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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8/19 21:29:02瀏覽2102｜回應44｜推薦1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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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告訴大家有哪件事給我這種感覺。我是想跟大家說說，會容易有這種感覺背後可能是基於什麼文化性格。 藍綠彼此間可能就常常出現這種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心理。 管中閔擔任台灣大學校長，對某些人來說，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況。蔡英文爭取連任，不但是對許多藍營人士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甚至對部分綠營人士來說也可能有類似的感覺。所以，部分綠營人士會在蔡英文已經表明要競選連任之後，還想要強推賴清德出馬。 最近的香港反送中事件，恐怕對抗的雙方也都接近這種心理狀態。台灣、香港的主流意見當然是主張或支持反送中，而對於主張或支持送中者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反之亦然。雙方的對抗究竟會延續到何時，會發展成什麼局面，我無從預測。但是，實在很難樂觀。有人把這次的抗爭與六四類比。我不知道這樣的類比究竟是否恰當，更不知道事情是不是會同樣悲劇性。當然，我絕不希望事情會走向悲劇。然而，所有的跡象都暗示事情似乎很難善了。 我沒打算就上述具體議題繼續延伸討論。我想談的是促成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種心理狀態容易產生的文化背景。換言之，我相信，在某些不同性質的文化下，這種心理有可能比較不容易形成。 會不會產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覺，也可以連結到是否能容忍、諒解互動對方。能諒解，就不會不可忍。 不可忍的感覺當然和互動雙方利益衝突程度強弱有關。衝突愈烈，諒解愈難。這是自明之理。不過，我比較想談的是文化在這裡可能起的作用。容易形成是可忍孰不可忍心理的文化，大概也容易出現零和(zero-sum)式的互動。 我猜想，在商業氣息較濃厚的社會裡，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想法是比較不會發生的。為什麼？因為許多事情都給商品化，每件事物都可以變成商品，標上價碼。只要有人出得起相當價碼，東西就可以出售，甚至包括出售人格。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不可忍的。當然，話說回來，出不起那個價碼，事情就另當別論。 當然，商品化文化畢竟也有限度，並不是真能讓所有的事物都變成商品。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心理也並不總是一種不應該發生的心理狀態。只是，商品化文化下，這個尺度會遠比較寬鬆，人比較不容易陷入這樣的感覺中。 並不是只有商品化文化才會影響這種可忍與否的心理。我們也不難想像，有些人比較敏感，很容易感覺被傷害，從而也容易產生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覺。有些人對他人的行為卻能有比較多的體諒。我們知道，西方的所謂紳士，往往是指會對女性有較多的包容態度。當女性對男士做出某種可能帶有傷害性的動作時，男性卻不以為意。這是一種諒解的態度。有些文化鼓勵這種諒解，有些文化卻比較不鼓勵。從而，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覺也就會有不同的發生可能性。也或許，這種鼓勵諒解態度的觀念是有針對性的，並不是普遍給予的，那麼，考慮會更複雜。 就我的認知，基督教倫理大體是鼓勵諒解的。耶穌解救被砸石頭的失貞婦女，就是鼓勵諒解的一個例子。在雨果“悲慘世界”這部小說裡，神父諒解了小偷的偷竊行為。諒解是基督徒愛心的具體展現。 不過，我們當然也知道，中世紀的基督教有宗教裁判的做法，那就未必是諒解精神的體現。還有，在宗教戰爭中，也很難看到諒解精神。所以，即使是基督教教義裡，諒解精神似乎也是有適用限度的。 不過，我還是認為，基督教倫理中，因為強調愛，也終究鼓勵了較多的諒解精神，並且也具現在現實生活中。譬如，同樣發生在19世紀後半的兩場內戰：美國南北戰爭、中國太平天國之亂，所造成的殺戮遠不能相比擬，而對於戰敗一方主要領導者的處罰也大不同。 當時美國南軍也產生了總統，這個總統只坐了2年牢，後來活得比林肯還要久。而南軍的總指揮官李將軍戰敗後不但沒有坐牢，還擔任了大學校長（想想咱們管中閔校長的命運，好像比他還要淒慘。）。相對地，太平天國諸王，無一能在戰敗後苟活。 能不能諒解，固然與愛心有關，可能也與人對自我的認知有關。簡單說，如果人能認知自我的缺陷，大概也比較能諒解他人的錯誤。有些人看不到自己的缺陷，或者，主觀認定：所有的問題都是他人的錯所導致，那麼，他就很難諒解他人。而能不能認知自己有缺陷，與文化中對於人性的論述，特別是人性複雜面的論述，應該有關。 不過，這裡還可以有但書。人如果認知到自己有缺陷，卻又不能容忍自己有缺陷，可能會對足以映照出自身缺陷的對方更難容忍。所以，這裡可能又有個關於從犯錯到處罰的（潛意識）心理連結機制。有些人對犯錯格外不能容忍（不管是自己犯錯，還是他人犯錯），潛意識認定犯錯就應該受到嚴厲處罰。從而，一旦意識到自己犯錯，就會有強烈的反應，包括自責或設法掩蓋，以及嫁禍他人等。也或者，看到他人犯與自己類似的錯時，格外不能容忍（而不是特別會諒解）。文化如何定性犯錯、如何指引處罰，對諒解傾向當然也會有影響。 就我的粗略觀察，在二戰以後，各國處理“背叛者”（如漢奸）的做法就有很大出入。有些國家較包容，有些則嚴厲。遺憾的是，嚴厲懲罰“背叛者”的國度，未必是在戰爭中國民表現最忠誠的那些。甚至恐怕是相反。普遍不忠誠的國度，似乎對忠誠最在乎。既然在乎，那又為什麼表現出來幾乎是相反呢？這可能其實是反映集體意識的混亂紛歧狀態。而且，可能正因為集體意識混亂，所以，部分集體意識更傾向以強力來統一集體意識。會強力懲罰正反映因為集體意識混亂，而欲使之統一的努力。而會要努力統一集體意識，可能是因為，傳統上，就是有比較統一的集體意識，那是大家所習慣的狀態，所以在失去統一的集體意識時，就會想要極力恢復統一。近代華人世界可能就是處於這種（過渡期）狀態中。 會做以上的討論，是因為我覺得在反送中事件中，雙方都傾向這種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心態，而雙方之間也就越發沒有溝通、商量餘地，事情也只能向更壞的情況演變，很難看到好的解決出路。 大家能不能回過頭來想一想，事情真地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嗎？對方的行動完全沒有合理性嗎？沒有可諒解的空間嗎？ 其實，在我與台灣朋友討論到反送中事件時，只要我稍稍為中國大陸方面的行動做些辯解，也就會遭到不可與言的對待。這會讓事情走向何方呢？事情還可能善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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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政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