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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8 18:00:00瀏覽92|回應0|推薦2 | |
「雲煙!」黎久歌趕緊摟住她、將她扶入廳堂裡歇坐下。殷神風將大門嚴實閂上後,也趕緊跟著蕭靜之等人湊上來探視向雲煙情況。唯有岳清硯,看到向雲煙回轉,面上暗暗多了幾分沉重與憂慮。 「小姐?!」挽紅緊張地打量向雲煙上下,「小姐沒事吧?雷風幫那群惡人有沒有──」 「挽紅,我沒事,」向雲煙擺了擺手,虛弱地笑了笑,「只是讓那馬甩了幾十里路,骨頭都要散了……」 「馬?他們放妳回來的?」黎久歌將向雲煙扶到椅子上後,仍然緊緊牽著她的手。 「是我自己逃出來的,我記得久歌與清硯師尊畫過的路線圖,所以趁著夜裡盜了雷風幫的馬逃回來。可惜……」向雲煙微微捏緊了黎久歌牽著自己的手掌,自責地皺了秀眉,「只差一點點,我就能將久歌的佩劍也帶回來了,要不是逃出來前讓雷鳴又搶了回去……」 「妳惦記這些做什麼,劍是我的,我自己出手就可以了,妳平安脫身最重要。」黎久歌語氣不禁沉了一些,但想叨唸她幾句卻又不忍心。 「倒是舒城出了何事?為何突然多了這麼多巡守之人?」向雲煙稍稍平撫了心神,問起此事。 從逃出雷風幫後,她緊抓著馬疆,一路回到舒城,卻在城門外看見了嚴格把守的城門口,她怕招人注目,下了馬,藏在一台載貨的車馬中混進舒城,索性守城者對入城之人並無太多盤查,讓她順利地進入了舒城,未料舒城內滿街上都有巡邏的人馬,她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方回到此地。 「是汴梁皇城派來搜捕妳與三弟的侍衛司人馬,」殷神風嘆了聲,「前日妳一出事,三弟便想馬上去救妳的,沒想到皇上的人不知哪來的消息,鎖定了舒城,讓我們無法行動……」 「連皇上的人馬都……」向雲煙愕然,「雷鳴的手下也已知道此處了,若雷鳴不願放手,只怕還會派人追來……」 「咱們方才已經在議論離開舒城之計,打算出了舒城、將弟妹自雷風幫救出後就一路往南,弟妹如今能安然無恙地歸來,真是太好了。」當初間接促使向雲煙讓人擄走,蕭靜之一直過意不去,如今見她安然歸來,總算是稍微釋然了些許。 「妳袖上……是怎麼了?」黎久歌牽著向雲煙的手,突然發現她袖口沾了一片白色的粉末。 「這個……許是用那迷藥時沾上的。」她望著袖口,這才回想起那瓶來源謎樣的迷藥,「我遇上了一件相當奇妙的事呢!那班惡徒將我帶回雷風幫的路上,路過了一家驛店,小二偷偷遞了一個小瓶給我,說是一位客倌留給我的,我還不知裏頭是什麼呢,灑出來才知道是迷藥。多虧了這藥,我才能順利擺脫雷鳴、逃出雷風幫。」 黎久歌疑惑地沾了些許向雲煙衣袖上的白粉,湊到鼻尖輕嗅。 「這藥,若和大哥的獨門迷香比,不知哪方厲害些?」殷神風在一旁打趣道。未料,黎久歌突然轉向蕭靜之,神色凝重。 「為何大哥的獨門迷香,會在雲煙手上?」他不解地望著蕭靜之。 「君胤……認錯了吧。」蕭靜之打了個哈哈,想蒙混過去。但黎久歌的話卻引起了殷神風的好奇,他也以指頭沾了些許粉末,嗅聞了幾下。 「這……確實是大哥的獨門迷香,不會錯的。」殷神風也篤定地說道,「從汴梁出發來此前,我記得大哥帶了兩瓶迷藥隨身吧?」 「你們二人倒是比我這個調藥的人還懂了。」蕭靜之不置可否,只是避重就輕地答道。 但這個反應卻反讓原本並未想太多的黎久歌覺得怪異,他與殷神風不過是好奇,但蕭靜之卻像是迴避著什麼。他素來對自己調製的迷藥甚是自信,更自詡無人能有二做,但聽到他與殷神風如此異口同聲,卻仍對向雲煙所得到的迷藥不感興趣,甚至連親自確認的意圖都沒有…… 黎久歌回想起向雲煙被捉走的那日,與向雲煙及挽紅第一時間發現黎月消失的蕭靜之先是不知所蹤,後又駕著馬出現在舒城外圍,替他們解圍,可是……沒有殷神風的張羅,蕭靜之哪來的馬? 「大哥……雲煙出事那日,你究竟去了哪?」黎久歌神情嚴肅了許多。他並非懷疑蕭靜之有任何陷害之舉,卻又為其中層層疑點所惑。 向雲煙不解自己離開後發生之事,疑惑地望著黎久歌與這名素來關照自己的大哥。 「我──」蕭靜之啞口了半晌,不願再瞞騙自己的義弟,索性承認了一切,「我承認,那藥是我趕到驛站給的。」 「大哥?你傻了嗎?都到驛站了,妳怎麼不救回弟妹,只給了一瓶藥就就睜睜看著她讓人帶走呀?」黎久歌還未急,反而是殷神風急了,對於蕭靜之的作為感到莫名其妙。 「二哥別急,當時有兩人擄我,大哥要是為了出手救我,反而陷入危險,可要讓雲煙過意不去了……」向雲煙見殷神風竟然有幾分嚴肅,趕緊打圓場。 「哪裡危險了?妳可知他那瓶迷藥壓根無人能敵,只消打開來一灑,管他是兩個人還十個人都抵擋不了的!」說著說著,殷神風越是來氣,瞪向蕭靜之,「蕭靜之,你為何對弟妹見死不救?」 「……是我要靜之別插手的。」岳清硯驀地出聲,教眾人一瞬靜默。 「師尊?!」黎久歌當真訝異了。為的不是岳清硯阻止蕭靜之插手,而是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師尊早知道雲煙會讓人擄走?」 「為師並不知道,但就算靜妍讓雷風幫的人擄走,也是命運的牽引。」一場惡意的牽引。 「這是什麼話?!因為命該如此?所以就對雲煙見死不救?」黎久歌微慍地站起了身,直視著眼前的岳清硯。 「三弟,師尊不是那個意思。」蕭靜之見黎久歌動了肝火,趕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卻讓他一把甩了開。 「不然是什麼意思?」黎久歌斜斜睨了蕭靜之一眼。 「挽紅,妳先將月兒帶下去吧。」向雲煙見氣氛突然詭異起來,對挽紅使了使眼色。 「不,將她留下。」岳清硯出聲喊住正要轉身的挽紅,隨即正色地看向黎久歌,「靜妍並非命該如此,而是只要黎月一直在她身邊,她便會一直地踏入險境之中,當初她小產時如此,今日、此後亦是如此。」 「師尊,這話也未免太荒謬,月兒一個小女娃,跟雲煙逢劫何干?」聽到岳清硯竟這般影射自己的女兒,黎久歌怒意更盛,但是那番話卻若一根細針般,猝不及防地扎到向雲煙心頭上。 『──有一樁生與死的連結,發生在妳身上,陰司便是憑此,發現妳魂魄未淨。』 『……陰司不容許違逆生死之事,所以要收回妳之魂。』 三年前,那場瀰漫著血色煙霧的夢境一瞬又在腦海中清晰起來,她愕然望向岳清硯,正想開口追問他為什麼知道這些,可才一張開嘴,下腹處突然一陣熾熱的麻癢感,宛若火燒、又宛如萬蟲鑽噬般開始蔓延、攫食她的身軀。 「清──」向雲煙扭折了身子,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襬跟裙裳。 「雲煙!」黎久歌趕緊扶住她歪倒的身子,看見她的一張臉漲紅得如熟透的蘋果,緊張大驚,「妳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挽紅、蕭靜之等人都讓這幕給嚇住,團團圍在向雲煙身邊,卻一個個手足無措。 體內除了酥麻及扎癢的錯雜感覺之外,心口處又開始憑空發起疼,若非黎久歌扶著,向雲煙就要從椅子上滾下。 「癢……疼……」向雲煙一下揪著心口、一下胡亂扯著自己的裙裳,思緒混亂的她已開始說不清話,視線更漸漸渙散、迷茫,只是不斷地扭動著身子,彷彿置身火盤上被烈火燒炙一般。 「哪裡?哪裡疼?」黎久歌捧著向雲煙的臉,試圖維繫著她神智的一絲清醒。兩側秀髮早在猙獰之中散亂,與黎久歌的指間糾纏著。她回答不了黎久歌的話,因為體內的刺癢與疼痛宛若交錯的煎熬,已經劇烈得教她無法承受,混亂間,她狠狠地往自己的舌頭一咬──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之際,岳清硯飛快探出了指,格住她牙關,讓向雲煙硬生生在上頭咬出了兩道血痕。 隨即,岳清硯另一手凝力飛快往她迷穴上一點,向雲煙暈厥過去,軟倒在黎久歌懷裡,岳清硯趕緊探她脈搏,但一觸上皓腕,卻愕然大驚: 「不妙……她中了春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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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