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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11/05 15:32:50瀏覽936｜回應0｜推薦10 | |
桃園高中 阿得老師
老天爺真的跟他開了個大玩笑：爬了36年叫「人生」的高山，好不容易峰頂已近在咫尺，卻突然被告知此路不通、得立刻打包撤退。
不但撤退高峰，也從人生的舞台完全撤離！
錯失人生峰頂的遺憾，這就是作者保羅．卡拉尼提(Paul Kalanithi)的一生寫照，書名副題下得好：「天才外科醫師的生命洞察」，37年的生命，從文學到哲學到醫學，洞察到的生命體悟，真的是超級菁華的生命洞察！
本書的前言，由作家亞伯拉罕.佛吉斯所寫，形容翻開這本書是「去看看什麼是勇敢，去看看要這樣嶄露自己是多麼勇敢。可是，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死後仍然活著，仍然以文字深深影響他人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寫作有一種誠實，一種令我屏住呼吸的真實」。哇！在書局看完這一段話，我立刻拿起書去結帳了！
序幕：面對病痛到訪，我們只想假裝沒聽到敲門的聲音......
保羅，36歲，神經外科住院醫師最後一年的訓練，多年的煎熬即將開花結果，但，癌細胞卻在這個節骨眼於身體裡攻城掠地。體重驟降、背痛、持續地咳嗽、胸痛……。
「為什麼穿起外科醫師的外衣，我就充滿權威，而穿起病人的罩袍，我就像隻綿羊？」(p.36)
很多可以反思的地方，譬如：開刀房36小時的連續煎熬，長期早出晚歸的逼迫，連婚姻關係也因疏於經營而亮起紅燈，難道，這就是成為頂尖醫師的必經之路嗎？
第一部 我健康地啓程：天才醫師的成長和努力......
保羅的爸爸本就是一位用心良醫，家族中也多人當醫生，更重要的，保羅的媽媽，就是一位用心教養、重視教育的實踐者，即使，他們全家搬到亞利桑那州的沙漠，一個偏僻、教育資源匱乏的地方，但一個積極的媽媽就能彌補一切。
文青的氣質，半是天性，半是家庭模塑，青春期有文學可以迷戀和寄託，真好！保羅竟把喜愛的詩集，比喻成「體會過最令人昏醉的藥物」(p.59)，迷醉文學，是躁動青春的出口，灌注美好的成長元素。
大學的求學歷程，也許探尋的路徑一時不明，但漸漸都指向同一個清晰的探求：「生命的意義」，從文學、文字的碰觸，讓保羅感受到最貼近人性的核心，就連暑期的打工申請，也是「要不就去研究意義，要不就去體驗意義」(p.64)，真是很有理想壯志的好青年。
然而，辛苦完成的文學碩士論文，應是收成卻也是一種警語，論文內容有一半以上是醫學和科學，保羅也因而順勢就轉換到醫生養成之路；這也就是保羅自稱「召喚」的神聖使命吧！醫生，有最逼近靈魂與人性的碰觸；當然，習醫過程也帶來一連串的衝擊和反思，譬如對「大體」物化死者的反省，另外，在醫院當實習醫生時的一段小故事，就很讓我震懾：
醫學院同學馬莉正在哭泣，因為剛剛本要進行的惠普式手術(Whipple)，是一種極為冗長而繁瑣的手術，疲憊不已的她在內心禱告著，希望小型攝影機探測到的是：癌症已擴散，則可立即取消手術；探測結果，果真擴散，然後，縫合，收攤。放鬆後的馬莉，卻是滿滿滿的羞愧，而在走道上哭到不能自已。(p.102)
醫療院所，是探觸生、老、病、死最直接的地方，是人間的修道院，而醫生，就像是修道院的智者，引領困頓的人找到出口，「所有人在某個時刻必須面對的生命、死亡意義互相交錯的問題，往往起自醫療情境」(p.105)，而神經外科醫生，更像是智者中菁英，對保羅而言完全迷醉於其中，「神經外科似乎是和意義、自我認同、死亡短兵相接的最高挑戰」(p.106)，所以，因為必須長時間的投入，當走出醫院就立刻癱倒車上，休息後才能勉強開車回家睡覺。
第二部 至死方休：死亡帶來的大智慧
就算是個癌末的病人，保羅一開始的醫生架子，仍讓他吃足了苦頭，罹患癌症的衝擊，對任何人來說都會有極度的憤怒和恐懼吧！何況是自我要求甚高的醫生，則不斷想探知的「來日多少？」，就是不甘心而已！對命運的質疑，不正是典型「討價還價」的哀傷歷程階段？
「過分深入數據，就像喝海水止渴。面對人生大限的焦慮，不會在統計機率裡找到答案。」(p.174)面對死亡，我們終究還是得找到理由或出口，無論如何，最後總是得默默承受，保羅如此，你我也如此，探究大限何時，擔心大限將至，不如，就好好珍惜當下，找到價值的所在。
「作為醫師，你對生病是怎麼回事有個概念，可是若不曾親身經歷，你不會真正理解。」(p.179)，視病猶親是一種勉勵和理想，同理心也只是一種境界，理性的知道和感受，總是比不上真正自己罹病的情感面，感情上所蒙受的衝擊，醫師如此，保羅也如此；反而，字裡行間的坦白，內心世界的坦露，一一細述。一一證明：保羅醫師的勇敢和不平凡。
生小孩的傳遞生命，則是可以理解的生命意義延續的好方法，尤其，當保羅初期治療效果良好時，回到手術台執刀、勉力完成住院醫師結訓、甚至到威斯康辛預定了下半輩子的大展身手。但，終究一切的順利只是假象，反而過度地把孱弱的復原能量，加速燃燒殆盡。
最後一天的住院醫師，只是人生最後意志與力氣的最後一搏，去不成的畢業典禮，也不再是人生的最大遺憾；保羅反而是在初衷找到一絲安定的力量：文學，然後在家庭的摯愛中找到心靈的歸依：尤其是女兒凱迪的出生，縱使只有八個月的交會，但一死一生，卻是生生不息。
「當你碰上一生中屢屢必須介紹自己的時刻，除了列舉你擔任過的職位、做過的事、你對世界的價值，請不要，我祈求，忽視你曾使一個臨終者的日子充溢著滿足的喜悅，那種喜悅我既往歲月從不知悉，那種喜悅沒有欲求渴望，那種喜悅只是靜駐，自足。就在此時此刻，那是巨大無比的一件事。」(p.247)
尾聲 露西．卡拉尼提
什麼是愛？癌症，甚至是死亡，讓不長的婚姻綻放光芒，意義更加雋永，跨越婚姻的，是永不止息的愛，進一步，蘊含了了悟人生的大徹大悟。
「我最懷念的保羅，甚至不是最初使我墜入情網的那個強壯、耀眼的保羅，而是生命最後一年那個美麗、專注的男子，是寫了這本書的那個保羅----體弱而不軟弱。」(p.269)
保羅醫師用盡一生，誠實無偽面對死的降臨，奮力不懈示範生的意義，跨過文學、哲學、科學、醫學的領域，揮灑濃郁人性光輝的筆觸，娓娓道出面對生與死的種種樣貌，然後，豁然開朗，光彩乍現。
除此之外，他更不吝與我們分享了婚姻和家庭的愛的流動，因夢，因病，因愛，因慟，而澎湃，而豐富，而轉折，而圓滿，一切的人間磨難，保羅都修煉得很好，而能留給大家無限的感觸和啟發。
保羅醫師，是不凡的人間修行者，是醫界的良心和天使，他一生所執的火炬，照亮生命的幽暗小徑，成就精彩的一生，也順便，照亮我們正在摸索的人生之路。
死亡也許可怕，但它也是個嚴厲的好老師，逼著你不得不找到意義、珍惜當下，保羅已面對了、領受了，下一個是誰呢？別跑！我們誰也躲不了！ 介紹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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