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不魯豬的故事

０１、李氏兄弟爭吵記

貓頭鷹剛上完課，連粉筆灰都還在空中飄浮，李氏兄弟就發生了衝突。胖胖的不魯豬氣憤地把白彬的書包拿到教室後走廊，丟進了垃圾桶。

貓頭鷹把手中的麥克風往桌子一丟，吆喝一聲：「李達西，你在幹嘛！給我過來！」

像晴天響起了霹靂，在教室的同學都被巨大的吼聲震懾了，所有的眼光都注視著眼前精彩的一幕。

「你幹嘛丟白彬的書包？」一向性情溫和的貓頭鷹，氣得發抖。

「他在上課一直罵我：死肥豬、肥死豬，活該。」不魯豬臉紅脖子粗，一副很委屈的死樣子。

一上課，不魯豬就因為講話，被貓頭鷹罰站在教室後面。

彼此和他水火不融的白彬，覺得出氣的機會來了，他再三回頭對不魯豬露出幸災樂禍的笑臉：「嘻嘻，被罰活該。嘻嘻，被罰活該。」

白彬知道惹了事端，怯生生地站在貓頭鷹的面前，先抗辯說：「他、他，他昨天罵、罵我，還有罕世魚也用筷子敲我的頭。我、我、我……」

「你不要談以前的事，告訴我：為什麼沒緣沒故罵李達西？」平時對白彬客氣的貓頭鷹，一樣不給他好臉色。

白彬覺得先罵人不對，於是重彈往事來搪塞責任，他心裡一急，講話結結巴巴：「我、我、我……」－－像唱片卡住了針一樣－－「我」個不停。

當貓頭鷹還在審問的時候，越想越不甘心的不魯豬，又三步併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白彬的課桌，再拿起他的書包往垃圾桶丟棄。

貓頭鷹氣瘋了，拿起他的按摩竹片，跑過去，往不魯豬的屁股上抽打。也許是豬皮太硬了，打了兩下，竹片就斷成兩片了。

貓頭鷹氣難消，又賞了他一巴掌。大聲地問他：「為什麼我還在處理事情，你又去丟白彬的書包？你太目無尊長了吧！這是學校呢，我還是你的導師，你在我面前敢這樣，不是太囂張嗎？」

「他幹嘛罵一直我死肥豬。我沒有名字嗎？」

「你還不是罵我白痴。而且，而且常丟我的衣服、書包。」

「你不罵我。我會丟你的東西？我又不是白痴。」不魯豬翻白眼瞪白彬：「你給我試試看！」

「是你先罵我的。」白彬又頂了回去，淚汪汪地說：「我叫白彬。又不是什麼白痴。」

不魯豬和李白彬，你一言，我一語，又拿過去的事情相互指責。

鐘聲響起了，貓頭鷹似乎清官一時難斷「李氏兄弟的家務事」，他趕著要去上別班的課，交待地說：「第二節下課，兩個都到辦公室來，李達西我警告你，你絕不能再動白彬一根毛，不然看我怎麼再修理你！」

◎貓頭鷹的自白

０２、不魯豬的自述書

我是這學期的新班頭，當然要學老班頭康康和琦琦以前的作為－－負責打探這事件後續的發展，然後向好友兼死黨報告。所以第二節下課，姑娘我跑得比誰都快－－趕到二導辦公室，扮起記者和偵探的角色。

貓頭鷹把白彬趕到走廊罰站，白彬卻像幼稚園的小弟弟坐在地上，一臉惶恐的樣子。貓頭鷹要不魯豬坐在辦公室寫「學生事件自述書」。

完了，完了！他們都安靜無聲，待會兒如何向死黨報告結果？

上課鐘聲響起了，白彬像等待消息的死刑犯般，茫茫望著遠方的天空；不魯豬一邊啜泣，一邊在紙上振筆招供。死黨要我打探後續的動作，這趟簡直白跑了嘛。

我一回到教室，幾個死黨果然圍過來睜大眼睛，七嘴八舌地問道：

「怎麼啦？那兩個傢伙如何了？」

「白目的不魯豬，有沒有再被老師修理？」

「人傢怎麼知道？」我久久才擠出一句話：「貓頭鷹要不魯豬寫自述書，白彬在走廊罰站，誰也沒說話。」

「班頭，下課妳再去，去看看不魯豬寫什麼？」女強人說。

「喲，當班頭還真『衰』呢！連這種事都要負責……。」

數學老師來上課了，死黨慌亂地都跑回座位了。

老師在講台上講ｘ＋ｙ的問題，我的腦海想像著辦公室貓頭鷹處理的情景。

好不容易上完數學課，我急忙跑到二導辦公室。跑太快了，好嬌喘喔。

我聽到貓頭鷹在走廊上，像哄小孩子似的，對不魯豬說：「你在自述書的指控，表示你心裡有許多不滿，對剛剛我的解釋和答辯，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有問題再來找我討論。好吧！回去吃中飯了。」

「謝謝老師。」不魯豬行禮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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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著貓頭鷹走近他的辦公桌，不魯豬的自述書擺在桌上。密密麻麻的字擠在一起，還雜著注音符號與連篇的錯字。我偷瞄了一下，實在看不懂。還好，貓頭鷹已把重點歸納出來，用紅筆寫著：

＊   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沒負責任。

（我不負責任？你誤會老師了；許多事我私下處理、暗中幫忙，你不知情，所以誤會我了。這點我應該向全班同學說明。）

＊   我是不願在板中和那一些豬狗在一起，才讀新埔的，你以為我喜歡讀新埔？我每天六點就要起床，騎腳踏車到學校，回家還要趕到補習班，半夜十二點才到家，我幹嘛那麼累？

（1、      對嘛！為什麼你要越區就讀？上學期騎車還差一點出車禍。２、

來學校都不專心讀書，程度低落，將來最好學一種技能維生，此事該和妳媽媽商量，請她別浪費補習的錢，又讓你如此勞累。）

＊   人家欺負我，罵我神豬、不魯豬、大肥豬，我都已經忍了二年了，你有幫過我嗎？

（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些綽號，我不知道有人欺負你的事，你也沒來向我報告，我又不是神，如何幫你？被叫綽號不必反應那麼劇烈嘛，以前有學生幫我取個「豬哥標」綽號，我還覺得檳榔攤那隻打紅領結的小豬很可愛呢！）

＊   我本來想和白彬當朋友，剛開始我把便當分他吃，騎車載他回家。幫他，他還一直罵我，我心裡只有忍；丟他的書包，還要被你打。

（這是白彬不對，他智能差，你好心幫他，他怎麼可以恩將仇報而罵你？可是當我還在處理你們的糾紛時，你如此不尊重老師，同樣是你的錯誤；這是兩碼子事，不能混在一起。）

貓頭鷹發現我在偷看檔案，乾脆遞給我：「拿去看個清楚明白吧。」

「嘻嘻，您把不魯豬的事處理好了？」我露著可愛的笑容問道。

「別叫他綽號，什麼不魯豬？」貓頭鷹回答我說：「不曉得耶，他一肚子的不滿，我都列重點回答他了，他能不能從此氣消，我沒把握；晚上，還要打電話向他媽談補習的事。」

我回到班上，把知道的經過情形向死黨報告，不曉得問題出在哪裡，

死黨聽了還是一團「霧煞煞」。

還好，第二天貓頭鷹實施「機會教育」，除了要我們別像不魯豬，在師長處理事情的時候發飆外，還講了一些祕聞。

大家聽了，才了解貓頭鷹暗中幫我們處理了許多事；他打心裡深愛我們這群學生，只是不魯豬不知情罷了。

◎貓頭鷹的告白

０３、白目的不魯豬

三年級了，不魯豬的死性一點也沒有改變－－吃得肥肥、對功課不感興趣、一副無所事事的憨呆模樣。尤其和罕世魚、一條蟲走得很近……。套句貓頭鷹的名言，就是「揹著書包跟人家上學，只知吃喝玩而已」

打架、逃學，他什麼大壞事都沒有做，可是卻惹人討厭。起初，我們這群女同學也不知原因在哪裡？經過再三的探討，才從他的生活表現，歸納出了他的人格特質：

他好懶惰：課業不盡心力去學習，連整潔工作負責一面窗的玻璃而已，也老是和衛生股長「躲貓貓」－－衛生股長沒有盯著他做，他從不主動負起責任。他老是被貓頭鷹責備：「連一面窗都擦不乾淨，將來能做什麼事！」

人家白彬有「智障手冊」，功課差還有不能怪他的理由；至少白彬很勤勞，長期幫忙打掃教室和走廊，維護學習環境的清潔；只要我們女生開口要他幫個忙，他總是樂嘻嘻地去做。如果要不魯豬幫忙喔，連門兒都沒啦！他會回那麼一句話：「我為什麼要幫妳做？妳當我是我白痴喔。」

他五體不動又愛吃，難怪越來越像肥豬。世上有人喜歡好吃懶做的豬嗎？

他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有夠「機車」呢！

我們女生總是有些悄悄話好聊，當我們圍在一起「談笑風生」的時候，他總是「無厘頭」地跑過來問：「妳們在講什麼話？」他就是討厭，又沒有自知之明：管我們女生講什麼話幹嘛？每次都「煞風景」，阻斷我們談話的雅興。

因為他老是跟在「罕世魚」、「一條蟲」大哥的後面，有時候會像狗仗勢欺負弱小。看他那副「俗仔」的嘴臉，大家更厭惡他的小人行徑了。

他的白目事件可多了，快要畢業了，他竟然在作文簿上寫道：「我們交的班費，不知老師拿去哪裡了？許多家長都在問：別班的班費已經退了，我們怎麼沒有退錢呢？」

他不知是頭腦不清楚，還是故意找碴？貓頭鷹老師氣得差點以「誣衊師長」的罪名，記他小過。

貓頭鷹當著全班的同學說：「我體諒你們的父母賺錢辛苦，這學期根本沒收一毛錢的班費，上學期每個同學繳了一百多塊的班費，使用情形總務股長那裡都有帳簿可查。」

貓頭鷹對著不魯豬問道：「我們又沒有繳很多班費，你告訴我：哪來錢可退？班上一切的收費情形和開支，在印成績單給家長的時候，我都列了明細，讓每位家長知道。你說許多家長在問班費的情形，請問許多家長是哪些家長？」

大家都知道白目的不魯豬「胡說八道」，他憨呆地站在那裡吱吱唔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貓頭鷹最後生氣地警告他說：「這種誣衊人家人格、損人名譽的話，可以隨便說嗎？你現在是學生，我如果照校規記過，你豈不是倒楣透了；如果將來出社會還犯這種錯誤－－沒證據、亂講話，有人會原諒你嗎？說你不聰明，你還真的有夠笨呢！」

有人的悲劇是來自命運，像白彬的頭腦不好，這不是他的過錯；有人的悲劇是咎由自取，像不魯豬惹人討厭，就該怪自己太白目了。

０４、真心的建議和祝福

－－給不魯豬的私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