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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9/09 21:20:09瀏覽1688|回應2|推薦52 | |
年輕的少婦蹲在那裡哭泣,她的丈夫被人給鎖在地上,以一種狗一般卑賤的姿態趴在那兒,不得自由。 「小由……」 金由命惡狠狠地對著金思明吐了口口水。「你個混蛋,誰讓你這樣對他的?快把速哥哥給放了!」 「……不行。」金思明平靜地說。 「你說什麼?」金由命仰視依然站在那兒的堂兄,又轉回身望著自己模樣慘不忍睹,卻一臉無所謂的丈夫李速。 「這鎖鍊是焊死的,倘若解開了,工匠來不及打造另一副精鋼鐵銬。」 「為何——」 「妳別問了,出去吧。」李速滿是憔悴的臉上,依然充滿了嘲諷:「我知道自己的狀況,相信妳也猜出來了……咳咳,總不能放任那妖怪在外頭惹亂子,所以我纔自願讓師兄綁著,如果認真動手,或許他人連我一根手指頭都碰不著……今天師兄會守著我,直到明日……過了明天就沒事了。」 聽了這些解釋,金由命有些躊躇,但是為了大局著想,她還是聽了夫君的話,瞪著眼睛準備起身出去。 「金思明,你好好看著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唯你是問!」金由命直呼他的名字,連表面上的尊重都省了。 金思明苦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待金由命出去之後,屋內再度恢復了寂靜。 「大師兄去見了朱慈璊,馬上就會回來給你細細診脈。」 只是一刹間的軟弱,李速的眼中迅速又恢復了平日的柔和,霎時間再轉而為高傲與漠然,他淡淡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金思明點頭苦笑,這纔承認要開導這個師弟,比起李剛那樣深不可測的人,自己實在是太不量力。 「二師兄向來留有後著,這次讓大師兄不遠千萬里來到鳳翔,除了治療我這廢人,肯定還有別的計畫吧?」 金思明還待分辨,一對上李速的眼神,心忽然涼了半截。 那雙眼好像他曾見過的一頭野狗……受傷淌血,一如餘灰燃盡一般,灰白得令人心冷,既想憐憫卻又懼怕這動物會驟然暴起,張牙舞爪來報復所有親近的人類。 「……是,要讓號稱『閻王敵』的東鄉大夫來到此地,還不能引人懷疑,這步棋簡直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動用了白門的人,也得安撫泉州的師傅,最重要的是得思考該怎麼應付朱慈璊,免得惹他起疑。」 「師兄有何好計?」 「我讓白門水長老聯繫了嵩山少林的人,並且以師尊的名義,給朱慈璊遞交信函,希望用南少林的力量,說動少林寺,襄助鳳翔的中興官兵。」 李速一臉訝異:「師尊真能說動少林來幫朱慈璊?」 金思明搖搖頭:「當然是假的。我希望少林寺能站在阿剛這邊,然而南少林被滅後,雙方早失去聯繫,想要反清復明,也得花上更多的功夫……」 「南少林不也是源出河南嵩山的一支?助真正的朱三太子復國,他們不是應該共襄盛舉?」 「不是這樣的,世情轉變至今,南少林覆滅,北少林孤掌難鳴,除非聯合更多的力量,否則他們不會淌這場渾水。」金思明解說道:「河南嵩山少林寺,最早在隋末助李世民建立大唐,奠定了百代基業,之後近千年,都與當權的朝廷牽連甚深,譬如前朝抗倭大將戚繼光,就擅長少林拳法與棍法,更把南少林的功夫,繪製圖譜北傳回嵩山去,然而到了現在,北少林不問塵俗政治,寺內解散武僧,韃子監視日增,都已經自身難保了。」 「那前面所說,要促成中興官兵聯合北少林抗清之舉?」 「表面上是推託之詞,實際仍希望北少林出手,就算不為阿剛,也得顧及你的病情——」 「看來我終究是太天真了……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你。」李速的目光又一次流露出溫暖之色,有些落寞的輕笑。「二師兄,無論要在誰面前說這些,都需要很大的勇氣。」他頓了一下,又問:「明天就起事?那你不擔心我拖累大夥兒?」 金思明歎氣,驀地抬頭直視他,一字字道:「老三,若阿剛是真命天子,就不能讓咱們主宰他的命運,而應該盡量幫忙他;我也沒有辦法,既然不可能一起離開這兒,就要做到滴水不漏、算無遺策,永遠不拖累他。」 李速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遊移而煩亂,然而一想到複雜的現實,他對於二師兄的想法,此刻並沒有反感或惡意。 這個話題金思明從不曾與任何人談起過,就連李剛也僅僅知道一部分的細節,他本來認為這是永遠的隱痛和禁忌,如今被李速大膽而直率地觸及,他不知怎地竟沒有隱瞞與誆騙,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還有別的計策?」 聽見李速的問題,金思明笑了:「總要有最壞的打算……」 兩人一坐一臥,就算彼此隔了點距離,但此刻放開胸懷來交談,卻是釋了李速的疑惑,也順了金思明的心意。 在另一頭,疲累的柳東鄉,則風塵僕僕前去見了朱慈璊。 來到中興官兵,總得有所依據,否則平白無故跋涉萬里前來,倘若只有書信一封,還得隱瞞三師弟的病情與秘密,似乎難以平撫這些擅使陰謀的野心家們。 更何況,他所面見的是中興官兵之首,人稱「朱三太子」的朱慈璊。 然,在暢春閣度過舒暢一夜的朱慈璊,一大早就心情極佳,最近覺得葉知秋少了些反抗,美人在懷的感覺,加上傳說中鬧事的「西域血魔」不再出沒,終於使他放下心底壓抑的煩惱。 旋轉著手中的和闐碧玉籽料雕成的龍形酒杯,看著被玉料染成淺碧色的美酒,他在座首換了個坐姿,不留神觸到了腰側,眉頭微微一皺。 昨晚幾乎都沒有歇息,兩個時辰下來,都忙著在床上伺候那個「公主」,看來真是年紀大了,過了天命之年想要夜夜笙歌,前幾日還得應付吳世璠送來的苗族美女,他可不想因為縱欲而留下任何隱疾。 浣花道長相當不錯,幫他用稀有藥材煉製了許多「紅丸」,那些道家丹鼎之術,確實有些效果,服下幾粒丹藥,無論金鎗不舉,或者腎虧難頂,只消吞個兩粒,馬上就可以力戰群美、調教佳人,使他深感受用。 「紅丸」果然名不虛傳,只要臍下方寸之地順暢了,任何過往的不愉快,都在夜裡變成起興的良方。 曾經在年輕的時後,朱慈璊受過一次嚴重的傷,對方用馬刀橫劈向他的胯下,還好當時他的鐵掌快了一步,在下身馬上就要被割裂的一刹那,搶先捏斷了對方的脖子,於是勝利的光榮又一次屬於了他。 從出道至今,朱慈璊已經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 他率領著三個結義兄弟黃吉、高超、陳益,打過無數次仗,負過無數次傷,從北京一路逃到西北,至此掃除山匪和綠林強盜,好不容易闖出名聲並納入不少江湖人士於麾下,辛辛苦苦奮鬥了許久,纔把手創的「中興官兵」經營成了名震天下的營寨。 中興官兵的總壇本來設在北京城,後來轉進西北,下設三處大營,控制著陝甘一帶的好幾個省份,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武當、丐幫等少數大門派,或者天地會、台灣鄭家、漳州白頭軍外,吳周的吳世璠已經衰弱,其他勢力早已不能與之爭鋒。 但是,他仍然不滿足。 上個月,朱慈璊以朱三太子之尊,親自接見白門與吳周派來的人馬,還挑掉了屢屢與他爲敵的甘州一個馬幫。 剛剛擺平了這一頭,他甚至還等不及休養生息,又馬不停蹄趕回營寨,準備對付韃子派來的圖海與納蘭明珠,因為聽說清廷打算增兵,不得不多加防備。 還有一個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團,必須立刻得到解決。 他面臨的當然不是一般的難題,不過有自信能很快處理好這些變故。 譬如「公主」葉知秋這個朱以海的女兒,是否手中握有朱家或前明皇室的秘密。 或者「西域血魔」這個突如其來的恐怖妖怪,總在夜裡四處殺人,得確定是否是敵人派來擾亂的奸細。 然後呢,就可以逍遙自在一段日子了。 到時候一定要擠出時間,好好地陪一陪自己的幾個女人。 朱慈璊沒有兒子,這是他目前最大的遺憾。 回憶從前,年輕的時後,他曾有過一個同居對象,聽說她為自己生了個崽,可惜戰亂流離,母子早已不知去向。 那又怎麼樣呢? 有了浣花道長煉製的金丹,除了讓自己那話兒無堅不摧,還可以讓服用的女子增加受孕機會。 想到這裏,朱慈璊笑得更加開心了。 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既不是曾經單人獨馬沖出韃子的包圍,也不是把中興官兵領導得有聲有色,更不是成為江湖中最會尋花問柳的老手,而是平素以為他風流好色的人,都不曉得他心中的許多計較。 有了朱家的公主,有了白門的奧援,有了吳周的乞求,還有南少林的支持,他還缺什麼呢? 柳東鄉的到來,帶來了惟覺禪師的親筆信,說是願意幫他聯合北少林,意即嵩山少林寺。 「惟覺大師真的這麼說?」 「是,師尊派弟子前來秉報,此行還順道見了法願寺的不是和尚,說是可以水到渠成。」 柳東鄉恭謹的態度,使得朱慈璊相當滿意,不過,他卻沒有瞧見那個「不是和尚」。 「這位『不是』……大師,現在人在何處?」 柳東鄉垂首道:「殿下,那位遠從豫州來此,是故……正在歇息,稍晚必會面見太子。」 朱慈璊雖然對此人有些好奇,但一想到名門古剎都來拜碼頭,心中不無歡喜,也就對此沒有太多問題了。 此刻,他心心念念的是葉知秋,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服用了金丹,不知道何時能懷上自己的骨肉? 現在美人兒又在做些什麼呢? 昨宵良辰都在床上共枕,她是坐在窗前癡癡等待他返回,還是在期盼著他強有力的擁抱? 是在爲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淚?還是在爲每夜歡好的欣喜而嬌笑? 朱慈璊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非常有福氣的男人。 權力、地位、財富、名望,還有高貴的公主當自己的女人,這些讓人人一輩子眼紅爭奪的東西,他在五十歲時已經全部擁有了! 「老天爺,你對待我可真不錯!改日,我去廟裡多燒幾炷香,讓祢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悅吧!」 朱慈璊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後,就在微涼的晨風中,繼續和柳東鄉談論日後與北少林的合作裡,度過一個上午。 而在暢春閣這兒,出現了一個意外的人物。 西北風的呼嘯聲裡,隱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浮動於空中,淒涼而神秘,漸漸如水般散開,化入冷寂蕭颯的秋色。 金思明在庶務司的手下通知後來到此處,午後的房間裡,正招待著一位貴客,外面的風聲都已然消失,只有裡頭死一般的寂寞;還是大白天的,離開思俗居,把李速一個人留在那兒,他並不覺得緊張,由於把金家堡的家丁都調到那裡看著,只要天黑之前回去,其餘都不需要擔心。 上了二樓之後,沿著走廊大步而行,他有意把腳步聲踩得「啪啪」作響,整個樓層似乎都在他的腳底下顫動,聲勢相當驚人。 因為暢春閣有不成文的規定:白日不得宣淫。違者,立斬不赦! 等到庶務司的手下站在地字第二號房門前,附近的房間已紛紛探出了大小各異的腦袋,訝然而膽怯地觀察著這幾個不速之客,暢春閣的姑娘們,全都歸庶務司的金大人來管,她們雖然不怕這個斯文寡言的庶務使,但被三兩親兵的虎目一瞪,女人們就全都忙不迭地把頭縮了回去。 可是他們面前的這間房,卻仍然什麽動靜也沒有。 同是金家堡的金福,暴躁地拍了拍門,大聲叫道∶「裡面的人聽著,馬上給爺爺滾出來,不然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良久以後,屋內纔有個男人懶洋洋的聲音應道∶「外面的小子聽著,你馬上給本大爺滾開,不然就讓你們爬在地上當龜孫子!」 那人的嗓音渾厚、低沉而富有磁性,這句話不大客氣,可是聽來卻顯得說話者輕鬆愉快,好像是極爲平常的一件事。 金思明蹙起眉頭,暢春閣的規定,聽說幾年來都沒人敢違反,血淋淋的人頭可是不開玩笑的! 金福怒氣勃發,喊道∶「這傢伙好大的口氣!哼,也不看看到底是誰在地上爬?」 裡面的人又說:「龜孫子,你想爬進來?免談。別怪爺爺沒警告——」 不等屋內那人把話說完,見金思明頷首,金福已經一腳踢飛了結實的紅木門,碎屑紛飛之中,幾個親兵一起搶了進去。 大敵當前還能如此悠閑的人,必定身負不凡技藝,這個念頭閃過數人腦海,包括金思明。 儘管大家都很生氣,卻絲毫沒有輕敵,躍進屋子的時候,四人已經全神戒備,除了走在最末的金思明,前三者互為犄角之勢,落點之間更是方位有序,擺出了進可攻、退可守的三角陣形,隨時準備對付這個白天來嫖妓的好事之人。 誰知,入內之後,卻見無人在場,什麽事也都沒發生。 四人心中暗暗納罕,再定睛一看,不由自主全呆住了。 只見這間豪華的地字第二號房,本來是中興官兵的高級將領包娼之所,竟然空空蕩蕩的,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張巨大的軟床擺在屋子正中,而床上有一團高高隆起的薄被,正鬆散地包裹住兩個男女的下半身。 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那個女人是郎將陳益的專屬姑娘艷姬,而那男人是個光頭,卻從沒有人見過! 他們裸露在被褥外的上半身,是完全赤裸的,還有一件寬大的袈裟,正落在一邊的地板上。 男子的肩背結實壯碩,古銅色的皮膚油光發亮,正如他那顆較常人圓而禿的腦門。 女子的胸脯白皙豐滿,高聳的乳峰擠壓在男子的胸膛上,光頭男子大約年過四十,腦袋上還有戒疤,最驚人的是他們兩個一絲不掛的身體,還親密無間地摟在一起,正坐在軟床上有節奏地上下聳動。 看到有人闖進來了,女子有些慌亂,張口結舌地想要掙脫,但光頭男子竟一點也不在意,行若無事地繼續幹活,甚至咬住女子乳房,動作更爲狂野,使得那名妓女的表情更爲迷亂,像是深深的沉醉在這一場翻雲覆雨中。 「嗯……不要……有人……嗯嗯……」女子的俏臉漲得通紅,髮梢凌亂地貼在後背。 闖入者的灼灼目光,雖說曾使她驚慌羞赧,可是光頭中年男子更為激烈的動作,反而讓她呻吟得益發動情,片刻後她乾脆放棄躲閃,投入熾熱的交媾之中。 金福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就連金思明也愣在當場,好半晌,總算回過神來,拱手道:「勞駕!在下打擾了兩位,至感抱歉!只是事在緊迫,暢春閣有『白日不可宣淫』的禁令,可否請兩位停下,別讓在下難做?」他說話的語氣溫和有禮,臉上有些許尷尬,只因他已認定這人可能是新來投效的,並不清楚中興官兵的營妓管理規定。 除了新兵,還有誰能如此坦然、如此放肆地在人前這樣行房? 光頭男子終於從口舌癡纏中抬起頭,看著他笑了。 正面看此人,闊鼻厚唇,加上濃黑的眉毛,不大卻明亮的黑眼珠,一張臉線條分明,長相不算好看,甚且可以說是有點醜陋,可是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逼人迫力,還帶著強烈的威壓。 「假如你一定要老衲停下來,那也無妨。」他的聲音居然還很平穩:「可是,你們起碼也得等咱把事情給做完吧?做到一半,誰能停得下來?」 金思明瞅著他,實在有些哭笑不得:「閣下是沙門僧侶,怎可行淫……」 那和尚「呵呵」一笑:「老衲『不是和尚』。」 聽見他的說法,金思明怔了怔,沒有說話。 旁邊的金福耐不住了,喝道:「不是和尚就敢白天嫖妓,真是和尚還得了?你他娘的最好快點,做完就下來受刑,咱們可不耐煩多等!」 光頭男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被子覆蓋下的動作幅度更大了,女子的呻吟陡然大聲起來,接著他伸臂抱住妓女的嬌軀,把她放在自己的腰上,一雙大手熱烈地在她全身上下遊走,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來回撫摩,然後又遷移到了起伏跳躍的乳峰上。 「咱們快點,免得惹人嫌了。」光頭男子故意促狹地說。 妓女急速喘著氣,渾身上下香汗淋漓,臉上盡是無邊春意,她縱情呻吟起來,嬌音浪語中充滿了歡愉和興奮,豐滿的胴體放肆搖擺,纖細的腰肢忘我扭動,彷佛世間萬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這個腿股交疊的嫖客,正帶著她沖上人間至樂的顛峰…… 幾個庶務司的人,看著這場活色生香的肉戲,人人的表情都十分尷尬。 她的臉龐泛著潮紅,朱唇微微顫動,除了歡叫,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地甩動長髮,似乎在拚命推拒著光頭男子,可是豐腴圓潤的雙臂,卻死死勾住了男子的脖頸,把他的光禿腦袋用力按向那對鼓脹的肉球,那惹火的景象,看得眾人差一點兒背過氣去。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轉眼過了一刻鐘,他們的腳都站得有些痠了,喉頭也感覺乾渴了,這對男女兀自熱火朝天、不亦樂乎,連一點雲收雨散的意思都沒有。 金思明的面色愈來愈沉,他強抑著怒氣道:「二位到底還要多久方能結束?」 光頭男子喘息:「快了……快了……很快了……」 金福暴躁地叫道:「『快了』是什麽意思?是一盞茶還是一炷香的工夫?」 光頭男子搖頭:「這可不是一盞茶、一袋菸、一頓飯、一炷香的功夫,人世還有一念、一剎那、一轉瞬,經云『一念中有九十刹那』,也有說一刹那為一念,廿念為一瞬,廿瞬為一彈指,廿彈指為一羅預,廿羅預為一須臾,一日一夜有卅須臾。大唐高僧玄奘的《大域西記》中說:『時極短者,謂刹那邊,百廿刹那為一咀刹那,六十咀刹那即為一臘縛,卅臘縛為一牟呼粟多,五牟呼粟多為一時,六時合成一日一夜。』要是還有一場法事,在色與空之間,你說是幾個須臾,又是多少個剎那?」每講一句,就頂弄那個姑娘一下,弄得那個妓女骨酥心醉,但嬌吟喘息聲音雖然高亢,光頭男子的說話聲音,卻沒有被壓倒下來,反而清晰可聞。 金福聽不懂這些,臉上氣得變成了豬肝色,厲聲罵道:「叨叨絮絮鬼扯這麼多,原來尊駕是消遣咱們來著!」 光頭男子呵呵笑了:「老衲從不誆人,還給幾位講經,怎地還聽不懂呢?所以萬物有知,而人無知……」 金福暴跳如雷,一下子就飛掠到床邊,伸爪猛地向前插落,眨眼間就已到了光頭男子的頭頂三尺之處。 只聽「嘶」的一響,金福的手指插爛了一樣東西,可惜這東西並不是光頭男子的天靈蓋,而是一件粉紅色的肚兜! 身形一閃,有風吹來,肚兜懸掛在他指上晃動,一陣譏嘲的哄笑聲從身側傳來,使得金福面紅耳赤,怒氣高脹地轉頭一看,發現那個光頭和尚早已連人帶被移到了床的另一頭,表情依然是那樣沉醉、模樣仍舊是那般銷魂,甚至連姿勢動作都沒有半分改變。 「金福,住手!」 「可是——」 「不是和尚並非中興官兵之人,不可無禮。」金思明告誡親衛之後,又轉向光頭男子,說道:「前輩,暢春閣有規定,切莫讓在下難做,如何?」 光頭男子點頭:「那好,你們到外頭等等。」 都這樣了還想拿翹?金福聽了怒不可遏,本想發作,斜眼瞥見堡主的表情,訕訕地退後。 金思明攔住手下,淡然道:「不是和尚,此間鬧得太過,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稍後出來相商。」 「好,果然是惟覺的好弟子,不像你那手下只會搶姑娘的貼身褻衣,老衲再一炷香時間就好。」 不是和尚呵呵笑了,摟著懷中尤物,虎腰猛然間加快了抽動節奏,兩只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酥胸,搖晃著兩團豐滿滑膩的乳房,似乎再也顧不上周圍發生的一切了。 上面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待金思明引著三人退出房間,房內的男女動靜更形急遽響亮,在同一瞬間,門外的人都可以聽見肉體撞擊的擾動,從而幻想嬌嫩的姑娘如何欲仙欲死,又是在怎樣的強烈刺激下,攀上了絕頂高峰,只是那樣亢奮火熱的交合聲,是一個佛門中人犯戒來嫖陳益的女人……
(一)上圖為和闐碧玉籽料精雕龍杯,明末清初流行式樣,文中所說朱慈璊所飲用的酒杯,非皇室人員不可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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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