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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歌行》 《卷五‧久歌》〈章五九‧楚歌再起〉#4
2016/10/11 18:00:00瀏覽101|回應0|推薦2

折騰一日,眾人皆是一身狼狽與疲累,更遑論舟車勞頓、進出了舒城一回的蕭靜之。

深夜裡沐浴完的他,懷擁著一條布巾,擦拭著自己一頭披散濕髮,如往常般慵懶的步子,多了幾分失落的疲憊。這一方隱宅已如整座舒城般滅去了大半燈火,但迴廊角落卻還有一盞微薄的鵝黃。

蕭靜之遠遠瞥見,頓住了步伐。他知道,岳清硯不是個晚眠晏起的人,此時醒著,必是有所候,而自己心中確實也有許多疑惑,需要解答。

佇足半晌後,蕭靜之舉足朝那盞掛著稀薄微燈的廂房走去。

「……靜之。」蕭靜之一推開門,背著房門的岳清硯轉過了身,但呼出的名卻像是見到自己前就從嘴裡喊出的。

「徒兒今日……違背了師尊指示。」蕭靜之低著頭,來到岳清硯身前。

「……是為師不好,讓你對君胤背負著這麼深的愧疚。」岳清硯歉然低聲一嘆。就算自己曾要蕭靜之袖手,但在下午接到消息時,岳清硯就明白了。看著自己間接促成這一切,心思細膩的蕭靜之是絕不可能毫無所感的。

「師尊,弟妹……不會有事吧?又為何月兒……」

「靜妍……不會有事,」岳清硯淡淡回答蕭靜之,卻有幾分遲疑,「……至少不會在雷風幫出事。」

「這──難道是皇帝的人馬?既然舒城已經落入侍衛司的掌控了……」蕭靜之擔心地胡亂猜著,但是岳清硯卻只是搖了搖頭。

記憶中的師父總是一派從容、氣定神閒的,但是近來,蕭靜之越來越常看見他茫然無奈的模樣。

「唯獨這件事……為師真的還想不透。」岳清硯洩出一口濁重長息,「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久歌若想與靜妍廝守,那他……必須放棄黎月。」

「什麼意思?!」蕭靜之太過驚愕,踰矩地一把抓住岳清硯衣袖。慵懶的眉目瞪得圓大,映出岳清硯澀然的一笑。

「她的女兒,是被派來奪走她性命的──很荒謬是不是,靜之?」

 

 

蒼涼月色,灑落荒野的幽深曠宅,從未眠女子的窗邊輕輕淹入,漫了她一身單薄。

向雲煙縮身窗邊,從微開的窗縫中窺視著宅中情景。

雷鳴並未如上回一樣,派來人手看守自己的房間,許是見她未有逃跑之意,便不擔心了吧。但如兵器房、藥室、馬廄的出入口等重要之地,還是有人駐守,向雲煙窺望著宅中已是一片闃靜,想來眾人皆是歇下了,她依照著腦海中當時黎久歌所列出的位置圖印象,思索著如何從這裡避開有人顧守之處,去到雷鳴的書房。

有了大致的策略後,向雲煙悄悄溜出廂房, 纖瘦單薄的身子隱在廊下的陰影中,時而繞從屋舍背後,終於來到了雷鳴的書房外。她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閃入,長劍懸於壁上,青銅劍鞘在稀薄的月光中透出隱隱冰冷。

向雲煙在桌案上下胡亂摸索起來,今天晚上雷鳴突然不知從何突然取出鎖匙,她未及看清,但猜想或許就在這桌案附近。她摸到了桌案下有個暗屜,趕緊打開,裡面藏放雷鳴今晚在她面前書寫的小冊,還有一個小木匣。

她對那些小冊不感興趣,取出了小木匣挑開,只見盒中除了墊物的小錦團空無一物,正要將木匣放回時,卻嗅到匣中有個淡淡的清香藥味,好似在哪裡聞過,卻一時記不起。

無暇細思,向雲煙放下了木匣繼續翻找,終於發現原來鑰匙就被嵌在桌案上的硯台底座上,她用力墊高了腳,以鎖匙旋開了鐵鍊,鍊鎖鬆開同時,長劍應聲墜落,在壁櫃上敲出了清脆的聲響。

向雲煙驚惶地趕緊抓起它,壓抑下在夜裡迴盪的聲響,彷彿這樣就能掩蓋出聲響一般。響聲淡去後,她躡步來到門邊,警戒四望,確認了四周並無動靜之後,便再度沿著廊下的陰影逃出。

再來……只要逃出這裡,就好了……

向雲煙抓緊了胸前的長劍,忍不住奔跑起來,又怕腳下的繡鞋在地上蹭出聲響,索性將鞋褪下,跟長劍一起揣在懷中。

她在通往宅外的馬廄不遠處停了下來,觀望著狀況,畢竟如此重要的出入口,極有可能派有幫眾看守。她窺視了半晌,發現似乎沒有人的跡象,從側邊湊近馬廄,悄悄探頭一望,發現此處當真無人顧守。

她知道開啟馬廄木牆的機關就藏在角落的石磚下,趕緊要將它搬開,但一道倏忽響起的嗓音,一瞬涼了她的背脊:

「雷某還以為,藥效發作得比預期還快,原來姑娘是想盜劍。」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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