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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牛的家書(三)阿新的拍立得
2008/07/04 18:14:19瀏覽296|回應0|推薦1

因此關於阿新的所遭所遇,包括自己曾寄盼於他自療的本能,好像雖不認 為以一種淡愁的方式存在很好,但好像要從是性本能與這個世界連結產生的 問題,好像我自己也力有未逮,因此對阿新手掌按著…………

「 阿平啊!有空教我英語好不好? 」

「 怎麼會突然間的想要學英語?好啊!不過我不知道懂不懂的教,我的程度也只能說是普通而已! 」

「 那這是怎麼念啊? 」

「 這喔, Ju--lia ,茱莉亞! 」

「 茱莉亞,嗯。 」

「 長的不錯!就是第一天讓你會來問 ” beautiful” 的那一個? 」

「 漂亮喔?你看!她還有留地址給我,叫我回臺灣寫信給她。 」

「 嗯!看你高興成那個樣子! 」

「 那這又是怎麼念啊? 」

「 嗯,喔,念這個沒什意思,這只是一些住址的拼音而已,你要寫信時照抄就好了!這只要 a 、 b、c、d懂的寫就好了! 」

「 嗯! 」

「 那你是怎麼去跟她認識的!話不懂的說還能夠拿到她的相片跟地址? 」

「 那天不是問你,另外還問一號船的一個船員,其他的就用比的囉! 」

「 不簡單!不簡單! 」

從薩摩亞出港後的早晨,阿新拿著張拍立得的像紙跟我說了上述的一段話,像紙上是一個金髮少女的笑靨。而那天天氣奇好,或許加上感染了阿新這時的興奮,視野的藍天、白雲,或是船頭前的碧海、白浪,就都更加的顯的生動活潑了起來,但是阿新這份幸福,卻流轉的像是沒有停留似的,此刻或許我也只能用晴天霹靂來形容吧,前一秒的歡顏隨即的就被無線電中傳來的幾句語句破滅:

「 你出港了吧? 」

「 是啊,就剛離開港口而已! 」

「 那昨天晚上過的如何? 」

「 好啊!不錯啊!就那個叫什咪茱什咪亞,金頭髮、幼齒那個有沒有,呵…… 」

「 那你有沒有給他小費啊? 」

「 X呢!還給小費,二十塊(美金)就解決了,我才不去浪費說!呵…… 」

那是稍後公司另一艘船船長從無線電中傳來的聲音,那時我直覺的把頭轉開,不知是不願還是不敢接觸阿新這時的感覺,然而轉開前他那僵住的表情,及稍後我低著頭看見檯子上他手掌下壓著照片的用力動作,那個情境實在不是我願意去想像的,甚至過後有一段時間,有人發覺阿新變得很靜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麼時,看他一個人在角落低頭望著海洋的模樣,我真的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

阿新來自臺中附近的鄉間,那年十七歲,小小的個頭,還有點發育之中的模樣,在上船之前我雖然沒問過他為什麼而來的,不過從隨工的見習中或休息裡,算是比較多話的他跟別人的談話裡,我聽見過的是為了不想過角頭小弟提心弔膽的日子。

當然的,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事,自己是半信半疑的,但他當時的口氣跟脾氣都蠻大的,動不動就低睨著眼看人,言語也頗傷人的,上船前我就見過兩次細故與人衝突的他。有一次還真的動起了手,不過對方似乎比他壯碩,吃了點虧的他被旁邊的人隔開之後,他離開前裝著找不到開山刀的模樣,記憶裡類似的情況倒覺得他是帶著點江湖智慧的。但是,坦白說,從他提起他混跡黑道舅舅時的眼神,或是說起討得賭債身擁巨款時的表情相比較,那跟回頭的浪子似乎絕對仍有段大距離的,而且出港的前一天他遇到我的時候,他說起回家不敢讓親朋知道他要上船的事時,覺得上船在他們的眼中是很沒有顏面的尷尬表情,蠻豐富的,當時讓我想起他說起提心弔膽走路必須瞻前顧後時蠻誇張的左顧右盼的動作,那之間讓我對他所謂的「浪子回頭」,更存有疑惑的地方。

剛進入海域的阿新似乎變化並不大,而且也不曉得是他說話的內容還吸引人,還是在剛開始他帶上船的飲料還充裕時也蠻慷慨的,似乎也隱約的看到他周圍時而這兩個、時而那兩個的小團體,那時候他給我的感覺雖還不到「少年已自薄湯武」(註一),不過關於屬於他這種年紀的心直口快,倒也以一種類似的豪情來看,不致有什麼反感,而且臨上船前我曾遇到過一個人,一個似乎壯碩後過過一段安逸日子的中年漢子,他要我在船上多照顧他兩個「 少年仔 」,不過問他是誰他又似乎有點神祕,雖然有點矛盾的,不過我仍有點聯想會不會是阿新,但阿新又似乎是一個人來的,後來我還想說會不會是他認錯人,或是自己當時多少在萬念俱灰下虛張浮起的某份睥睨導致的撞邪呢!

或許由於這份觀察吧,阿新偶而談話時,我也注意到他提起故鄉時的那種強烈的地域榮譽感。他那種強烈的地域榮譽感,似乎又是從家族擴大而出發的。當然的,那又是因為在他的說話裡,經常的可以聽到他提起他家族的成員所產生的,像是他當時人瑞級的祖父、在某項特技競技中得過冠軍的兄長、有黑道背景的舅舅、夫家開大工廠的姑姑,在剛上船的那段時間裡都一再的從他口中出現過。

當然的,關於這類的話每個人聽起來的感覺是不同的,我是有某種程度的相信,雖然覺得他出口的內容有太多的表象,不過像是自己某個階段也喜歡向人提一位喜歡大圓桌喝酒、喝紹興以打計的叔公,倒也不太願意以那種太成人的角度去看他,甚至船上有個同夥不悅戲謔的模仿起他說起他姑姑家一套沙發多少錢多少錢的模樣時,我還要他何不轉換個也許他只是想跟人說話、並不是要說他的家人多行多行的其他方向去看呢!

當然的,阿新在性格上形成的某種驕縱,我想在一剛開始時我也能稍稍的感覺出,那在工作上雖然還看不太出沒有耐性,不過學習的耐性或許真的就因此而缺少了點。當然的,做人做事要到不讓人置喙是一種榮譽理想,不過不管對錯沒有保留一點讓人批評的空間,在學習上就蠻容易吃虧的了,至少像當時大副那種性情的人,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耐性教他的。

大副在年紀上受的啟蒙教育是在日據時代,有些工具的呼叫難免使用的也就是日語,這類習慣,在當時或現在的臺灣都還蠻普遍的,不過阿新當時就相當不習慣了,就曾經看過他拿錯時接受不了大副質疑,對大副不高興的臉孔,甚至當大副不滿意他的工作稍有喃詞時,也見過他很直截的對大副爆出「 一個時候這樣子、一個時候又說不行,不然你要叫我怎麼做! 」的怒顏相向,懶的理他就不曉得是不是大副的修養了。甚至在秋刀魚漁季裡,由於他起網時工作位置在船尾,有時在出狀況、船長的擴音機傳達不到時,船長會要我去轉達,那被我滌除過不雅罵詞後的傳話,他也都會不高興的,而或許就因為他這項性格的特質,有一段時間我也認為他是有些難以理喻的,再加上船上的賭局開始後,他幾乎也是逢賭必至,一賭起來也又是個老賭徒的樣態,因此除了他也沒有時間理我之外,我多少也有跟他保持點距離或許較好的感覺,不過或許腦海中還是留存著他另一次互動中的映像,他因故稍有轉變後常態的相處才又恢復的。當然的,這又是我當年雖然知道有發展心理的這門課目,卻又缺乏對其內容的了解所造成的。

那是在秋刀魚漁季剛開始的時候吧,當吸魚機將魚隻從海裡吸起的時候,管口曾產生過魚隻四濺的現象,因此當報務員與我商議如何在管口加上塊緩衝的麻袋時,阿新是最先主動上前詢問的,主動的好奇我相信阿新是敏銳的,而且隨後他還提出了要是他設計的話,他要將管口乾脆設計在分魚臺上的一些想法。秋刀魚在抓上船進冷凍艙前,還有一道分級包裝程續的,雖然是同在一個小小的區域裡,不過當時我所做的是包裝跟冷凍艙入艙的工作,對他能針對自己工作領域的觀察提出想法,我也是立刻的就以「 頭腦不錯 」來稱許他,當然的,當時對科技化漁業設備的所知我幾乎是等於零,甚至公司曾建議船長帶一套魚隻分級的的器械是船長在經費分攤與投資報酬的考量而沒有攜帶,都是後來才知道的,當然,這套器械當時設計的好不好用可能也在裡面吧!因此當時在「 頭腦不錯 」後又說了回去再念點書說不定以後由你來設計,也只是純粹鼓勵的話,那種關於設計還需要深度、及對現況了解的層面都沒有,當時也就根本不會想到「 讀冊 」給過他的挫折了。

「 別挖苦喔,知道我讀書讀不來就這麼說! 」

「 誰說你讀書讀不來的?說不定是你遇上的老師都不懂的教啊?讀書也不一定要在學校囉,你不會自己去找老師! 」

阿新說這句話時原本生意盎然轉為黯沉間的突然,也夠明顯的,不過當時自己是坦然的。當然的,包括當時對於鼓勵、導引之類的也懂的很膚淺,因此這段談話也就在他似懂非懂的微點頭中結束了,而且自己當時也還失魂落魄的,那些聯考制度的弊病或是挫折退縮、挫折攻擊的意念或許浮起過,也曾以這種方向看他,不過在沒有根植的意念下,我還是曾因故差點跟他翻臉的。當然的,也許發點牢騷吧,我的恕道精神跟推己及人是在那些一年一年重複的教著「子曰」、「子曰」的國文老師有氣無力的翻譯文字,跟大操場上總是吼的最大聲教官開始的,後來服役時雖然也接受過些南懷瑾先生別裁式較生活口語化的薰陶,是否時過而扞格,到今時仍頗值得質疑。

跟阿新差點翻臉的那天,原本我的心情極好的。那是秋刀魚漁季裡少數天氣可以下網而船長並未下網,加上太陽又很暖和的日子,原因則是船長在漁獲量持續沒有起來下,懷疑起自己尋找魚蹤的方式,跟擺脫幾隻一直跟在船旁的海豚吧!

由於前一天晚上沒有作業,我睡了個好覺,早上看到陽光時也就將一些床褥被墊洗曬了起來,做了點整備的工作後又回去補了點睡眠,上船後難得這樣懶洋洋的。因此下午值完航行的班去收取時,經常晝伏夜出的捕魚生活一遇到暖和的太陽,也就在曬著的床墊上躺了下來,享受這大自然的美麗午后,立刻還就有人加入呢!不過不曉得是不是船長看不慣躺著的戰士,還是我們隨性的過頭,船頭掛起的白床單被他想成豎白旗,「 你們是把這裡當成遊艇是不是? 」船長在駕駛艙看到時,這句冷語也就出現了,但是或是還是覺得休息時做這種放鬆實也不致有錯吧,一時間也沒想到去理會,這時躺在旁邊的同夥,還低聲的說了早上船長看他去洗澡時說起他自己一趟海只洗二次澡的笑話,問起我上船後洗幾次澡呢!不一會兒船長又發現了海豚的蹤跡,就結束了我們的那場的日光浴了。

「 X,這些『海豬仔』,又跟著緊緊的! 」

當時船長氣憤自語的聲音隨即就爆了出來。當然的,在當時我是還不曉得海豚在討海人的眼中是破壞漁獲的殺手的,更不曉得船長後來還會採捕殺行為的,因此當一旁的 大元 聞訊先起來看後,看到海豚時用那張興奮的臉也要我看時,我差不多也是跟 大元 有同樣心情的,因此 大元 想到了要去幫我拿相機時我也就毫無異議,而他去拿相機後還又把這份興奮帶給其他寢室內的同夥,我們一群人就在船頭邊上欣賞著五、六隻海豚在海中跳躍的動作。

當這些海豚們看到我們這些觀眾後,似乎跳的就更起勁了,有兩、三隻後來甚至還到全速行駛中的船頭浪花間做起竄拔的動作。而這時我跟 大元 們也就隨著他們進到船頭,就趴伏在船頭高興的欣賞比較起他們的動作兼攝取鏡頭。阿新這時原本是在駕駛室值班的,他出現時口吻也還平常,只說是船長要他來叫我們小心點、最好別待在那,當然的,全速中的船頭雖然只在小浪中,上下動盪的幅度也是有,不時激上船頭的浪點或許還曾增加過我們不少的樂趣呢,也許也在興頭上吧,我也只是稍回了頭以「 好啦! 」、「 知道了! 」應著,而這時也興奮中的 大元 說了句「 不會啦,這那裡會危險,我們都抓的緊緊的! 」時,阿新也只是說是船長這樣交代、聽不聽隨我們的話,不過好像回頭走了兩步吧,他像是帶點生氣的又撂下了「 我再講一次喔,是船長叫我來跟你們講的喔! 」的一句,而當時我也只是覺得莫名其妙的愣了下,或許也感覺出點對他這種傳達方式的奇怪吧,不過他好像是撂完話掉頭就走,而這時除了心裡對他的性格稍稍的搖了下頭外,大副、三副這時都出來了,工作的叫喚下大家也就都聚向桅桿邊在拆取標槍的大副了。

「『 海豬仔』,將魚都也趕光光! 」

當大副在拆取標槍時所說的,我想當時的強度已經把阿新剛才的表情給掩蓋了,畢竟相較於對阿新一段時間的認識,那種突兀大概比不上我向往我對海豚那擅長表演、海洋中最具智慧的哺乳類動物的認知吧,因此在後來的三副二次標射失敗、跟大副想做時標槍被船長奪過,我想我大部分的思緒仍停在對大副這話語氣的不解裡。當然的,「豚」就是「豬」的那種中文字義的解釋是這樣,不過臺語「 海豬仔 」這種語氣上帶有不悅的說明,畢竟還是第一次,因此心理在這種稍稍的衝突中,防禦中或許就更急著尋找分解沖淡的機能了。但是,或許吧,人類的聯想畢竟還是受知識的侷限的,當時如果我看過傑克.倫敦的《海狼》,我或許會對幽靈號船長拉森關於大酵母吞噬小酵母的那句弱肉強食多做思考;當時我要看過赫爾曼.梅爾維爾的《白鯨記》,我或許會從阿哈船長的那條木腿以外對仇恨稍作聯想;當時我要是看過海明威的《老人與海》,或許我也能藉屬於恩尼斯的「空」來調侃一下自己突轉來的多愁善感,不過似乎儒家的那些「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君子遠庖廚」當時還是比較根深蒂固吧,老子的那類有無間的「觀其妙」、「觀其徼」的智慧,在那個時候的體會也升不上來吧,反倒是一些字眼的岐想,像歐威爾《動物農莊》裡那群革命的豬,也許是近期印象的關係,又更停留了下,因此倉皇間雖然隨著指令拉起那隻海豚的時候沒有手軟,不過當地點又移向昏暗工作艙時,三副肢解海豚時當那暗紅的血液剛開始汨出時,就真的只能是不忍猝睹的避開了。

當然的,關於殺海豚的這件事,阿新是與現場更有段距離的,而且,坦白說,關於晚餐後阿新的兩次發飆若是要跟這事扯在一起,我也實在想不出太大的關連,甚至如果要將那晚發生的事作切入性的懷疑的話,那些「殺!殺!殺!殺共匪!」的忠誠教育或許能更深入些吧 —— 在船長標殺海豚的「英勇」裡,不知是否有加強他對沒能貫徹命令的忠誠,就不知道了。當然的,我現在將這件事連接到海豚裡,牽強點的只能說阿新又再開始時,就是在一盤海豚肉的前面吧!

在晚餐裡確實有那道菜餚的,不過當船長桌席徹席後,大副幾乎是原封不動的將那盤菜拿下的,大副對廚師料理不客氣的不悅與批評,我想大概也太為難了那只賣過甜不辣的廚師吧,甚至大副離開後廚師繼續的一段喃喃有詞,跟一旁阿忠問我吃了沒我不甚理會,及聽著他對海豚肉酸酸、粗粗的評語時,當時腦袋空空的有點懶散、只隨口應著的我,怎麼會讓阿新選在這時候像不知道壓抑多久似的,用那種低睨的目光又提下午的事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 我再講一次喔!不是我愛講的喔!那是船長叫我去講的喔! 」

當然的,當時他那種還端著飯碗,趁著我聽別人說話時丟過來的說詞,說一句還頓一眼的心態,我就真的無法多做理解了,先早同樣的語句,我多數還曾以為是回答 大元 的,而這時更前進的、或許可能也有點誤會的、就只能是認為的他那退著兩厘的挑釁姿態了。

「 你就拜託點好不好?就跟你講說知道了唔,還這樣沒完沒了的。船長,船長,船長難道有叫你一直講!船長就算好心也給你講成惡意了! 」

當時我想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的回答,可能在對他站住的一點理沒完沒了也有點生氣吧,但那對他而言是也帶著點理,或者夠重就不曉得了,他當時也就縮了回去。不過似乎這見事情沒有多想的還是我,吃完飯後,在走回寢室的途中,跟阿新同寢室的老船員問了我什麼事時,我也只以些「 沒什麼事! 」、「 別越問越亂! 」回答,老船員也就笑笑遞了煙給我,停步在他們寢室門口處說起其他的話,因此阿新從我們旁邊走過時,我一點戒心都沒有的、仍繼續著跟老船員的說話,甚至阿新坐上床舖後又發話時,還在微笑中間的我還真的愣了下,「 那就跟我不高興的人,還到我房間裡做什麼? 」對這種冒出來的話一時間我倒還真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你的房間?好啊,別來就別來嘛! 」當然的,在這句話裡我有點覺得他實在有夠幼稚、懶的理的成份,當然的,人總是昧於見己的,當時又哪會知道在自己的冷笑搖頭裡,又是有幾分處理上的稚幼呢!

阿新當時並沒有就此打住的,為的是榮譽還是習慣,當時在我不懂深究,因此也不曉得,甚至當他又叫人放話過來的時候,我也不曉得是我當時自己不夠純粹良善的本性,還是對惹是生非中的是與非也是我當時從未徹底想過的,在自以為已經忍讓過的情況下,在聽到話時就變成帶有點獰笑,及一些不理性的回話了,「 你是最近武俠片看多了想要看打架嗎?好啊,不然你看看啊,給你做決定,是想說不知影他腦袋到底在想什麼,才不想要理他,你要是不會認為那是大欺小,我有什麼關係! 」、「 他叫你來說的嗎?他叫你說你就說,那他什麼時候變成您老大了? 」而這種情形會讓帶話的 阿榮 鬱鬱的倒頭就睡,我也不曉得究竟是帶給他怎樣的困惑了。

當時我是坐在自己的上舖沿看了會下舖翻來覆去的 阿榮 的,腦袋裡不知道的滿滿充塞進不去其他的思考,坐回床頭後倒是想了下,想著自己的脾氣甚至自己當晚也睡的不甚舒適。當然的,在屬於自己當時的濫情雜理裡,新約裡關於那耶穌教示的兩個臉頰的那段話這時是不會存在的,雖然有幸的也接觸過這些經文,不過那時候不曉得是否早已輕狂成性了。新約是在比較宗教的課程裡自己去看過了點,以及當兵時又稍翻了翻的,而也是必須到了前幾年才稍懂的調侃自己當年是將「文化人類」跟「社會心理」念混成「文化心理」跟「社會人類」的我,當時是不會懂的!

當然的,這是阿新當時的環境情緒,感覺上並不是刻意或設計出來的,當時沒有再繼續也沒太放在心上,不過他這種習慣性似乎很快的又衝上別人。當然的,他那種不挑對象的天真來由,也還不是當時的我注意到過的。

那天是工作上的事吧,對象則是三副。他先衝上誰,當在還沒有大聲起來前,自己正埋首理魚並不知曉,似乎先是他向著一個人不滿意大副要他怎麼做而引起的。當三副過去時問他是有什麼不高興時,他似乎退了點沒再說話,不過眼神低了還是瞪的大大的,僵持中似乎有些人就聚了過去,而我則不曉得是因為上述之故,還是一點對三副的了解,只移動了步就停下來,而這時三副也就以工作結束再找他講清楚,要大家工作,暫時結束。

工作結束後三副似乎劍及履及的找上他,而這時聽同伙告訴我的時候,我似乎就有種不太能夠接受的感覺,也許那讓我聯想到軍隊、監獄執行私刑所謂的晚點名吧,不一會阿新就像洩了氣的從我寢室門口走過,接著三副也走過,這時雖然是工作完一夜最想休息的時候,也不曉得是對阿新年輕的不忍,還是對三副世界的疑慮又增加了層,是寢室的同夥問我可不可以熄燈後好久,才能睡下的。

幾乎有段時間可以感覺到阿新變得沈默跟主動的招人賭錢,而那段時間也正是船上的賭注越變越大的時候。當然的,後來阿新與 阿榮 的另一次衝突,我想我也不能夠認為是 阿榮 打落水狗吧,畢竟那又是隔了段時間後的事,那段時間阿新應該是夠窩囔的了,起因似乎又是因為他恢復多話後的多話吧。

「 打架就解決了嗎? 」

「 最少讓他靜一點,不用聽他念X念X! 」

「 我不知喔!說這個你可能也不愛聽,你年紀越大要交朋友就越困難,你別出來外頭朋友沒交到,反而結了一堆冤仇回去! 」

「 才不希罕! 」

「 你若是要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說什麼! 」

當然的,會跟 阿榮 有一段這樣的談話,大概也應該歸咎於自己一開始的反應方式吧!當 阿榮 打完架自己主動告訴我的時候,或許自己沒有過打完架後還能帶著點得意的經驗吧,有點對他告訴我他打贏時揚起單眉的動機懷疑吧,一時想到的就是這些老生常談了。當然的,也不曉得是阿新、 阿榮 同年紀,也沒有階級感,雖然說 阿榮 塊頭較大,也就寧仍以不打不相識的態度去看,加上點或許又 阿榮 那種木訥的人的木直氣盛有無能為力感吧,好像範圍內能解釋的當時好像也認為只能是這樣了。

對於青少年的這種狀態,我好像自社會問題課老師給我們看了一部《鬥魚》的影片後就未再深思的,甚至當時那影片中還是成群拿起棍棒的結局所浮起的感覺,對我還有點宿命感加強在存在吧。當時對這門課不太有興趣的我,突然想起一件自己年輕時沒有察覺的身邊發生過的一件不幸,或多或少也加強我某部份生命的汲汲矛盾而離開學校呢!當然的,當時也好像沒浮起舊約亞伯、該隱那種會不會是種向上帝爭寵的潛在模式,倒是隨後想起因阿新向 阿榮 說到過的「 大的 」、「 細漢 」的話,想到時自己都覺得有點出言不當,不過或許在動機裡自認為當時並沒有挑撥的意圖吧,也就不願意將這種責任過度揹在自己身上吧!

當然的,這件事我好像隨著工作也就沒把它放在心上,倒是一次接運一位友船的傷患時,他看到那位傷患的那種不斷喊出「 那個我的朋友! 」的興奮態度,讓我對他這種性格的特徵起過點好奇的。那位傷患我在港內也接觸到過,就他的說法,他跟阿新也就只是工作中碰到過幾次。當然的,在這點我好像是對阿新那種「海內皆兄弟」的那種勿寧說是一種他的一種人際的擴展力,朝他個人的特質去想,想說他的某種浮誇要能滌除,他的發展潛力的,當然的,在他這種發展潛力裡存懼存畏好像都有。

是在照顧這位傷患時,我才又跟阿新有幾天較自然的接觸吧,如此後對以往的芥蒂我好像自己也嘲笑自己,尤其那次自港口出港,他突然跑來我的寢室,表情很是尷尬、又像忍赧的,以不斷的噁心字眼向我述說他在那些色情錄影帶中看到的感覺時,而雖然環境下我只能告訴他有這種感覺就別看、別走近那裡就是了,不過似乎也感受到某一種屬於他還有的純與潔性質,也就稍從他成長的環境自問了點,不過好像仍無法從他較浮表的談話內容裡尋找。當然的,對於心理分析在自己盲目的探索下自己還受的苦,我好像也不願意他太早就認識太多的,因此保持著自然的相處下,到那次談話的時候,就較朝著他究竟受的是怎樣的一種學校、社會教育,讓我很容易的就給他找到些錯不在他的臺階吧!

「 風景不錯喔! 」

「 嗯! 」

「 要是每天都像這幾天這樣做就比較剛好了喔? 」

「 這怎麼說? 」

「 沒有啊!每天天亮以後做個兩、三個小時,我們人也不會做壞了,船長也有成績,不會臭臉臭臉的,也不像上次做到魚都臭了,人也幾乎快受不了。 」

「 嗯! 」

「 不過聽說我們這幾天是在日本旁邊偷抓,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還聽說有一些船長是早就來了,我們船長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抓的成績不好才來的嗎! 」

「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剛才聽說的,那得去問船長才知道! 」

「 其實來跟他們抓一些魚也沒什麼,日本人以前殺過我們那麼多中國人! 」

「 喔?你是這樣想的嗎? 」

「 本來就是啊!不然有什麼不對? 」

「 要是按照國際的法律來說,這不太對! 」

「 法律,那他們要發動戰爭的時候難道就有說什法律嗎! 」

「 這我不曉得該怎麼說,這也不是兩個人在打架了。說真格的,以德報怨的那種說法以前也曾懷疑過,不過這要怎麼辦,發動戰爭的也不是現在的這些人了,不然你又要他們怎麼辦?你難到要叫劉備的後代跟曹操的後代殺來殺去的?這樣也不會較快活了囉! 」

「 那那些日本人來臺灣開查某又要怎麼算? 」

「 這你要去問他們,不然你就回去問教育部長、經濟部長,不過歷史也不是他們發明的了,他們可能也無辦法你回答你,國防部可能也沒有在管這些! 」

當時的那種景況,我想阿新的「 沒歹( 不錯 ) 」是不足以形容的,幾十艘船,與幾十艘船上都有的十幾二十萬瓦的聚魚燈形成的那個場景,與那個海面上萬頭擁擠中的秋刀魚群,大概看的我都有目瞪口呆吧!當然的,要不是稍早前有一艘從我們網外欺過的起的那種大擺動帶點險象的警戒話,我想我是應該更會對那幅景象更有那種浩大、壯盛感的,只不過那時大概不只是位在人家經濟海域的邊邊上,而且這天也聚的太不像樣了吧,第二網才剛下下,網還未張開,船長的緊急命令就要我們起網了,從匆忙走避的行動看,應該是在另一個角度上的某種國防的驅離行動已在進行了。

當然的,屬於阿新的那種民族教育下,他那種想法究竟正確了多少或錯誤了多少,好像都不是我能評界的。甚至如果回到阿新的那個年紀,仇日或者仇匪的那種感染我大概也不下於他吧。當然的,是不是時代需要那種教育好像也不好認定,不過似乎「仇」字裡免不了的醜化與偏昂,替代或掩蓋了他屬於人所應有的基本教育,那好像也不是什麼「覆巢之下」的上綱外,有什麼好解釋的。當然的,他後頭的一些疑問,我或許還有美國大兵與港口吧女的故事來拉長點矛盾,而關於阿新後來會不會很容易就將那位船長之類的事情看成日本人來仇恨,那或就是我現在疑慮的了。當然的,這類的事好像只讓當時的我多愁善感外,對於屬於那種年長者的勢力我好像多少也帶著點厭惡的。當然的,我至今好像仍一直保留著一種困惑,那是在社會學輟學前從一位多次離婚再娶的教授,跟《理想國》衛士篇中的那份群婚設計糾葛而來的。

在「拍立得」之後的阿新,在感覺上我似乎總覺得他少了份魂魄的,而我也似乎有些話一直想跟他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當然的,如果不看自己的無能的話,阿新剛上船時大方的提供給其他青少年傳閱的那些女體畫冊,與他自己講起他自己「 早就不是在室的了! 」的那種情況,與一次我質疑他看報紙速度問他是不是社會版的「 相打 」、「 相殺 」看過就當看過他那種「 不然要看什麼? 」理直氣壯到反應遲鈍的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景況,都更讓我不知從何著手吧,而且好像在這個時候,我自己的腦海裡也只有E.佛洛姆《愛的藝術》裡對了解、責任、尊重、照顧的觀點,雖然也知那不是我退役後尋找一份失落感情未果的主因,不過一種無用感還是頗強的吧,而且好像在這個時候,我自己的腦海裡也只有那套從文明看去的雜婚、群婚、圖騰婚的角度,但好像這些指標裡,又覺得從這時候告訴他有很難克服的歧路種種,而接受這些自己也只是從療傷解惑的角度,要發揚光大的應用,一知半解下要開口真的對自己有太多的留難,尤其那最先得面對的是他的尊嚴度,而要他以一笑置之來出發,那包括目前的我都無法認為那是個很好的角度。

生緣何在?被無情造化,推移萬態,

縱儘力難以分疏,更有何閒心為之愁采,

百計思量,且交付天風吹籟,

到鴻溝割後,楚漢局終,誰為疆界。

長空一絲煙靄,任翩翩(捷從虫)翅,冷冷花外,

笑萬歲傾刻成虛,將鳩鶯鯤鵬隨機支配,

回首江南,相爛漫春光如海,

向人間到處逍遙,滄桑不改。

—王船山—

當然的,或許是當時心理的防禦曾又將我拉向王船山先生的這些詞的。當然的,或許是曾經遇上一幕類似阿新的這種局面,讓我在後來的服役裡好需要這首詞作藥引的,當然的,到今天我好像對王船山先生的思想、作品仍沒有一個熟悉度,那在當時就更只是一首我自史賓格勒的《西方的沒落》的譯文本中得來的吧!

當然的,當時這些句子在記憶裡好像只到的了「百計思量」,那些向下餘下的就不知道是記憶力不夠,還是在史賓格勒解釋的「外在宇宙」(註二)、提出的「歷史偽型」(註三),我得到過的些許片面建設吧,對那種無知下變調的戀曲仍想覓尋個圓滿但退役後仍未果的挫折了。而那種挫折在還沒再建設起新的力量前,不進則退的無形退縮,就更讓我不知該何以面對這種狀況下的阿新了,或許吧,也只能是逃避,用一種懷疑的祈禱方式,祈禱他的自療過程裡的巧遇吧,當然的,隨後進入的那種幾乎沒有休息的工作裡,我好像沒太能忘記阿新進入的狀態,但是好像也沒能進入到那種思維裡,也只能是在他偶而跑來想跟我交換些餅乾時稍慷慨些罷了,當然的,或許我更害怕船上工作上的那種殺戮在進入這些的時候走進的武斷裡,或是將流刺網上的那種弱弱強食跡象無奈來視為真理。

在接下來的三個半月裡,工作外的時間我大概也避免接觸到阿新的神色吧。事實上在那種每天十六個小時以上,又只休息了兩個颱風天的情況下,肢體的勞碌讓我對這些是麻痺也是冷卻吧,我好像也只注意到了有一次我從船尾換到他們那裡工作時,在他臉上浮出過的點好像頗歡迎的表情。

那種表情一開始曾讓我有點不懂。那次是我與老船員阿成有言語衝突,不理船長同不同意去的,換上的人第二天就出了狀況,我還是不得不回去。當然的,天道好還吧,那到了有一次到我手裡出的狀況,船長主動把我調到前頭,及後來換上的三車又受傷、受傷後又不願回去的十幾天,我才稍去猜測阿新大概是希望我在那裡,能扮演一點緩衝船長向下罵三副就朝他們動手的角色吧。對這種狀況,說實在的,我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也只能盡點年紀上的義務,也避免不了完全,甚至回去船尾時,三車不願回去我也沒向船長報備就留下來。當然的,在後頭雖然是曬太陽、熏黑煙,不過至少是在天空底下吧,還見得到天日,還有每天日出時的那種衍想的無名感,對於他們的苦難,我好像除了藉著一次與報務員的機會,希望他向船長反應一下,但連同年紀的報務員都在漁獲量上綱下,不接受我認為的上罵下欺的和諧觀點後,好像我也不記得能有什麼好說的了。

在阿新謔稱大金剛與鯊魚有動物姦的那次,我好像還是沒有辦法將它視作是阿新開朗起來,已經能開別人的玩笑了。當然的,說是戲應該說是大金剛否認的表情,還是讓我還是認為這不可能發生吧,而且雖然說那次是在我當口指責大金剛對大副那當兵時打架腦部受傷兒子的種「 龍管魚、魚管蝦 」行為,不過阿新當時那種又像是惡毒戲謔又容易被我與他靠港後那件事聯想成一種另類的低憤,當時我好像也只能是趕快重詞把那個話題帶開罷了,「 別越說越不是樣 」 ! 或許也又是我當時的無能罷了!

當然的,一些屬於情難的愛情故事,在我腦海裡應該是不缺乏的,不過也許這類的故事在化為文字的處理上,只要不致成為刑案,都較重抒發而缺乏因果吧,因此關於阿新的所遭所遇,包括自己曾寄盼於他自療的本能,雖不認為以一種淡愁的方式存在很好,但好像要從是性本能與這個世界連結產生的問題,當時自己也力有未逮,因此對阿新手掌按著那張照片臉上表情的印象,到他結支因賭債未到失聯後,總有好多事情會讓這些浮起,在這些裡我甚至懷疑過新約裡耶穌對「誰自認自己沒有犯過錯」的那種太極判別性。

當然的,也或許是一開始就用了「拍立得」的這個方向,而最初我又是想自楞伽經裡的七種性自性來解構的,不過好像這裡唱一句「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那裡唱一句「 歡喜就好 」,這裡一位企業家年八十娶妻三十,那裡一位某日本A片女星拍片為籌款至義大利修習宗教,在這個錯縱複雜、或是某些政治人物強調的多元自由的社會裡,在懷疑自己是在劃地自限的同時,甚至還曾懷疑起那是否只是自己某些觸景傷情的個人情愫而理不出頭緒呢,連上次好像在連串的狼蹤下、阿新故鄉出現的、在暗夜裡朝人住宅灑硫酸的那匹狼,讓我想從《增一阿含》大愛道般涅盤分品裡那個佛祖為一些大臣均提議得殺后的君王解構的十個顯於後世淫亂的夢境較不肅殺,較朝勸醒的方式給自己了點結論後又過了幾年吧,但是好像隨著白曉燕案裡的陳進興在媒體的出現,我好像又感覺出了種………,也不曉得怎麼說較貼切,也許該說是那種媒體社會新聞報導偏重某些情節篇幅的勢力吧,較接近的用語應該是覺得那些宗教法情,對臺灣這個開放還未開明的社會仍不敷使用吧!

「 反正也空 閒著!裝了兩顆(珠仔)! 」

這是在返抵高雄前從無線電中耳聞到的那位船長的聲音,一種慵懶中好像也想透露出那不是回事的聲音。當然的,當時隨即進入的、阿新那個時候的表情,以及那次進港前曾聽另一位船長告訴我們船長他的船員在那個港口遭當地土著石塊攻擊受傷的聲音,但這些好像還是沒有完全抹去我在高雄出發前,少數幾次短暫接觸到那位船長的印象,在跟我們船長比較起來,那位船長的一股較自信與豪情、三言兩語就還曾讓我興過換船念頭時的印象。當然的,那在我當時對「惡趣」這兩個字沒有明朗的認識前,在海洋環境中無形感染崇尚的「雄」心壯志觀裡,那配合著許多連續劇或文學裡的「後宮粉黛」與「面首若干」的那種戲劇歷史的終極矛盾,錯縱複雜的的勇武培訓是需耗時費力的永遠抵抗敵著一種以欲求訴求下的武勇,那些穿雜著西方文藝復興前後比較與民國革命前後比較下自己對「人」的價值的亂七八糟,是很難有答案的,頂多只能讓我朝阿新照片中那個大概十六、七歲大概都還不到的女子的源本,與可能未來對《默示錄》裡那句「焚燒大淫婦的煙要直上冒」的句子時,既有過紅馬、白馬、黑馬、灰馬的種種分析又該何由罷了。

當然的,這些到了現在,或許一度不想讓自己有太多的蕪思吧,留下較多的就只好朝那些才子佳人、英雄美人的風度觀,是否更妨礙許多凡人的隨風渡化了。當然的,現下若問露恩思基在遇上柯林頓總統前,或是柯林頓總統在遇上露恩思基前,對自己的集性自性、性自性、相性自性、大性自性、因性自性、緣性自性、成性自性了解多少,或政治鬥爭是一種多無情的事否,大概很容易讓人感覺是一種風涼話吧,在一種凡人的存在裡,到頭來又只剩每個人就自己性本能與這個世界連結大小長短的差異罷了,反正新聞報導也開講過了,開講性質的節目也顛覆過了!當然的,而要在禱告中問上太多的話,我會害怕某種仿性質的上帝又訂出個名叫「方舟」的遊戲規則,自認缺少一種才情能說服那類假上帝在方舟上接受一個目前仍沒有強烈道德勇氣的單身漢,或許從阿新給我的擔慮裡我只想問的是:目前十五、六歲的少女到了露恩思基遇上柯林頓的年紀,他們的兩性觀受這項新聞的衝擊又有多少,我只能問的是:目前十六、七歲的少年到了陳進興那個年紀在這項新聞裡又曾種下多少的健康與不健康了! 

當然的,最後我只想再提的是,對於自己對「 a、b、c、d」的那項輕忽我好像反思過好久了,只不過那就像拍出那張照片的相機一樣,就算不提照相術的發明史吧,也不看將個暗房濃縮至掌上的發展史吧,單那個笑靨曾經跟那個快門怎麼結合的,大概真要說起來就都很難完整吧,因此現下只用一句此際心裡的感覺來草草結束這段文字,就只能希望換來的別是太多杞人或者腐儒的嘰嘲吧:

「唉,………

(註一)「少年已自薄湯武,不獨秦王與漢皇,試想英雄遲暮日,溫柔不住住何鄉。」清龔定盦詩。

(注二)「所謂『外在宇宙』( Macrocosm)的概念,便是只與一個靈魂有關的所有象徵的總和。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自外於此一重要的概念之外,所有的事物,都具有象徵意義。從個人、族群、或民族的具體現象,諸如外貌、形態、風采等已知的、具有確定意義的象徵,到假定為永恆而普遍真確的知識形式,諸如數學、物理學,每一件事物,都表現了一個——也只是一個——靈魂的本質。而同時,這些由一個文化、或一個精神社會裡的人,所生活、所經驗的『分殊世界』( Individualworlds),又是互相有著關聯的( Interrelated)。此等關聯,其程的大小,則端視彼此在直覺、感覺、和思想各方面,能有若何程度的溝通力而,——這裡的『溝通力』是指:各人依其自我的風格,所作出的創作活,利用文字、公式,或符記等本身即是象徵的事物,而透過了語言、藝術或宗教等的表達媒,使的他人能夠了解的可能。……」摘自《西方的沒落》第四章 外在宇宙——世界圖像與空間問題。

(註三)「在岩層中,本已嵌入了某一礦物的結晶體。當裂縫與罅隙出現時,水流了進來,而 結晶體逐漸洗去,所以在一段時間之後,只剩下晶體留下的空殼。然後發生了火山爆發,山層爆炸了,熔岩流了進來,然後以自己的方式僵化及結晶。但這些熔岩,並不能隨其自身的特殊形式,而自由地在此結晶,它們必須將就當地特殊的地形,填入那些空間中。故而,出現了扭曲的型態,晶體的內在結構與外在形式互相牴觸,明明是某一種岩石,卻表現出另外一種岩石的外觀。礦物學家稱此為『偽形』或『假蛻變』( Pseudomorphosis)。我提出『歷史的偽形』一詞,用以指一種情形,即:某一古老陌生的文化,在一片土地上壓荷奇大,以致一個至無法充份發展其自我的意識。從此一個年青靈魂的深處,噴湧出來的一切,都要年青的文化,在該地上不能呼吸,不但無法達成其純粹而獨特的表達形式,而且甚鑄入於該一古老的軀殼中,年青的感受硬填入衰老的現實,以至不能發展它自己的創造,它只能恨著那遙遠的文化力,而這份恨意,日漸奇特。」摘自《西方的沒落》第十四章 阿拉伯文化的問題之一。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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