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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10/26 11:05:27瀏覽448｜回應0｜推薦2 | |
| 唐尼與白雪，是老爸以前養的兩隻狗，在我很小的時候。
以前住在工廠二樓，老爸基於對狗的喜好，養了兩隻雪白色的狗，遠遠看去像是毛球一樣，一公一母；我很喜歡這兩隻狗，覺得牠們白白的很可愛，但白色的狗十分難以清理，常常出去跑個兩圈回來就污漆嘛嘿，老爸雖喜歡這牠們，可是每次牠們玩回來就一身髒，也覺得有點頭痛。後來我們搬離工廠，到了一處社區公寓居住，好在左鄰右舍對於我們養狗沒有什麼意見，在這方面讓我們省了些困擾。 公寓和工廠的活動空間當然差別很大，以前在工廠那邊，兩隻狗可以歡天喜地到處跑，因為工廠前就是一塊空地，除了趕工時會堆放印刷用的膠皮之外，其餘時間並不會放什麼東西，這塊空地除了小孩子們玩耍，狗兒們也自得其樂。但在公寓就不同了，公寓空間狹小，除了前方陽台之外，沒有多餘的空間讓狗兒活動，陽台也是小小一片，以前在工廠可以隨便一條狗鍊綁住就可以，搬到公寓之後可就沒辦法了，老爸只好買了一座狗籠將兩隻狗關在一起。 我現在還記得，小時候蹲在狗籠前看著裡面無奈的眼睛，心裡有種莫名的失望。 唐尼是公狗，看起來比較瘦小，我老是認不出來到底哪隻是唐尼、哪隻是白雪，老爸說之所以給牠取這個名字，是因為當年「唐尼奧斯蒙」（Donny Osmond）相當走紅，喜歡聽他的鄉村歌曲，等開始養狗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名字就是唐尼，於是就拿來命名；我笑笑，一代巨星變成狗狗，落差好像太大了一點？接著問老爸那白雪的名字由來呢？老爸不好意思地笑說，因為牠的毛看起很白，所以就叫做白雪。我又笑出來，沒想到老爸對狗也重男輕女，公的找巨星來命名，母的就隨便取，老爸笑得憨直可愛。 住在公寓的日子是比較壓抑的，好在我們只住在二樓，每天老爸下班回來之後，都會將唐尼與白雪放出籠子，讓牠們到樓下去跑一跑，要吃飯時再呼喚一聲，兩隻狗又會乖乖跑回來，我們一家人在家裡面吃飯，牠們也在陽台上吃飯，和樂融融。 或許是要彌補牠們失去的活動空間，印象中老爸還常常開著以前那輛沒有尾巴的紅色小轎車載我們全家，包括唐尼與白雪，一起到中央大學去活動筋骨；中央大學相當大，空曠的草地也多，狗在那裡可以享受最棒的藍天白雲及舒服草坪，牠們奔跑在草地上跟我和弟弟追逐老爸丟出的飛盤，我們之所以追拿飛盤是為了要搶到老媽手中的點心，牠們追則是因為我們在跑，那趣味的景象還歷歷在目呢！ 唐尼與白雪後來生了兩隻小狗，小狗軟軟的很可愛，本來我和弟弟是希望能夠留下來養的，但老爸說，家裡空間不夠，且多養兩隻狗的話開銷又會增加不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老爸將兩隻小狗出讓。其實，那種滋味很不好受的，看得出白雪為此特別傷神，老爸還多準備了許多食物給白雪補一下，算是聊表心意和遺憾。 有一天，老爸發現平常食慾不錯的唐尼忽然不吃東西了，整體看起來懶洋洋的，沒什麼生氣，老爸因為趕著出門上班，只好交代老媽多看著唐尼；老媽對於養狗沒有什麼認知，自然也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唐尼會這樣反常，更別提我們小孩子能懂多少，當年獸醫院並不普遍、收費又貴，只能盡人事地看顧著牠。或許是傳染病吧？唐尼拖了幾天後離開我們了，平常沉默寡言的老爸眼中流露出傷心，他擔心地望著白雪，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傳染病，但也害怕白雪被唐尼傳染，那陣子對白雪格外照顧，幸好白雪並沒有受到感染。 唐尼和白雪感情很好，唐尼走了之後，白雪更是沒有活力，成天就窩在狗籠裡面不想出來，時間大概有幾個月，某次我和白雪到樓下玩，或許是太大意了、也許是沒有意識到可能的危險，那天晚上吃飯時，白雪並沒有回家，剛開始我們還以為牠只是玩晚了，過一下就會回來，但是，那天晚上的狗籠始終空著。 老爸很擔心，擔心白雪出了什麼意外，他已經失去唐尼了，不想連白雪都那麼快離開，於是老爸跑遍了整個社區，將白雪可能去的地方通通找過了，白雪不會亂跑，牠認識的地方只有家裡附近而已，怎麼可能跑多遠？只，白雪始終沒有出現，就這樣，相當奇怪的情況卻實際發生了。 白雪失蹤了。 隨著工作忙碌，老爸盼了幾個禮拜，眼看始終沒有白雪的消息，終於便將狗籠收起來了，他認為白雪或許被人抓走了，但其實，我們都不知道白雪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那天晚上沒有回家？夜晚自己在外頭是不是冷到了？有沒有吃飯？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只能希望，牠是給喜歡狗的人家抓走，在另一個家庭享受新的美好生活。 時間過得很快，一、兩個月後，某天我下課回家時，經過家裡不遠的另一處社區，忽然看見一隻白毛狗趴在一戶人家門前，當時嚇了一跳，因為那隻白毛狗跟白雪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我看四下無人，便悄悄湊近到那隻狗前方，輕輕喚著白雪的名字。 那隻狗有所反應，抬起頭瞧了我一眼，眼睛忽然為之一亮，接著站了起來搖起尾巴，可是感覺上有點怯生生，說是不是的，我存著懷疑，立刻飛奔回家通報這個消息。當天老爸下班之後，帶著老媽一起到我所指的那戶人家門前找尋白雪的蹤影，可是，他們並沒有看見白雪出現在那裡，正當他們失望地準備回家時，卻看見一隻熟悉的白毛狗出現在眼前，但，有個人牽著牠正在散步。 究竟是不是白雪？ 我想，老爸當下在心裡問了不下數十次，最後老爸上前詢問那個人手上牽的狗是哪裡來的？那個人的回答是：這隻咪咪是他們家養的。一個十分模稜兩可的答覆，但也不能指出究竟是不是真話，或者對方說謊了，猶未可知，就算改了名字叫做咪咪，也不見得那不是白雪，畢竟名字要改太簡單了！但，老爸還是選擇相信。 雖然老媽不認為那個人說了實話，我也不以為，在我的認知與觀察，那隻狗就是我們的白雪，因為牠聽見「白雪」的時候耳朵都豎起來、盯著我瞧了，可是，牠在人家家裡養著，我們又哪裡有什麼立場與資格去懷疑人家？說不定真是我們認錯了。 老爸說，這樣也好，我們家小又沒地方活動，白雪如果繼續待在我們家，說不定哪一天也會悶出病來，要是真被那戶人家抓走，起碼牠活動的地方較大，而且對方看來也不是窮人家，白雪在那裡應該會有更好的生活品質才對，不管牠是不是我們的白雪，至少，在那裡的生活應該會是快樂的。我知道老爸說這些話是要安慰自己，因為最不捨得的人就是他，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要是白雪能夠在那邊得到更好的生活未嘗不是好事。 之後，我在放學回家經過那戶人家前時，偶爾會看見那隻很像白雪的狗趴在門口，我還是叫牠白雪，牠也還是會有反應－－對我搖尾巴，那種友善的態度讓我更加確定牠就是白雪，可是，那又如何呢？因為牠已經是別人家的咪咪了。 唐尼和白雪，隨著年紀逐漸長大，緩緩消失在記憶中，我只隱約記得，在我童年時候，有這麼樣兩隻可愛的白毛狗伴隨著我一起奔跑、一同歡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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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