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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2 18:00:00瀏覽209|回應0|推薦6 | |
這話,讓挽紅、岳清硯與向雲煙都是一愣。可挽紅迅速會意過來,她牽過向雲煙身旁的黎月。 目睹了方才在柴房中所發生的變數後,黎久歌終於接受了、也臣服於岳清硯的讖言。 黎月,她的女兒,雖然無意、雖然無辜,可所作所為、卻隱隱受到命中煞氣的牽引,在在要將其母親置於死地。 向雲煙望著黎久歌,努力嚥下了喉頭哽啞的塊壘。沒有母親願意與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離,可無論是自己、黎久歌、或是以後長大了的黎月,都承擔不起這份風險。 「小姐,眼下妳的安全為要……只要活下來,日後一定有與月小姐重逢的機會的!」挽紅緊握著黎月的小手,懇切求著。良久,向雲煙輕輕嘆了口氣。 「我們母女的緣分,往後……就全憑天意了。」她輕輕撫過黎月臉頰,此時毒患的一陣猛襲,又讓她神智宛若被用力扯破般、混亂掙扎起來。可毒發當下,她立刻緊緊咬住自己手腕,眾人皆看得出,她豁盡了氣力,想保持自己的意識。 此時,殷神風突然戒備地低聲呼道:「門外,不──還有庭院牆外,都有動靜!」 看來,兩路人馬都已經找到此處了。 殷神風退開窗邊,來到挽紅身邊,護著她倆,他四下打量,悄悄推開了另一側的窗戶,打算由此帶著倆人逃離,最後、仍不免擔憂地望了黎久歌一眼。 只見黎久歌覺悟地凝了眸光,捏起方才挽紅端進來的藥碗,大口滾滾飲落。向雲煙亦將藥汁仰頭一飲而盡,顛顛晃晃地站起、朝著房門口走去。 宅門外,霍然刀聲清脆俐落地砍斷門閂;一道道人影攀上庭院外牆,蟄伏 向雲煙握緊了手中匕首、推開房門,任著毒患驅策自己、讓自己踉蹌跌出── 此刻,只有死,才能換來他們的生機了。
殷神風帶著挽紅與黎月,翻過廂房另一側的窗,打算穿過後院、由此翻牆離開。然而三人的腳步,卻不免為前院的動靜所牽絆、遲疑。 男人的低吼、女人決絕的揚言,正交織著一場難辨真假的悲劇。 三人好不容易斂著腳步、潛到牆邊,黎月卻被前院一聲劇痛的悶哼攫去了注意,掙拖了挽紅的手,蹦跳穿過廂房邊的小徑、想衝往前院。 在挽紅趕緊上來摀住她的眼、並將她拉離之前,映在那雙童稚眼眸中的,是黎久歌抓著向雲煙雙手所握住的匕首,筆直地插在她的左胸之上。 那一幕,倒映在黎月驚恐的雙眼之中,成了年幼的她、腦海中再也抹滅不去的畫面。
「你!是你逼死她!」雷鳴怒然一掌襲來,狠狠擊中黎久歌左肩,後者吃痛一鬆臂膀,手中抓著的、插在向雲煙胸口上的短刀順勢離體,已然血色盡失的向雲煙頹倒在地,她左胸口上讓匕首剜出的傷口,洶湧地淌出鮮血,漫了一地。 「逼死她的是你!」黎久歌步伐踉蹌不穩,卻不忘咬牙低咒。「雲煙寧死,也不願讓你──」 「住口!」雷鳴趕緊抱起向雲煙屍身,摟在懷中,示意後方胡威領人包圍黎久歌。此際,侍衛司人馬及時衝進宅邸攔住雷風幫之人。 「誰趕妄動我朝皇子!」為首伍長一劍逼退胡威。原先各為己利、聯手前來的兩方人馬,此時竟成了刀劍相向。 「你放下她!」黎久歌一見雷鳴緊緊摟著向雲煙,宛若眼裡、心上落了根刺,憤怒得以手中匕首連連出招擊向雷鳴。 「一柄劍都保不住的男人、居然妄想能保護她?廢物!」雷鳴一手摟著向雲煙、一手抵擋著黎久歌的攻勢,可心神卻不禁為了向雲煙幾乎消失的生命跡象而焦急。 此時,黎久歌亦忽然察覺體內一股隱約異樣,登時明白、那草汁藥效即將發作了──他必須盡快讓自己死亡。 雷鳴為向雲煙生死而焦急,決心一鼓作氣逼退黎久歌,他反手奪過黎久歌手上匕首,蓄盡全身氣力的一刃,卻正巧給了黎久歌一個機會──他故意失手,讓那柄匕首沒入了胸前。 「皇子大人──」正與胡威纏鬥的侍衛司等人見此情狀,卻已是援手未及。湊近一探鼻息,竟已是斷了氣。 雷鳴似乎甚是滿意如此結果,匕首一拋,甚至連對自己人都沒有任何指示,便一施輕功、帶著向雲煙揚長而去。胡威見狀,自然是跟著撤退。 「可惡──你們快追!」列伍長指揮一批人追上。而自己卻望著眼前的黎久歌屍身,慌了手腳。 「隊、隊長,這該怎麼辦──皇上千叮嚀、萬囑咐……」一旁的一個小兵的焦急更是寫在臉上,「要不,就向皇上回覆說、說咱們沒找到人吧?」 「難不成你們想未來十年、二十年都一直被派著追捕一個不存在的人麼?」列伍長駁斥,「方才那組人馬,是叫做雷風幫吧?這屍體得帶回去讓皇上看。但、但一定得稟明,是雷風幫下的手!」 「就、就這麼辦!」眾人扶起了黎久歌頹倒的身軀,戰戰兢兢地從這宅院裡離去。 腳步聲遠去良久,一道身影自屋內踱出,往著眼前狼狽染血的空蕩庭院。 「君胤與靜妍分別落入不同人馬手中麼……」岳清硯沉思了半晌,「時間有限,眼下也只能先選擇一人了……」 拿定主意後,岳清硯快步離去,留下身後一幢從此空蕩的宅院。 三年來的亡命天涯,終於終結於此。可此後安好的餘生,上天願意垂憐麼? 岳清硯也無從得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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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