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河馬先生的兩件糗事　

１、書中自有黃金？

班上發生了一件破天荒奇怪的事：昨天第八節輔導課上完體育，鬼靈通回教室拿書包準備回家時，竟然發現河馬先生抽屜裡的課本和簿子散落在地上，一股臭味迎風撲鼻，鬼靈通走近一瞧，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課本和簿子沾滿了一塊塊黃澄澄的大便。

　　「河馬先生，你的書中有”黃金”呢！」鬼靈通快速跑到操場，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地向還沒有離校的班上同學喊叫。

　　「真的？什麼黃金？你騙人！」包括河馬先生在內的幾個同學，吱吱喳喳地問。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鬼靈通吟起詩，賣個關子說：「不過嘛，這裡我所說的黃金，其實是大便。反正都是黃澄澄的嘛！」

「什麼？河馬的書中有大便？」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驚爆了！在鬼靈通的帶頭下，大家拚命地奔回教室看個究竟。

　　除了河馬先生皺著眉頭，其他的男生都摀著鼻子，一邊曖昧地微微笑，一邊大聲嚷嚷：「臭死了，臭死了。怎麼這麼臭！」

　　笑鬧夠了，大家受不了熏天的臭味，都退到走廊呼吸新鮮的空氣。

　「會是誰弄的大便？」死黨丫龍一臉迷惑地問道。

　「哦？河馬先生，你是跟哪個馬子有情仇呀？」一條蟲開玩笑地說。「怎麼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河馬先生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無辜的淺笑。哪裡來的大便，他也覺得莫名其妙。

　　坐在走廊的矮牆，圍著「大便」的話題，閒聊了有一會兒，天色漸暗，該回家了。大家覺得剛出毛坑的大便太臭了，暫且不去處理它，也不去破壞現場，要留到明天早上給貓頭鷹聞聞看。　　　　　

　　第二天，許多同學一走進教室，看到已乾掉的大便，又議論紛紛，像談八卦般談著「大便」的事件。

貓頭鷹來了，他站在講台上，掃視教室的每個角落，看到河馬先生的書和簿子還臭臭地散落在地上，迷惑地問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是誰幹的？」

同學個個搖頭，一臉納悶，誰也不知道怎會有這種事。

　　教室離廁所雖不遠，也隔了兩間童軍教室，從廁所把大便弄來還挺困難的，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人打死他，也不會幹這種「臭事」；河馬先生最近又沒與人發生爭吵，誰會這樣整他呢？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離譜的惡作劇。貓頭鷹看到河馬先生走進教室的表情，依然露著一絲微笑，和平常沒兩樣，他以輕柔的聲音說：

「河馬先生，你先把自己的東西處理一下。課本、簿子，要丟呢？或是留著，你自己決定吧。」

　　在同學的幫忙下，河馬先生把沾到大便的書簿，一本一本夾到垃圾袋裡。等他處理好了，貓頭鷹說：「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我們都不知道是誰幹的！但老人家曾告訴我：如果夢到錢掉入糞坑、或是腳踩到大便，表示你的好運來了。曾經有個瘋婆子，到北一女校門前潑硫酸，一個走避不及的女同學受傷了。河馬先生的事，說不定也是類似這樣。不過，這件事讓我們看到了河馬先生的修養境界：一般脾氣不好的同學，遇到這種倒楣的事，一定暴跳如雷、大罵一頓以洩恨。你們看河馬先生，從頭到尾，一點也沒生氣，這是多麼了不起的涵養呀！學期末，我一定會給他加操行分數。」

　　經貓頭鷹這麼一說，大家都回頭看著河馬先生，而且露出敬佩和羨慕的眼光。

　　貓頭鷹真的「料事如神」，河馬先生果然紅運當頭。

貓頭鷹送了他一本新的「國文」課本，打上課學習態度的成績，還不必檢查課本呢！（貓頭鷹上國文課的法則之一：平時上課，要把他補充的資料寫在課本上，每次段考前檢查，作為學習態度的成績）六張平時考的試卷，河馬先生只剩一張，貓頭鷹也破例讓他以一張的分數登記成績。（你看，多好呀！錯誤的題目還不用訂正呢。）

　　最重要的是，他以前喜歡的美麗班花，從此和他有說有笑的，不再像以前拒他千里了。難道這塊「黃金」也帶來「顏如玉」嗎？

幾天之後，大便事件沒有後續的動作，河馬先生依然快樂地上學讀書，大家都羨慕他「因禍得福」，走吉利的「人屎運」。　

◎貓頭鷹的事後評論

２、發瘋的慘痛代價

這是二下發生的事！離上次的「黃金事件」已過了一年多了。

平時性情溫和的河馬先生發瘋了，不知為了啥事，竟然逞英雄地用他的手掌去敲打玻璃。「砰－」地一聲巨響，玻璃碎了滿地；鮮紅的血也從河馬先生的手腕處嘩啦啦地噴出來。

在全班的驚叫聲中，有人把河馬先生快速地送到保健室，有人用跑的到導師室找貓頭鷹。留下的同學也議論紛紛，一臉驚嘆號，驚悚未定地問：「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河馬他……」

傷勢太嚴重了，手上像多了一個血盆大口，又深又長，需要緊急縫合。護士阿姨稍作止血包紮，就請義工和同學送河馬先生到縣立醫院急診。

貓頭鷹趕到了醫院，醫生護士已在做必要的處置。河馬先生還真勇敢耶，忍著傷口的痛楚，又和陪他去的「死黨」有說有笑。

「河馬，你吃飽飯，沒事幹呀！用手去砸玻璃？」貓頭鷹看到河馬若無其事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地數落他：「父母是要你來好好讀書，你竟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沒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也。」

「你是他的老師呀？」護士對貓頭鷹說：「最好通知他的父母，可能要動手術、住院幾天。」

「哇！要住院？」河馬驚叫一聲，嘻皮笑臉地自嘲：「我死定了。」

「誰叫你自找麻煩？」貓頭鷹嘆了一口氣：「唉！你搞什麼飛機？」

等了二十多分鐘，被通知而從工作地點匆匆趕來的河馬先生的爸爸，臉色慌張地到了醫院。醫生對他說：「需要動小手術，把裂開的肌肉縫合起來；還好筋脈沒斷，過幾天就會痊癒了。」

憨厚的爸爸，一句話也沒責怪河馬先生，只是傻楞楞地點點頭。

貓頭鷹看著河馬老爸，一副農工階級的模樣，疲勞過度的臉上掛著著急的神色，他還穿著工作服、冒著汗，很不忍地對河馬先生說：「你看你做了什麼事？還要讓老爸丟下手中的工作，憂心地來醫院看你，真是的！」

河馬先生還是和「死黨」有說有笑。只有醫護人員在清理傷口、碰到嫩肉的時候，才忍不住地叫：「好痛！好痛。」

「這是你自找的嘛？痛！能怪誰呢？」河馬先生自作孽，貓頭鷹一點也不同情他。

貓頭鷹下午還要上課，他對河馬的爸爸說：「如果住院，等他出院，再拿醫生證明書補請假就可以了。不必住院的話，您就帶他回家休養，明天要不要上學，再依狀況決定。他為什麼要砸玻璃，我回學校會調查……」

為了療傷，河馬先生請了幾天病假。當他再來上學的時候，右手腕還包著白紗布。

經過貓頭鷹的調查，河馬先生所以去砸玻璃，是因為三、四個「難兄難弟」和他玩遊戲時，用手去抓他的「雞雞」；一時被激怒的河馬先生，心裡不爽，也不去思量後果如何了，衝動地用手掌砸玻璃，表示他心中的不滿。

瞬間，「砰」地一聲，就這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如果你們活得太幸福，活得不耐煩的話，有事沒事就多學河馬先生吧！」貓頭鷹運用了修辭學上的反諷技巧：「反正，痛的是你呀！你這樣受傷了、流血了，我是不會同情你的！」

「只是身體髮膚是父母給的。」貓頭鷹話題一轉，又教育起來了：「在醫院裡，我看到了一個臉色倉皇的爸爸，穿著工作時的髒衣服，額頭冒汗，趕來看他『孝順』的兒子。爸媽辛苦賺錢，給你來學校讀書；你呢？書不好好念，還用這種方式回報父母，應該嗎？」

「事情已經發生了，造成事端的幾個難兄難弟，罰你們平均分攤賠償玻璃的錢。唉！」貓頭鷹感嘆了一聲，又說：「哪個以後再做這種蠢事，除了賠償外，還要依故意損毀公物、照校規記過處分。」

河馬先生手腕綁著白紗布，除了改用左手執筆寫字外，依樣帶著笑容來學校，和「死黨」嘻嘻哈哈。

事情就這樣落幕了，經過療養後，河馬先生的手腕好了。只是，凡事都會留下痕跡的：如今河馬先生的手腕處還有兩條像小紅蚯蚓般的傷疤。

他一定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他砸玻璃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貓頭鷹的事後評論

０３、在盡情歡笑之外

－－給河馬的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