人,由於並無桌椅家俱之物,所以縱使看著滿屋子的椅子,卻也不知道那是給人坐的。猶豫了會兒,見眾唐山人都先坐到了椅子上,這時這些番人也才會意,陸續這才戰戰兢兢的,坐到了這些以竹子製的椅子上。而後,便見那青年番人,回顏思齊的話說『頭目。我是大度西社的頭目"拉布特"之子,我叫"拉布特‧大江"。因為我們大度西社,緊鄰大度溪邊。而大度溪常年水流平穩,所以自古以來,常有唐山人乘船,自海口溯溪到我們村社。用布匹衣物,或是用琉璃珠,杯碗器物,來跟我們交換鹿皮鹿肉脯。所以我小耳濡目染,才學得一些河洛話,能跟你們唐山人交談...』。乍聽拉布特大江,這麼說,顏思齊點了點頭,便問身邊的鄉紳說『咦~原來,笨港的北邊有條溪,居然能行船到台灣島的內陸。這我怎不知呢??~』。這時,有個鄉紳,便向顏思齊,解釋說『統領呀。這大肚溪,確實能行船。幾年前我的船,在海上遇到颶風,也曾到大肚溪的海口避風。這大肚溪的海口啊,可是個好港吶,少說也可泊個上百條的海船。還有啊,這大肚溪蜿蜒細長,出海口卻如半月一樣的大,就像條頭大尾細的土虱。所以咱唐山人,都稱那裡,叫"土虱窟"。而且這大肚溪,常年水流平穩,也不像濁水溪那樣,時而乾涸,時而暴漲。所以,小點的平底海船,確也能溯溪到內陸。就我所知,就是這樣!』。原來笨港北邊,尚有一個叫「土虱窟」的良港,這時顏思齊,聽了鄉紳的解釋後,這才明白。至於這些番人,既常在大肚溪與唐山人,做交易買賣,今日又帶了這麼許多的鹿皮及鹿肉脯,專程到笨港。一時顏思齊,自以為這些番人,是專程來到笨港,要與唐山人交易貨物;便說『嗯。照這麼說。這位~拉布特兄。今日,你們專程從大肚溪,帶的這麼多的鹿皮鹿肉來到笨港。難不成,原來是想跟我們交易貨物嗎??~』。卻見拉布特大江,急得猛揮手,回說『頭目~~誤會了。這些鹿皮鹿肉,是我們中晝王吩咐我們帶來,要送給你們唐山人,以向你們表達謝意的~』。

顏思齊與一干鄉紳,聽著拉布特大江的話,頓時不免人人臉露狐疑不解神色。因為自船隊到笨港,建寨開港以來,最北不過就是西螺社,並未渡過濁水溪;往東也僅到諸羅山伐木,還跟打貓社的番人發生死傷的衝突。照說,船隊並未到過大肚溪以北,亦與什麼大度山國的番王非親非故;卻不知為何這大度山國的番王,因何要送來謝禮給船隊。正當眾人,目目相視,大惑不解之際,而這拉布特大江似也看出了眾唐山人的疑惑,便急解釋說『統領~各位唐山人朋友。我們大度山國中晝王,因感念你們,將我們被貓眼紅毛人所擄的族人,給救出來;而且還專程送他們回到島上。所以我們的王,這才命我送來五百張的鹿皮,及一千條的鹿肉脯,以感謝各位的救命之恩。我們的王還說,大恩不言謝。往後各位唐山人若在島上遇到困難,若需相助,儘管到我們的聖山王社來。在能力範圍內,我們一定鼎力相助~』。乍聽拉布特大江,提及自西班牙紅毛人手中,救出大員島居民的這件事;頓時顏思齊,這才想起來。由於大多大明國的鄉紳,並未參與船隊,當時在日本國長崎的西班牙商館,劫囚的這件事;所以仍是摸不著頭。但顏思齊,頓卻想起了他的大員島好友─"阿蘇拉米"。當時在日本國時,正因遇到阿蘇拉米的求助,所以顏思齊這也才會派人到西班牙商館,去劫囚,救出阿蘇阿米的族人;甚而後來,更因這事,而在海上與西班牙人的船隊,發生衝突。然而,自船隊到笨港以後,因公務繁忙,所以顏思齊這段日子,幾也忘了他曾派船送阿蘇拉米及其族人,回到島上的這事。及至聽著拉布特大江,重提此事,這才讓顏思齊又想起。一時顏思齊,恍然大悟的,趕緊便反問說『喔~朋友。你說我們救出的你們的族人。是阿蘇拉米他們嗎??~~原來阿蘇拉米兄,他們族人是住在大肚溪那裡。待有空,我該當去拜訪拜訪才是~』。轉頭,卻見顏思齊,便又對身邊的林亨萬,提及說『林員外~當時在大明國的浯嶼島外海。我曾託你帶一些大員島人,回島上,這你可還記得嗎??~原來,這是他們的王,為感謝我們救他們的族人,送給我們的謝禮啊~』。

鄉紳林亨萬,聽著顏思齊提及,這才想起,他確實帶了一些大員島的居民,回到島上。只不過到了笨港後,那些大員島人,就自己走了。所以林亨萬百忙中,倒也就不太記得這件事。既知拉布特大江,是阿蘇拉米的族人,頓時顏思齊,不見阿蘇拉米前來。於是,便又問說『朋友。那阿蘇拉米兄~他還好嗎??~今日,怎不見他前來呢??~』。拉布特大江,回說『我們的王,派我前來送謝禮。這是要我來邀請頭目,及各位唐山人朋友,到我們的聖山王社,去做客。因為明日,我們大度山國,將立新的中晝王,所以想邀頭目前往。而且我們的王,還特地交代我說。我們的王說~他原本是該親自來這裡,邀頭目到聖山做客的。只不過因為我大度山國,近來正遭逢一場亂事,百廢待舉。所以我們的王,現下無法離開聖山,親自前來笨港。還要請頭目見諒~』。顏思齊,原是問起舊友阿蘇拉米之事,可這拉布特大江,卻是前一句"我們的王",後一句"我們的王"的,全然沒提到阿蘇拉米。於是顏思齊,以為拉布特大江沒聽清楚,便又問了一次說『拉布特兄~你們的王,邀請我們去參加他的登位典禮,這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會去的。只是那位隨我們的海船,回到島上的阿蘇拉米,不知他現下如何??~他可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結拜的義兄。不知他回到島上後,可好??~』。這時,反換是拉布特大江,臉露不解。因為阿蘇拉米,即是新繼位的大度山國中晝王,可眼下這些唐山人,似乎居然尚不知道。於是拉布特大江,便直言的說『頭目~~"干仔轄‧阿蘇拉米",就是我們的王,是明日要在聖山王社,繼位的中晝王。這難道你不知道嗎??~』。

「阿蘇拉米~居然便是大員島的番王?!?~」乍聽拉布特大江的話,頓時顏思齊有點難以置信。而鄉紳林亨萬,更是大為訝異,全然不知,原來日前,隨他的海船,回到島上的那些不起眼的番人中;居然其中一個,便是是島上的番王。頓時,向有話直說的林亨萬,趕緊滿嘴歉意的,便說『原來那個阿蘇拉米,就是你所說的~大度山國的中晝王??~這~~這~~先前為何總未曾聽他提起呢??~當時還讓他跟著船工擠船艙,一起睡~一起吃~還一起做工??~唉~~真是失敬啊。失敬啊。希望他不要見怪~』。顏思齊,乍知阿蘇拉米,便是大員島的番王,而相識多年,自己居然毫不知情。且當年在大明國之時,兩人還曾結拜,義結金蘭呢。一時顏思移,便也是又驚又喜,直說『真是想不到啊。難怪我看阿蘇兄,氣宇非凡,鎮定沉著,原來是一國之王啊。今日才知,真是失敬~』。然而,這驚喜之言才說完,卻見顏思齊,又面露難色,沉吟著說『照理說~~我義兄,明日將登基為王。做弟的,我原是該親往道賀。只是不日內,我即將再率船隊出航,乘北風下南洋諸國。而眼下,正是百務纏身,日日忙得焦頭爛額。上百艘的海船,得調配貨物。恐怕,實抽不出身,離開笨港啊~』。講及難處,顏思齊,轉過頭,便向身邊的鄉紳李基茂,說『茂哥。看來此事,還是得在勞煩你了。不如明日,還是勞煩你,替我去向我義兄道賀吧。我義兄,通情達理,定當知道我身不由己的難處。還有我義兄,既是登基王王,這賀禮當然不可隨便。還得請茂哥打理。至於明日,我義兄要是問起。那就請你,跟他說~~待我從南洋回來,定當親自前往大度山,去向他請罪!!』。正是正午時分,講了半天話,顏思齊這才想到,這些個來自大度山國的人,遠道而來,恐尚未吃午飯。而此時,工地草寮的土埕,正在辦婚事,正是一片滾滾。當下顏思齊,即想起這事,便滿是歉意的,對拉布特大江說『拉布特兄。你們跋山涉水而來,應該還沒吃過飯吧。不如現在,就請你與你的族人,先在這裡用餐吧。等吃飽了飯後,我再讓人與你商議,去祝賀我義兄,登基為王之事!』。隨之,顏思齊便吩附身邊之人,先行將拉布特大江及其族人,帶往正熱鬧鬧滾滾的土埕婚宴場;以安排招待其用膳。

拉布特大江及其族人,離開議事堂的茅屋後。此時只見顏思齊,似心有所感,略斂笑容,便對仍在座的幾個鄉紳及頭人,說『各位兄長及頭人。大度山國的王,對我們示好。這是好事,也是件喜事啊。我們唐山話,總說"做生意要~以和為貴,和氣生財"。而這便是個機會,讓我們可以與台灣島上的居民,可以和睦相處。譬如今日,與番人通婚結親,這也是件好事。畢竟通婚結親後,便能更加讓我們雙方彼此了解。所以往後,若有我們唐山人,若有人想與番人女子結親,我們也都當樂觀其成。還有,除了通婚結親外,我們既從大明國,來到了島上開港建寨;而就像搬新家一樣,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總得要敦親睦鄰。所以從今之後,我們應該主動的,去找出笨港與魍港附近,鄰近的番人村社;並並攜帶點禮物,去拜訪他們。人家說"見面三分情",倘我們帶禮物去拜訪他們,他們當也不會對我們惡言相向才是。而且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唐山人對他們沒有惡意,也不是要來搶他們的東西。相反的,我們要告訴他們,我們想與他們做買賣,做朋友,並給他們帶來好處。就像是當初,我們到諸羅山伐木,要是能先拜訪過番人,先讓對方都先了解了彼此;如此,或許也就不致導致流血衝突的事發生。不是嗎??~』。乍聽顏思齊之言,鄉紳李基茂,隨口便也說『是呀~統領說的對。這事~我心中早就這麼想。統領~大可把這撫番之事,交託給我去辦。而且我發現,這台灣島上的土地肥沃,水源也豐富。要說咱大明國的江南,是魚米之鄉。那這台灣島,若是要來種稻種菜,或養牲口,條件可也不亞於江南啊~』。

『茂哥,說的好。現下,咱們招募來台灣島的數千船工,無論吃穿用度及米糧,仍得大費周章的派船,從唐山運過來。但眼下台灣島上,沃土千里,水草豐富,滿山遍野盡是牛羊,野豬與鹿群。大地所賜,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然而我們卻不知好好運用,卻從千里之外,運米糧渡海。所以茂哥,你既提起,我倒也想委託你,不如在台灣島上,嚐試開墾種稻,或教導番人種稻種菜;以供應我們在島上所需,這倒也是一樁美事。還有,雖說我們唐山人不善獵,但番人卻善獵。所以倘我們能與番人交易買賣,以我們的布匹杯碗,去交換番人獵來的牛羊豬鹿。如此一來,笨港與魍港鄰近的番人村社,便能供應我們吃食;而這,豈不是利人利己,二相得利之事嗎??~甚至,我們或也可以邀請番人,來我們的海港看看;或是招募番人,來我們的貨寨做事。正如論語所言:"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大家說是也不是??~』正當顏思齊說及此。此時,只見向來草莽的鄉紳林亨萬,卻皺著眉頭說『唉~~統領啊。我看沒那麼容易啊。這些番人,不但野蠻,還很兇惡啊。而且他們粗俗無文,什麼也不懂,就跟山上的猴子差不多。要跟他們和睦相處,恐怕不容易啊。照我看,還不如派兵,直接把他們趕走,讓他們知道害怕槍砲;以後就不敢跟我們為難了!』。顏思齊聽了,則回說『林員外~話不能這麼說。譬如大明國,也都將我們在海外謀生之人,都視為該被勦滅的海盜。而這被稱為海盜惡名加之於身,在你心裡又作何感想??~其實,我們不也都恨大明國,厲行海禁,關起門來做皇帝。全然不願敞開心胸,來看看海外的世界。而現下,咱們既然都已經出海來到海外的島上,理就該開放胸襟,來面對這個新世界。不該再用大明國,那種故步自封的心態,把中原之外的人,都視為蠻夷來對待。番人亦是人,就算番人之中,果有些兇惡野蠻之徒;可我們唐山人,不也是如此嗎??!~所以只要我們以禮相待,相信這台灣島的番人,理當也會對我以禮相待才是。用兵驅趕番人,這是以力服人。就算趕走了番人,也難保他們不會心生仇恨,伺機報復。如此以暴制暴,兩敗俱傷,豈不永無寧日嗎??~』。『再說,古來稱台灣為東海的蓬萊仙島,而我們自稱來自禮義之邦,卻又何忍,來到島上後;反竟將蓬萊仙島,變成一片充滿仇恨的殺戮之地~』聽得顏思齊之言,眾鄉紳皆點頭稱是。然而,正是對「撫番」或「勦番」,眾人看法仍有些許分崎;且由於屋外吵嚷。於是顏思齊,索性,命人將鄉紳頭人的飯菜,給端進了議事草堂內;好讓眾鄉紳頭人,能邊吃飯,邊各陳己見,暢所欲言。

三、戰爭狀態下~王后的貞操已蕩然無存
草寮合圍的廣場土埕,正值婚宴,一片喜氣洋洋的熱鬧喧騰。另一邊,當來自大度山的拉布特大江,及其巴布拉族人,正被安排到靠近草寮伙房的一間茅屋外,準備用膳之時。忽而,卻見有一頭頂雉法留辮的西螺社族人,趨前,快走到了拉布特大江的面前。原來,正是巴布薩族西螺社的頭目。西螺社頭目,在唐山人的港口,乍見拉布特大江,可說頗為驚訝;正如拉布特大江,突然看見了西螺社頭目出現,亦同感意外。由於,在前中晝王時代,巴布薩族的西螺社,向也每年都派長老或頭目,前往大度山國的聖山王社,去參加長老評議會。因此這西螺社頭目,自亦識得拉布特大江的父親,即大度西社的頭目拉布特大山。及至前中晝王過逝,又無人繼位,導致長老評議會的長老頭,巴宰族的魯狗六掌權後;而西螺社,這才與大度山國漸行漸遠,亦不再派人參與王社的長老評議會。不過前不久,前中晝王子"干仔轄‧阿蘇拉米",已從海外返回大員島;這事西螺社頭目,倒也是知道的。乃至後來,西螺社頭目亦有耳聞,聽說阿蘇拉米,已號召了巴布拉族人、道卡斯族人及部分的巴布薩族人,準備返回聖山王社。雖說西螺社,此次並未參與阿蘇拉米的同盟,以舉事,反巴宰族的魯狗六;不過對此事,西螺社頭目,倒也挺關心。於是在唐山人的港口,一見著拉布特大江,西螺社的頭目,便即殷切的,問說『大江啊~~你怎麼會在這裡。聽說聖山王社,出了大亂子。是阿蘇拉米贏了,還是魯狗六贏了。難不成,你是逃到這裡來避難的嗎??~~啊對了~~怎不見到你阿瑪大山呢?』。拉布特大江,乍聽得西螺社頭目,問起父親的事,頓時不禁熱淚盈眶,一陣悲從中來的,說『頭目~~我阿瑪死了。他被魯狗六抓到王社去當人質,前夜裡,當我們攻上聖山之時。他被魯狗六殺死了!!』。

西螺社頭目,聽說拉布特大山已死,不禁震驚。隨即,他便安慰拉布特大江,說『大江啊。節哀啊。~照你說你們攻上聖山,那麼說阿蘇拉米,也已經回到聖山王社,要繼任中晝王囉。若是這樣,那你的阿瑪,也算不是白死了。哼~總算是把那蠻橫的魯狗六,趕走了。這樣你們的阿瑪,就算死~也該瞑目了。不是嗎?!』。眼眶泛紅的拉布特大江,拭了拭淚,回說『魯狗六,確實已經從聖山王社,被趕回了他的巴宰族領域。不過事情還未了吶。因為魯狗六和巴宰族人,擄走了許多我們巴布拉族的婦女。包括王社的,還有我們大度溪三社的。甚至連阿蘇拉米的牽手,王后阿得柳絲,也都被魯狗六跟那些巴宰族人,給擄走了。到現在也還生死不明吶。雖然中晝王,還有些人主張,應該召集一支遠征勇士,深入巴宰族人的領域,去救回我們被擄走的婦女。但多半的道卡斯族人,及巴布薩族人,卻認為,要到巴宰族的領域去救人,實在太危險。所以他們已都不願在加入。現在正陷入兩難,所以中晝王,正也日夜,對此事感到很煩惱吶。瞧他,縱是回到了聖山王社,卻反而不吃不睡。儘管明日要繼人中晝王,可在他的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想是在他心中應滿是憂愁,當是很掛念王后阿得柳絲的安危吧~』。

巴宰族人的領域,位於大度山東麓、及至遙遠的"世界邊緣山脈"之間。其間領域遼闊,沼澤與密林間,更有氤氳的瘴厲毒氣,實是凶險異常,一不小心便會喪命;所以一般他族之人,根本就不敢前往。因此,聽得王后阿得柳絲,亦被擄往巴宰族的領域,頓時西螺社頭目,亦不禁眉頭緊蹙,搖頭嘆息著說『渺茫啊~~渺茫啊。巴宰族人的領域,那是常人都不敢去的地方。那群山萬壑,山高水深的,去那裡找人??~~藏在森林裡的,會吃人的毒蛇猛獸不說,光是沼澤與山谷氤氳的蠱毒瘴氣,就會將人給毒死啊。還有居住在世界邊緣山脈的內山人,那更是恐怖啊,他們的臉上都刺著恐怖的花紋,只要看見外人進入他們的森林,他們便會成群的衝出,出草砍人頭啊。而且他們還會把砍來的人頭,用熱水煮爛,把皮用刀刮得只剩下頭顱的骷髏。而後再把那骷髏頭上漆,一個個擺在自己的家門前,用以炫耀自己砍了多少人頭。所以王后阿得柳絲,要是被擄到巴宰族的領域,那想再活著回來,機會很渺茫啊。就算阿蘇拉米,想派遠征勇士前往,恐怕結果也是凶多吉少啊~』。見多識廣的西螺社頭目,講的一翻話,聽在拉布特大江的耳裡,亦不禁心驚;然而大度西社,亦有多名婦女被巴宰族人擄走,豈又能任她們被巴宰人欺凌,卻見死不救。...xxx


巴宰族人的樸仔離社(今之東勢),林木叢茂、荊榛蕪穢,位於群山萬壑間的一個山谷。黑夜的山巒猶如女人烏黑的長髮灑於大地,泛著淒迷月光的湖水像是女人眼眶的淚光;而潺潺的溪流,則有如悲傷的女人臉龐的淚痕。巴宰族人的烏牛難社(今之豐原),再往東,便已進入世界邊緣山脈,一眼望不盡連霄插漢的高山,盡在數千公尺以上,山峰直入雲端不知盡頭。樸仔離社,群峰高聳的山谷中,筆直的杉木林遮天蔽月,暗無天日的山谷霧氣氤氳;而背靠著大甲溪谷的一處山壁,古老森林藤蕨纏繞,遍地荊棘,更幾無路可行。不過處這背靠溪谷的山壁,黑夜裡隱約竟有幾處篝火的火光。而藉著篝火的火光照耀,隱約更可見,那藤蔓纏繞的山壁上,似鑿了好幾個山洞;且見山洞的洞口,皆架有低矮的木棚,棚上則盡鋪茅草。原來,巴宰族人,慣於鑿山洞而居,並不建屋,頂多僅在山洞的洞口搭茅草棚,用以遮風擋雨。『啊~~~不要。啊~~救人啊~~』已是三更半夜時分,陣陣女人淒厲的慘叫聲,卻不斷從山壁的山洞內傳出。而山洞外的篝火處,則見手持長茅弓箭,臉蒙鹿皮的巴宰族勇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且個個有如驚弓之鳥般的,不時向四方張望警戒。因為在這樸仔離社的山谷裡,已與居於"世界邊緣山脈"的內山人接壤;而這些居住在高山林內的內山人,因臉上都紋有讓人望之生懼的圖紋,因此又稱為"黥面人"。雖說巴宰族人,在大度山國,向以驍勇善戰聞名;不過對於內山的黥面人,巴宰族人卻仍深感恐懼。因為這些內山鯨面人,茹毛飲血,攀山壁,穿越藤棘遍佈的森林,更身手矯健如猿猴般;且其,往往在森林之中神出鬼沒,或以弓箭射人,或出草以砍人頭。由此這些巴宰族人,來到了與內山黥面人接壤的樸仔離社,怎能不感驚懼。況且,這些巴宰族人,正是岸里社頭目魯狗六,所率的勇士。日前,這些巴宰族人,這才剛逃下大度山,又怕阿蘇拉米所率的同盟勇士追擊。所以亦不敢在岸里社(后里),及烏牛難社(豐原)停留。正是一路有如喪家之犬的,直奔到了樸仔離社的山谷躲藏。正因如此,內外交迫之下, 一則怕大度山國的同盟軍追擊,一則又怕被內山鯨面人,出草砍頭。由此,這些處在戰爭狀態下的巴宰族人,怎能不更人人驚惶,直如被逼到了牆角的野獸;一聞風吹草動,便呲牙裂嘴,直如猛獸欲以生命與人相博。

『啊~~救人。啊~~放開我~~』草棚掩蓋的山洞中,女人的淒厲慘叫不絕;而山洞中,火把的紅光所及之處,眼前景象更恍若是場夢魘。只見火光幽微的山洞中,一個個全身赤裸的婦女,正如被捕獲的鹿般,手腳盡被綁在一起,渾身動彈不得。且地面泥濘的山洞中,更見有許多的巴宰勇士,除了臉上蒙著鹿皮外,全身一絲不掛的;正在山洞中,以其因驚恐而勃起獸慾,對那些婦女盡逞獸行。原來這些被縛綁於山洞中的婦女,正是巴宰族勇士們,自大度山擄來的巴布拉族女子。或亦可說,這些巴布拉族的女子,是這些巴宰族人及魯狗六,於大度山戰敗,被驅逐後;最後僅剩的戰利品。而魯狗六,在失去土地與權勢後,為了讓勇士繼續效忠;自得把這些僅剩的戰利品,用來犒賞其巴宰勇士。乃至,對於出生入與的勇士而言,生命朝不夕保,人人如驚弓之鳥之下,獸慾勃發:而當此之時,卻還有什麼,能比享受女人肉體的慰勞,更能滿足他們戰爭狀態下的獸慾。『哈哈哈~~叫啊,叫啊。再叫大聲一點。因為妳們叫得越大聲,老子~可越爽吶。~真是爽吶~~呵呵呵~~』臉蒙鹿皮,渾身赤裸的巴宰勇士,老幼不分的,齊圍著巴布拉族婦女欺凌;但見人人滿嘴的淫穢,正享受著戰爭狀態下,有權宰制他人生命的樂趣。眼前景象已淒慘,再往山洞的更深處,景象卻更不堪入目。因為眼前的景象,全然不像是尚有一絲人性的人,所為之事;倒向是一群人性良知已泯的禽獸,在呲牙裂嘴的搶奪獵物。

山洞深處,只見一名赤裸的女子,白皙的肉體,正被一群像人的猛獸所包圍,盡逞獸行的凌辱。只見這些像人的無毛猛獸,有的老的瘦骨嶙嶙,有的小的毛都還沒長齊,卻將那有如已陷半昏厥的女子,或眾人五馬分屍般的,將其手腳大大得拉開,以壓在泥濘的地上姦淫;又或將其雙手雙腳反折於後,拉扯著其長髮,有若騎鹿般的凌辱;甚而,有時還手握其腳踝,將其雙足拉高,讓整個人離地倒懸的,任眾人蹂躪。原來,山洞深處,這慘遭成群巴宰勇士,盡逞獸慾蹂躪姦淫的女子,正是阿蘇拉米的牽手,王后阿得柳絲。『哈哈哈~~瞧這王后,皮膚多白嫩啊,真是上品的女人啊。瞧高貴的王后,現在還不就是趴在地上的狗,任我們騎。不如咱們拿泥巴塗在她身上,看她可還高貴不高貴??~哈哈~』說著,果見幾個巴宰勇士,便從地上挖起泥濘的泥巴,或往阿得柳絲的臉上抹,或在其雙乳上亂搓;甚或將其腿上,全身都塗上了泥巴。然而,此時,飽受這些巴宰勇士蹂躪的阿得柳絲,卻再連掙扎也不能;甚至連呻吟呼救的力氣,也再沒有。因為這些勇於戰鬥的巴宰勇士,自逃到樸仔離社後,因恐懼之心無時不刻,所以幾也是沒日沒夜的,在蹂躪阿得柳絲。因為這是巴宰族頭目魯狗六,所下的命令。因為魯狗六,原本深愛著阿得柳絲,原本他更以為只要能與阿得柳絲成婚,便能順理成張的,繼任為大度山國的中晝王。然而「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自古人性皆然,當人性已泯後,僅存獸性後,便皆是如此。只因魯狗六,無法繼任中晝王,亦無法完全的佔有阿得柳絲。而於一切期望都落空後,魯狗六,因為愛之已極,既無法讓他如願,於是他自便想將其摧毀。既無法繼任大度山國中晝王,魯狗六,便放火燒了大度山及王社;既無法得到阿得柳絲的心,魯狗六便命眾巴宰族勇士,不分晝夜的將其姦淫蹂躪,以洩其心頭之恨。

『呵呵呵~~要不是在戰爭狀態,咱們那有這個機會,可以姦淫王后這個美人呢??~天下大亂真是好啊。殺人放火,還可以強姦王后。光憑這些好處,咱們當勇士的,就該勇於戰鬥啊。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一批巴宰族勇士,帶著淫言穢語走後,又來了另一批更凶狠的巴宰族勇士。『是啊~我們要不斷的爭,不斷的搶,不斷的姦淫,不斷的戰鬥,直到死為止。戰士~就是要死在戰場,這才是真正的勇士~』一個一個的巴宰勇士,淫聲穢語的戰鬥之言中,人人無不想將其胯下勃起的長茅或權杖,塞入王后阿得柳絲的身體內;並將來自其身體內的白濁黏稠體液,射入王后阿得柳絲的膣穴內。畢竟這原本就是每個人,對所謂國家的期望,期望自己的主張,自己的想法,乃至自己個人,能成為國家重要的一部份。而在戰爭狀態下,透過姦淫王后,這些自己偉大的期望,亦都將不再遙不可及。因為來自一個個的巴宰族勇士的暴力,不分晝夜的姦淫,不斷將來自其身體一部分的白濁黏稠體液,射入王后阿得柳絲的膣穴內。由此數十次,數百次的姦淫後,已癱軟再無力掙扎的阿得柳絲,其腹部,卻也因此漸漸的隆起。阿得柳絲,眼眶的淚,已流乾的再流不出淚,喉嚨也已喊叫的,嘶啞的再發不出一點聲音;而身體更也已被蹂躪的,幾在感覺不到自己手腳的存在,更再感覺不到有一吋肌膚屬於自己的痛。縱使王后阿得柳絲的身體,已癱軟的動彈不得,可偏偏唯耳邊,卻仍能清晰的聽見,那些巴宰族勇士,盡逞獸慾之時的嘲弄與訕笑。由此,更讓她的心感到痛苦不堪。『呵呵呵~~你們看王后的肚子,好像越來越大了。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呵~~假如王后真的懷孕了,那你們說,將來這王子生下來後,會是誰播的種。該不會魯長老的吧。還是我們人人都有份~』『哈哈~~那我還要再多強姦王后幾次,讓我的份~佔多一點。搞不好,將來我的兒,就當一國之王了。到時候,大家也都要聽的了~~』....。

阿得柳絲是真的懷孕了。至少阿得柳絲能感覺得到她隆起的腹部,以及在眾巴宰勇士的暴力獸行之下,她肚中的孩子正在漸漸的長大。雖說阿得柳絲,在數百巴宰勇士的群體獸行中懷孕,也不知道她腹中所懷的孩子,究竟是誰播得種。然而此時,早已萬念俱灰的阿得柳絲,心中卻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阿得柳絲希望能生下這孩子。因為無論是那個凶惡的巴宰族人,所播的種,但這孩子終究是阿得柳絲的骨肉,是她的身體親身所孕育。『我肚子裡的孩子啊~~縱然是你是集所有巴宰族人的暴力獸行之下,所孕育。但我不希望在你的心中,亦充滿了仇恨暴力與敵意。因為我不希望將來你也活在恐懼之中。所以我希望你將來會是個善良的人,有良知的人;而不是像這些巴宰族人一樣。不只是你~~我也希望將來你的孩子,以及子子孫孫都是善良的人,能與我們善良的祖靈在一起。而不是成了墮入地獄的惡靈,且讓我們生長的土地充滿了仇恨與敵意,暴力與恐懼....』癱軟無力的身體,喊叫不出的聲音,縱使在黑暗的山洞中,任得巴宰勇士群體的姦淫;然而阿得柳絲的腦海,仍有一絲清明的餘光。於是萬念俱灰的阿得柳絲,懷抱著殘存的清醒,也只能心中,默默的祈禱。...X X X


四、東勢林場的營火團康與夜遊驚魂
西元1986年二月寒假,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大甲溪上游群山萬壑間,東勢林場的露營烤肉區。大年初四,群山山谷間的東勢林場,樹林包圍的烤肉露營區,滿山森林的黑暗中,只見背靠溪谷的一處山腰邊,似有人升起了一堆營火;而營火照耀處,更似聽得歡笑聲、與歌唱聲不斷。東勢林場的露營區,就在林場的邊緣,後方的山坡下便是大甲溪;而背靠大甲溪的山坡,則是闢成一階一階像是梯田般的露營區。這日大年初四,入夜後,只見山坡邊第一階的露營地,升起一堆營火的火光。營火暈黃的火光,照耀四周,正有一群年輕年圍著營火而坐。正是遠從海口那邊的清水鎮,遠道而來山裡露營的清水高中三年六班的幾個男學生。當然還有二個嘉陽工商的女生,及一個三年七班的女生;而三年七班的女生,叫阿美,大家也都知道,她是蔡振佑的女朋友。大過年期間,多半的人都習慣留在家裡,所以入夜後的整個東勢林場的山上,除了森冷漆黑外,便是顯得空空蕩蕩。唯露營區的營火火光處,傳來陣陣的歌聲與歡笑聲。『夕陽緩緩下山了,陣陣晚風吹樹梢。我們升起營火圍個圓圈,儘情多歡唱。天空雖黑暗,但因有你同歡唱,拍拍手笑哈哈~多美好...』露營區裡,圍著營火而坐的十幾個男女,旁邊則搭了一個,可睡十二人的大帳蓬。帳篷就搭在營火旁,可由於大家都沒什麼搭帳蓬的經驗,所以搭了個下午,把帳蓬拉拉扯扯的;然而那帳蓬,卻還是有點歪七扭八,好似隨時都會垮下。倒是白標成的推拖藉口,講得好─『反正搭得很漂亮,明天早上還不是要拆掉,而且又不是要當洞房。只要今晚,我們可以鑽進去睡覺好了!!』。

『我們唱我們笑我們歌聲多美妙,快樂人生需要我們一齊努力去創造。生命雖短暫,追求理想趁年少,讓青春活力去燃燒。....拍拍手笑哈哈~多美好..』一小堆的營火,不及一個人的半條腿高,是傍晚時分,眾人才到後方的樹林裡,去撿拾枯木及樹枝刻難的搭成。畢竟,露營總是要有營火晚會,這才像露營,而且圍著營火而坐的時候,也總要玩玩團康,或講講鬼故事。於是,但見身為康樂股長的白標成,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翻著一本小本的團康手冊;一付手忙腳亂的模樣,還頻頻搔頭的,似也搞不太懂怎麼帶團康。當然,難得跟女生一起露營,所以要帶的團康,自然最好也是能讓男女有接觸的;這也才會香豔火辣刺激。唱完了營火歌,白標成,這終於找到了一個團康,滿嘴興奮的說『ㄟ~再來,我們來玩這個撕報紙的遊戲啦~』。『ㄟ~首先我們先男生跟男生猜拳,女生跟女生猜拳,猜贏的一隊,猜輸的一隊,分成兩隊。然後再拿兩張報紙,鋪在地上,然後兩隊的人,都必需站在報紙上~』隨著白標成的指揮,男女猜拳後,便也分成兩隊;而後兩隊人,也都各站到了一張報紙上。 之後,只聽白標成,便又說『ㄟ規則是這樣啦。現在兩隊派人猜拳。猜輸的那邊,報紙就必須被撕掉一半。然後就這樣,就看最後,那一隊有人的腳,落到地上,沒踩到報紙。這樣就算輸了。就要接受處罰~』。這團康的規則也不難,兩隊人便也猜起了拳。顏程泉,陳裕律,白標成,還有徐嘉良,另外還有那個名叫林純真的嘉陽工商女生,同一隊;而林忠,賴倍宏,葉啟明,蔡振佑,還有那個叫圓仔花的女生一隊。然後剩下一個女生,就是蔡振佑的女朋友阿美,就當裁判。猜拳,總是有輸有贏,所以兩隊人,腳下踩的報紙,自然也就越撕越小張。報紙越撕越小張,踩在報紙上的人,自然也就越來越擠在一起。眼見報紙,撕到剩四分之一的時候,此時踩在報紙上的四男一女,大概就都只能用一隻腳踩在報紙上;而為了不跌倒,自然四男一女,就得抱在一起。至於這種男生藉機抱女生,或碰觸女孩子身體的事,通常的說法,就是「吃女孩子的豆腐」。而藉機「吃女孩子的豆腐」這也正是這些連女孩的手、都沒摸過的高中男生,心中暗爽的渴望。由此不得不說,白標成約女生來露營,還真是居心不軌。

嘉陽工商的女生,叫林純真的,一張白嫩的臉龐,兩頰紅噗噗的,跟四個男生緊抱在一起,嘴笑的張的那麼大。反倒是四個男生,這麼跟女孩子抱在一起,臉上多少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而另一隊,四個男生多半也是如此。一時倒還真讓人搞不懂,白標成帶的這團康遊戲,到底是是四個男生,在藉機吃一個女生的豆腐;亦或是一個女生,藉機在吃四個男生的豆腐。顏程泉與白標成這一隊,還算是好的。因為這叫林純真的女生,倒還算是是個漂亮的女孩,多少也算有"揩點油"。至於另一隊的男生,可就慘了。因為另一隊的男生,林忠他們,是跟那個身材圓胖,長得又不怎麼樣,叫圓仔花的女生抱在一起;更見人人臉上,笑得面色如土。又猜一次拳,顏程泉這隊又輸了,又得把腳下踩的報紙,再撕一半。這下,腳下的報紙,已再容不下五隻腳,墊腳尖踩在上面。白標成,藉機便說『啊~這樣已經沒辦法站了。那就女生用抱的啦~』。叫林純真的女孩,畢竟是嘉陽工商的女生,與清水高中的女生,果然完全不同。聽白標成說女生用抱的,這林純真,也不會害羞,反直率的,張嘴大笑說『好啊~快點~那誰要抱我?!~』。這些高中男生,原本國中到高中,都是男女分班,顯少有機會接觸女生。雖說高三,已男女合班一個學期,不過班上的女生,其實多半都還是很羞澀。譬如前日,顏程泉與蔡湘鳳去看電影,儘管還有蔡湘鳳的五個妹妹一起去。可在電影院裡,蔡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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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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