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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23 22:35:19瀏覽531|回應0|推薦2 | |
19.划船星期六,張蘭謙邀我下山去玩。台中是他的地盤,他帶我去吃三六九鍋貼、到他的母校一中旁邊吃豐仁冰,黃昏時去台中公園划船。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談戀愛,恐怕在台中待了四年也不會想要來公園玩吧。這就像小時候住基隆,學校每說要去中正公園郊遊我一聽就要打呵欠;搬到台北,高中的時候曾經特別跟阿秋跑去新公園晃,但那是為了想看看「同性戀」是什麼樣子,結果除了一兩個在荷塘旁邊寫生的人,什麼也沒看到。 公園裏有一些老人在樹下拉胡琴,其中一人敲著一架小揚琴。很驚訝,在沒有認識張蘭謙以前,生活裏對這樣的畫面好像從沒有印象,或許有,但是不曾留意。 張蘭謙先躍上小船,然後伸手攙我上船。天邊紫一塊、橙一塊,我們在最後一點點霞光裏划船,遠處的南胡聲咿咿呀呀,那是一首台灣民謠「秋怨」。我和著南胡聲輕輕地唱起來。 「不知道妳也會唱台語歌。」 「小時候我媽教我的,我媽的歌喉不怎麼樣,但是唱民謠很好聽喲!我還記得以前眷村的幾個本省媽媽常常在我們家院子裏縫毛衣,有一次她們一起唱『望春風』,好好聽。前陣子跟室友一起去國父紀念館,聽到一些聲樂家用義大利歌劇的唱腔唱『望春風』、『白牡丹』,我雞皮疙瘩掉一地,我覺得我媽跟那些阿姨唱得比他們棒太多了。」 張蘭謙聽著只是微笑,他穿一件白襯衫,長袖捲至肘間,很悠閒亦熟練地划動船槳。那閒適怡然的神態,我真看呆了,單是這划槳的樣子,簡直就覺得這個男孩可以託付終身了! 我們走出公園後張蘭謙帶著我在市區裏繞過幾條街,我覺得很奇怪問他:「你要去哪裏﹖」 「妳不是要買棉紙﹖」 「噢,他還記得!」我心裏暗暗納罕,嘴上卻說:「我知道要去買棉紙,可是買棉紙是往這走嗎﹖」 「反正往哪裏走,跟妳講妳搞得清楚嗎﹖」 我們又選了幾色棉紙,然後坐上公車。 回到女舍門前時,一堆人在外頭,站崗的、依依不捨的,張蘭謙遲遲還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心中竊喜,很有種幸福感。我倆又站在羊蹄甲下頭聊了許久,可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一直把手背在後面﹖」 「呃,手呀﹖」張蘭謙把手拿出來,同時帶出一根長長的紅色棒子,那是我剛買的捲成棍狀的棉紙,「我在實驗妳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想起妳的棉紙。」 我一把搶過來:「你幹嘛偷我的棉紙!」 「我偷--」他有點兒啼笑皆非:「是妳又丟在車上我幫妳撿起來的也小姐!我現在大澈大悟知道妳為什麼總是掉東西了。」 我奇道:「為什麼﹖」 「妳總是把東西擺在膝蓋上,一下車就急急忙忙站起來,然後,」他又笑出來:「然後東西就滾到地上啦。」
大澈大悟﹖走回寢室,我手裏拿著那根紅紙棒輕輕敲一下自己的腦袋:「當頭棒喝!別再糊塗了!」這一敲,站在羊蹄甲下的幸福感又來到心中,我想起他划船的姿態…… 寢室門砰地一聲像是被撞開,沉思中的我魂都嚇出了竅。是靜桐愁容滿面回來,「我跟妳學長分手了!」她平靜地說。分手了﹖「怎麼會這樣﹖」 「他跟他以前的女朋友,他們根本就沒有分手!」 「誰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妳不認識,在台北,是他重考的時候補習班的同學。」靜桐眼皮腫腫的,顯然剛哭過,但是這會兒表情卻是相當決絕。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妳確定他們還來往嗎﹖說不定只是普通朋友啊!」靜桐憤怒地搖頭:「她昨天,還住在他那裏!」啊﹖這確是比較難撇清了,還來不及安慰她,靜桐說:「我想回家。」 我陪靜桐去等公車,把靜桐送上車之後,吁口氣回到宿舍。娟娟從團契回來後我告訴她靜桐的事。娟娟說,像他們這樣爭爭吵吵,本來就還不如分手的好!我想起那個莊伯豪,不知他們最近怎麼樣了﹖很久沒聽娟娟提起。 娟娟說:「我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 「他不是基督徒!」 「但是他還是常來找妳不是﹖」 「所以我稱他是『我的Trouble』。」 稍晚,系上直屬學姊來找我,說我們這個組計畫明天到別墅學長那裏去包水餃,但是一天都沒找到我。因為靜桐的事,我覺得還跟學長碰頭很尷尬,但是想到說不定可以趁機瞭解一下情況,或者,修理一下學長,便慨然參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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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