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格文毫無關係的圖片。是我最近完成的透明水彩畫。

多年前讀大學時，在陽明山遇到的第一個寒冬，讓我充分領略到濕冷的滋味。老家台南，冬季鮮少下雨；來到陽明山，入冬後總是細雨霏霏，太陽難得露臉，遇上冷氣團拜訪，真是夠嗆。

雨隨著亂風，自四面八方衝向你，打著傘防不勝防，效果不彰。於是我索性不打傘，穿件防雨材質的短大衣，縮著頭，雙手插在口袋中，行走於四處。

有天晚上寒流來襲，寒風細雨中我去麵店吃熱湯麵。才走進店裡，因為室內溫暖太多，我的眼鏡瞬間起了一層濃霧，啥也看不到！在年輕的老闆娘面前，狼狽地摘下眼鏡，皺著眉瞇著眼看著牆上的菜單，點了碗牛肉湯麵。

老闆娘的眼神滿是同情。( 這可憐的大近視眼書呆子。) 如果老闆看到我這模樣，會以為我在擠眉弄眼勾引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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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時在宜蘭，宜蘭的冬雨和陽明山一樣，夠嗆！

最難過的莫過於寒流來的深夜中查哨。

凌晨2點，安全士官林搖醒我，說：「王排，該你查哨了。」

我揉揉眼睛，爬出溫暖的被窩，穿戴整齊，用冰冷的水擦把臉，在紛飛細雨中不穿雨衣去查哨。

軍用雨衣其實滿帥氣的，只是毛毛小雨穿它，實在大材小用。

營區中漆黑一片，我老馬識途，不用手電筒，長筒鞋踩著濕軟的泥巴路，逐一查哨。

綠帽子擋著頭頂的雨絲，刺骨寒風吹在臉上、手上，頗感冰凍麻木，鼻孔呼出著白煙，聯想起少年時背誦的詩：

絕壁荒山二月寒，風尖如刃月如丸；軍中夜半披衣起，熱血填胸睡不安。

(蔡松坡將軍的詩，是1916年討袁護國時於四川激戰時寫的。) 

距禁閉室20多公尺時，狗兒ㄖ~汪 汪，大聲吠叫。這裡的衛兵最聰明了，養條土狗，夜裡任何人接近，牠便兇猛地吠。

衛兵喝斥一聲，土狗很聽話地閉嘴。

問過口令，我和衛兵點個頭，在查哨簿上寫「堅守岡位」。

查過四個連部。

查過彈藥庫。

查過後門。

從後門走回自己連上，安全士官林說：「王排，回來了。」

「是啊。你也辛苦了，林保宏。」我說。

回到排長室，看看手錶，三點15分。脫掉微濕的夾克、毛衣、草綠野戰服，鑽進溫暖的被窩，冰冷的手腳漸漸暖和了起來。

覺得這一刻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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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2011年) 的冬天遲到。

立冬過後，台中這兒依然熱得像夏天，我還穿短袖吹電扇。

12月4日，終於冷氣團來了，長袖冬衣於是出櫃上身。(出櫃在此沒有其他意涵。)

前天上午下著雨，我穿上去年花一萬元買的狗兒鐵克斯(Gore-tex)風衣、防水運動褲，騎著機車出門。這件風衣是我這輩子買過最貴的衣服。

一路上，雨勢不小，狗兒鐵克斯果真如宣傳所言，風雨不透，滴水未進。雨水打在風衣上，就像打在荷葉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水珠。

回到家，學爬上岸的落水狗，用力甩頭扭身，涮涮涮，水花飛濺，外套乾了。不得不佩服現代科技的超越進步。1萬元大洋總算花得值得。

唯一濕的是左腳，幾滴雨水沿著褲管滑入鞋中。

如今也有狗兒鐵克斯的球鞋，是不是該買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