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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4 18:00:00瀏覽44|回應0|推薦0 | |
「什麼藥效?!」向雲煙緊張轉身,雙手不忘牢牢將好不容易取得的劍護在懷中。 「姑娘何必急呢,屆時不就知道了?」雷鳴舉步,步步逼近角落的向雲煙,背著月光使他的面容更顯陰鷙,他來到向雲煙身前,朝她探出手,「這麼鋒利的東西,還是還給雷某吧,要是傷著了自己就不得了了。」 「我今天就是來要回這把劍的,我不會留在這裡,劍也不會。」向雲煙戒備地盯著雷鳴,嚴聲宣示,但腳下卻忍不住恐懼地往後瑟縮。 「妳拿得走嗎?」雷鳴大步向前,想一把抓下向雲煙。後者一急,閃避同時,唰然拔劍出鞘,劍尖一指雷鳴胸口。他動作一頓,但神色依舊鎮定,只是淡淡挑了眉,「看上去柔柔弱弱,膽子倒是很大。」 此時,雷風幫幫眾們也察覺動靜,朝馬廄聚集過來,但一見眼前情景,紛紛在馬廄外兩三步緩下了腳步,不知道是因為察覺對象是向雲煙、怕觸怒雷鳴而不敢擅動,抑或是被眼前的劍拔弩張給喝止、不敢輕舉妄動。 向雲煙維持著舉劍姿勢,一雙褪去繡鞋的裸足戰戰兢兢地往角落挪去,她踢開石磚,露出了底下機關,但機關須以手扳動,她將劍鋒微微仰起,依舊指著雷鳴,一面戒備地蹲下身,試著用抓著劍鞘的另一手扳起機關。 但機關不為所動,向雲煙索性拿劍鞘撬起它,就在撬起機關當下的細微分神,雷鳴身形瞬動,擋開劍身、直取向雲煙,後者情急地退到牆角,胡亂揮著手中長劍,但毫無章法地運使反而讓雷鳴看出破綻,讓他出掌劈中了腕處,手中長劍鏗鏘落地,一個小瓷瓶也跟著從向雲煙袖裡滾落,瓷瓶的瓶塞微微鬆開,些許白色粉末從瓶口溢出,她一時還想不起這瓷瓶何來、更不知道裡頭的粉末是些什麼,只急著想撿回長劍。 與此同時,馬廄木牆的一塊隔板因為機關被扳開,而緩緩升起,露出一徑幽長的地道。 「攔住通道,不准讓她離開!」雷鳴冷冷下令,身後一干雷風幫眾紛紛湧上,半數擋住出口、半數從另一側包圍向雲煙去路。雷鳴則大步上前,一手抓起劍、一手捉住向雲煙。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的她,撈起了地上的瓷瓶,朝雷鳴跟身側的所有雷風幫眾一潑。 雷鳴驚覺有異,旋身想避開迷末,卻不意鬆了手,讓向雲煙趁機奪過劍,並砍斷了栓馬的繩索,身後那群幫眾未及反應,登時讓瀰漫在空中的雪末籠罩周身,不久便歪倒成了一片。 向雲煙未料那瓶中粉末竟有此效用,驚異同時也趕緊收劍攀上馬背,不會駕馬的她胡亂扯著韁繩,催趕馬匹進入地道,未料一隻大掌襲來,狠狠扣住了向雲煙身上的寶劍,出手者正是雷鳴。 他腳步有幾分顛晃,平時幽冷銳利的眼神亦有幾絲渙散,看得出受到了些許迷末的影響,卻未完全喪失意識。 只要帶著劍離開,她就能和黎久歌即刻離開舒城,遠走高飛了──向雲煙亟欲擺脫雷鳴,一手護劍,一手更用力扯著韁繩。 就在座騎蹬蹄疾去的那一刻,雷鳴執拗的反向力道狠狠一扯她手中的劍,幾乎將她拉落馬背,她死命抓住馬鬃,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隨著馬匹放蹄奔入地道,就在向雲煙以為自己順利脫身之時,她才驚覺──懷中已經空了! 她驚然回首,發現雷鳴拽走了她好不容易取得的劍,她拉著韁繩的手細微顫抖著,懊悔之餘又百般猶豫,她……好不容易拿回了黎久歌的劍……她分明將它握得牢牢的…… 可如今驚動了雷鳴、更沒有第二個俠義之士好心贈與她迷藥,若貿然折返取劍,只怕再也沒有脫身的機會了,掙扎的向雲煙,只能在益發疾快的馬背上、漸行漸遠。 「無妨……我已經……不用再擔心妳逃了。」思緒漸漸被迷藥侵蝕的雷鳴,望著那遠遠消失在地道盡頭的人影,驀地恍惚低喃。
隱於舒城曲巷的幽宅裡,眾人聚於堂前,一張張面容上除了憂慮,讀不出其他表情,即使彼此憂慮的原因不盡相同。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讓父親摟在懷中的黎月,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童稚而嬌憨地張望著身邊的大人們。她對著父親的愁容眨了眨眼,天真地探出小手想撫平黎久歌眉心的皺褶。 一側的蕭靜之靜靜注視著黎月貼心的舉動,心裡有幾分莫名的排斥。岳清硯前一晚的話語還在耳畔迴盪,但蕭靜之卻抗拒將那夜聽到的話、重合在眼前的景象之上。 黎月確實是個聰慧的女娃,但那必定是因為她的母親也是一名才女之故,才不是因為什麼怪力亂神的原因…… 蕭靜之偷偷瞥了岳清硯幾眼,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黎月。但岳清硯或許是看多了生死宿命之事,神色一貫淡然,望著黎月的眼神也不過就如一個慈愛的長輩。 「小趙在天初亮時來過,初步回報了舒城情勢。聽說侍衛司都虞侯已親自來到舒城,出城的盤查越來越嚴,巡城人馬更是有增無減……這種情況下,若要出城救出弟妹,得有縝密計畫,不然任何一次冒險,都有可能暴露我們最後的退路……」蕭靜之兀自恍惚之際,殷神風繃著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正認真說道。 黎久歌斟酌的殷神風的情報,縱使心裡有千百個擔心向雲煙安危,但舒城情勢愈來愈危險的此刻,也只能抑下心緒,冷靜思考。 「這裡是不能待了,也該是捨棄舒城的時候了……」黎久歌轉向岳清硯,面色一轉歉然,「師尊……如今情勢如此,只怕是又免不了一段亡命之日,師尊若願意繼續讓久歌侍奉,家父於南方所留下的宅邸必定有師父的一間房,若師尊懷念雲遊的日子了……」 「君胤暫且無須顧慮為師,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靜妍救出。」岳清硯寬解道。「同在一屋簷下三年,靜妍一直隨你一般,對我百般敬重,周到孝順,若真要離開,也要等見她一切平安無虞。」岳清硯寬解道,但語末時,卻又隱有深意地微微斂下眸眼。 「那,到雷風幫救出雲煙後便一路往南逃吧……」 「看來只能如此了。這樣一來必須帶上月兒與挽紅姑娘,咱們幾個人加起來人數眾多,得想個不引人注目的方法出城才行……」殷神風思量著黎久歌提出之策。 蕭靜之見兩人認真參酌著計策,逼自己將目光自黎月身上移開,不欲他們察覺自己異樣的心思。 「同行若過於引人注目,二弟與我各護一個,分道出城再會合罷?」 「雷風幫便由我自行進入,一救出雲煙再和兄長們碰頭。」 「可是……」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挽紅難過地皺起秀容,「以後……都要一直逃下去麼?」 不管是雷風幫還是皇帝的人馬,都這麼窮追不捨,那他們要去到哪裡,才能有安穩的人生? 挽紅的這句話,讓眾人陷入了沉默。他們並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卻是無暇面對,向雲煙的落難已經讓他們沒有放遠目光的餘裕了。 一陣默然之間,大門之外忽然傳來細微且急促的腳步聲,已是驚弓之鳥的眾人頓時繃緊了神經。 「大家噤聲。」黎久歌將黎月託給挽紅,與殷神風躡步、戒備地逼近大門,若是侍衛司的探子,便要一舉擒下。 驀地,門板上響起微弱的敲門聲,黎久歌豎直了耳,逼進一步,門外之人恍無所覺門內的警戒,倚著門板,發出虛弱的呼喊: 「久歌……挽紅……」 「雲煙?!」黎久歌一驚,急忙解開門閂。顛簸的向雲煙倒入她的懷中,虛疲得幾乎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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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