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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牛的家書(六)二副的腳倉
2008/07/04 18:36:30瀏覽200|回應0|推薦0

   而一會後當我拿起了那本《棋王樹王孩子王》時,看著封面我想起了《孩 子王》裡頭的那本字典及那個超齡學童,再繼續的在《樹王》裡又略思了下 那更少掉些教條青年的人我,突然間看到了自己當時那有更多境遇還是較能 從《棋王》的那場一對十的對奕裡反射出對自己在這個世界失敗體驗的自我 省勵,瞬時間,似乎也就覺得……………

第一次見到二副,已經是開船當天的船上了,那時候他正坐在一堆剛從駁船上搬下的行李中喘氣,一整箱的香煙、幾大桶的餅乾、堆的到人肩膀高的泡麵箱、好幾落形形色色的飲料,看起來真的有點嚇人,尤其嚇著我那當時每樣都只能意思意思依自己習慣、及頗緊的手頭克己估算的人。那時我剛和其他同夥搬完幾隻全豬和些冷凍蔬菜,見他坐在那裡便問他需不需要幫忙,他當時倒是先開了罐飲料給我,說他自己得先休息一下,原先我還以為他是公司另一艘船同天也要出港的船員,這時他才告訴我他跟我同船,是我們的二副!

二副那年三十八歲吧。其實他的長相起初並不怎麼令我討厭的,雖然矮矮小小的,臉型又瘦成個骷髏狀,不過那和他那幾根稀疏長短的鬍子拼湊起來,多少還有些的親和力,像足了我當時只無意中看過幾集的卡通《北海小英雄》裡某種船員的映像,因此在上船隔天的日記裡,我就記下了他的一幕,關於他臀部的一幕奇景。當然的,說是奇景大概也是當時自己的少見多怪吧,因此剛剛又翻開了那頁日記時,當看到了自己在篇未還煞有其事、正經八百的寫下那種「實在不曉得該怎麼適應將來的生活!」的驚嘆感觸時,還得又著著實實的再調侃了次自己至今都仍不怎麼具備的幽默呢!

那一幕是在船上按的第一個起床鈴之後。天剛破曉,當我正蹲在甲板邊刷著牙時 , 有兩個人站到我的前頭,不一會洩下的兩道水柱讓我急忙的轉了向,就在那時我看到了個赤身赤腳、只著了件紅色小內褲的二副的。那時他在艙門外揉了好一會眼睛後,再打個大哈欠的形容實在不怎麼雅觀,而再閉了會眼睛,像是站著又再睡了一覺的模樣,也實讓我納悶,而接著我在匆匆盥洗後,被經過的報務員調侃那些在海水中起不了作用的洗面皂、肥皂的同時,我還瞥見二副那還像夢遊般的步履走過後他那滿背紅紅紫紫的刺青,當然的,這些都還不是我先前所提到的所謂奇景,就當報務員接受了我無辜模樣的苦笑離開後,當我朝著日出的方向望去時,我所站的位置剛好讓我看到了那個在船尾被二副抱著纜礅邊,光著的屁股所遮去一角的紅太陽。

在隨著的幾天裡,二副的那件小紅內褲幾乎就成了他的工作服了。在那種將匆忙運上艙底的魚網再整理向船尾網室的工作裡,雖然我當時的位置是在網室,不過他那個艙底的位置在拉上船時也曾站過,當時還有婦女在場,我因為還帶有運動短褲,算是最斯文的一個。當時我的眼鏡霧的看不見不說,兼掛不住,同時那兩天的內褲幾乎沒有乾過。當然的,這種情況後來我對比當時那些因工作需要將自己裹的只剩眼睛的南臺灣婦女,以及那些想參觀隧道工程的婦女界人士,總是好像也得不到結論。當然,這是另話,但對於二副當時的賣力也算身先士卒,加上喝他飲料時聊上的幾句覺得他也算豪爽,因此對他又幾天後在工作討論上他讓大副氣的滲出眼淚之事,由於知道的原委不夠詳細,所以在對那天晚上少了他缺席的喝酒聚會裡,在一些勸慰大副起來像是對他鬥爭的言辭時,除了慨嘆還沒開始真正的漁撈作業氣氛就弄弄成如此這般外,還多少想到過那些話對不在場的他是否公平,及他若知道又會是什麼感觸的方向去呢!

第一次聽二副在職務上的說話感觸也頗深刻的,那是在他教導我們在對尋魚的探照燈具使用的時候。那天不曉得船長有沒有擇期開張,在船長決定開始下網的那一天,傍晚天空就開始下了雨,由於在海上的降雨是沒有地形雨的,因此那至少是表示船隻是處在一個低壓風暴的邊緣吧,而入夜後二副就帶著我們走到船頭的燈座,包括大副的我們都仰著頭在聆聽他的教導。

那時只見他爬上了燈座,打開了那盞據說是六萬瓦的探照燈,然後就只看到他臀部搖晃的動作,以及他那些沒頭沒尾、轉頭時受雨帽遮擋兼被一些風雨吸收後,只能聽見很多 「按內(這樣)!」、「就按內(就這樣)!」 的語句,而說完之後,他的心思似乎也沒有放在我們聽懂了沒有,端詳了下那似乎自己用的不怎麼順手的探照燈,固定後稍轉向我們,還有點喃喃自語的說了段他身高不夠,得在燈座上再架塊木板的話。

但這時候的雨勢似乎越來越大,下頭原本散開的我們似乎在有人問起 你聽懂沒 中漸聚成了一堆,因此那在他聽見、問起、及我們搖頭之後,他又再做了一次同樣的動作,而同樣的臀部,同樣的 「按內!」、「就按內!」 後,我們的反應似乎也只能是同樣的搖頭,而這時那些雨滴打在他不時飛掉雨帽的臉上大概也頗痛的,因此當他丟下了句「 這個以後你們就會知道 !」後,就帶著其他的人進去時,第一次值第一班的我跟 大元 ,還追了上去問我們該做什麼呢,而後來當我們就聽他的分站船頭的兩側,看著海面上有沒有魚好一會時,當 大元 走過來告訴我他好想躲進那個燈座底下時,那種滋味大概頗像是歌詞裡的「 海水潑來冷又寒 」吧,連我對那個指令都有些不解,還好的是船長這時叫人來把我們叫了進去,也還好的是我們後來漸漸也都知道了,不過好像我們知道的同時,也知道那天在那些風雨中他示範的不是我們尋魚的動作,而是一些魚群聚集後將右舷的魚群趕往左舷網位的動作,在起網作業中他自己負責的動作。

其實在出港之前還曾有過另一位先生來應徵過二副的。那個二副似乎隨工裡比較「 硬道 」的工作也都做到了,並且我還有過一個工作中幾乎從高處跌落被他扶住的記憶,因此映像蠻深刻的。公司方面似乎是因為船長沒有捕秋刀魚的經驗,才又介紹了這位二副的,而這艘船在前個航程裡是因船員怠工而提早返航的,而且大概也是臨時決定要去捕秋刀魚的吧,因此介紹的過程大概也是匆匆忙的。當然的,也或許是他有些長才不是以我的角度看的見的,不過,坦白說,當後來聽他自己說那是他出過的三趟海裡有過一趟是捕秋刀魚時,對他的一些技術看法及行事風格會有過一陣子的從相信存疑變成半疑半信,似乎也就還合邏輯的了。

對於剛開始他跟大副的衝突,尤其當聽著一些安慰大副的話時,對於他以後可能被製造的孤立,我想我當時還替他煩惱過。不過似乎隔一天我就發覺那又是我的多慮了,在同一天晚上,甚至在同一個安慰大副的寢室裡,一副樸克牌似乎就讓他縮短了不少的距離。當然的,這件事若要以「 仙有仙步 」、「 鬼有鬼招 」來形容似乎也不恰當,至少在相處裡不曾認為他是個很有心機的人。當然的,或許自來都在親朋好友間過活,幾次出外遇上的也都是較和藹的人,甚至當念書念到什麼「角色」、「地位」的時候,我那種一直被保護的不錯的所缺乏開發的部份,在心底還曾以「若是人要拿這樣分析,多累啊!」的半問句在抵抗學習呢,甚至當兵後才認識的一點所謂階級,在信念裡好像也認為是軍隊為行動刻意建立出來的,而且受訓後所處的單位小,除了個有點同鄉關係的老士官長,所遇的長官最多都跟我同年,對於此方面的認識實在也太少,而且似乎觀念裡至始對所謂的「心機」的要件,似乎是必須具備深沈的計畫與以及誘導去害人的,因此關於下述二副的兩件事,雖然剛開始的存疑裡我曾朝心機的方向去想,不過他不是回答的太明白,就是已經明顯的有點丑態,至多我也只能朝或許那是他自己都不確切知道的「機」心去看待了。

在剛開始一個月的作業日裡,魚穫量似乎都類似在船長口中「 油錢都不夠 」的狀況下 , 因此有好幾次只下一網,而且都在接近凌晨的晚上,大概都還是船長在火大下讓網泡泡水,順道操練一下我們及他自己對作業的熟悉吧。關於尋找魚蹤的經驗,船長所耳聞的內容或許也有限吧,魚探機、水溫計所給的範圍還是太廣了些,倒是二副這時還是老神在在,不知道他是知道那離真正的魚季還有段時候,而且第一天作業遇到的雨水風浪,讓帶了套茶具上船的四車泡起茶後,他貢獻出的餅乾剛開始時都無限量的在供應著,因此在那種守夜等候魚蹤的晚上,好像也漸漸的聚成了個以他為中心的小團體。

不過也不曉得是我當時對賭徒存有戒心,還是當時自到高雄起隨的就是大副,並不太有意願去接近那裡,而且他第一次對招喚我時口出的那種「 要吃的人就來喔! 」的語勢,態度上實在不能接受,因此雖在也不太願意拒人千里的坐下後,還是沒去多碰那些餅乾的,而且坐下後聽他的言語實在也夠乏味,一些帶點為老不尊的話語,還怕他無形中帶壞了那些正吃著餅乾的年輕人呢,因此坐一下也就離開了,甚至那段時間有不喜歡經過那裡的感覺。

不過那種光景大概只維持了一個多星期吧,到了那天是半夜我從尋魚檯值班下來,看見他一個人正對著桌上的一堆狼狼藉藉泡了茶水、煙灰的餅乾發呆,一句以「 誰吃東西這樣浪費? 」開始的話,也就問了他「 還有八、九個月的時間在海上,你那麼大方做什麼? 」而他當時在意興闌珊中,卻是說會拿出來的東西就是預計要給別人吃的,當時硬梆梆的對話,或許我是認為沒有結尾吧,反應了下後我笑笑的隨了他臺語的預計「 按算 」重複了次,不過也不曉得是不是潛在中也還有點在維護大副的意思,因此我問他是想打知名度將來選議員,還是想收幾個「 細漢 」、不莊重半開玩笑性質的話接著也就沒多想的就出了口,而且也許我也只料想這些話會在他笑笑間就結束吧,不過他沒有半點笑容,還有點理所當然的以「 我看我以前的幹部剛上船時都是這樣啊! 」回答時,那讓聽到的我就真的有不只是尷尬的木然了,而且大概是這句話太過質心吧,當時走開前,我大概連該報以傻笑還是苦住都顯的無從分辨了吧!

另一件事則是發生在公司的另一艘「大」船上。說是大,那艘七百噸級的船比起我們那聽說出廠後再經加長才達五百噸的船還真大了不少。那次是船公司要她轉給我們些他們從新加坡來的較廉價油料,及先給我們些我們匆忙出港準備不足的紙箱,當時的工作分配是他跟另一個船員 阿忠 在那艘船上,我跟阿興、小白臉則負責在救生筏上接駁,在第一次要過去時就看他帶有一箱可樂了,有了上次問話的經驗,我也沒敢多開口,大概連他是不是又想扮聖誕老公公都懶的想吧,倒是在途中他曾有些興奮的說起過他認識這艘船的大副。

過去後工作也就開始了,不過三、五趟下來,在船上的 阿忠 卻要求我們上去幫忙,照理他們二個人供應我們三個人,應該是輕輕鬆鬆的,更何況我們利用的那個報廢了的救生筏,每走一次還得花時間充一次氣,因此也就發出了疑問,不過大概旁邊還有個那艘船的成員吧, 阿忠 像有難言之隱的只要我們上去。

「 那個垃圾二副,就拿了箱汽水要巴結人家大副,人家不要收還不知道害羞,都也是我一個人在搬! 」

而大概是聽了阿忠的說詞吧,當時朝阿忠眼神處的角落望去,二副說話時臉上堆滿的笑臉還真有點諂媚的意味,而且他站在那個高大沈靜的大副邊邊說話還邊手舞足蹈的樣子,也真的是有點丑態的意味,不過關於「路人皆知」的所謂「司馬昭之心」,也許是關於臺灣環境的關係吧,又曾聽說看三國得注意他的地理位置,三國演義好像還是比較看不下去的古典著作,到現在對於路人皆知的是不是真的是司馬昭的心,由於至今都還沒有看到,因此當時是不曉得該說什麼,還是或許巴結也只是一面之詞,而且前次對二副質心訝異的感覺還存在,就要他帶我到工作位置上去了。當然的,當時我自己對這艘大船好像也有過好奇的,在搬運前報務員告訴過我這艘船上有一種船長與公司因經費分攤過高,而沒有帶的魚穫自動分級的設備時,在好奇心下,我還想過在搬最後一趟時若容許也找報務員帶我過去參觀參觀呢!

其實二副在正常工作上的表現不可謂不認真的,關於這一點不管是在尋魚檯上或是在冷凍艙中,我看到的他都像在死命的賣力著。尋魚檯在作業的第二天就經他指示綁上了塊吋許厚的木板,不過那塊木板在架空了近尺高、兩邊欄杆少說也有一米半的長度下,在做尋魚的動作時倒看不出它的彈性,而且大部分的人也不需要那塊木板吧,在距離上距探照燈最方便使用可能又多個了站人的空隙,因此當他做起趕魚那種得快速度旋上旋下的動作時,尤其當稍微有浪他不敢更往前沿站去時,木板的彈性加上他後挪後的臀部,經他像拼了命似的動起來,包括我在心理甚至都劃過那種樣子真的有點滑稽的想法,不過以那種嘲笑嘲笑一個正在認真工作的人是很不應該的指責,很快的也把那個想法壓了下去,甚至後來有兩個不同的小伙子前後都笑著指過二副「 腳倉」 的那幅景象來告訴我時,我也都以不應該的那種看法告訴過他們,我跟他們都有過的點「 豬哥亮餐廳秀 」的消遣態度,我大概也認為應該與工作區隔的越遠越好吧!

另外冷凍艙也是二副負責的主要部分。在漁船上的倉庫管理裡,或許有些也不是剛開始的我就很能夠確實明白的地方。當秋刀魚季時,那些裝箱後的漁獲,我似乎不認為有必要像二副做到那麼緊密太過的排列。每當在排成一列之後,二副都好像要花很多的時間去將已經夠密了的紙箱縫隙再撬開,有時候看他拿了五、六分鐘的木槌還是不死心,我們旁邊撬著的人跟上頭等著的人都發火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時,不只是懷疑起那樣做的必要性,多數還產生過些他對效率認知的愚昧,而且他對我們發出疑問的回答,又只是他以前看到的就是這麼做,實也無法讓我們信服,甚至在我們質疑起,而他自己也產生起點動搖後,再來質疑我們的畏寒,要我們跟著做就對的意志,惱羞的成份應該也有,但是若是不計較效率的話,在畏寒跟損傷魚貨間,以超人的眼光真正的答案好像也是,因此在反應未果下,也就只好以不合理的訓練是磨練來調適了。

當然的,以自己當時的思量周密度來說,對於他的這種作法,也是過了段時間後才猜測那會不會是在爭取滿載回航時,多一箱是一箱那種極量的考量,想到時對他還有幾分的歉意,對他那咬牙切齒硬敲時的用力除了佩服外,還有幾絲的難過,不過似乎我們的漁獲量還未達滿載時,轉載船就到了,花掉的吃奶的力氣,在這次看來似乎是並不值的,當然的,有些情況是不能用中庸的看法去看的 , 他的某種堅持至今還是覺得有值得敬佩之處的,當然的,要是他懂得解釋,大概也不致有這段誤會了。

關於二副在賭博上的情形,就真的不敢恭維了。當剛開始的一場唆哈結束後,聽說他贏了六、七萬時,對他有刮目相看倒不至於,一點的另眼看待倒是免不了。而且由於賭局又是隔了段時間才又開始的,我原以為輸的人應該也都知道自己能輸的起多少,因此當那些餅乾收起來後,他們改打起「 十三支 」時,由於剛開始一個基數的數目不大,我好像也只以趣味、打發等待去看待,但似乎博戲裡的群性,還不太是當時的我所能完全體會的。當然的,二副算不算真的賭徒我也不曉得,以他也只帶了一副樸克牌上船來看 , 是不是上船前他就有準備來此好好賭一場,我也懷疑過,不過在剛開始等不到魚下網,或是魚群尚疏下網間有點時間的時候,一直到二副在靠港時下船,那種賭局就都沒有停止過就是了。

二副那副牌用不了幾天邊角就起毛的,而當我看著他發牌都得不停的沾著口水時,我還以為那頂多支持個幾天吧,為此當時我還把一副上船前添購衣物所附贈的樸克牌,往海裡丟了幾張,意識到屆時一定有人會動腦筋到這上頭,避免助紂為虐吧。當然的,那種情況也不是當時寡聞少見的我料想的到的,牌實在發不下去的時候,剪掉那些邊角還是再繼續,剪至最小時,那副牌只剩下原先的三分之一,而且那個基數也越來越大,到船長出來說話的時候,一「 堵」( 基數 ) 已由原先的十元提至五十,甚至幾度到了一百,輸贏以我們的收入來說也不只是夠大了,他在十三支裡又贏了十幾萬,因此我對那些輸錢的同夥可以說的幾乎都說過的話好像對他也派不上用場,因此頭腦簡單的我在感嘆之餘,好像也只在嘻笑間有過一次問他贏那些「 嬰仔 (小孩)」的錢不覺得「 歹勢 (不好意思)」,當然,這種話不只效用有限的,關於「 賭場無父子 」,當時還頗容易被一些諺語給圈住的我,都不曉得在他回答的時候有沒有遭他反教育過呢!

船長很多的對他不滿裡,有沒有因為他的賭,不得而知,甚至於當在那些風風浪浪間,我好像也問過自己為何不賭,命好像都在賭了,賭點錢算什麼之類的,有過這種錯誤的想法。當二個星期碰上三次颱風的時候,我也想過為什麼有些人好賭的原因,甚至當我在勸告一個小伙子「 有時間的話要多休息,你別看你現在緣頭(英俊)緣頭,再過二十年沒一定你的臉比二副更獠喔! 」時,那些必須建立在生命無常之外的假設,說過之後好像自己也有自己的懷疑,因此我還是只認為或許是自己更年輕時沒這個環境,或是說不定也只是自己剛退伍時還不成熟的理哲信念在進入的一個「大家樂」社會產生的挫折建設,讓自己更不會走進去沾這項娛樂的,甚至在一次發生船長跟二副類似鬥法的事件後,當時只是囫圇吞棗接觸過些心理學書籍的我,當時還更習於掉書本的我,還替二副的賭找到更可以合情的理由:某類的挫折退縮兼攻擊行為呢!

那夜又是一個過了午夜都還沒有下網的夜晚,賭局在那晚為什麼沒有開始就不清楚了。通常這種時間,只要不是尋魚的值班,我大都放了塊紙板,鋪坐在寢室的地上打盹,那時候大概是盹的也累了吧,在走到船頭呼吸幾口空氣、動動筋骨,正往回走時,看到了二副正走到駕駛艙的窗口下打著哈欠:

「 幾點了啊? 」

「 不知道,應該過十二點有了! 」

「 嗯。X,又是連一網都沒有下,這趟海我看要賺錢難囉! 」

「 這你也會煩惱嗎? 」

「 我才沒在煩惱呢,哪有那麼多精神好去煩惱! 」

「 是啊,找不到魚也沒辦法啊! 」

「 就算找的到的話也是有限啦!像船長這樣在控船! 」

「 這又怎麼說? 」

「 哪有怎麼說,將一隻船就當做拖網船在開,找到魚時也不稍等一會,這樣又怎麼會抓有?不然要這些聚魚燈做什麼! 」

「 那你就知道又怎麼不跟他說?在船上也只有你有過經驗而已! 」

「 說,說就能怎樣是不是?剛上船時也不是不跟他們說,船長、大副就不聽我又有什麼辦法,你沒看到大副到現在看到我都還是一副屎臉,我是何苦,抓的不好我賺少點而已,常常能有的賭我不更快活!」

「 喔?……,呵,船長剛剛好像聽到了! 」

「 聽到就聽到啊,也不怕他知道了,聽到了更好,省的說我沒跟他提醒! 」

當船長從窗子探頭的時候,不太識相的我還直覺的仰了下頭,見到了下船長那沉著像不屑又像不悅的目光,因此告訴二副時用的音量不大吧,而二副雖然沒有更大聲,不過也太直接了些吧,因此這時候的我除了搖頭苦笑、不知如何是好的離開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應對方式,不過兩天後的另一幅景象是否由此而接續的,或許我還是只能說不甚明白吧!

兩天後的晚上,我記得天空飄著很細的雨,細到落至甲板前就會消失的那種,那種雨還讓我想起了林清玄的一篇《細雪》,他在日本賞那種雪時很柔很柔的那種筆觸。當兵背《教戰總則》時特別喜歡的筆觸。不過那天船長對二副的攻擊卻做的很明顯,特別在這這麼柔的天象中,雖然我無法評斷那是故意或者無意。

那天被叫醒來吃晚飯的時候,船隻就已經沒有在前進了,而總是先吃完飯的船長,這時候還在天空裡傳出了錄音帶的歌聲,那是開始作業後就再沒有過的景象,因此著裝走出甲板後,還以為是船長因這幅景象也起了些詩興呢!因此當大家陸陸續續的出來後,我們的說話也是朝這個方向談論著,但由於與平常還是有異吧,因此我們還是問了船長需不需要開探照燈工作,而這時候他的語氣似是軟弱無力著,要我們只開了船頭的那盞,而在那些鳳飛飛的歌聲及雨霧中,我還曾和著唱過些像是《楓紅層層》及《松林的低語》等歌曲呢!

但隨著時間的過去,船隻的止行,讓我還是稍稍的想到兩天前的那幕,但又由於那好像又並非是二副話語中的意涵吧,懷疑歸懷疑,實在也不是很多的相關下,也就只有候著,甚至有人問起時也只是聳肩傻笑,及以船長大概在實驗作業方式作回答。那時船長是靜靜的就坐在駕駛艙的窗邊,一直等到那卷匣式放音帶播放了快兩次後,才又開口吧,當船長發聲時船長的眼尾是鄙夷的朝著二副的「 等!等!等的話魚就會自己跑來嗎!X,準備準備,開船! 」當時我看二副嘟唇吐氣後把頭轉開的神色也夠無奈的,也因此那次船隻啟行的機械聲音,也就顯得特別的奇怪,特別的大聲了。

在那次之後,對於二副我似乎又另有番同情,再加上在送傷患赴日就醫的時候,我曾不太客氣的把他叫至一邊,拜託他別在這時候說一些什麼「 有飛機可以坐 」、「 若是有分紅公司一樣會給他 」、或是討論我們在出現大量魚蹤時替他們載傷患,這段期間他們該不該把抓到的漁獲分一半給我們的話。當時我雖然是以拜託想想傷患這時候心情告訴他的,不過在一點實在不堪入耳下,應該也有不客氣的態度吧,但他以沒顧慮到的歉意回答的也頗灑脫,因此過不久,在一次獨處的機會裡我曾嘗試性的想跟他多接觸吧,不過那次從他口中吐露的他的,過後除了讓我更不明白外,甚至還讓我有過很大的難過感。

那次我是從他捕魚以前在做什麼聊起的。不過他說起的內容包括像是前科、孤兒,後來經報務員證實都有問題,因此後來連帶他說的他國小沒畢業就踏入社會的那段像苦兒流浪記的敘述,我都不曉得該如何去看待。那天他說起這些是越說越興奮、越說越精彩的,當然的,現在想來我自己的聽話方式或許也是值的深思的。

當聽的時候,或許我多少也是有些在心裡勾勒些他的「性格」史的,因此當他沒有間斷的繼續下來的時候,雖然我曾對他比較明顯有前後矛盾的地方提出疑問,不過大致上對民國四十、五十年的那種社會環境,畢竟還是孤陋寡聞的我,也只有聽他去說的份,甚至那種必須認真去聽的態度,是否給過他產生精彩些的意圖,都頗值得檢討,而那些在剛從報務員得到點答案時的不解裡,懷疑自己有什麼地方讓他對我需要張出保護色的。

關於二副那段流浪的敘述,他說的表情最豐富是他在女裝店工作的日子。當然的,或許他未說之前猥褻情態已現,我已經產生戒拒,當然,或許自己也不算是什麼「 好看面 」的,在他剛說起時我也就能以「 像你這難看的人還有人會僱你去賣衣服喔! 」調侃他,不過當時他似乎已經進入他自己編織的情境中了吧,自己笑岔了氣外,還要我別打斷他呢,他說起的似乎是在市場中的一個女裝攤位吧,他加油添醋的說了段有時他會設計讓試衣間的布簾不小心被打開的情況,另外他似乎還以有些會提早掀開布簾向他撒嬌的客人來合理化他的偷窺行為,當然的,到了現在我還是用偷窺及合理化的字詞,或許仍覺得有無法不加歧視只是轉述的困難吧!

事實上,他當時大概也沒有看出我臉上的不悅,甚至我曾以他那是他幾歲時的事,來打斷過,不過不曉得他是自有他想敘述的立基,還是這根本有點是虛構,他停了下也不曉得是那有的算還是那對這時的他而言真的也不重要,「 那不重要啦! 」是他當時的回答,而且像沒有停頓後他再接下去還是他的「 頭家娘 」有意無意像是要勾引他的描述呢!

「 那你背上刺的都是些什麼啊?花ㄍㄡㄍㄡ (亂七八遭的)!」

「 這花了我不少錢呢! 」

關於二副背上的刺青,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存在過的好奇已經不存在了,尤其是在這他提及他「 頭家娘 」後那奸邪惡佞的笑容之中。當然的,當時對話題的轉換他自己也停頓了下,而他的回應竟是如此,就讓我真的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了。

關於刺青,我想我對其中的一些神祕性質當時已經存在的不多了,但是當時的我似乎還是較容易從禁忌的方向先切入的。在青少年期裡,在朋友的朋友堆中,見過幾個正在留著共同記號的場面,而當社會問題課目裡看過老師播放的《鬥魚》影片後,同學問我為何還坐著不走時,雖然我當時回答他等擁擠過後再走吧,不過當時腦袋裡走過的就是那次看了幾眼留下共同記號稍後的一幕。

當時同去朋友有事,讓我搭乘另一輛順道的機車,當時那個騎士跟他一個或許也還並不怎麼熟悉朋友的話語,突然間不知怎的卻浮了上來。當時他說的約略是他不敢說到哪裡他都吃的開,但附近這幾個鄉鎮只要出來跑跳的都多少認識的景況,而是那部影片片末那群還是執起棍棒的少年更竄起對少年群性的悲涼感吧,讓我記起了他那雖已有模糊但俊正且風發的面龐吧。

事實上我也只見過他一次,似乎不到一個月後,就聽說他葬身在鄰鎮的一場大拜拜裡,一個十字路口的大卡車輪下,還帶走他的一個同伴,但是這樣的情事,當時的年紀及環境並沒有讓我對生命的概念有多一分認識,甚至上了社會問題課也只是徒增迷網。

不過那到了入伍服役後,在訓練中心裡無意中見到一個自詡為地下司令的老兵,用他那怖滿刺青的手臂在平常上政治課的教室為一些海口來的新兵背上的龍紋補花時,一個在軍事監獄來去蹉跎到四十幾歲的長期廚房公差,那停頓在將軍都得來探看他要他乖點的驕傲,那除了壓迫性的軍事教育中浮出的一點虛假自由外,刺青所代表的為何就越來越模糊了,或許也正基於這些吧,二副在這個時候提起他的前科、還用的是問我相不相信的語氣時,我根本就有些失去聽下去的耐性了。

在經過了那次跟二副的談話之後,以我當時自己還不夠達觀的修養,心理潛藏過一陣對他事事不夠莊重的鄙夷,似乎也就更有加強了,但是到了後來當眼見到他跟一個船員衝突時,及靠港前他當眾叫喊著他可以免費提供持久藥丸時,及最後他因與報務員的衝突而被船長半命令後下船時,我心裡上最先升起的卻是他的淒涼,為的是什麼,坦白說我自己都產生過抗拒的。「可惡的人有他可憐之處、可憐的人有他可惡之處。」這樣連續劇中曾出現的句詞,並不是沒有聽過,但關於兩極文字用辭的理性觀及生活的空氣相衝突時,前者還是較不容易進入的,而之所以到那時會產生的是前者,那似乎又是另一次我跟他因一本關於字典間的互動而有過的加強吧!

二副似乎並不常到我的寢室來的,事實上記憶裡有的,也僅只他借走字典的那次,及他在離船前為了處理掉他新購的物資一次。那天二副進我寢室是一次避風浪間的下午,寢室的其他二位都在值班,而下了值班洗過澡正想再躺回休息,這時看他進來自己是覺得有些陌生,客氣的問起他是有事還是找人時,他倒顯的有點落寞,說只是無聊四處走走,一時間對這種氣氛我還尬尬的找不到用語,但隨著他打量寢室的目光見他停留在我的書籍上時,「 若是無聊要不要看書? 」也就脫口而出。

當他答好、問我有什麼書時,這倒又把我給考住了 , 也不曉得是那種愚昧,想了好久,都沒想出手邊有適合他看的書籍,找了會後,才想到到高雄後才新購的、阿城的《棋王樹王孩子王》,交過給他時,我還用了這本書用字簡單及意義幽遠告訴他,但當他接過去時,還酷酷的翻了兩頁,但搖頭後臉色跟語態都沉的很快,嘆氣聲中除了說他字沒認識幾個之外,還有別於前次帶點自憐改成自卑,說自己「 國民學校 」都沒畢業,而這時我的尬尬之中或許意會的還有不足,「 哪會 !」就是停在帶點歉疚的尷尬中唯一能迸出的苦笑了。

而當時只見他又再搖了下頭,是不是他也見到了我當時靦腆的低下了的頭我就不知道了,他的解嘲表情變化的蠻快的,「 我看我還是借這本字典好了,先回去字多認識幾個還差不多! 」而且似乎當時我還是反應不來,一點的質心還伴著剩下的苦笑說了「 字典是要怎麼看! 」的話,倒是他當時已拿起了字典,丟下了句「 多少去認識些唔! 」就給了個我不甚明白的、那又似爽朗又似無奈參雜的表情就離開了。而一會後當我拿起了那本《棋王樹王孩子王》時,看著封面我想起了《孩子王》裡頭的一本字典及那個超齡學童,再繼續的在《樹王》裡又略思了下更少掉那個教條青年的人我,突然間看到了我自己當時那有更多境遇是較能從《棋王》的那場一對十的對奕裡反射出對自己在這個世界失敗體驗的自我省勵方向,瞬時間似乎也就覺得那像又太是狹隘了起來。

關於二副跟船員 阿忠 在冷凍艙內的那場打鬥,事實上在進行中時我還是充滿著對他的不能體諒的。或許吧,受過的教育裡,年高跟德邵總是較連在一起的,對於他處理事情的方式雖也有所同情,但總是就算忘記了他的「 幹部你也敢打? 」卻忘不記好不容易將 阿忠 半推半請上去後,他的那句「 你去幫我問,看他到底是想要怎樣,還敢跟我動手 」 ! 甚至拜託他別將事情擴大弄成「 嘜收煞 (沒完沒了)」後,他那還是「 不然你別擋我,讓我上去! 」的氣魄吧。當然的,會產生這種心情,似乎又在自己當時對人性所作的不充份且不了解所畏懼的無常裡了。

關於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工作分配吧!當有人抱怨起老是他在冷凍艙中,這時二副先回答的是他自己不曾上去過,但這又遭這個船員的「 你是幹部不一樣啊! 」加強過吧。當時我的概念先形成的卻是朝別浪費時間、從原本輪替漸漸所形成的稍有效率的組合既已形成出發吧,尤其在對一些人的工作習性下,我還冒出過「 做給它習慣較贏啦! 」的言語呢,但這句話被那個船員問了我是不是不怕冷給擋了住,再加上他還又朝二副起初宣佈的抱怨後,更讓二副發出了命令吧。

當然的,事實上對這件事能做的分析大概也都是事後的聰明吧!船員 阿忠 我想我當時形成的映像是表面上沾習了些俗情聰明的調皮,但這下頭有更多憤世的血氣,那是一顆十八、九歲的炸彈,事實上當時 阿忠 嘻皮笑臉的、還不循樓梯搭著滑魚板下來時,我也沒有太多預知的能力,而這些就在 阿忠 淘氣的「 是有什麼指教啊? 」,遇上他那冷冷的「 你到這裡來做,都不曾看你下來過! 」又更加上的「 你講那什麼話! 」變臉再遇上的「 沒你那什麼面腔?要打架嗎?我叫你下來這裡做難道不行嗎! 」爆發出來了,而前述的感覺就是再經過一陣猛烈扭打中那打在兩人背後冷凍衣上那像戰鼓愈來愈急速的聲音後所造成的了。

那次的事件在我要求同夥幫忙擋著,及我對 阿忠 以「 在這裡跟人賭氣魄是要做什麼?你不是說你是殺傷人才來這裡的 ,要是再 出事你要走去哪,不是要去跳海? 」、「 齁,剛才也給你搥了兩下,現在才知道痛! 」、「 你就別一直想著剛才的事,要想你不會去想平常你們兩個賭起來的時候像是兄弟倆,兩個一起好像『師公啊神杯』,這樣不較愉快? 」想翻下他那手中鉤魚的工具不果後,在 阿忠 不知如何是好才摜下時才暫告落幕的。當然的,他們互不理會也曾有一段時日吧,而那到了見到他們又能用那些「十三支」的對白「 喔,喔,打槍了齁! 」、「 閃過,沒什麼事! 」打成一片時,在一種苦笑不得的心情下,對於一種屬於真性情的原始自己都有點愧疚的。

「 你看,小白臉在偷看我欸! 」

「 X,吱,什麼在偷看你,是在笑你啦! 」

這又是秋刀魚漁季結束後另一次的情形了。那時船隻剛過赤道,南半球的天氣正熱,工作中他在甲板上的赤身裸體而遭眾人側目而起的。那時大副搖起了頭,而他看著一個被喚作小白臉的船員臉上較有羞怯貌時,故做曖昧朝我打趣時,那究竟能不能算是天真,關於尼采精神三變駱駝、獅子、孩子,那詩性的語言裡是否過度對孩子的崇尚,或是在對新約的了解不夠完整中,還只見過「凡要承受 神國的,若不像小孩子,斷不能進去。」中,那懷疑自己所處的理性姿態著實的難堪過的,但那似乎在解嘲後的苦笑中,雖覺得在那單性社會裡,不曾認為有過同性戀傾向的他還算逗趣,但搖頭中又再看見他那陽物上的幾顆「龍珠」痕跡時,禮教形成的根由卻又強烈了起來,而以一種帶點不屑的走開時,一個少年問他會不會願意拍A片,再質疑他掛上副太陽眼鏡又有何不同的回答間,或許真的也還缺少一種耶穌愛鄰人所提訓的能力訓練,多數他所認知而形成的片面氣壯,及遠遠的看這那群少年在苦悶的海洋工作中難得能有的狂笑逗鬧,對於後來大副發出的那種「 不三不四 」的低蔑語氣,我是不是能夠或該有,在當時的那片陽光下,就更不懂該如何去懷疑了!

當然的,一個人的思想短期間若沒有特殊事故所能有的改變不可能太大的,因此基於當時對二副曾有的了解,及他靠港喊出「 藥丸 」情狀時,我大概也沒有太大的意外吧,只不知道那是更容易意會到買賣式的性行為,還是那種情況更被我認為成假上加假吧,對於他突然冒出的這項突兀,就更接近我的排斥吧,也因此在似乎沒有人願理會他下,他換裝過後臉上的某種熱切更加強了他轉成悻悻然的變化吧。

事實上當時我正聽著那群少年討論著稍早前看見一道巨大彩虹的驚艷,一道一端落在島上原始林中,一端落在島邊一塊大礁石的巨大虹彩的驚艷,當時的那種感悟與再更稍早前聽見船長當時已在岸上的船長朋友有船員遭島上土著以石頭攻擊當時還是分立的,但即使在稍後的合流後我想我還是有太多的釐不清楚。或許吧,雖然對「意志」與「表象」的內容雖曾透過叔本華的一本書稍作了解,但或許還沒有進入到過欲界、色界、無色界的釐與淨觀裡,更多過往所謂的身心健康上從生物與禮教兩極的空間裡,我能有的最多的也仍只是起起伏伏失去神采的漫遊及更多對自己鄙恨處的懷疑吧!甚至當後來報務員找我去買保險套時,我想他看出我的猶豫過,只不過是不是一張虛偽的男性面具,還或是有太多當時倦於解釋還整理不來的漂浮觀點,在一種尬尬的跟隨裡看著報務員跟著那港邊紀念品店的小姐在比手畫腳,表面鎮定但或許缺少那售物小姐那見多識廣的沉穩,內心扭怩間加強的抗拒我也不曉得是什麼。

飄飄盪盪,

尋尋覓覓,

捲起了繁星,

灑落了流雲,

只為仰頭一看的你。

天規重重,

天橋重重,

……

當然的,在另一個航程裡我曾想起過那曾仰頭嘆為觀止的大彩虹,及那原始林、礁石及其他的,因此當下船後在一個友人自己收編的文集中,看見這首詩的開端時,在她不承認也不否認是她的作品下,也就想到了這一段的思辨過程,魯男子的心態裡或許想提醒她的還是超過類似對她對「獻歲發春,悅豫之情暢。」的不暢的不夠體諒吧。當然的,或許也是有點神經性笑起的狂涓之態,及開頭介紹起的人物提不起她的興趣時還沒能說到那關於「天橋」的種種就自己打住之後,再礙於考慮到某些學科他比我修習的更全面、自療的體驗或許比任何提醒更有益時,想提醒她仰頭的是文情並貌的想像,還是真的是一個真實的人的一切,就覺得那也未必那麼必要了。

當然的,這是另話,倒是後來二副離開後,我會對一個叫小白臉提到「 二副跟阿忠走了後船上卻又太靜喔? 」、「 他們兩個一個皮,一個爛,不夠習慣了也有趣有趣的齁! 」時,我就不曉得究竟是少了兩個人更沈重的工作讓工作氣氛更沈悶,還是少掉些插曲後,一些的小衝突發生的更難圓緩、總是不能在少掉仇恨的持續中,讓群體的一股惱詭氣氛加重且延長了吧!

二副離開時的情況多少有點略做瀟灑吧,那似乎也加重了我的黯然。事情發生時我不在旁邊,他們走的又匆忙,礙於一點與報務員的交情,見他處在的懊惱情緒中,也不敢怎麼問,而據在場者也說不出的情況下,大概宿隙在酒後爆發的成份較大吧。而且見到船長在餐桌邊處理時,談的也不是這件事,當時見二副頭也低低的,只想說這種場合人越少越好,離開的途中還聽見船長對大副替他留守對大副的指責,他發出了點為大副的抗辯,而且語氣還算祥和,沒一下又被同夥招去處理三副的醉狀,後來又怎麼弄成船長要他們離船,及得把報務員鎖在房內保護的情形就真的不曉得了。

當然的,或許並不是因為這個,但也不曉得是總是希望事情能圓潤些,還是也聽過船長在魚季結束後對一個船員對他說起二副時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發出過的「 什麼二副,到了流刺網的時候阿春(三副)才是二副啊! 」的忿怨,多少仍覺他仍有些的無辜吧,因此當又到了臨回高雄港前聽報務員說有人打電話到船長家恐嚇騷擾時,或許我猜測的可能性較不是他吧,當船隻還在港檢所內等候檢驗時,同夥遠遠的指著圍籬外正被兩個警員問著話的他時,就更不知道這些他又是如何吞入的了。

當然的,對於最後弄成這樣的二副,我有點不曉得該怎麼說吧,說他「 欠栽培 」好像也不是,說他那種裝的滿滿的社會浮觀有點「難矣哉」好像又不忍。最後見到他的時候他說的回來後走了幾趟小船隻。當然的,關於他說的那段時間他輸的一蹋糊塗,也不曉得該不該相信,倒是不知怎的他會說到一段那段時間裡,他還放走一個可能是個可憐的小竊盜時,我趁機向他說了點別對那個輸的最多的青少年別催的太急的話,只是他說「 他連出現都不出現,到我找到他時再看! 」隱藏著點不只是不高興的話,我就真的也不曉得還能再說什麼呢!對於那個快進港前見到他幾個聯絡好的同學在岸邊還有點慶幸的青少年,那時自己的感覺似乎比在港檢所時見到的警察更有種莫名的憂慮中,自己又無能為力,補了句「 你就多少顧念他年輕,好好跟他說 」 ! 看他鬆下了點的神色,也就只好認為自己算盡力了,在當時又已經另外開始的工作裡,好像另外的心煩下雖然覺得那有自己的自私,但卻也做不到其他,某種的遺憾也就只能帶著隨時間去消散吧。

當然的,上船前有個朋友針對我的個性就曾給過我個凡事懂的拒絕別老把責任往身上攬的建議我,好像在船上也學習過,但當時好像還在練習中吧,因此那次之後就跟二副跟那個少年失聯的我,關於那種有時還會想起的遺憾就不知道還得要更帶上多久了。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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