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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03 20:28:13瀏覽493|回應0|推薦5 | |
三月二十七號那天,西湖這裡陰冷而濕潤(10~17度),空中飄著毛毛雨,(或著是霧氣,)心想這樣的天氣是無法室外寫生了,山色空濛雨亦奇,索性四處逛逛賞景也是很好的。 搭著4路公交車在蘇堤站下車,一時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於是隨意沿著石板小徑向林花鬱密處走去。走著走著,見到一古樸的院落大門,門上牌匾書曰"魏庐"。步上台階,進入大門,小巧幽靜的水榭樓台向我展開,典型的江南園林。 造訪的遊人不多,通通都是拿出手機、舉起相機,喀咑喀咑拍幾張相片隨即轉身離去。 我自背包中取出素描簿,坐在左側廊亭的美人靠上,開始寫生。 作畫時仔細觀察魏廬的一草一木,覺得江南庭園在這種霧濕樓台的煙雨天尤顯詩意嫵媚,特美。 儘管詩意儘管嫵媚,10度左右的氣溫伴隨著微風,讓我的手越畫越冷,每畫幾筆便虛握拳對著嘴呼氣取暖。 三個鐘頭畫下來,雙手徹底冰冷(是"徹底",不是"澈底",以前給聯合報繽紛版寫稿,編輯總把徹改正為澈,她改她的,我一貫寫我的"徹底"。)身體也覺得冷嗖嗖,於是暫停寫生,走至蘇堤南端販賣部叫了碗康師傅牛肉麵(泡麵),坐在大傘露天座三下兩下唏哩呼嚕地吃個精光,熱湯讓身子暖了起來。一抹嘴,回到魏廬繼續寫生。 畫著畫著,一對父女靠過來看,因為此時我是站著畫,爸爸抱起四歲的女兒讓她看。爸爸說"看,爺爺畫得多好。" 聽到"爺爺",我立馬有點暈眩,但還是很有風度地展開素描簿(這幅是跨頁全景),給他們瞧。 一見跨頁,爸爸說:"哇!爺爺太會畫了!!"(徹底暈眩。) 後來有位年輕秀麗的女孩看我寫生。她說:"會畫畫真好,我也好想畫,但是不會畫,畫不好。" 很想跟她說畫不好沒關係,只管畫,畫多了就會畫好的。 但這話沒說出口,因為知道這麼說根本安慰不了人。絕大多數想繪畫的人無法忍受初畫時畫糟了的挫敗感,終於不願再畫。 她說:"面對美麗的風景,我們只能拍照,不像你能繪畫紀錄下來,你對美景的體會肯定比我們深刻許多。" 我只能笑一笑,說:"對。" 女孩離開後,我又畫了一會兒。看看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收起素描簿,步行回去。走過蘇堤,走過白堤,走過斷橋,走過平湖秋月,走了好長的一段路,走到東坡路的牡丹樓,點了杯熱咖啡一份蘋果派,享受著這充實一天犒勞自己的下午茶。 吃完蘋果派,取出素描簿補強線稿。我的動作引起斜對面女郎的注意,沒多久她便坐過來與我聊畫。 她是小潘,來自洛陽,獨自一人出門旅行。 當她知道我來自台灣,不勝驚訝地說:"從未見過直接用水筆寫生的畫家,(大陸統稱鋼筆原子筆鋼珠筆為水筆,)更想不到這畫家是台灣來的。" 我又為台灣爭光了。 我們聊得非常愉快,聊到下午六點多。 暮色中我們在牡丹樓告別。小潘大方地說來個擁抱吧,我毫不遲疑地上前擁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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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