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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盡千帆皆不是 一八三、法願寺猜想
2010/09/23 16:40:53瀏覽1361|回應2|推薦45

對於日後的計畫,金思明其實只有個初步的大概,成與不成,都要看自己這些人的運氣。

終於,屋裡面的動靜結束了,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饜足的艷姬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相當自然,渾不在乎自己是個營妓。

金思明本來想打招呼,還以為不是和尚會自己走出來,可一抬頭話到嘴邊,就硬生生地吞進了肚子,因爲他看到了一團飄動的火,紅得像火的羅裙。

一般來說,敢穿橘紅色裙子的女人只有三種,一種是村姑,一種是麗質天成、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最後一種就是不正經的女人;艷姬絕對不屬於前一種,姿色確實足夠,卻又不到葉知秋和朱成碧的傾國傾城,但是看到了這團火,男人只能說出兩個字:驚艷。

雖然是衣裙不整,舒聲長籲,容顏稍緩,肩頭挪處,細潤的小手拉整輕軟薄衫,每個人都可以瞥見她隱藏在羅裙底下一雙雪白的小腳,上身那襲清曉月色般的瑩白絲裳,肩膀、小臂等貼身之處平滑如水,高聳的胸脯撐得薄衣微透、香汗微濡,倍顯服貼,趁著陽光相映,彷彿浮現出象牙般的鮮嫩膚光。

如果沒有葉知秋,豔姬就這麼站在樓梯畔,玉手扶著門欄,大概會是金思明所見過最美的女人之一。

可惜,艷姬人如其名,渾身充斥著強烈的風塵氣息,只見她長髮飛散,身上的細薄絲衫被風吹動,僅在交襟處隨意繫了根綢帶,雖然有些鬆垮,敞開的對襟之間,露出綴著大紅滾邊的蓮紅軟綢抹胸,滿滿裹著堅挺玉乳,稍寬的紅唇也顯得俗豔了些,羅裙的下擺應風微分,露出一雙白生生的裸腿,趿了雙高高的紅繩木屐,染了鮮紅蔻丹的玉趾小巧晶瑩,大腿曲線卻是結實緊致,在陰影中略顯幽藍,一看便覺肌膚涼滑,觸感絕佳。

而她,本來是郎將陳益的女人。

生了一張豔麗面孔、豐滿身材的地字號高級營妓,自始至終就是暢春閣的頭牌,除了近期包養她的陳益之外,很少人是她的入目之賓,聽說只有右元帥高超,還有幾個將領也特別喜歡她,甚至包括朱慈璊都算在內。

對於發展成這樣的態勢,幾人都有些緊張,由於一個和尚突然造訪暢春閣,大搖大擺嫖了最紅的營妓,還在裡面耗了大半個時辰,卻沒有直接去面見朱三太子,這種大膽的行徑,眾人委實從未見過。

一旁的金福不滿地咕噥:「不是大師可教咱們好等……」

艷姬卻說:「大人,請進來一敘。」

金思明有些躊躇,還是大步走進屋內,他管理暢春閣這麼久,除了樓上囚禁葉知秋的房間之外,還是第一回進入其他女子的香閨。

斗室中,充斥著女子香粉的濃郁氣息,還有一股淫靡的味道,他皺了皺眉頭,望見不是和尚正從香床上起身,對此感到有些荒謬

不是和尚呵呵一笑,從容來到金思明的面前,以一個不守清規的破戒僧人而言,說他猥瑣嘛,他的神情又顯得自在沉穩,說他大搖大擺嘛,面上也沒有嘻皮笑臉的模樣,而表現出分外地冷靜肅穆。

「金大人,咱們得談談正事了。」

金思明擺擺手:「請大師去舍下斟酌。這裡,不是說事的地兒。」

「等會兒,老衲得去拜見朱慈璊,有些話只能現在講。」

三個人,兩個杯。

金思明本來要艷姬撤下去,他從不食葷酒,卻沒想到這名煙花女子拿了簡單的兩碟小菜,走上前來。

花生與乾驢肉片,這是西北的尋常食物,許多驢和騾平常幫忙駝運,算是很好的幫手,然而養了十幾廿年之後,往往這些老了的家畜就會被屠宰,不是拿去剁了做驢肉包子,就是乾脆成片烤曬成肉乾,儲藏上也比較方便。

杯裡有酒,很香醇的酒,聞起來就曉得是陝甘一帶的雜糧酒,除了常見的高粱和小米之外,還加入別的五穀調和口味,想不到這樣的時節釀了新酒,滋味完全不澀,又香又醇。

可惜,金思明不食酒肉,只能望著美酒小菜餓肚子,自從下山之後,即使還俗了,酒色葷三戒,只有他始終堅持著沒有破——還有一個在他心底悄悄保留的戒律,就算當過中興官兵的前鋒將軍,也沒能違反他的意願——金思明從未親手殺過人,戰場上不能殺人的將軍,還不如窩在後方當個管理雜務補給的庶務司更來得穩妥。

轉念之間,那邊酒色葷三戒俱破的不是和尚,已經酒過三巡。

「這酒是用什麽米釀的?」不是和尚的雙眼瞪著豔姬,他已經大口飲了幾杯烈酒,但似乎還想再喝,舔舔唇,他嗅了嗅手中的空酒杯,那副饞樣簡直就像一個老酒鬼。

也像個花和尚,白門找來的這個法願寺大師,讓金思明不敢苟同。

不是和尚咂咂嘴,也用疑惑的眼神瞪著他,因爲給兩人斟酒的,就是暢春閣的艷姬。

「大人,酒都滿了,你還不喝?」

眸光流轉之間,這個女子流露出滿眼的春情與嬌豔。

艷姬,不能簡單地說她是美人,她是女人中的蕩婦。

第一次見到艷姬,是在接任庶務司的那天,那次金思明就對這樣的女子感到有所隔閡與防備,只因她有一雙很特别的眼睛;美女最重要的就是一雙美眸,艷姬長長的睫毛下,狹長的眼角很自然地流露出狐媚的神態,這種媚態是天生的,獨一無二,别的女人無法模仿,所以只要在她面前,無論是什麽角度,男人都會産生一種錯覺,彷彿她永遠在看著你,留意你。

被一個浪蕩的娼婦以別有意味的目光打量著,那又是什麽感覺?

金思明不知道,但他曉得許多男人會有榮耀感,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縱橫四方、睥睨天下的大英雄,因此朱慈璊三年前擄了她來,這個十五歲的少女讓「太子殿下」臨幸開苞之後,沒有被收入後宮,卻由於人人都覬覦著,朱三太子想攏絡的陳益還有老婆,只能把艷姬放在暢春閣,藉此讓這個女人發揮她的最大功效。

或許,只有大英雄纔配得擁有像艷姬這樣的大美人。

可能人人都想擁有像艷姬這樣的美人。

不過,金思明不認為自己是大英雄,不是和尚看來也不像,陳益那個掌管刑部的肅殺樣貌就更不用說了,就連美人斟酒,他都習以為常,也絲毫不會動心。

因為他明白:一般暢春閣的妓女,都是上頭的眼線,沒有一個值得信賴。

不是和尚卻呵呵笑著,好像這酒一點都不輸給任何瓊漿玉液,奇怪的是,艷姬給不是和尚斟酒,連斟了三杯,而他卻只能在一旁緊張地看着他們。

「鄂北有一座玉峰山,山腰上有一整片梯田,梯田種植一種凝脂米,顆大粒圓、酒釀清香,色澤晶瑩剔透,就像女人的肌膚一樣,用這種米釀的酒,就成了難得的美酒。」

「大師真有見識,」金思明甩袖擋下艷姬的酒壺,不讓她為自己倒酒。「可惜,在下從不食葷酒。」

艷姬一愣,她的神色有些詫異,身子如楊柳遇風搖晃了下,差點摔倒,卻被不是和尚一把撈進懷裡。

「沒想到啊,暢春閣這個好地方,金大人一手包辦,卻不善用這般美差,真的很可惜。」

「大師只想跟在下說這些?」

「老衲就喝杯水酒,金大人這般沒耐心?」

因為艷姬在旁邊,金思明不好發作,他要處理的重要事情太多了,若非這是白門水長老找來的幫手,他連開口跟此人說一句話都不太願意,以一個法門中人而言,隨意吃喝嫖妓,已經超過了他個人忍受的極限。

「有旁人在場,還是這等煙花之地,危險至極,在下仍希望換個地方談正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和尚笑著說:「暢春閣整個都歸金大人管,不是麼?」

「這——」

「至於這個小娘們,你我兩人隨手便制得住她,那還擔心什麼?」

金思明一愣,卻見不是和尚左手雖然摟著艷姬的纖腰,右指卻點在美妓後頸的穴道上,只消一捺,頓時就能取了這個妖嬈美女的性命。

「別——」

「好說,老衲也不想動手的,呵呵。」

艷姬完全不曉得,自己的生命就在彈指間,還讓一個和尚給掌控住了,美人手持美酒當陪客,房間裡只有三個人,寬大的實木方桌上擺放著三只杯子,三個瓷杯中,金思明和不是和尚已經各占其一,剩下的一只杯子,她嫋嫋婷婷地端了起來,便要自己飲下。

金思明見不是和尚胼指便要戳下,伸手趨前阻擋,未曾想一抓被格開,卻落到了艷姬的襟口,扯開了一縷薄紗,他出手迅捷,沒料到這個酒色之徒看似喝了好幾杯,動作卻比自己更快。

艷姬渾然不知,斜眼瞟著金思明,見他對著自己暴露的渾圓乳房發愣,吃吃嬌笑道∶「喂,你喜歡就拿去好了,爲什麽把我的衣裳給撕爛了?我要你賠!啊呦……」

當一個男人的臉正對著女子的胸脯時,他的眼睛還會注意到其他的東西嗎?

不是和尚拿這個女人當擋箭牌,單手併攏成掌,襲向金思明,倏地飛身縱起,強壯魁梧的軀體像是一座大山,威猛迅捷地向他擊去。

與此同時,金思明回過神來,凌厲的指風像是一支支利箭,彈指間就到了不是和尚的鐵掌前。

這三招使得力道十足,配合精妙,本來可以點向不是和尚的脈門,可是對方的武功之高,竟遠遠超出想像,他只不過伸出了右手輕輕一帶,金思明的招數就不由自主轉了方向,他右手疾轉,手指向下「噗」的一聲陷入女子乳溝內,還險些戳入艷姬的咽喉或心口。

「啊──噢……」艷姬嬌聲喊了起來,姿態頗為放蕩,因為她的酥胸正把金思明的手指夾住了。

金思明又驚又怒,急忙抽回右手,臉上一片紅潮,見到不是和尚猥瑣的笑臉,又變招抓了過去;隔著一張木桌,兩人各自施展出生平絕學,大打出手,不是和尚只是隨手遮攔擋駕,不管多麽威猛的招數,到了他的面前,彷佛都變成了小孩子的把戲。

桌上的酒菜被「乒乒乓乓」一陣對打,弄得十分狼藉,打到後來,兩個坐在座位上的男子,把桌子也掀翻了,除了兩張他們身下的木椅淵渟嶽峙、安然不動,基本上,能動的東西,全都被掃落地板。

艷姬不懂得武功,還站在一邊看戲,渾不知自己的處境有多驚險,甚至連散落的衣襟也不拉攏,就在旁邊看得「咯咯」嬌笑起來。

金思明愈戰愈心驚,本以為自己的指法和掌法都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卻在幾次試探下幾乎喪失了信心,這時不是和尚密不透風的守禦,突然出現了破綻!

他一發現,便即發招襲向不是和尚的胸口要害,這已經是他取勝的惟一機會,所以下手也沒有留情……

但見不是和尚抿嘴笑了,隨手一架,金思明只感一股極大的力道震來,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艷姬柔滑豐腴的身子飛了過來,「咚」的一聲摔在他懷裡。

軟玉溫香摟抱在懷,是個男人,抱著一個半裸的美女,本來都會覺得舒服,然而金思明卻趕緊推開了艷姬,一臉的惱怒根本無法掩飾。

不是和尚色迷迷地笑了:「金大人這麼不憐香惜玉?」

「你這是什麽意思?」金思明狼狽地爬起身,目中隱隱流露出憤恨,嘶聲道∶「這就是白門合作的態度?」

不是和尚又笑了:「這只是老衲的粗淺試探,不打不相識,打完了,也就可以談談正經事了。」

金思明一愣,漸漸從怒氣中平息了下來,理好衣衫,拱手說道:「大師這雙手,簡直出神入化,無論誰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

「過獎。」不是和尚不知怎地,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沉聲說道∶「法願寺五百僧兵,不日便要進駐豫州,另有五十名已經埋伏在營寨外頭等待號令,有金大人這樣的態度,無論白無庸那廝想怎地,只要能匡復大明,老衲自然會全力配合。」

金思明又驚又喜:「真的?」

不是和尚微笑道:「老衲來到這裡,一方面是視察中興官兵,一方面是收攏江湖勢力,看看真正的朱三太子,是否可以領導群雄對抗韃子,金大人文武斐然,白門願意鼎力相助,號召天下義士。」

很多時候,一個江湖人士是沒有耐心的,通常也沒有太多慈悲心。

所以,艷姬等不到下面的對話,不是和尚直接一個眼神,一個起落,金思明只覺得掌風捲起衣帶,旁邊的美女身子一滑,不過眨眼瞬間,已經倒在了地上。

不是和尚的聲音迴響在耳邊:「只有一條要求,老衲不是和尚,平素有酒就喝、有肉便吃、有女就嫖,這娘們你先照看好,日後修習歡喜禪的對象,老衲可得留著。」

金思明蹲在艷姬身邊,望了這個不守清規的花和尚,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終於鬆了口氣。

備註:

(一)上圖是清初的鎏金雙修歡喜佛,當時的藏傳佛教剛開始流行於清廷。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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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人-曾元耀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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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24 10:55

不管是武功打鬥的寫法或是情慾體態的描述

都能極端挑逗感覺的容許度...

受不了


Rosy(rosylovesyou) 於 2010-09-24 13:36 回覆:

啊?這樣就「受不了」了?不會吧?

「情慾體態」我「描述」得不多,也沒有出現「慎入」的場景,呵呵,僅僅是比較香艷的幾段文字,還是保持在「普遍級」的。


快樂的阿關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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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9/23 19:52
對此感到有些???.....沒字ㄚ....
Rosy(rosylovesyou) 於 2010-09-23 20:12 回覆:
謝謝啦,改掉囉,不小心漏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