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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1 19:36:47瀏覽1128|回應4|推薦42 | |
因為下午出門了,這裡的情節只能在晚上貼出,文中似乎也有些誇張,所以考量再三,還是在將打好的六千多字先放上來好了。 週末需要一點娛樂,如果欠缺相當的內容,讀者可能會不滿意,那我還是滿足這類的要求吧! 此段內容,慎入! 這天早晨,白門水長老白無庸,似乎正要趕回泉州,所以在營寨轅門邊作別。 朱慈璊親自送行,一場餞別,只有準備兩壺清茶,幾碟小菜,沒有太多人陪著,行程也拖延了兩日,因此一切簡單從事;對於白門的幫助,大家感佩於心,多數將領從來就是見錢眼開的主,非常容易收買,為了表現中興官兵的受贊助地位,白門也不缺幾杯水酒,也就省著點給他們餞行了。 離這裡最近的白門行館,是豫州的濟世堂,聽說白門水長老要過去那兒,然後回去泉州覆命。 朱三太子舉杯說道:「本王僅備薄禮,盼能繼續與白門合作,並祝水長老一路順風!」 「好說,好說。」白無庸頷首,收下了那點東西,也一口乾了那一小杯鹹茶。 白門水長老只有隨行的數人,本來預定一早出發,急行萬里,從西北趕回東南沿海的泉州,已經是時卯時初刻了,一早就要打開營寨城門,朝拜朱慈璊之後,便打算在半月內轉赴其他白門據點。 一行人到了轅門,金思明跟白無庸咬耳朵,講了幾句悄悄話,似乎作了些什麼約定,便送走了水長老。 李剛接著湊了過去,將一個小布包遞給白無庸,說道:「請水長老轉交給柳兒。」 驀地,白無庸面上的笑容雖然不變,只有眉梢挑了挑,東西收了,眼底卻亮起一抹複雜的光,但也連聲應好。 看那數騎終於遠颺而去,金思明有些惆悵,現在一切都無法回頭了,無論是日後的起事,或者是眾人交錯的命運。 只剩下三人的時刻,他們待在「思俗居」,離操練還有一段時間,金思明烹茶,李速喝了早上的湯藥,吞了個包子果腹。 李剛問:「大哥,咱們可以相信白門嗎?那個白雲起可不是易與之人……」 金思明嘆了口氣:「這個嘛,用泉州話來說,就是『火到豬頭爛,錢到公事辦』,有銀子就什麼都好說,而且咱們需要白門的幫忙,白門也需要咱們來牽制朱慈璊,暫且就等大師兄來了再說。」 李速望著師兄弟兩人,他倆在說些什麼,李速聽不太懂,但是他卻明白一個道理:支持真正的朱三太子! 他不禁又想起師傅的話,惟覺禪師告訴他:「聽命於二師兄,一切將自有因果。」 佛教徒都信因果,在真正的因果面前,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有的時候,李速無法理解金思明和李剛的想法,他們擁有太多的心思與秘密,思考這些對他而言,真是有些難度的。 「久旱逢甘露,深饑不擇食」可以說明士兵們的情況,晚飯的時候生了火,每月十日及廿日,中興官兵都可以吃肉,上下旬也就這兩天,算是全營都普天同慶的好日子。 李速扔了操練時穿的鎧甲,坐在前鋒營的帳篷裡,敞開了衣襟,半露出寬闊的胸膛,以及底下隱隱浮現的許多刀疤,他望著鬼馬十三騎的兄弟們,百無聊賴地生火烤東西吃。 那些副將侍衛都擠在火堆邊,就他一個沒有反應,李速多年茹素,見一群騎兵吃吃喝喝,也絲毫不會嘴饞,但見那些同僚在肉上抹了鹽,美美地大吃一口,十分滿足的滾到了鋪位上,有的大啖豬蹄和豬頭肉,還有的切了豬耳朵,舔著手指上的油脂。 帳篷外有人故意發出大聲吸氣的聲音:「這是什麼味道啊?好香!好香!」 然後立刻被其他侍衛阻止了:「飯都在那邊,甭吵到了將軍,小心為那一口吃就掉了腦袋!」 鬼馬十三騎,圍在火堆邊的,算算連李速在內,現下只剩十一人了。 李速挑挑眉毛,繼續吃他手上的山芋,加上一碗白粥,還有兩碟素菜,一點葷腥也不沾。 他不穿鎧甲也不武裝的時候,身邊一般是不留人的,以前有一次兄弟們在帳篷外生火烤東西吃,門簾卷著隨便進,幾個副將一邊陪他烤山芋,一邊彙報軍情,他心不在焉地生火烤地瓜,一面「嗯嗯」地哼著,突而一抬頭,看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當時他隨口問:「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幾個男人尷尬地互相看了看,推出一個平時比較大大咧咧的,摸著鼻頭,嘿嘿地笑著說:「平時看不出來,將軍便裝的時候,呵呵,看上去還挺年輕的……」 旁邊的兄弟們跟著起鬨,紛紛叫嚷起來。 「格老子的,說這啥屁話?」 「將軍也不過廿歲出頭,就是那個弱什麼冠的,你眼睛有毛病麼?」 李速原本就年紀不大,長得削瘦,脫去了鎧甲便是粉光如玉的一張臉,火光中看過去,恍惚還是那個青澀而俊俏的少年,李家村幾個打鬧長大的好友,曾見李速把一個罵他「兔兒爺」的傢伙揍得哭爹喊娘。 那個脾氣暴戾而平日溫文有禮的少年,從南少林覆滅後,已經在千里征戰的輾轉途中,被深深隱藏起來了,世人見到的都是那個威風而沉肅的青年將軍,幾年的歷練,還有頰上細細的刀疤,誰會把他和火堆邊要烤東西吃的青年聯繫到一起呢? 此時,李速只是笑了笑,並不答言。 從此以後,便裝休憩的時候,再也沒讓人留下來陪著,除了師兄弟幾人,他也很少穿得如此閒適輕便。 鬼馬十三騎剩下的十人裡面,多數人都姓李,這些泉州李家村的騎兵也都是李速多年的夥伴,只有少數幾個是後來加入的,大家的感情都很好,而且全都真心聽命於他。 李速知道自己還沒完全的成熟起來,他有時也會害怕、會膽怯、會怕負責任,也會想要發脾氣。 但是,這樣的一個青年將軍是不能服人的。 他必須是一個合格的、讓人心生畏懼的將領,必須把那個曾經整日整夜的蜷在東禪寺裡哭泣的少年,那為了死去的人們而悲嚎的孩子,一定要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將軍,聽說你月底就要成婚?」 李速的臉上風雲色變,一瞬間轉了千百種顏色,不為人注意地僵硬著,最後還是屈服了。 「嗯。」 聽見他應了聲,幾人的臉上都有些尷尬,因為李速和金由命的事情,被刑部司的天泡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夜半私會」,還有「摟摟抱抱」,聽起來不娶人家都不行了。 這其中,金家堡兩母女到底是如何放出風聲,或許也值得懷疑。 李速撫摸手邊把玩的銀鎗,茫然無措地看著火堆,眼神有些呆滯,彷彿能望見滿地的鮮血和狼藉。 他好像曾經經歷過,只是他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前次的夢境,倏地出現在眼前,片片斷斷,他好像置身於一座富貴隆重的宮殿中,渾渾噩噩地享受著舒適的生活;又好像置身於一個鮮血飄櫓的戰場,在殺戮與屠宰人群的遊戲中,數不清的人對他屈膝跪下,朝他頂禮膜拜、俯首稱臣。 不,不對,他又不是朱三太子,怎麼能幻想這種古怪的場景? 到底是怎麼回事?夢中發生了什麼?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諷刺。 抬頭,看看天空,今天的月亮,好像多了很多星星陪伴。 李速循著月色,走到水塘邊,夜風吹拂他大敞的胸前,帶來一絲寒涼。 他下意識地蹲下身,用手去碰觸水中的黑影,卻在碰觸的瞬間破碎,漣漪一圈圈地蕩漾開來。 就會這麼細微的觀察著,他發現自己映在水面的臉,似乎有一分內疚,有一分寂寞,有一種不甘。 無數個場景紛紛揚揚,就像是洪水猛獸一般朝他襲來,他本能地封閉了自己的記憶,不去聽、不去想,但是那一切都讓他頭痛欲裂,就好像要被活生生的扯成兩半一樣。 是啊,有情皆孽。 夜深寒,燭光搖曳,銀月朦朧。 他想起前夜和師兄弟幾個的對談,那倆都要他娶金由命,而且對於朱成碧,則是大加撻伐。 李剛說:「那是白門的人,得小心點。」 金思明也說:「那個女人受到白門主的護衛,白雲起長得那叫一個絕,俊美得幾乎不像男人,可是人家特有個當頭的範兒,還能驅策白門水長老那樣的人物,錢糧調動如此順當,再怎麼瞧,我看他應該就是個陰謀家,朱成碧肯定也不簡單,所以絕對要防備這兩人,切莫太過於信賴或親近。」 「我對朱姑娘沒有太多心思,只是喜歡她而已,而我和小由……好像沒有兄妹以外的感情。」 李剛反駁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大丈夫建功立業,以後想要那個朱姑娘,一併娶來不就得了?」 當時男人基本上都奉行「妻子如衣服」的想法,時屬清初,士人大多三妻四妾,只有一妻反而少見,只有農工商這種中下階層,纔因為貧窮而無法娶太多老婆。 李剛想的是:等到起事成功,師兄弟們反清復明,只要成就大業,怎樣的女人還得不到手? 金思明沒有反駁這個說法,即使李剛的觀念有些對不住金由命,甚至也對不住朱成碧,可是「妻子如衣服」這樣的想法,此時到處都有這種觀念,只是朱成碧這件「衣服」還掌握了許多的秘密,可不是普通的衣服。 而且事實上,主要問題是出在男人身上,關女人啥事? 「老三的傷應該已經沒事了,問題是他的嗽疾,還是得有個女人照顧。」 「那女人勉強可以擔當家管。」 「上陣殺敵,也不是小由的強項,她陪在老三身邊照看最好,而且事情都傳得這樣了,成婚也好些。」 金思明沉穩的笑,讓李速的心情更為沉重。 他知道,這樣的親事,自己一直無法釋懷。 自己想做的事,也總是無法達成心願。 而師兄弟們卻還在閒聊他的事情,彷彿在說一個毫無關聯的故事,讓李速覺得有些受傷。 「老三開過葷了?」 「暢春閣?我聽人說過。」 「知我者,阿剛也。」 李速有潔癖,那次還是被灌醉了,讓一個老婊給玩弄半夜,於是氣憤得怒道:「我去過了,而且我不喜歡那個地方,你們少拿我說事!」 金思明拍拍他,安撫道:「小由等不及,那就盡快娶親吧。」 於是,李速屈服了,渾渾噩噩度過了幾個日夜,然後迎接著自己和金由命的婚事。 中興官兵的喜慶,就這麼登場。 由於是軍營,營寨裡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娶親程序,找來兩個繡娘縫補兩件紅衣,挑個好日子,李金兩家都沒有家主,所以朱三太子主婚,金思明為首送堂妹出閣,簡簡單單拜了天地君親,也算成了。 那天,營寨非常熱鬧,就連平素很少露面於這種場合的李剛,也破例喝了喜酒。 李速被一群兄弟們灌得醉意醺醺,歪歪倒倒入了洞房,也就是「思俗居」旁的一間相鄰的屋子。 只記得,那是一個夢一般的夜晚,還有夢一般的鮮紅色調。 他是一個男人,生理正常而且精力旺盛的男人,平日需要一些紓解,早年曾被兄弟們拉去暢春閣一回,而這個男人已經連續禁欲好一段時日了。 女人遇上感情的事,都不大正常的,這是李速的體認。 他已經廿五歲了,即便很想退婚,卻耽誤了金由命很多年,或許這是欠她的。 那個十六歲的少女坐在床邊,頭上蓋著一塊紅巾,渾身刺目的喜色,卻使得李速煩躁不堪。 「速哥哥,該喝合巹酒了。」 稚嫩卻清悅的少女嗓音,有一絲波瀾,那不是在疑問,而是暗示李速繼續完成這場婚約的最後步驟。 李速聲音沙啞,失了耐性:「隨便是什麼,乾了!」 新婚夫婦一同飲酒,因為很克難,沒有辦法用匏爵,但該有的巹盛酒還是準備妥了,巹味苦而酒亦苦,飲了巹中苦酒,意味著夫妻日後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同時,這酒也能迷醉兩人,示意夫婦二人如同此巹一樣,終能合而為一。 李速走了過去,用秤桿挑起她的蓋頭,然後飲了苦酒,面對著簡單布置的黃花梨木喜床,那是一張拆了中間靠墊的大型羅漢床,但他仍有些躊躇。 金由命抿了抿豔紅的唇,摟住了他高大的身軀,李速身體一震,澎湃的欲望,在舌尖的刺激下,彷彿決了堤的洪水,淹沒了他僅存的意識。 或許他還是小瞧了這個外表看上去單純可愛的小姑娘,能坐上紅床的位置,不是僅僅靠著娃娃親以及一副嬌縱的脾氣,至少現在,摟抱這副凹凸有致的嬌軀,給了他另外一個驚喜,很少有女人能在床上讓他失控到這個地步,除了他廿二歲來到中興官兵,第一次被人灌醉,然後上了暢春閣這個營寨妓院開葷的那次。 小姑娘年雖十六,母親金夫人的吩咐,她可一點沒有落下,毫不猶豫或羞怯,就開始脫去喜服,讓李速原本清冷的臉龐,立刻紅得快滴出血;他愣愣地坐在床緣,盯著金由命纖細的鎖骨,肚兜底下雪白傲人的雙峰,一瞬間一股熱氣直沖下腹,他低著頭,欲蓋彌彰的用袖口捂住了下身。 「現在……我們相互伺候吧。」金由命嫣然一笑,平凡的臉龐上好似被注入耀眼的光芒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這夜不管是李速,還是金由命,皆是過得非常盡興,而李速也終於確認了一件事,就是在房事上,他根本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情緒,他熱烈、他釋放自己、他追逐快感。 或許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 不愛的女人,身體能愛;不喜歡的女人,身體還是喜歡那感覺。 就算如此,該成家的時候,有一件衣服等在那兒,為了手足般的兄弟,他也只能穿上身了。 金由命仰起臉,輕輕啟唇,舌尖舔過李速的臉龐,那張臉上除了刀疤,並沒有什麼鬍渣或醜疣,這個男人生著一張好看的臉,與之交歡,反過來想一想,佔便宜的好像是自己。 她大膽剝除李速的紅袍,解開他的髮髻,片刻後,他全身上下的肌膚都泛出極為炫目的情欲之色,看得少女心懷大悅,不過這種肌膚相貼的快感沒有持續太久,李速張口就在她細膩光滑的頸上輕輕舔咬著,腰上用力一沉,毫不憐惜的狠狠貫穿了她。 突來的疼痛殺了她個措手不及,金由命哭叫著捶打他,他卻未聞,逕直困難地動著身體;就像水蛭,吸上了香甜的血液,怎麼也拉不出來,反而更深的往裡鑽。 「啊——」金由命重重咬了李速的肩膀,差點把他的肉都狠狠咬下來了。 「你都不會取悅女人的嗎?」隱忍但不悅的聲音響起,她躺在男人身下,臉上卻是不服輸的嗤笑。 李速身下加力起來,讓金由命更疼了,可是她卻笑得更燦爛了。 他的臉,又紅了呢! 金由命伸出雙臂,摟上李速的背,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感覺,閉上眼大聲呻吟起來。 雖然金由命未曾真正地經過人事,但是在軍中時日已久,也見慣了暢春閣姑娘們的姿態,儘管只是初承雨露,但不自覺中露出撩人姿態,已是說不出的銷魂。 這似乎是渴望已久的感覺,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這個女人的擁抱,會讓自己覺得疼痛? 李速的身體滯了一下,停下了衝刺的動作,他放柔了動作,想要讓自己的妻子好受一些。 夫妻就該如此,也當如是,他就勢趴下來,把金由命拉近自己的身體,從肩上往下撫摩金由命的手臂,凝脂般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忍釋手。 真柔軟。 女人是否都是如此? 朱成碧呢?是否也會有和臉孔一樣美麗的身軀? 這樣的想法,使得李速渾身一僵,定在了當場。 忽覺李速的動作停頓了,她不由微微睜眼,正瞧見李速按捺的面孔,就這樣近在眼前,那眼底跳動的慾火,幾乎撲面而來,白皙的臉上更是從裡到外滲著紅暈,好看無比,瞧得金由命更是情動,忍不住竟想在自己夫君的臉上親一親、咬一咬,卻強行忍住了,覺得這樣太奇怪,又往他身上靠去,幾乎是將整個人掛在他身上,輕輕地磨蹭著,以使自己在耳鬢廝磨的旺盛情慾中,覺得更加快活。 一波一波的快感,使李速徹底放任自己沉溺在感官的享受中,極致的美妙又一次證明,夫妻的性與愛不可分割原理。 兩人十指緊扣,金由命很希望,這一刻地老天荒。 這一夜,是冰與火的纏綿。 悲傷的火焰,熾烈地燃燒著婚姻的無奈。 堅硬的寒冰,無力的冰封著無奈的情愫。 片刻過後,搖晃的床榻不再抖動,房裡氤氳著一股情慾的氣息,夜風涼涼地從窗外吹過,李速的頭並沒有更清醒,反而是更暈了。 他望著洞房裡的燭火,影子都好似個個成雙,不由得輕輕苦笑,倘若人也成雙,該有多好? 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備註: (一)上圖為明代黃花梨木羅漢床(紫檀宮),木料厚實,雕工細緻,是明代常見的家具,為官宦人家使用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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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