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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大度山國進入鋒火戰爭狀態 大宇巴薩朗策反大度溪三社
2012/02/22 10:01:19瀏覽539|回應0|推薦16
一、1613~大度山國進入戰爭狀態 ~巴宰族人的恐懼
西元1613年春,大度山國5432年,大員島大度山,聖山王社。關於巴宰族由來的傳說。山巒疊翠,林木蓊鬱的大員島。千百年前,海水深黑的黑水溝,由南方的海上,飄來幾條由巨木匏空製成的"莽甲舟";且見這些飄飄蕩蕩在汪洋滄海的幾艘莽甲上,還搭載著一、二十個身體瘦弱的僅剩皮包骨的男女。而據說這些海上孤舟上的男女,正就是巴宰族人的祖先。因為這些巴宰族人的祖先,原本是居於南方的遙遠海島。只不過一日,巴宰族人祖先,所世居的土地,因被一支鄰近的強大部族侵入,而發生征戰。征戰過後,原本的巴宰族部落,所有族人幾盡被那強大的部族所屠殺;僅剩一、二十男女,及時搭乘莽甲舟,逃到了海上。滄海茫茫無依無靠,亦無家可歸,於是這些逃離故土的巴宰男女,便只能划著莽甲舟,在海上隨波逐流。適值吹南風,而莽甲舟又被海流帶到了汪洋中一道色澤烏黑,且水勢強勁的海流中;而此道澤烏黑的強海水流,亦是由南往北流。於是巴宰族人祖先的莽甲,便被強勁的海流及南風,順勢的帶著直往北飄。歷經十幾次,海上日出又日落,巴宰族人祖先,飄流海上沒吃沒喝,身體虛弱已極,加上烈日曝曬,終有人絕望的死在海上。饑渴難耐之下,乃至為了在茫茫生存下去,於是這些僅存一口氣,奄奄一息的巴宰祖先,只好忍痛割已去的親人的肉吃。海洋變態無時,時而波濤洶湧,正當巴宰族祖先,以為自己將死於汪洋海上;而正也是這變化無時的海洋,卻將他們帶到了一座海島的外海。樹林滿佈蒼翠蓊鬱的海島,當巴宰族祖先,自飄流海上的莽甲,望見陸地,頓時無不絕處逢生,喜不自勝。『有陸地~~有陸地~我們有救的~』此巴宰祖先在海上所見的林木蓊鬱陸地,正是大員島;然而縱見陸地,不過巴宰族祖先,卻不敢登上這海島。因為這樹林蓊鬱的海島,由海上望向陸地,便能見到海邊有人捕魚,顯然已有居住的海島。由於,這些被他族屠殺的巴宰祖先,心中對人充滿恐懼。況且飄蕩海上多日,虛弱的僅剩皮包骨,看見了人,更令他們不敢將莽甲,划向岸邊靠岸。於是這些巴宰族祖先,就這麼沿著海島的海岸,以僅存的力氣,繼續向北划,最後這才終於看見一個很大的河流出海口;而此河流的出海口,便即是大甲溪的海口。

大甲溪的海口沼澤地,處處充滿危機,巨大的鱷魚出沒於沼澤,一口能吞下一頭鹿。但巴宰祖先們,因為恐懼其他族的人,更甚於沼澤叢林的猛獸。所以亦只能拖著氣虛體弱的身體,進入凶險的大甲溪河谷,溯溪而上,以尋找沒人居住的土地。這一路的凶險四伏,因而有人被海口沼澤的鱷魚吞下肚,有人因虛弱不慎跌下山谷摔死,以致最後,僅剩十餘人族人,到達了大甲溪上游,一片無人居住的黃土山丘。自此這些巴宰祖先,便在此黃土山丘落角,鑿山洞居住,便將其名為"岸里"。而這岸里社,便是巴宰祖先,經得千百年的繁衍族裔後,於今已成一個數百人的村落。乃至這巴宰族人,因這大員島,水草豐富,滿山滿谷盡是野鹿,衣食無缺,自是生養的族裔繁盛。除岸里社(后里)外、又更向外拓展了─阿里史社(台中、潭子)、樸仔離社(石崗、東勢)、掃拺社(卓蘭)、及烏牛難社(豐原)等社。縱是如此,不過祖先們,曾被外族入侵,以致舉族被滅,而殘存族人失去土地,,更飄蕩海上成難民的經歷。這些經歷,卻仍由祖先們一代一代,口耳相傳的,告訴了巴宰族人的子孫。『外族人是殘忍凶惡,沒人性的。所以萬一被外族入侵,失去土地,那會是很恐怖淒慘的...』口述的傳說,祖先的慘痛經歷,自此代代相傳;而後更化成了代代的巴宰族人們,心中最恐怖的夢魘。正因巴宰族人,對外族之人,心中始終懷著深沉的恐懼。因此,儘管巴宰族人,亦臣服於大度山國的統轄。然而千百年來,來到大員島居住的巴宰族人,幾與其他外族,亦不相往來;甚至是對外族之人,皆懷著深刻的敵意。正如受到驚嚇的野獸,總是呲牙裂嘴,見人就咬。不過與南邊緊鄰的,巴布薩族貓霧捒社,巴宰族人倒是與其,有些許以物易物,較密切的往來。....xxx


聖山王社。大度山的西坡及北路得山頭,正被獠原的野火燒成一片火海,大地宛如盤據著成群的火龍翻騰;炙熱的風襲捲山巒,更讓人數里無法靠近。烈燄火到之處,只見原本居於樹林及草原的鹿群、牛群、羊群...或在烈火中燒死,或驚恐奔逃;舉目所及,土地上一片哀鴻遍野。正就此時,卻見有一群臉蒙鹿皮的巴宰族勇士,自大度山的西坡山頂,健步如飛的,奔回聖山王社。原來,這些巴宰勇士,正是負責去西坡放火,及在崖邊瞭望塔上,偵察敵情的巴宰勇士。而此時,這些巴宰勇士,正是欲返聖山王社,去向其頭目魯狗六,回報戰情。『頭目~整座山的大火,已經燒成火海了。那些擁護惡魔阿蘇拉米的人,是不可能經過這片火海的...』王社的議事公廨前,巴宰勇士們,站成一列,向其頭目魯狗六,回報軍情。此時只見矮矬肥壯的魯狗六,一臉志得意滿,便逐一的拍的其勇士的肩膀,獎勵說『大度山國~現在已經進入戰爭狀態了。巴宰勇士們,屬於英雄的時代已經來臨了。只要你們效忠於我,好好的跟隨於我。那我們巴宰族必將成為大員島上,最強盛的部族。現在我們巴宰族人已經出頭天了,從此我們也再不需恐懼~會被人欺負~』。逐一的拍肩,口頭獎勵過勇士後,但戰爭狀態下,勇士隨時都可能失去性命。因此光是口頭的獎勵,魯狗六亦知,如何能使眾勇士們,願意心甘情願的犧生性命,聽命於他。於是鹿皮面具下,只見魯狗六裂嘴一笑,便又作勢慷慨的說『勇士們,你們都是我巴宰族的大英雄。我們巴宰族的勇士,都是最勇敢的。呵~那有英雄不好色,那有英雄不喝酒。去~當作是我犒賞你們的勇敢。去公廨旁的那間大茅屋內,看你們喜歡那個女人,看你們想喝多少酒。儘情去享受吧』。

『勇士們~~也只有你們這些勇敢的勇士,配得到這些享受。去吧~』儘管魯狗六,滿嘴又是"強盛"、又是"勇敢"的言詞;然而事實上,魯狗六的內心之中,其實卻是充滿恐懼與膽怯的。正如所有的巴宰族人一樣。因為每一個巴宰族人的腦海中,無不自小,便聽族中長輩口述;述說其巴宰祖先,被外族殺戮,失去土地後,飄流海上成難民的淒慘經歷。因此幾每一巴宰族人,對外族之人,心中都充滿了恐懼與膽怯;甚而充滿了仇視的敵意,動輒呲牙裂嘴以對。況且此時,大度山國已是戰爭狀態,而為了與外族廝殺,眾巴宰勇士更是人人內心的恐懼,直如拉滿弓的弦那般精神緊繃。於此,當眾巴宰勇士,聽見魯狗六,犒賞女人與酒肉的話後,一時個個自無不更眉飛色舞;而其內心緊繃的恐懼,更恰如猛獸出柙,洪水氾濫般的奔騰而出。『呦~~呦~~女人~呼酒。女人~呼酒~』獸性奔騰的興奮之餘,頓時只見得這些臉蒙鹿皮的巴宰勇士,猴群嚎叫般的;便直朝公廨旁的一間大茅草屋奔去。


公廨旁的大茅草屋,正是關押著那些,昨日裡,被巴宰族勇士們,自大度溪三社,及王社,所抓捕來的巴布拉族婦女的地方。此時,近百名成為人質的巴布拉族婦女、及未婚貓女,正盡被關押於大茅屋之內;且其門口還有幾名巴宰族的勇士,負責看守。大茅草屋中,被抓來當人質的巴布拉族婦女,此時多縮身屋角哭泣,人人臉上充滿驚恐;而其中,更見大度山國的王后,阿蘇拉米的牽手阿得柳絲,竟亦在茅屋之中。晦暗陰沉的茅草屋內,阿得柳絲的頭髮上,已不再戴著象徵高貴的金絲藤的花;而是一頭的黑髮任其披散,臉龐亦顯疲倦憔悴。至於其他的巴布拉族婦女,則多以鹿皮席地而坐,並淚眼潸潸的,被迫為前線的巴宰族勇士,縫製鹿皮面具、鹿皮衣及遮陰布。此時,見得茅屋裡的巴布拉族婦女,個個淚眼潺潺的哭泣,於是王后阿得柳絲,勉強的以王后的身份,安慰她們說『大家不要擔心。阿蘇拉米他一定會帶著我們巴布拉族勇士,回到聖山來,救我們的。說不定阿蘇拉米,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所以大家只要再忍耐一下。說不定只要過了今天,大家就可以再如同以往的回家,重新回到我們往日的和睦生活了~』。正就此時,卻見得茅草屋的竹編門,忽而被打開,逆著屋外的陽光,並見有一群巴宰族的男人,窮凶極惡的闖了進屋。臉蒙鹿皮的巴宰族男人,闖了進屋後,二話不說,竟群起喧嘩的,便對屋內的巴布拉族婦女,粗魯的又抱又抓。『呵呵呵~妳們這些女人,來陪陪老子們~喝喝酒。爽快一下吧~』這些粗暴的巴宰男人,正是剛從西坡放火燒山,回來的勇士。因為剛從戰火的最前線回來,所以這些巴宰男人,跨下的遮陰布,無不個個堅挺勃起;而其內心滿懷的恐懼,更盡化成獸慾,有如洪水奔騰般的急欲噴洩。於是,這些正獸性大發的巴宰勇士,一進屋,只是或拉、或扯、或抱,硬將巴布拉婦女拖往屋角,當眾便要姦淫;那管得巴布拉婦女,驚恐的拼命掙扎與哭嚎。倒是王后阿得柳絲,此時見得眼前獸行,便挺身而出,責備那些巴宰男人說『住手。你們這些男人。難道你們對你們巴宰族族的婦女,也會這樣嗎?~~或是,倘若你們的姊妹或母親,亦被人姦淫,你們又作何感想??~難道你們就不會將心比心,感受別人的痛苦嗎??』。

畢竟這「戰爭狀態」下,獸性吞噬了人心中的良知;而一個人若沒了心中的良知,那又與禽獸何異。因此縱使王后阿得柳絲,出面制止巴宰勇士的獸行。可此時,卻見得這些處在「戰爭狀態」的巴宰勇士,反個個哈哈大笑的,望著阿得柳絲說『咦~~這美人兒,可不是咱大度山國的王后嗎??~怎麼咱們王后,居然也會被關在這茅屋裡當人質。難不成是咱魯狗六頭目,已經玩膩了,所以想把王后也犒賞給我們樂樂。呵呵呵~』。另一個矮矬的巴宰勇士,隨即露出滿臉的淫笑,舔著滿嘴的口水,接口便答說『真是王后耶。呵呵~老子,來到王社這幾天,已姦淫了不少巴布拉族的老小婦女;但倒是沒嚐過王后的滋味是怎樣??~假如可以的話,倒還真想試試吶~』。眾巴宰勇士,眼見原本高貴的王后,此時亦變成了茅屋中的人質,便紛紛滿嘴淫語,語帶嘲弄著說『王后~~王后啊。不如~~妳就來為咱勇士們跳個舞,來助助咱們的酒興吧。呵呵呵~』。『是呀,是呀。王后呀~要是妳舞跳得好,好好的討咱們巴宰族人的歡心。這樣等得咱巴宰王國成立,了搞不好咱魯狗六頭目,還會要妳當他的牽手吶。你們說是不是呀??~呵呵~』不止是言語的嘲弄,更見這些獸慾勃發的巴宰勇士,紛紛挺其勃起的英雄氣概驅前,並粗魯的,直對阿得柳絲又拉又扯。而且,更見這些巴宰勇士中,多半都還是一些跨下之物剛長些稀毛,身體都尚未長全的十五、六歲的巴宰族少年。當然,對這些剛"轉大人",毛都尚未長齊的十五、六歲的小巴宰勇士們,只要在「戰爭狀態」下,頓便竟能擁有可以置人於死的權力;甚且還能有機會,姦淫原本高不可攀的王后,如此怎能讓這些獸性大發的巴宰小英雄們,不熱衷渴望戰爭狀態。況且魯狗六,亦已宣佈大度山國進入「戰爭狀態」,而這自也代表這些巴宰少年勇士們,只要是效忠於巴宰族,便可以在人盡變獸的「戰爭狀態」下,為所欲為;乃至胡作非為。

王后阿得柳絲,被成群的大小巴宰勇士們,又拉又扯的欺凌,頓時驚慌不已。所幸此時,茅屋門口的陽光中,又出現幾條人影。原來是幾個巴宰族的長老,聽見茅屋裡吵嚷,於是便進屋來察看;正巧卻看見成群的巴宰勇士們,正圍著王后拉扯調戲。頓時只見這些個巴宰長老,出口斥喝說『住手。你們這些畜牲,難道你們不知道阿得柳絲是王后,而且是我們魯狗六的女人嗎??~你們居然也敢對她無禮。還不放手,卻幹你們自己的事~』。乍聽得長老斥喝,巴宰勇士們,頓時趕緊放開阿得柳絲。不過卻亦聽見有人,爭辯著說『長老~這是魯狗六頭目,為獎勵我們的勇敢,所以才賞賜這屋裡的女人,要給我們樂樂的。而王后既是人質,也在這茅屋中。那為什麼就不準我們這些勇士,與她樂樂。畢竟我們可是效忠魯狗六頭目,為咱巴宰族出生入死的勇士啊~』。長老聽了,又是斥喝,回說『哼~你們的毛都還沒長齊吶。就想讓王后,為你們懷孕,生下子孫嗎?~~哼~還早得很吶。就算魯狗六,真將阿得柳絲當成人質,允許他人姦淫,那也還輪不到你們。還有我們這些長老吶?~』。長老的話說完,一個個走進茅屋,卻見這些長老們,個個都是全身赤裸,一絲不掛,唯手中握著代表權力的藤杖。原來,巴宰族上了年紀的老人,通常都不穿衣物,慣於全身赤裸。因此當成群赤裸的長老,走進茅屋內,而巴宰族的勇士們見了,倒也不感奇怪。只是茅屋內的巴宰族婦女們,一見這些有如裸猿般的長老,乍走入門,便嚇得如驚弓之鳥,成群的縮身躲於牆角。因為這些長老們,別看他們滿是癬斑疙瘩的身上,皮膚皆皺得就跟"卵葩皮"一樣,且多半個個都是瘦骨嶙峋的老邁孱弱;然而他們胯下的勃起之物,卻個個硬挺的,有如另一根長在身上象徵權力的藤杖般 ,漲滿通紅的獸性慾望。事實上,這些巴宰長老們,自大度山國進入戰爭狀態後,幾便日日都會到這關押巴布拉族婦女的茅屋中來,以逞其獸慾姦淫婦女為樂。於是,這話才說完,便見巴宰長老們,舉起象徵權力的藤杖,邊指著縮身在牆角的婦女,邊喝令巴宰勇士們說『哼~還等什麼??~看到長老來了,你們還不去把那些女人給我抓來,把她們按在地上,讓長老們好好的樂樂。等長老們樂完了,播完了種,自也有你們樂的。隨你們怎麼在這些女人身上,播下你們的種都行~』。

「戰爭狀態」之下,獸性已取代了人性。眾巴宰勇士,聽了長老的喝令,不敢怠慢,果真個個奮勇向前,有的拉手,有的拉腳;便紛將這些徵扎嚎叫的巴宰婦女 ,成大字形手腳攤開的按在地上,以待讓長老們享淫慾之樂。「戰爭狀態」下,獸性大發的巴宰英雄們,個個呲牙裂嘴的逞其獸慾,正如其在戰場殺戮的喪失人性與良知。『巴宰英雄們~~勇敢的巴宰勇士們。把你們的種,播在這些巴布拉族女人的身上。把我們巴宰族的勢力領域,擴大到整個大度山國。巴宰英雄們們,只要你們效忠我們巴宰族,效忠領袖,努力的幹~~這樣我們巴宰族人,就可以出頭天啦~』茅草屋內,但見不論是年邁孱弱的長老,或是十五六歲剛長毛的巴宰少年,在戰爭狀態的獸性催化下,無不個個逞其勃起之慾;以成群姦淫的集體獸行,盡情的蹂躪巴布拉族婦女。而這成群的獸行,內心的恐懼與獸慾皆獲得自由與解放,又怎能讓人不得不說─「當英雄真好!」「戰爭狀態真好!」「擁有可以宰制他人生死的權力真好!」。至於茅草的牆角,此時只見阿得柳絲,蜷縮著身體,恐懼的全身發抖,而眼見眼前巴宰族人的張狂獸行,更是讓她直反胃的,想作嘔。於是,只見嚇白臉的阿得柳絲,淚水漣漣的,手捧著腹,直在屋角裡乾嘔。況且此時,當那些巴宰長老,及巴宰勇士們,成群的在蹂躪女人,逞獸慾之時;總亦不時,將其鹿皮面具下一雙淫穢的眼睛,望向阿得柳絲。尤其,那些十五六歲的巴宰少年,這些初嚐獸慾縱放的小英雄,在嚐過獸性獲得自由的快樂後,似更對姦淫王后,充滿垂涎。於此這自是讓阿得柳絲,又更心生恐懼。「阿蘇拉米~阿蘇拉米。你在那裡??~阿蘇拉米~救救我~救救我們巴布族人啊~」面對戰爭狀態下,這些巴宰男人的獸行,阿得柳絲內心充滿恐懼。但讓阿得柳絲更害怕的是,她很害怕她內心恐懼的惡靈,似也已在漸漸吞噬她內心中的善靈。於此縮身屋角,淚水漣漣的阿得柳絲,捧腹乾嘔之際,亦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希望阿蘇拉米能快點回到聖山王社,以救贖她,脫離這滿是獸慾橫行的地獄。只不過當恐懼與獸行,正如獠原野火在大度山國王社漫延;而阿得柳絲,一心盼望的阿蘇拉米呢?

「此時的阿蘇拉米,又置身何處?」置身人性泯滅的戰爭狀態下,隨著恐懼如鬼魅般的,漸侵入阿得柳絲的心靈;而此時阿得柳絲,也只有在滿是巴宰族人獸行的茅屋中等待。而滿是「戰爭狀態」下的獸行茅草屋內,則見眾巴宰長老及成群的巴宰勇士們,在女人的哀嚎聲中;此時,個個卻更無不對阿得柳絲,虎視耽耽。畢竟這些巴宰英雄們,以往臣服在大度山國之下,對高貴的巴布拉族的王后,總是可望而不可及;而今藉此「戰爭狀態」的機會,無論老的小的巴宰勇士,誰又不想藉此機會逞其獸慾,以姦淫王后阿得柳絲。...

二、大度山大火燒山~阻斷通往王社的路
大度山國的中晝王"干仔轄‧阿蘇拉米",何嘗不想快點回到聖山王社,然而重返王社的這一路,卻竟是困難重重;甚至巴布拉族與其他族的同盟,都幾欲要瓦解。道卡斯族與巴布拉族,組成的同盟,受困於牛罵山的惡靈山谷,於滿是鬼魅的迷霧中,直被困了約半日之久。一經脫困後,阿蘇拉米與牛罵社頭目"干馬轄‧牛造",及大甲西社頭目"道卡斯‧武大",隨即便帶著兩族的勇士;加緊腳步的趕路,直攀登上牛罵山的山頭。由牛罵山的山頭,南望便可見山脈綿蜒,橫亙如城的大度山;然而此時,眼前所見,卻不禁讓阿蘇拉米,眾勇士及頭目們,皆大感震驚。『燒山了。燒山了。燒山了~』站於牛罵山的山頭,此時眾人,南望遠方橫亙的大度山山脈,濃煙沖天,皆驚駭不已。因為眼前所見的大度山,整座山幾成一片火海烈燄,只見綿蜒的山嶺上,猶如有一條火龍翻騰;而火紅的烈燄更如岩漿般的,直由山嶺上,往樹林蓊鬱的陡峭西坡漫燒。「糟了~~魯狗六及巴宰族人,未免也太狠。居然放火燒山。這樣通往王社的路,豈不都被大火阻斷。這樣一來,我們如何能到王社!!」整個橫亙的大度山山脈,居然都陷入火海中,阿蘇拉米及眾頭目們見狀,無不心中大叫不好。由於橫亙綿延的大度山脈,西坡的山壁多陡峭及懸崖,難以攀登,而此時又大火燒山;所以阿蘇拉米及眾頭目們,便又率著勇士們,順著山路繼續往南走,欲從山的東麓繞往王社。

「大雅社」亦屬於巴布拉族人的聚落,正位於牛罵山山後,通往聖山大度山的路口。而大雅社的巴布拉族人,見得牛罵社頭目牛造,及阿蘇拉米,帶領著數百勇士來到;頓時無不舉村社的男女,皆趕緊準備酒肉,到村社外相迎。道卡斯及巴布拉的數百勇士,自牛罵社出發,翻過了牛罵山的幾座山頭,此時已是人人又饑又餓,又疲倦。於是阿蘇拉米便囑附牛造,下令讓眾勇士,先在大雅社外,暫歇腳,並接受大雅社族人的酒肉慰勞。不過,當阿蘇拉米及牛造,向大雅社族人詢問起,近日,是否有人前往王社之時。此時卻見大雅社族人,人人臉上帶著驚恐神色,回說『王啊~~你們不能再往南走了。現在南邊的路上,到處都是惡靈,已成惡靈之地。連我們也都不敢再去了。何況大火燒山,路也都被阻斷了,就算是變成鳥,連樹林的鳥也都被火燒死了;一隻鳥~也飛不過去啊~』。牛罵山欲往大度山王社,就只有由大雅社,往南行的這條路(今之中科園區後方清泉路─東大路),除此之外,亦再無別的路可走。況且若再往東行,及至大度山的東坡山腳下(台中市北屯區),便已進入的巴宰族人的領域;而倘率道卡斯及巴布拉族的勇士,進入巴宰族領域,則恐難免會遭到巴宰族人的埋伏襲擊。因此縱是大雅社族人,勸說阿蘇拉米及牛造,說是再往南行,便會進入惡靈之地。然而此時,四百餘勇士,既已到了大雅社,豈又能因此打退堂鼓,再原路返回牛罵社。況且,阿蘇拉米為返回聖山王社,除此一路外,似乎也再無選擇餘地。於此,暫在大雅社歇腳、及吃飽喝足後,而阿蘇拉米便與牛造,率領著數百勇士,繼續上路,往通向王社的路南行。當下,眾人亦皆只盼,希望在往聖山王社的這一路,能得到中晝神及祖靈的的保佑,順利通過漫山的烈燄烽火,化險為夷。

日頭已西偏,落於西邊的山後,殘存餘暉將漫天的雲朵,盡染成赤燄般的駭人殷紅色;而殷紅似血的雲層下,則見整個大度山,幾有半座山,都陷入野火獠原的火海中。殷紅的雲層下,只見阿蘇拉米及牛造,還有"道卡斯武大",所率領的數百勇士,離開大雅社後,正行於大度山東麓山坡的林間小路。然而此時,正如剛剛大雅社族人所說的,令人驚恐的景象,果亦逐漸出現在眼前。樹林中兩旁荒草叢生的路上,竟漸遍佈一根根削尖的竹棍,竹棍上還插著死雞,甚至有的,還插著血淋淋的牛頭;而且整條猶似被血染的林間小路,更盡散佈著殘缺的死雞,或肚破腸流的牛屍。道卡斯族人與巴布拉族人,原本就就是對死於非命的惡靈,充滿了恐懼。何況此時,又是置身在日將西沉,夜已將臨,陰森茂密的樹林內。再說,此時圍繞在這茂密樹林四周,更似有陣陣滾滾熱氣,隨著嗆人的濃煙襲來,讓人行於其間,幾難喘息。但情況更糟的是,數百勇士的隊伍中,此時,更似已紛傳爭執之聲。果然,只見得道卡斯武大,奔到阿蘇拉米身旁,便氣急敗壞的,直說『阿蘇拉米啊。牛造啊。不能再往前啦。因為我們道卡斯勇士都說,這樹林裡有惡靈。所以他們都不想再往前走啦~。何況~大火燒山,火都要燒到這片樹林了。樹林的的鳥獸,都知道要逃命去。假如我們不趕快離開,等會,大火就像濃煙一樣的四面八方包圍,那就要逃也來不及。到時候~我們可都要燒死在樹林裡啦~』。道卡斯武大,正氣急敗壞的說著,眼前不遠處,正巧有一處空曠的山坡。於是阿蘇拉米與牛造,便勉強的,帶領著眾勇士們,先走到山坡的空曠處。眾人走到了山坡空曠處,放眼望去,眼前卻只見─整座大度山從山頭,到山坡下,一眼望不盡,竟都陷於一片火海烈燄當中;而滿山樹林在烈燄燃燒,張牙舞爪的樹幹與樹枝,更如人的肢體籠罩在火海煉獄中~掙扎哀嚎。眼前所見的景象,直如一片地獄,實讓人觸目驚心。而阿蘇拉米及頭目,還有眾勇士們,眼望這一幕,此時個個,更無不猶如面對地獄般;人人瞠目結舌,驚嚇的啞口無言。

距離聖山王社,已僅剩不約一頓飯的時間,可眼前卻面對著,有如地獄般無法跨越的火海。於此,但聽得隊伍中的勇士,忽而又是爭執,或是惶恐的,吵嚷聲四起。『啊~這是地獄啊。我們不可能再過去了。回去吧~~我的妻子小孩,還在家裡等我呢!!』『對啊~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地獄之火,恐怕燒幾十個日出日落,也不會熄的。而且在這個惡靈之地,誰還能在這裡,活這麼久啊~!!』『是啊~我們道卡斯族人,原本就不該來這個地方的。這是巴宰族與巴布拉族人的戰爭。我們道卡斯族人,為什麼要來死在這個惡靈之地~』...。滿山有如地獄之火的烈燄,捲起火舌,不斷向四方的樹林及草原吞噬,且陣陣的滾滾熱氣與嗆人濃煙,更亦不斷襲向道卡斯與巴布拉勇士。一時眾勇士,猶如站在地獄邊緣般,面對生命交關,如何能不心驚肉跳。此時便聽,又有道卡斯族的一個頭目,索性擺明的說『是啊~咱們道卡斯族人,還是回去咱自己的領域去吧。昨晚在牛罵社,出征前的祭祀,那巴布拉族水里社的頭目,不也是在祭祀時,半途就帶的他們水裡社的巴布拉族人離去了。ㄏ~假如連巴布拉族人,都不想擁護阿蘇拉米回大度山,那我們道卡斯族人,又何必淌這個渾水吶。大家說是不是?!』。巴布拉族的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是與阿蘇拉米,從小一起長大的至交好友。但大宇巴薩朗,確實也在昨夜,出征祭祀時,於半途便帶著水里社的勇士,離開牛罵社。於是,面對此生死存亡決斷之際,難免便有道卡斯族的頭目;因心生懷疑,而出面重提此事。果然,當道卡斯族的頭目,提及此事後,隨即便有道卡斯勇士們,紛紛的叫嚷,附和著說『是呀~是呀。連巴布拉族的水里社頭目,都逃命去了。那我們道卡斯族人,為什麼還要拼命??~不如咱們也回去吧~』。

道卡斯與巴布拉的同盟,眼見就要瓦解。此時,卻見阿蘇拉米,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獠原火的火海,卻是一語不發。地獄烈燄般的漫山火海中,因為此時阿蘇拉米的眼中,竟猶似看見了他的王后阿得柳絲,正置身在這地獄的漫天火海中,站在他的眼前,聲聲向他呼喚。『阿蘇拉米~我會等你回來大度山的。無論是大度山的潺潺溪流,都乾枯的只剩下腐爛的石頭。那怕就算是大度山的樹林,翩翩樹葉也都落盡成了枯枝。但北風吹過的相思樹林中,我依舊還是徘徊在那老樹下等著你回來;就如同我的心~永遠都屬於你一樣~』雖然距離王社已不遠,但隔著漫山的火海,卻猶如隔開了兩個世界,而阿蘇拉米更知道;此時阿得柳絲‧正置身在火海那邊猶如煉獄的世界,正在渴求他的救贖。『阿蘇拉米~阿蘇拉米...』耳畔有人叫阿蘇拉米,連叫了幾聲,阿蘇拉米這才突然的回過神。原來,是滿臉焦急的"干馬轄‧牛造",正急著向阿蘇拉米,徵詢意向的,問說『阿蘇拉米,這片火海,無論如何,我們今天是過不去的。這下,勇士們已焦躁不已,大家都沉不住氣了。現在你到底決定要怎麼做??!~倒是說話啊~』。阿蘇拉米,乍回過神,因剛剛亦有聽及,一旁那道卡斯頭目,對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昨夜裡,突然離開牛罵社的質疑。於是阿蘇拉米,轉過身後,便先向眾人解釋說『各位勇士,各位頭目們。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他是我的至交好友。昨夜裡,他突然帶水里社的勇士,離開牛罵社,並非是因害怕而逃走。其實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秘密的交託他去辦。所以大宇巴薩朗,這才帶著水里社勇士,悄悄的離開。大宇巴薩朗,雖然因斷腿而行動不便,但他並不是膽小之人。所以你們一定要相信他,就像我信任他是我生死之交的朋友一樣~』。

滿山遍野的漫山的火海中,但見阿蘇拉米,站於山坡空地,面對數百名的道卡斯與巴布拉勇士;一時慷慨而談,鼓舞士氣的,說『勇士們~~我知道你們害怕樹林裡的惡靈。但勇士們,千萬別讓恐懼進入你的心中。因為恐懼~就像是這滿山的火海一樣,只要它進入了你的心中;那你心中的惡靈,便會像濃煙一樣的擴散,趕走你心中的善靈。所以勇士們,只要你們不恐懼,那你們心中的善靈,便能戰勝惡靈。惡靈並沒什麼好恐懼的,因為我們心中有中晝神,賜給我們的善靈與光明。所以勇士們,只要我們心中是光明的,那便能驅散恐懼與惡靈。現在燒山的大火,雖然阻斷了我們的路,但烈火燒得越猛,它也熄滅的越快。就像是放火燒山,對大地、對王社的百姓,殘暴的巴宰族人一樣;他們的暴力越凶殘,也越無法持久~』。烈燄的火蛇襲捲,嗆人的濃煙,霎如洪水將人吞沒,但阿蘇拉米,卻昂然而立,臉上卻毫無懼色,昂首又說『勇士們,不必恐懼。今晚,或明日,我們可以先回到大雅社,在大雅社裡,等待大火的熄滅。仁慈的中晝神,還有善良的祖靈,會幫助我們的。祂一定會讓大火,及早熄滅,讓我們回到王社。中晝神,祂一定會像中晝的燦爛陽光,驅走黑暗一樣,把佔據王社的魯狗六給趕走。所以勇士們~~請你們站在中晝神這一邊,跟善良的祖靈在一起;不要恐懼殘暴與黑暗...』。

『善良的中晝王,仁慈的中晝王。我們站在光明的中晝神這邊,我們站善良的祖靈這邊...』受到阿蘇拉米的鼓舞,數百勇士,頓時振臂高呼,齊聲高喊。地獄般的烈燄火海中,但聽得高呼聲不絕,而道卡斯族與巴布拉族的同盟;頓時,終也再次凝結在中晝神與祖靈之下,稍解瓦解的危機。只是同盟雖未瓦解,然而燒山的獠原大火,恐卻也不是在幾日內,就會熄滅。乃至燒山的大火不滅,則阿蘇拉米,便無法返回聖山王社,而王社的巴布拉族人,恐也不知又得在水深火熱中;受魯狗六及巴宰族人,慘無人性的獸行,荼毒多久。至於剛剛阿蘇拉米,說水里社的頭目大宇巴薩朗,是因有更重要的事要辦。所以這才在昨夜,重要的出征祭祀中,悄然帶水里社勇士,離開牛罵社。可眾人卻不知,這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在此兩軍,即將交戰的前夕,卻突然的離開;而他,究竟卻又是為了何重要之事。...

三、水里頭目"大宇巴薩朗"策反大度溪三社
聖山大度山南邊,蜿蜒大度溪上,隱約可見似有幾條竹筏,正划於溪中。正當大度山上的烽火連天,有如人間煉獄之際。此時阿蘇拉米,所率領同盟勇士,亦正被獠原大火,阻於大度山北路,無法順利進入聖山王社。至於西路,巴布薩與巴布拉的同盟,由沙轆社頭目"干仔旱‧阿得茍讓",所率領的數百勇士;此時,亦同樣被西坡的滿山大火所阻。正當擁護阿蘇拉米的西路勇士,與北路勇士,皆被大火所阻,難以返回聖山王社。不過當此同時,聖山大度山南邊,蜿蜒大度溪上,岸邊樹林茂密,蘆葦叢遍佈的大度溪中,卻見幾條竹筏;此時正悄然的逆水而上,划於碧綠的溪水上,向大度山南麓靠近。再見那幾條竹筏上,正靜悄悄的,坐著幾十個頭纏黑布、手持長茅、或弓箭的壯漢;而看其裝扮,正是巴布拉族人的勇士。其中有一人生得膚色黝黑,眉目威猛,卻手持柺杖,坐於一頂竹轎上;而看其高大魁武模樣,卻不正是巴布拉族水里社的頭目─"大宇巴薩朗"。竹筏上的勇士,撐著竹竿逆水而上,由大度溪的下游往上游划,卻見有一划筏的勇士,手中竹竿握個不緊,忽而"噗嗵"一聲,差點掉入溪中;頓時,驚得溪邊蘆葦叢的草雞,拍翅驚飛。此時,但見大宇巴薩朗,神色嚴厲的,立時回頭,低聲喝說『勇士們~~小心點,提高警覺。讓竹筏緊靠著岸邊,隱匿在蘆葦叢間划,我們要像溪中的水蛇一樣,無聲無息的進入大度西社。不能被巴宰族人發現~』。

『勇士們,我們負有重要的責任,千萬不能疏忽。我們要小心的潛入大度山南麓,去號召大度溪三社的族人,加入擁護阿蘇拉米的行列。大度山溪三社,長久在巴宰族魯狗六的掌控下,與我們已漸失去連繫。但假如他們知道阿蘇拉米,還活著回到大員島。而且我們巴布拉族的水里社、沙轆社、牛罵社,還有北方的道卡斯族,及南方的巴布薩族,現在也都已經擁護阿蘇拉米,回聖山繼任中晝王。這樣一來,我相信大度溪三社的那些我們巴布拉族人,一定也會起而反抗魯狗六。到時候,我們便能帶領大度溪三社的族人,從聖山王社的南路,攻上聖山。殺個讓他魯狗六,措手不及...』悄然緩行於溪邊的竹筏上,只見大宇巴薩朗,言語鄭重的,將其秘密的任務,告知跟隨他的勇士;而竹筏上的勇士,得知所負之重責大任後,果亦更警覺與小心翼翼。原來,昨夜裡,當巴布拉族、道卡斯族及巴布薩族,擁護阿蘇拉米的同盟勇士,正在牛罵社,舉行出征祭典之時。當時大宇巴薩朗,之所以或中途,率其水里社的勇士離開。其實,正是大宇巴薩朗,私下受到阿蘇拉米的指示,並要他偷偷潛入,長久以來,被魯狗六所掌控的大度溪三社;以去說服,策反大度溪三社的族人,加入反魯狗六的同盟。當然,企圖想潛如敵後,趁其不備以襲擊敵人,也並不是只有反魯六的巴布拉族同盟而已。因為當此之時,重巒疊嶂的大度山北麓,滿佈亂石磊磊的大甲溪乾河谷間,亦正有一批臉蒙鹿皮面具的巴宰族勇士;正自大甲溪的上游,健步如飛的奔竄在河谷的亂石間,直大甲溪的下游狂奔而去。至於,這些臉蒙鹿皮的巴宰族勇士,由巴宰族各社中所召集而來的;由一百多名最勇猛的勇士,所組成的百人遠征軍。當然,這巴宰族百人勇士的遠征軍,正是受魯狗六之命,這日一早,便自大甲溪上游的岸里社出發;並欲潛往大甲溪下游,以偷襲位於牛罵山腳下的牛罵社。

牛罵社,可說是擁護阿蘇拉米的同盟勇士,最重要的後援基地。因此倘能成功襲擊牛罵社,不但能斷了阿蘇拉米的後援;且巴宰族的遠征勇士,更亦能由大度山的西麓包抄,以將阿蘇拉米圍困於山上的火海間,讓他無路可逃。正是兩軍各有盤算,鹿死誰手,誰也不知?~何況,大度溪三社,其頭目,還有許多的勇士及婦女,如今已都被巴宰族,擄往聖山王社充做人質。因此大度溪三社,是否膽敢挺身而出,加入擁護阿蘇拉米,以反抗魯狗六;而這,也是誰也不敢保證的事。...


大度溪三社,是為大度西社,大度東社,及大度北社三社;而此三社,尤其以大度西社,最為強盛。然而,此時的大度溪三社,由於其頭目及長老,盡被巴宰族人,擄往聖山王社當做人質。況且村社中,有許多婦及勇士,亦都被擄往王社。所以,此時的大度溪三社,可說皆陷於群龍無首狀態,且又人質在巴宰族人的手中。因此縱是三社的巴布拉族人,皆對於魯狗六及巴宰族人的蠻橫欺壓,充滿憤怒與怨恨,可卻也沒人敢出面反抗。一股恐懼,卻又讓人敢怒不敢言的氣氛,有如春後卻仍寒風凜冽的,籠罩著大度溪三社。縱使光天白日之下,留守在村社中的巴宰族勇士,依然明目張膽的欺凌婦女,甌打老弱。這不,大度西社,村社外的樹林中,此時正見,有三個臉蒙著鹿皮面具的巴宰族勇士,拉扯著兩個村社中的婦女;似欲將其拖往樹林中,以逞其獸慾。『救人啊~救人啊~』婦女拼命掙扎著,尖聲的叫喊。然而或是樹林子,距村社遠,所以沒人聽見;又或是,因人人皆懼怕這些巴宰族人的凶狠。所以任憑被欺凌的婦女,如何的尖叫,卻亦未見有人敢挺身而出,出面相救。事實上,在這戰爭狀態之下,就算是這些巴宰勇士,大喇喇的登堂入室,光天白晝下姦淫民女;卻也沒人膽敢出面反抗。因為,只要有人膽敢反抗這些巴宰族勇士,往往立時便會被一茅子刺死,甚至舉家被屠殺。於此這大度溪三社的巴布拉族人,因懼於巴宰族人如猛獸般的凶狠,也只能任得這些巴宰勇士,予取予求的蹂躪與迫害;以茍全性命。

『救人啊~~救人啊~』樹林裡,婦女的驚恐尖叫聲,不絕於耳,卻始終無人出面相救。只見幾個臉蒙鹿皮,僅露兩眼的巴宰勇士,嘴角掛著淫笑,正將兩個女子推倒在地,並動手撕扯其身上,達戈紋布的短胴衣及桶裙。邊撕扯著女子的衣裙,卻見這幾個巴宰勇士,還滿嘴淫威的,恐嚇說『呵呵呵~~不用再叫了。不會有人來救妳們的。現在已經是我們巴宰族的天下了。風水輪流轉,現在得換妳們巴布拉族的女人,來好好的服侍我們巴布拉族勇士了~』。『呵呵~是啊。要嘛~~你們就乖乖的,讓老子下面那根肉矛,舒服舒服。否則,老子下面那根短矛的火沒個出路,那老子就用手裡的這根長矛,來對付你們。呵呵呵~~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正說著,果見巴宰勇士,便以手中的長矛,抵住女子的胸口,要其乖乖就範。一時,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頓時噤聲,不敢再叫喊。幾個巴宰勇士,得意洋洋,壓著女子,正欲逞其獸慾。可正就此時,忽見樹林中的草叢中,卻如一頭山豬迅猛般的,竄出一條黑影。事出突然,巴宰勇士措手不及。待得回過神,只見那黑影,並不是一頭山豬,原來卻是一個頭綁黑布的巴布拉族男人。巴布拉族男人竄出草叢後,手中持著一個棍子,迅雷不及掩耳,閃身到巴宰勇士的身後,一棍子打下。當下棒起棒落,便將一個,正壓在巴布拉族婦女身的巴宰勇士,給重重的擊打下去。

『啊~~啊~』一個巴宰勇士,頓被打得頭破血流,慘叫聲中,身體壓在女子身上,猛的抽動了幾下,便癱軟的暈死過去。另兩個巴宰勇士,見狀,頓時受驚,趕緊放開女子;一個反身,立時卻也撲向那巴布拉族男人。三個人扭打了起來,不過那巴布拉族男子,終是不敵兩個巴宰勇士。約莫,不到喝一竹筒酒的時間,便見兩個矮矬勇建的巴宰勇士,佔了上風;一個人將那巴布拉族男子壓制於地,另一個人,便趕緊去拾來長矛。隨即便以長矛,指著那巴布拉族男子的咽喉,破口大罵說『不知好歹的小子。沒看見老子們,正在爽嗎??!~到底老子們,是姦了你的姊妹,還是你的阿伊。好膽~你竟然敢來破壞老子們的好事。真是找死。居然還敢從背後,偷襲我們巴宰勇士~』。一個說完,另一個巴宰勇士,便也滿嘴戲謔的,接口說『呵呵~~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巴宰族的天下嗎??~~要是老子,姦了你的阿伊(母親),那你小子,可還得叫我聲阿瑪(父親)呢??~呵~你小子,居然,膽敢犯上作亂。現在就讓你知道,老子~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一個滿嘴戲謔,一個呲牙裂嘴,大聲叫罵後,頓時便見那滿嘴戲謔的巴宰勇士,向手握長矛的巴宰勇士,使了個眼色。隨即,便見那呲牙裂嘴的巴宰勇士,舉起手中長矛,竟便要將那巴布拉族男子,立時給刺死。正就此危急時刻,"咻~"一聲,靠溪邊的那邊草叢樹林中,瞬間卻射來的一支箭。不偏不倚,那支箭射中了手持長矛的巴宰勇士的咽喉。『ㄏㄏ~』被箭射中咽喉的巴宰勇士,張大嘴喘氣,卻唉叫不能,更見鮮血噴湧;頓時隨著手中的長矛落地,而人倒地垂死掙扎。另一個,正壓制住巴布拉男子的巴宰勇士,眼見同伴,忽然被草叢射出的箭,給射死;一時嚇得魂飛魄散,起身驚恐張望,拔腿便要逃走。『啊~~』正才拔腿跑了兩步,卻見那巴宰勇,慘叫一聲,隨之整個身體竟似騰空飛起。原來,竟從樹林的草叢中,又射出一柄長矛。且那射矛之人,力道之猛,居然當那長矛,自背後向前胸,貫穿過巴宰勇士的身體後,還又續飛了半根竹竿遠。之後,活生生的,竟將那巴宰勇士的整個人,給重重的釘在了一棵樹幹上。

巴布拉族男子,及兩個婦女,乍從巴宰勇士的手中,死裡逃生;一時驚魂未定,然而亦知有人暗中相助。三人起身後,帶著一臉驚惶神色,便朝著射出長矛與箭的草叢望去。此時叢草茂密的樹林,但見草尖猛烈搖晃,隨即果見叢草撥開後,走出了一個壯漢。不~不止一個,是兩個;三個,四個,五個....。陸陸續續,竟見從樹林茂密的草叢中,走出的十多個壯漢;且其中還有一個,是坐在一頂,由四人抬的竹轎上。但見這些,自樹林草叢中走出的壯漢,個個都頭綁黑布巾、或藍布巾,身穿達戈紋布的短胴衣,圍以竹編束腹;或有頭上插雞毛者,而這卻不正是巴布拉族人,勇士的裝扮。事實上,剛與巴宰勇士打鬥的那巴布拉族男子,正亦認得那坐在竹轎之人。因為那坐在竹轎之人,正是巴布拉族的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男子尚只是個年未滿二十的青年人,乍見大宇巴薩朗出現,頓時臉上滿是驚喜,立時趨前,便以激動語氣說『大宇叔叔~~原來是你。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來。~要不是你出現,我們恐怕都要死在這些巴宰人的手下了~』。大宇巴薩朗,見了那青年,猶似見到久違的親人般,頓亦是滿臉帶笑,便回問說『大江~好久不見了。你又長得更結實了。怎麼你會在這樹林裡,更這些巴宰人起衝突?!~~還有你父親人呢??~』。原來,這巴布拉族青年,名叫"拉布特‧大江"。而"拉布特‧大江"的父親"拉布特‧大山",正是巴布拉族大度西社的頭目。"拉布特‧大江",乍聽大宇巴薩朗,問起父親之事,一時不禁紅了眼眶,忍不住悲傷的說『大宇叔叔~~我阿瑪,日前,被一群巴宰族人,闖入村裡,把他抓到王社去了。還有我的家眷,還有很多村社里的勇士及婦女,也都被巴宰族人擄走了。當日,幸虧~我跑到這樹林裡躲了起來,這才逃過一劫。然後我就這麼一直躲在樹林裡。碰巧剛剛,見到巴宰族人,欺凌婦女,因為看不過這些巴宰族人的蠻橫,這才衝出來與他們打鬥!!』。

大宇巴薩朗,是水里社人,而水里社(今之台中龍井鄉),就在大度山南邊的西麓山腳下;距離大度西社(今之台中大肚鄉)亦不遠。因此往常,水里社與大度西社,亦常有往來,而大宇巴薩朗,雙腳尚健全之時,亦常到大度西社走動;而且水里社的大宇家,與大度西社的拉布特家,原本亦有姻親關係。於此大宇巴薩朗,自與拉布特家之人,都頗熟稔。此時得知拉布特家的人,竟幾全都被擄往王社當作人質,一時大宇巴薩朗,亦不禁喟嘆的說『唉~這些巴宰族人還有魯狗六,一得了權勢,便胡作非為。當真是人性泯滅,連禽獸都不如~』。講及此,卻見大宇巴薩朗,忽又向拉布特大江,問起大溪三社的情況,說『大江~~這幾日來,你們大度溪三社,隔著山,又被魯狗六所掌控,所以外界一直不知道你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到底你們大度山溪三社,現在的情況如何??~還有你們知道,阿蘇拉米還活著,而且已經回到大員島的事嗎??~』。只見拉布特大江,眼眶含淚,猶似滿腹委屈的,便回說『大宇叔叔~我已經躲在這樹林裡好幾日,也不敢回村社去。現在我只知,大度東社,還有大度北社,也都跟我們大度西社一樣。頭目還有許多勇士及婦女,都被巴宰族人擄走了。所以大家都是群龍無首。而且村社中,還有魯狗六派來的眼線,所以大家也都不敢反抗,只能任那些巴宰族人,在我們村社中胡作非為。至於阿蘇拉米回到大員島的事,現在大家也都是私下傳說而已,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現在大度溪三社,幾都充滿的恐懼,但是也沒人敢挺身而出,出來反抗那些巴宰族人啊!!』。

『大江。阿蘇拉米,現在確實已經回到了大員島了。而且我們巴布拉族的水里社、沙轆社還有牛罵社,現在也都全力擁護阿蘇拉米,繼任為大度山國的中晝王。另外,還有大甲溪北邊的道卡斯族,及大度溪南邊的巴布薩族,現在也都加入了擁護阿蘇拉米的行列。現在阿蘇拉米,正帶領道卡斯族及牛罵社的勇士,從牛罵山上大度山,欲從北邊攻入聖山王社。而沙轆社頭目阿得茍讓,也跟巴布薩族的同盟,正翻越過沙轆山;要從大度山的西路,攻入王社。所以我今天,之所以會來到大度西社,主要正也是奉了阿蘇拉米的命令。要來聯合起大度溪三社的巴布拉族人,以從聖山王社的南邊,趁其不備的攻上大度山。如此,由北路、西路及南路,三路夾擊之下,那魯狗六及巴宰族人,必然會措手不及。尤其,是我們南路的大度溪三社,由於仍在魯狗六的掌控之下,疏於防備。因此倘能聯合大度溪三社的巴布拉族人,一起起來反抗魯狗六,則這無疑就像是在魯狗六的背後,插上一刀。所以大江,我們得去通知大度溪三社的巴布拉族人,起來反抗。而如此一來魯狗六,腹背受敵,而我們便也能助阿蘇拉米一臂之力。讓阿蘇拉米重回大度山,繼任中晝王...』乍聽得大宇巴薩朗的計劃,又知阿蘇拉米正率同盟勇士,欲返聖山王社;頓時,只見得"拉布特大江"的臉上,轉憂為喜。因為事實上,大度西社的拉布特家,正與王社的干仔轄家,也有姻親的關係。而且阿蘇拉米有兩的妹妹,而其大妹,正就是拉布特大江的牽手。換言之,其實拉布特大江,便是阿蘇拉米的妹婿;論輩份,也還得稱呼阿蘇拉米為兄長。於此,乍聽阿蘇拉米欲反大度山,繼任中晝王,此時拉布特大江,自是語帶驚喜的,便說『大宇叔叔~~這是真的嗎??~阿蘇拉米真的已經回到大員島。而且正聯合道卡斯族與巴布薩族,要返回聖山王社嗎??~假如這樣,那就太好了。要是大度溪三社的族人,知道這件事。而且現在又有大宇叔叔,來替我們做主,帶領我們。那我們大度溪三社的族人,是一定會立時起來,反抗魯狗六的。只不過...』。這才滿臉欣喜講著,轉眼,卻見拉布特大江,眉頭緊蹙,口氣卻又轉擔憂的,說『大宇叔叔~只不過。大度溪三社,有許多婦女及族人,都被擄往王社當人質。所以就怕有些族人,會因為擔心他們家人的生命安危。所以不敢反抗魯狗六啊~』。

大宇巴薩朗,聽得拉布特大江的話後,一臉正色,便回說『大江。茍且偷生,這是救不了你們村社中的族人的。一味的貪生怕死,更得不到別人的尊敬。再說魯狗六與他的那些巴宰族爪牙,一握有權勢,便全無人性,有如一群貪婪的禽獸一樣,四處的擄掠。哼~~這些掌握權勢的禽獸,是貪得無厭的。所以假如你們,只是不斷向他們屈服,恐怕也換不到他們的和睦與和善。反而,或許會讓他們以為你們軟弱可欺,因此反而更變本加厲的欺負你們族人。與其如此毫無尊嚴的活著,不如奮起反抗;向那些沒人性的禽獸,要回我們巴布拉族人的尊嚴..』。拉布特大江,受了大宇巴薩朗的言語激勵,一時收斂起臉上的軟弱愁容,擦乾了淚,便回說『大宇叔叔,你說的對。之前因社中群龍無首,所以大家才不得不任那些巴宰人,胡作非為。而我也不得不藏身在這個樹林裡。不過~現在,既然已証實阿蘇拉米,已準備返回聖山王社。況且又有大宇叔叔,來此坐鎮,相信大家一定都會奮起,反抗巴宰族人的。一切就請大宇叔叔,做主~』。見得拉布特大江,已振作起精神,因時間緊迫,亦不再多閒話家常,只見大宇巴薩朗,立時便也分派說『大江~既然這樣。事不宜遲。因為阿蘇拉米,還有阿得茍讓,與我說好─今夜,咱們便要分三路,攻上聖山王社。所以抓緊時間,我派幾個勇士,保護你潛進村社去;然後,將此事告知大度西社、北社及東社的村社中勇士。讓他們在入夜之前,到大度北社通往聖山王社的樹林中,與我水里社的勇士會合。屆時,我們水里社與大度溪三社的勇士,便一起攻上聖山王社。悄悄從山後,殺個他魯狗六措手不及~』。

拉布特大江,領的大宇巴薩朗的命令後,即便與數個水里社的勇士,潛進村社中。雖說大度溪三社,距離並不遠。不過此時村社中群龍無首,又要說服村民,起而反抗巴宰族人的大事,恐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所幸,拉布特大江,是大度西社頭目的長子,亦是將來頭目的繼承人;且又是阿蘇拉米的妹婿。因此以其地位,或多或少,也具有一定的說服力。況且又有大宇巴薩朗,派遣的水里社勇士,一道同行。於此,對於說服大度溪三社的族人,挺身起來反抗魯狗六及巴宰族,自亦又更添了鼓舞與號召力。...xxx

四、大度溪三社攻入王社
當夜,俯入夜。大度北社,通往聖山的山腳下樹林中,北望聖山只見山頂上的雲層,被獠原的火海映得殷紅似血;而一種面對死亡的肅殺氣氛籠罩下,更讓人有如置身一場恐怖的夢魘。黑夜的樹林裡,大宇巴薩朗,所帶領的水里社勇士,與來自大度溪三社的勇士,已陸續的趕到會合。不過,由於大度溪三社的壯丁,多已被巴宰族擄走。因此手持長矛或弓箭,約百多人,前來會合的大度溪三社的勇士,多是一些老弱;要不是上了年紀的長者,便是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眼前的勇士,縱是多是老弱,不過水里社頭目大宇巴薩朗,卻仍以雄渾的口氣,鼓舞眾人說『巴布拉的勇士們,今夜我們就攻上聖山王社,去解救我們的族人。我們要去趕走那被權勢蒙蔽良心、已變成沒人性惡人的魯狗六。去將那些蠻橫的巴宰人、趕離聖山。雖然我們的人不多,但大家不用害怕。因為聖山的北路,有阿蘇拉米帶領的道卡斯族同盟勇士,也會攻入王社與我們會合。還有聖山西路,也有阿得茍讓,帶領的巴布薩族同盟勇士,今夜也將攻入王社。所以我們並不孤單。而且邪不勝正,魯狗六為非做歹,已搞得天怒人怨。現在~就連我們的祖靈,還有中晝神,也一定會幫助我們的...』。隨之,拉布特大江,亦呼應大宇巴薩朗的話,手舉長矛,振臂高呼的,喊說『巴布拉族勇士們~~不必恐懼巴宰族人,將你們心中的恐懼,化為勇氣。因為我們是站在中晝神這一邊,正義的一方。中晝神及祖靈~都會庇佑我們的~』。『吼~~~』頓時,只見眾巴布拉勇士,亦手舉長矛或弓箭,隨之高呼;一時就算是老弱,亦士氣大振。然而,正就此時,卻見大宇巴薩朗,轉頭,望向幾個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問說『小勇士們,你們幾個行過成年禮了嗎?~』。幾個滿臉稚氣的少年,一時支支吾吾,惶然的左顧右盼,答不上話。於是大宇巴薩朗,便對那幾的少年說『回去吧。征戰是殺戮的血腥之事,這是大人的事,也是不得以之事。而我們今日,不得不征戰,正也是為的保護你們這些孩子及婦女。所以~~我又怎麼能讓你們這些孩子,沾染這些征戰的血腥呢~』。

勇士中,亦有長者,隨即便附和說『是啊。也只有魯狗六,這種泯滅人性,不擇手段的禽獸。這才會利用懵懂的少年,縱其獸行去征戰殺戮,好為他奪取權勢。而假如我們也讓少年參加征戰,兩手沾滿血腥,成了惡靈。如此我們又跟魯狗六,有什麼兩樣呢??!~回去吧。孩子們~~畢竟,少年人不該先老年人而死,孩子更不該先父母而死。不然白髮人送黑髮人,族中的少年都死了,剩下老年人活在世上,生命也看不到希望了!!』。一翻勸說下,幾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也只好拿著手中的長矛弓箭,離開樹林。樹林東邊的黑色山坡,一彎弦月正在漫天的滾滾黑雲中,露出了淒迷的月光;而自山腳下的大度北社,欲往聖山王社,少說也得在錯綜複雜的山巒中,翻過幾個山頭與山谷。因此,來自大度溪三社的勇士,亦不敢多耽擱時間。『勇士們~~咱們往聖山出發了。我們要沿著山邊,崖邊的小路走,利用樹林與滿山的荒草掩蔽。不能讓巴宰族瞭望的哨兵,發現我們的行蹤。因為我們要就像用長矛,刺入魯狗六的心臟一樣,無聲無息的潛入王社。給魯狗六,最致命的一擊~』黑夜的一絲淒迷月光掩映下,大宇巴薩朗一聲令下,四個水里社勇士抬起了竹轎,便見眾巴布拉族勇士,尾隨大宇巴薩朗的竹轎之後,一路往上山的山坡小路走去。

大度山南麓的大度北社,通往聖山王社的山間小路,多是緊依著山崖邊的泥濘小路;或是得穿越山巒崚線的樹林,極是崎嶇難行。儘管只是要走到聖山王社,這一路便已是極是兇險。不過巴布拉族勇士們,狩獵之時,早慣於攀爬懸崖峭壁。因此,層疊烏雲中透出的一絲淒迷月光,照耀的黑色山巒,無論山谷或崖邊、只見巴布拉勇士們,就像影子一樣無聲無息的閃過樹林或叢草。巴布拉族勇士們,蜿蜒的行伍,縱有上百人,然而行動間,卻似一條黑夜裡游走於山間的大蛇般,敏捷且悄然無聲。縱是如此,然行走與山崖與山谷間,尚不是最危險的。因為自大度北社的山路,若要潛進聖山王社,則勢必得通過大度山最高處的山顛稜線;亦即─大風磐頂(今之大度山望高寮)。「大風磐頂」由於是大度山的最高處,山顛兩旁盡是懸崖,且山顛終年吹著狂風;但若從大度北社,要往聖山王社,卻也僅此山顛上的一條路而已。至於通過「大風磐頂」之所以凶險,除了有捉摸不定的狂風,往往會將人陡然吹落山崖,摔個粉身碎骨外。另外,就是在這大度山的山顛上,巴宰族人在此,設了兩個瞭望塔,並設有寮寨關卡,把守通行的路口。而且,由於「大風磐頂」是個可以遠望西邊山下、東邊山下、及南邊山下的重要據點。所以現今,被魯狗六,派來鎮守在這「大風磐頂」的勇士,正是巴宰族裡,最厲害的第一勇士─「阿魯巴」。

「阿魯巴」這是個會讓人,聞之喪膽的名字;甚至就連巴宰族勇士,也人人無不對其感到恐懼。因為這阿魯巴,雖如一般巴宰人矮矬,不過他雙臂卻能扛起一頭牛;甚且還傳說,他曾在深山之中,與吃人的黑熊博鬥,最後更徒手叉死黑熊。換句話說,連最巨大的公牛,與最兇猛的黑熊,都不是阿魯巴的對手;所以在台灣島上,這阿魯巴可謂無敵。另外阿魯巴,亦可謂冷酷無情,因為他對待犯錯的手下的手段,就如同對待敵人一樣。因此巴宰族人,亦人人對他敬畏如鬼神,不敢在他面稍有疏忽。阿魯巴,不止是與人單打獨鬥厲害而已。事實上,阿魯巴,更擅於訓練他的手下,以戰術與敵人博鬥。而其對敵人最駭人,殘忍的一招就是─「以兩人一組,訓練他的手下。且與敵人博鬥之時,將敵人的手腳從兩邊抓住;再將整個人平抬起。平抬起人後,再將敵人的雙腳拉開,猛的去衝撞樹幹!」。一般男人,胯下經此一撞,通常就會倒地哀嚎,再無法戰鬥。甚且有的男人,因胯下之物被撞破,即使身為男人,卻一輩子都無法再當真正的男人;致使終生活在生不如死當中。而這正也是阿魯巴,對敵人的殘酷之處。正因阿魯巴,如此勇猛,且殘酷無情。所以魯狗六,這才讓他帶領巴宰族人,駐守在聖山最重要關口之一的「大風磐頂」。至於「大風磐頂」這懸崖之間,山顛的唯一道路,有阿魯巴鎮守,自也是「一夫當關,百人莫敵」。月當中天,僅在漫天烏雲中露出一點微光。黑幽幽的大度山山顛,只見大風磐頂上,兩座竹搭的瞭望塔上;此時,正有兩個巴宰勇士,手持火把,從塔上往下的四周張望。至於瞭望塔下,則有一間茅屋,正是巴宰族勇士戍守的寮寨。黑幽幽的大度山山顛,大風磐頂狂襲的北風,正將山顛的荒草,吹得幾低壓到地面;而這時,兩旁皆是懸崖的山顛,叢草間的唯一小路,正見自山坡下有一群人,壓低了身體,躲藏於草叢間。原來這群藏身於山坡之人,正是大宇巴薩朗及拉布特大江,所帶領的巴布拉族勇士。

巴布拉族勇士,若想潛進王社,則無疑,定得通過由阿魯巴所鎮守的「大風磐頂」。於是藏山草叢,拉布特大江,便一臉焦急著,問大宇巴薩朗說『大宇叔叔~前面就是大風磐頂了。要往王社只有這一條路。可這條路的前方,有巴宰族人設的關口。這咱們要怎麼辦??~~要殺過去嗎??』。慶幸的是,這夜裡正好吹北風,因此大度山北坡,與西坡獠原的火海,昇起的濃煙,亦向南飄。由北向南飄的滾滾濃煙,波濤洶湧般的遮蔽山巒與樹林。而這黑夜的濃煙,自也多少,讓大宇巴薩朗及巴布拉族勇士們,得以藉此掩蔽行動。於此大宇巴薩朗,沉著的說『勇士們~~不要打草驚蛇。咱們的目的是潛進王社,要直取要害,一矛子,刺中巴宰人的心臟。倘若是在這裡與巴宰人打鬥,就算打贏,頂多也只是傷到他們的手腳而已。況且我們的勇士,也會有所損傷,反對我們不利。幸好~現在有這濃煙掩護我們,真是巴宰人放的火,反而助了我們。現在,我們只要派幾個箭術最準的人,偷偷潛往瞭望塔附近,再放箭,將那看哨的巴宰人撂倒。這樣做~或許,我們便可以不動聲色的,偷偷潛過這個關口。幸好有這濃煙及北風,就算有獵狗,應也聞不到我們的味道。哼~~等寮寨裡睡覺的巴宰人,發現看哨的人被殺。到時候我們已經通過這個關口,他們要追也來不及了~』。計議已定,大宇巴薩朗胸有成竹,便派了幾個善射水里社的勇士,伏於草叢間,藉濃煙掩護,爬往巴宰族人的瞭望塔。....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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