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環龍》 【四 手折】 05

《九環龍》雲 明 編著

隔日一早，山頭上有幾處竟然蓋上皓皓白雪，福州很久沒這麼冷了。

駱彥華同蒙羅瑤一起，帶了山上自採自種的藥材、花材到城裡的店鋪，先來到一家許記藥材商號，店主許老先生把所有的藥材都收下之後，拉了駱彥華到一旁，說道：「駱老弟啊！聽說你們帶下來的這花材裡，有種東西像玫瑰膏子似的，香味卻是與別家的都不同了，這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收下來……呵呵！」
駱彥華笑道：「許老闆，貴寶號是賣藥材的，難道也要賣起胭脂花粉？這兩種味兒如何能弄在一塊兒呢？」
許老先生也笑了，說道：「呵呵！不是在我這兒賣，是我二女婿在城北『金光聖母廟』前頭賣胭脂、香花、紅紗線……有人拿了城南的一家玫瑰膏子，向他詢問有沒有一樣的東西，我女婿卻不曉得有這樣香味的貨，找人去打聽，卻只問到是一個城西民團的拳師送過去的東西，其他便再也問不到了……我聽他這麼一說，便想到這應該就是駱老弟你們帶下山的東西了，這……不知方不方便，留一些讓我收了？」

駱彥華也不清楚這特別的香花膏子究竟有多少，轉頭問了蒙羅瑤。
蒙羅瑤說：「今年的花開得好，蒙羅瑤收了很多，帶了六大包下山。」

許老先生一臉大悅，笑瞇了眼，說：「呵呵！這好，這好……那我先幫我女婿都收了……咦？不如你們馬背上的東西就先放在這，我叫人找我女婿來看，其他花粉、香囊……他也可以收下來，你們也省事。」
駱彥華卻道：「先謝過老闆好意，不過這香花膏子上次說好，要送四包給城南那家，剩下的才能留給許老闆您，我們做小生意也得講信用。」

許老先生仍是瞇著眼，點點頭說道：「喔！是！是！應該要講信用……那也沒關係！我就先要了這兩包香花膏子，另外四包我找店裡的伙計幫你送去城南那家，你們就不必再跑去城南了，這天冷颼颼的，山頂都白了，在我這喝著熱茶就好了。」說完一轉頭，喚起了店裡的伙計：「你們快幫忙把東西都搬下馬來，再幫我去金光聖母廟前叫人……」

「許老闆，這……」駱彥華還躊躇著，似乎覺得不妥。

許老闆拍了拍駱彥華肩頭，說著：「駱老弟啊！你放心好啦！我開了這
『許記藥材商號』多年，從沒說過假話，沒賣過假藥騙人，是最最最講信用的了，四大包的香花膏子說好了要幫你送去城南那家，便不會偷偷拿到城北給我女婿的，呵呵！來！你們都來喝熱茶……呵呵！」
駱彥華聽他點出了自己心裡懷疑著的事，頓時感到不好意思，一時間擠不出話，就牽了蒙羅瑤的手，跟著許老闆進到店裡喝茶。

許老闆客氣問道：「聽說駱老弟的身手不凡，沒想到也懂得弄胭脂花粉這些女人家的事物啊？」
駱彥華直接回答：「這些是蒙羅瑤弄的，在下……其實不懂。」
許老闆聽了點點頭，馬上移過目光，說道：「哦？若說是蒙羅妹子弄的，那就理所當然了，這麼多年看著蒙羅妹子，怎麼妳像沒長年紀似的，還只是個小姑娘，可真是羨慕死我家裡那臭婆子了……呵呵！」

許老先生捧起茶盞來，吹過兩下，喝了一口，緊接著話頭一轉，突然問道：「咦？蒙羅妹子啊！不知妳在山上還存著多少這種香花膏子？」許老闆畢竟是做生意的，聊過兩句，茶還熱著，便問到了正題。
蒙羅瑤回答：「這種香花膏子？今年都收光了……沒有了！」

「啊？都沒了！」許老先生聽了一驚，茶盞在手上抖了一下。
蒙羅瑤睜大了眼，連連搖頭，表示真的沒了，許老先生臉上難掩失望，再捧起茶盞喝著，微微皺眉，這下真不知該繼續聊什麼了……

蒙羅瑤靜靜啜了一口茶，才又出聲：「這種的花都沒了，只剩下別種的。」

「啊？還有別種的啊！」許老先生聽了又一驚，茶盞在嘴邊震了一下，眉開眼笑，歡喜又道：「哦？原來還有別種的，這可太好了！你們何時才要再搬貨下山……呵呵！我太急了……駱老弟啊！你們方便就好，方便就好了，這花兒的東西呢，日後跟著藥材送到我這，我找人幫忙打點就好，省得你們還要在城裡四處跑來跑去了……呵呵！」
許老闆話到一半，發現到自己興奮異常，言語之間才沒催促著駱彥華與蒙羅瑤要快些拿貨下山，畢竟生意要做得長久，才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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