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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13 08:40:40瀏覽493|回應0|推薦5 | |
8.勞作我跟娟娟這麼要好絕對是有原因的,娟娟整天找不到東西,我卻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方向盲。 東海有一項特殊的「勞動傳統」,規定大一學生得參加勞作,雖然是零學分,但如果不及格是畢不了業的。最近我跟娟娟一起被分配到文理大道盡頭的M大樓去擦玻璃,中午時間打掃,然後得跟「工頭」報到,由他打了分數才能走。「工頭」都是大二以上的工讀生擔任。通常我都是跟娟娟一起去,我們從信箱間、海報走廊一路上去,經過外文、建築系館,到M大樓時,娟娟會伸手一指告訴我:「妳在對面那間!」 娟娟一早有事,沒跟我一起。我從文學院出來,由文理大道往上走,依照慣性,走到對面的教室開始擦起來。奇怪,教室裏另一頭也有個男生在擦玻璃,他幹嘛要幫我擦﹖我以為撿到便宜了。擦到兩個人中間只剩最後一塊玻璃時,索性對他說:「你擦囉!」那人很奇怪地看我一眼。 然後我去找工頭,對工頭講了我的名字。工頭滿臉疑惑一張名單順著找、倒著看,「趙郁芬﹖」「不是,就是趙玉。」「沒有妳的名字!」旁邊好像有人在跟我招手,工頭推推我。望過去,那人手上拿著一本點名簿,看起來也是一個工頭,他嚷著:「妳怎麼不來擦玻璃﹖」 怪事!「我擦了。」我說著走向那個工頭。 「妳擦過了﹖」他懷疑地朝他身後一個教室一指,我搖搖頭指指剛擦過的教室:「是那一間啊!」 那工頭攤攤兩手,一付被我打敗的慘狀:「妳擦錯教室了。」 剛剛那個工頭也湊過來:「不只擦錯教室,她還找錯工頭!」 原來白擦了﹖我氣極敗壞:「誰知道呢,這些教室每間都長得一模一樣啊!」說著看那兩個工頭一眼:「咦,你們兩個也長得一模一樣!」 兩個男的互看對方一眼,都流露出天大的不屑:「誰跟他長得一模一樣!」 後來那個「真工頭」幫忙我擦玻璃,「不然再等她一個人擦完要擦到哪一年﹖」他這麼告訴另一個工頭。 我是無所謂的,慢慢擦好了,一邊擦一邊唱娟娟教我的歌,「野地的花,穿著美麗的衣裳,天空的鳥兒,從來不為生活忙……」 那工頭問我:「妳唱什麼歌﹖好好聽。」 「主日學的歌。」 「妳是基督徒嗎﹖」 「不是,我是一貫道的。」 「啊﹖」 「騙你的!我信孔子的『吾道一以貫之』。」 「什麼道﹖」 「我還沒想出來,總有一天會想出一個自己相信的道吧!」 那工頭又看我一眼:「妳叫趙玉﹖」 「嗯,你等一下不要登記錯了。」 「我哪會像妳,胡里糊塗的。」 唉!誰知道呢﹖我說「奇怪怎麼會走錯教室﹖本來還覺得那個男生怎麼那麼好,幫我擦一半,誰曉得他明明知道我擦錯了也不講,佔我便宜!」 工頭停下手裏的動作,竟對我說:「他可能是看妳漂亮故意想跟妳一起擦。」 「少蓋了,我一點也不漂亮,我哥說我長得像金賓。」 「像誰﹖」 「電視上老演碎嘴子壞女人的金賓。」 工頭大聲笑出來,我懶得理他,「我要去吃飯了!」 「妳還沒擦完。」 「不擦了,你跟我哥一樣。」 「妳哥沒什麼不好,妳哥只是……」他又大笑:「妳真的很可愛,聽我說,妳哥只是比較盡義務而已。」 「盡什麼義務﹖」 「哥哥弟弟的義務,天下的哥哥弟弟都是這樣的,愈盡義務,表示他愈疼妳。」他把抹布收起來,「走,我陪妳去吃飯。」 走廊上,一隻受傷的燕子一跛一跛地在我們面前跳。我蹲下來,撫摸牠。牠的羽毛很柔軟,目光溫柔,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E.T.的眼睛喔!」可是,這隻燕子怎麼會這麼肥呢﹖胖得不像隻燕子了,啊!我懂了,我扭頭看著那個工頭學長,感覺不大好意思:「牠是不是懷孕了﹖」那工頭傻住,約莫十秒鐘,又哈哈大笑出聲。看他大笑我才猛地想起,啊!小鳥不是胎生的! 有這麼好笑!我問他:「噯,你叫什麼名字﹖」 「張蘭謙。」 「攔路搶劫的攔﹖見異思遷的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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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