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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27 18:00:00瀏覽72|回應0|推薦2 | |
兩側丘坡林地,夾著一條孤長而漫漫的官道,前荒後曠的路道上,獨坐落著一間簡單的樓屋,店旗在沙飛塵揚間飄飄搖搖,於綿長的空蕩之中,想不讓過路的行旅之人望見都難。 驀地,一輛載著柴薪的板車,未行官道,反從一旁的樹林中歪歪斜斜地衝了出來,卻又極其靈巧地在驛站前穩妥煞住,一人從板車上躍下。 「果真是條捷徑,想來也只有您這麼熟悉此處的人識得,謝過老伯帶在下一程。」蕭靜之拱手道謝,「不敢耽擱您時間,在下就在此跟老伯您別過了。」 「嘿,哪裡的話,沒耽擱公子您的時間就好了。」那樵夫不在意揮了揮手,隨即扯動韁繩,車輪轆轆轉起,再度沿著官道走遠了。 蕭靜之探了探身後驛站,一座老舊樓屋,懸著店旗,店旁有個簡陋的小馬廄,拴著兩三匹馬,又看了看屋內,只有寥寥一二人,以及一兩名打理驛站小二,看上去相當空蕩。他不急著進入,只是佇立於路邊,直望著官道盡處。等了好半晌,路道彼端傳來細微馬蹄,一抹遠遠的影子也隨之漸漸浮現於蕭靜之視線裡。 他努眸凝睛一望,正是帶著向雲煙的胡威與另一人所乘的兩匹馬。確認後,蕭靜之不動聲色,隨即轉入驛站內,揀了個隱在樓梯陰影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 不消多久,驛站外傳來勒馬之聲,向雲煙讓胡威半推半就地帶入驛站,而另一人候在外頭看馬。 「小二,來碗水,順便包幾塊湯餅。」胡威朝著小二吆喝了聲,隨即轉向向雲煙咧嘴、令人不快地一笑,「若非幫主重視妳,路也不能趕、餓也不能餓,可沒妳現在這麼好受,妳一路上可給老子甘願點。」 「假惺惺。」向雲煙低聲冷咒,厭惡地別過了頭。下一刻胡威接過小二遞來的水碗,粗魯地湊到她面前,她雖不情願,卻仍是接過啜飲。 久歌若知道自己讓雷風幫所擒,必定會前來相救,她隨時得準備好逃脫的氣力,更遑論她心中還計量著,能替他將佩劍從雷鳴手中取回。 驛站內人煙寥少,顯得有幾分空曠,背著身子隱於階梯下的蕭靜之將兩人對話聽得清楚,雖不能完全放下心中忐忑,但至少已能確定,無論路途上、抑或到了雷風幫,皆如岳清硯所言,向雲煙暫時不會有性命危險。 蕭靜之沉思半晌,從袖裡取出了一個小瓶,再從腰間掏出幾許碎銀,未敢出聲,只是微微抬了手讓小二注意。並在後者來到桌邊時,將銀子默默往桌上擱,示意小二噤聲。 小二識趣地微微彎了身,將耳側湊到蕭靜之面前,細細聽完他的吩咐後,默默將那碎銀收入懷裡,又從蕭靜之手中接過小瓶,轉身往櫃檯前走。 「客倌,您要的湯餅。」掌櫃的拿出包妥的湯餅,胡威掏出銀兩,湊近櫃檯付帳。那小二趁機踱過向雲煙身側,不引人注目地將那小瓶往她懷中一塞,低聲悄道: 「方才一位客倌離去前特留下此物,說是能幫助姑娘您。」小二落下了話後便快步走離,不引人疑竇。留下向雲煙一臉茫然,卻在見著胡威拎著湯餅轉過身時,下意識地將那小瓶藏入袖口。 「路上餓了自個兒用吧。」胡威順手將那包湯餅塞入向雲煙懷中,推著她轉過身往外頭去。 向雲煙左右瞥著官道兩側,除了她們一行,毫無來去的人煙,不解小二口中『離去的客倌』究竟是誰。尋思間,一股力道拽住她手臂,將單薄的她一把拽上馬。 「怎麼?想著逃跑?」坐在她身後的胡威輕蔑扯了扯唇,但並未真將向雲煙這細微舉止放在心上,下一刻韁繩一扯,與同伴再度揚長而去。 馬蹄刨起方靜止了半晌的沙塵,半遮掩去驛店堂口,煙塵飄搖間,一道人影緩緩步出,望著胡威等人揚長而去的方向,眸光忡然,沉沉嘆了口氣。 蕭靜之並未駐足過久,他明白岳清硯不欲自己插手此事,也惦念著快些回到舒城,遂向驛站買了馬廄裡一匹馬,沿著方才樵夫帶著自己所行的林間捷徑,快馬加鞭而行。 雖然他也明白,自己逗留在外這麼久,大概瞞不過岳清硯了。
舒城之中,午後日光稍斜,天色清亮帶暖,宜人且舒暢,微風徐吹,拂過街道上來往行人,替他們沾上一身慵懶春息。 這份寒冬過後的寧和,卻讓自舒城四方逼近的數道雜沓馬蹄給踏得粉碎。 舒城四方官道之上,各有幾列人馬,衣裝齊整而嚴謹,雖是快馬兼程而行,卻是行進有序。 各列人馬最前方的領頭之人,腰間皆不約而同地束著一紙檄文,文箋上所用璽印,蜿蜒勾勒出當朝侍衛司都虞侯之官銜──朝向舒城匯聚的幾列隊伍無它,正是讓都虞侯由四面八方召回舒城搜查的人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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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