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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18 10:07:56瀏覽4760|回應1|推薦20 | |
最近在籌備自家工作室的劇情新片過程中,一連兩個禮拜面試了七位(男女)演員,其中有些演員不乏身兼模特兒、歌手與演員多重身份。 微妙的是,這些多棲藝人不約而同皆說,他們內心中都以演戲為第一嚮往的要務。 「走秀,最多不過是展現你異常魅力的身材與丰彩;唱歌,最多也不過把你很內心裡的感覺,放諸四海迷倒眾生;但演戲,只有透過演戲,你才能發現你所不知道的自己,那令你感到很震撼!」其中兩位多棲藝人,如是(加總起來)說。 他們沒有說那種震撼,是天旋地轉的震撼,還是天崩地裂的再生;我等待著,但沒有下文,也許應呼他們演員的下文,比較公平的應該是「站起來直接表演」,而不是「用口頭語言來形容」。
但是,他們連坐著用肢體語言來「展演一下」,也沒有。也許,他們對於陌生者再加上狀況不明,令他們無力展演如此爆炸性的內在世界。 是的,我很好奇他們那被翻攪出來、前所未見的內在世界,對他們而言究竟有多爆炸?──近20多年來的台灣電影,也很少有爆炸(破)式的場面。 然而,在我問到他(她)們,如何面對因演戲被翻攪出來的「內心黑暗面」時,他(她)們竟然都異口同聲說:「那不會是多大的問題。」、「你總是要誠實去面對。」,甚至還有人表示:「有人說他們演完戲卻下不了戲,我都覺得那是因為他們的演技還不夠成熟,一個成熟的演員是進出自如的。」 我聽了再聽這些「黑暗之心」,卻都不禁令我想起卡夫卡。 卡夫卡的日記記載得很清楚,(開始寫日記的第2年,1911,卡夫卡28歲)他跟意第緒演員伊薩克‧羅維(Isaac Lowy)的密切交往,不僅大大影響了他往後對於小說寫作的方式與觀點,更見接造成他在小說寫作上的第一次突破。 絕大多數卡夫卡的小說或散文作品,敘述觀點或主人翁都是第三者,多半來自於他對劇場與表演藝術的心醉神迷。 卡夫卡的英年早逝,許多研究者討論到他對於人類內心黑暗面的「勇敢」挖掘與面對,有著撲朔迷離的關係。 卡夫卡首次在小說寫作上的突破,並不是他那篇名聲最著的中篇小說《蛻變》,而是在此之前的短篇小說〈判決〉;卡夫卡後來在日記上形容他寫這篇小說內心中的震撼,「就好像射精一般!」
卡夫卡的挖掘自我黑暗面的起點與終點是:精神「射精」之後的肉體急速衰敗。 然而,我們不當把卡夫卡式的經歷,加在這些知名的台灣藝人身上。 然而,我們或許也不當把“那不會是多大問題”的台灣演員,言之鑿鑿的內心黑暗面,過於當真──畢竟,對於那佔盡「黑暗中的亮光」(戲院看電影)優勢,卻又經常造成觀者昏昏欲睡的演出者,或許才走到「前戲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脫衣的「時期」;而,正因為猶豫如此多,一旦脫了衣服,便令脫衣者產生「黑暗之光」的幻覺。 (圖:本屆2010威尼斯影帝Vincent Gallo,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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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