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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1/10 16:32:10瀏覽1172|回應8|推薦102 | |
【附註】: 雖然我從來無須服用抗抑鬱症的藥物,但這只是我個人的案例,並非代表我只靠靈裡的信心、不靠外在的藥物。 不論是任何一種疾病,我認為,我們都應當合理地與醫生合作。 曾經,在我們加拿大家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幅以墨藍為底的油畫;那沉沉的色調曾讓許多人的心情凝重,有一位朋友甚至好心建議我們把它挪走。 當晨曦從東南隅柔和射入,照著那如夏日湖水般的一片淡綠色牆壁,而牆正中央那幅畫卻似來自北極冰穴,彷彿再暖的陽光也不能除去那份陰霾…….. 那是女兒大四那年的畢業作,畫的是當初她的家庭。 「我並沒有刻意描繪什麼,我只是誠實地述說那時候的心情…..」她說。 女兒大學畢業那年,正是她和我們一家人搬回原居地Albuquerque、在原教會ACBC工作的第三年。 那原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服事! 卻因為在我們還未回來之前,這教會已經在人事問題上發生嚴重的內部分裂,以致當我們開始上任時,天時、地利、人和,都完全逸出了常軌。 兒子當初遷去遷回,連著小學、初中換了好幾次之後,興奮地回來與老友重聚;女兒則接連放棄了加州柏克萊分校和Westmont基督教大學兩所學校的全額獎學金,歡歡喜喜和初戀男友一同回來唸UNM,並準備一塊兒在這個教會服事。 結果,身為PK(Pastor’s Kid)的兒子回來後,一霎時,只見人事全非,四面都是教會大人們對他的殘酷壓力。女兒的男友則因未申請到UNM的研究所、痛苦到要和她分手;不到兩年,他倆就結束了那段純純的、以生命相許的初戀。 三個孩子(包括女兒的男朋友)都變得極端憂悶、消沉、與苦恨。 那真是煉獄一般的四年啊! 女兒曾含著淚說: 「媽媽,從小我就自豪有一個最幸福最完美的家庭,但是現在,忽然間我覺得不大認識您們了……」 丈夫是一個倔強又木訥的人;在沉默的痛苦中,他開始咬著牙、閉著唇,過著與家人並世界徹底心靈隔絕的生活。 我則住院經歷了大小兩次手術之後,內分泌失調而患了嚴重的暈眩症與高血壓。赴醫求診時,在家庭醫生不斷抽絲剝繭的問話之下,我數度哽咽失聲、淚流滿面。當醫生聽到我是一位牧師之妻後,他忽然停止了問話,到後面抱出了一大把抗鬱的樣品藥。 「用三個月看看,」那位白人醫生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給將近兩百位牧師的妻子開過這種處方,非常有效的。」 回家後,我仔細讀了一遍藥盒內的說明書,決定不吃那些藥;我決心在上帝的面前尋求醫治。 我把那一大把樣品藥全扔入了垃圾桶,並告訴自己說:所有這些人際關係的問題,都是來自我個人靈命的不健康;所有我這些心靈中的痛苦與精神上的疾病,都是來自我個人的罪。 在那段走投無路的痛苦中,我用了相當的努力去做反省的功夫,一面還要記得聖勞倫斯弟兄的警告,不要過份自省,以免不經意進入自憐、自愛、甚至自傲的光景中。 我同時也極用心藉著Oswald Chambers 的My Utmost For His Highest來鍛鍊生命,從而更加肯定「自我中心」乃是一切罪與痛苦的根源,若不放下自己,人永遠進不了十字架的真諦。 主耶穌在路加福音十四16說:「人到我這裡來,若不愛我勝過愛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女、弟兄、姐妹、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門徒。」 不少人感到這段話太過嚴厲;他們不能明白,人怎麼可能愛那看不見的主,超過於愛那看得見的家人。然而,若我們能誠實面對這段經文時,就不難發現,不論我們這愛的對象是父母、夫妻、兄弟姊妹、還是親生的兒女,原來我們都是在愛我們自己! 真的,人若不時時刻刻在基督裏更新,那愛的源頭與動機,往往只是在實現個人的理想或滿足個人的軟弱與需要。 如果連對待至親家人,我們都是可能以「自我中心」的方式付出愛,更何況對朋友和教會的弟兄姊妹啊! 在那段極度痛苦的日子裏,我下了決心,不管這世界會不會改變、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改變,我要先改變自己! 我學會了饒恕;從完全接納上帝對我的赦免,我獲得了寬恕別人的能力。而且,即令是受到人家的傷害,我也一樣向他道歉、與他和好。 那段日子裏,我得到了一個最好的朋友,就是主耶穌自己。 和好,是十字架的真諦;寬恕,是基督之愛的核心。 如今丈夫和我雖已蒙神帶領遠離Albuquerque、在多倫多的TCBC服事,但我仍然一有機會就回到ACBC、那心碎之地去探望老會友。很多人覺得我愚昧又不可思議,為什麼還要再把自己放進那尷尬的痛苦中? 我總是這樣回答他們:「是因為愛。」 而且,如今活著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裏面活著。(聖經新約加拉太書二章20節) 電影「熱淚心聲」女主角佩吉從小被養父性虐待;她多次的婚姻一再失敗,幾乎半生都在抑鬱與沮喪中浮沉。當她終於脫離藥物、從破碎不堪的人際關係中站起來,並且重新開始積極面對她的電影事業時,很多人好奇地望著她那平靜而煥發的面容問道: 「是什麼讓妳勝過了那一切痛苦?」 她含笑拭去眼角稍稍溢出的淚水,輕聲回答說: 「沒別的,只是寬恕二字罷了!」 多年後的今天,我的女兒和兒子都已蒙神憐憫,走出了那幅圖畫。 靜靜的黑夜裏,我常和丈夫依偎並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靜默想神的恩典。窗外烏雲浮動,偶爾流進一片月華,讓牆上那幅墨藍的畫兒顯得更加憂悶哀傷。 但,那又何妨? 因著基督的復活,我們一家人的心,已經攜手進入了一片喜樂與光明。 寫於多倫多 刊載於2003年使者雜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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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