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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5 12:50:35瀏覽1984|回應3|推薦39 | |
又快到了午飯時間,抽空上來更新,這兩天太忙,都沒辦法打字了,希望這篇小說還有網友繼續追下去。 當然,在網路上閱讀,似乎對讀者來說也很辛苦,我盡量多貼點有趣的介紹,特別是明朝。 在我們所閱讀的歷史教材之外,有一些事實,往往很難以讓人置信,譬如下面的圖片,可參照備註內容。 誰能相信,在十五至十六世紀,中國就發展出能夠媲美十九世紀火器的三眼火銃? 隔日,彷彿隔了一段人生。 李速從羅漢床上爬起身的同時,望見了旁邊躺著的妻子,忽然覺得很感慨。 一早起來洗漱,金由命還在睡覺,在這個年代,本來作為當家的,起床就得有女人服侍,不過李速覺得她可能累著了,自己平時也自己梳洗和打理早餐,便沒有喚人起來。 他離開屋子,取了擺放在外邊的銀鎗,正要出去練習,沒想到耍了兩招,還是覺得全身虛浮無力,根本使不上勁,喟嘆一口氣,甩了甩頭,他將銀鎗緊捏在手,對著晨風撫胸咳嗽幾聲,頹喪地望著天空沉思。 「老三。」 「二師兄?」 見到金思明,李速連忙擠出笑容,收起了銀鎗。 「沒在房裡陪弟妹?」 李速臉紅了,他又咳了兩聲,囁嚅著說:「我向來起得早,但她還在睡……」 金思明觀察他的表情,忽然走了過來,慢慢走到他身前,側頭瞧了他半晌。「小由還好?」 「嗯。」 「我已吩咐庶務司的人,你多了妻室,是否要派個丫鬟過來?」 「沒這個必要吧?我們也就兩個人……」 語聲未落,金思明卻伸手往他胸口抓去,這一出手,驟起迭落,李速大吃一驚,但又防備不及,本想縱身後躍,但怎逃得過師兄的偷襲? 於是「碰」的一聲,李速還是狼狽地摔在了地上,金思明雖中途收勢,李速仍舊沒能躲過掌風,他怔怔發呆,看著三師弟地倒在一邊,猛嗆了口氣,唇色白得發紫,接著咳嗽不止。 金思明見狀,連忙矮身拉他,關切地問:「老三,你還好吧?」 李速從泥地上爬起身,踉蹌地解釋:「這陣子傷後未癒,也少了鍛鍊,果然手腳有點發虛……」 「昨日新婚,洞房夜後起得太早,難不成你腎虧了?」 「師兄,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那讓我瞧瞧!」 見金思明探手過來,便欲探他的脈門,李速閃了開去,神色有些變幻不定。 兩人從小同門學藝,金思明哪能容得他躲開? 右手往前一拿,佯裝直取中宮,再反手一探,金思明就抓住了李速的手,然後在號脈後蹙起了眉頭。 「老三,你的內力──」 「我廢了,是不是?」 金思明沉默下來,鬆開他的脈門,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嘆氣。 李速覺得心中異常難受,自從那次偷襲回來受了重傷,他就覺得一身橫練功夫完全消失,孱弱和無助的感覺,同樣是他接受和金家堡聯姻的主因,因為他是統帥前鋒營的前鋒將軍,倘若沒有金家堡的支持,加上自己又尚未痊癒,可能在日後被換下來,失去原有的軍階和兵權。 關於這樣的婚姻,或許沒有人生追求,更缺乏感情,在乎的只是價值取向,但是對李速來說,這算是最好的結果,而且也是金思明長久以來的盤算,他必須確保這個三師弟站在李剛這邊,因此也將金家堡賭了上去。 風光是什麼?站在險峰之上,由險風之中求來的光榮成功啊。 一個人會出現成功的情況,有三種情況,一是努力,二是運氣,三是被設計。 自己的婚姻被設計,李速有這樣的感覺,而他所擁有的數百兵力,也算是努力和戰場上的運氣所致,這樣的狀態下,他不是沒有抱怨,但礙於自己失去武功,只能對師兄的安排一一接受。 「甭擔心,這或許只是短暫的病灶,你身體尚未大好,我讓水長老捎信給大師兄,他不日就會趕來。」 李速低聲問:「師兄,你到底想做什麼?」 金思明道:「我是為了大家好,小由也就這幾年了,她有了歸宿,你有人照顧,阿剛……他那裡更有咱們的支持;至於你的願望,為兄盡量幫你實現,看在金家堡的份上,水長老承諾白門會幫忙。」 「真的麼?」 「官不在大,管到就靈;錢不在多,敢給就行;斯是人心,惟覺則明。」 金思明套用的是《陋室銘》的句式,講的卻是要反出中興官兵的作法,首先是免除後顧之憂,再者是尋求支援和同夥,但諷刺的是,他還有許多考量,並沒有完全告訴這兩個師弟,甚至是泉州的師傅。 「師兄此話,對師尊似有不滿?」 李速這番說法,讓金思明愣在當場,他苦笑了下,不由得承認自己隱隱有種逆反的情緒。 「你想得太多了。」 「人人都盯著調兵的問題,師兄似乎不擔心?」 「嗯,那些金家堡私製的一批三眼火銃,都分別讓人給暗中送出去了。」 頓了好半晌,李速忍不住問道:「我們……真得離開中興官兵?」 金思明正色地說:「韃子派人來剿滅鳳翔的朱慈璊,現下咱們也顧不得太多,僅能自保。」 乍聽之下,一切都很合理,真正的朱三太子另有其人,李速曉得的事實雖然並不多,也明白二師兄沒有把一切秘密都告訴自己,但這些話中滿含的凄涼悲哀,卻只有更加令他聞之難受不已。 原來,金思明大張旗鼓要馬軍裡面的驍捷所來護衛米糧,實際上是偷偷運送一些火器的零件到營寨外,暗中在數里外的巡檢營埋藏著。 李剛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朱三太子,這事實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得不對他人多加防範,來保護這個師弟。 他本已為主公饒了李剛一命,該算是以德懷之,無論怎麽說,自己也太過少了些心眼,即便兩個元帥對阿剛的態勢不甚明顯,但四師弟心底深處卻也有點兒自傲之意,很多作為非但不洽當,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現在聽到了這些話,想到要離開中興官兵,揹上「背叛」之名,不由得痛徹心扉,原本的自傲,猶如暴雨下的平靜湖面般,轉瞬間便支離破碎。 他事先真的沒有想到,主上之所以想放李剛一條生路,可能一點好心都不安,這種「生路」有刑部對於他們師兄弟三人的監控,比起直接迫害李剛,看來對人心的打擊還要強上百倍。 雖說對方不是仇家,還讓自己效勞多年,但李速現在的心中,卻沒有半分仇大苦深的埋怨,或者重建據點的欣悅,他看着自己的手,雖是白晰如玉,但在自己眼中,上頭卻像是沾滿了血一般,愈看愈是心下沉痛,雙手緊握著銀鎗,真想練個幾招,發洩地跟師兄套招來打上幾下。 可惜,他的武功沒了,如今猶如廢人一般,手不能提,人不能扛,又出不得良計,只有聽命行事。 也不知這樣茫然地怔了多久,等到金思明再次開口,輕輕地拂去他身上的草屑時,李速一臉空白地站在那兒,夏日的早晨,陽光和煦,溫度也逐漸高了,卻無法止住他不時的咳嗽。 一旁金思明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沒有以往的平淡,聲音中好似帶了幾許痛楚般。 「凡事讓師兄來操心……你只要好好照顧小由就可以,這會兒她該醒了,回去瞧瞧她吧。」 細細的沙,綿綿的思念;颯颯的風,緩緩的哀愁。 李速苦笑了下,正待轉身,卻聽見後面不遠處,傳來金由命的聲音。 「原來堂哥也來了?」 金由命扭了扭隱隱發疼的腰,打開房門,歡喜地看見金思明就在院子裡。 「早啊!」她揚了揚唇,打了個招呼,「難得堂哥這麼精神,居然跑來叫速哥哥起床?」 李速翻了個白眼,「吃完早飯,我得跟師兄去前堂面見主公。」 「哪有這麼急?」金思明有些驚訝,上上下下大量了他幾遍,調侃道:「老三的身體已經不要緊了麼?」 李速瞪了他一眼,耳根有些發紅。 金由命不屑道:「練武之人,怎麼可以整天在床上躺著?我會照看速哥哥,所以堂兄,你還是快點過來吃早飯啦!」 雖然這個小表妹沒說,金思明一早去拍了李剛的房門,果不其然那人不在,大概一大早就去練刀法,早餐桌上往往見不著人,所以就沒講話,省得惹她不悅,也免得三師弟尷尬。 早飯…… 李速澀澀地想:這真是個陌生的名詞。 備註: (一)上圖和文中所述,是明代的中國式手槍(金屬火統),這種三眼火銃可以同時擊發,查詢明代中葉以後的史書,可以從《武備志》找到很多資料,譬如這種嘉靖之後常見的火銃,威力強大,甚至勝過將近兩百年後的清朝鴉片戰爭時期,英國入侵中國的軍隊所使用的火器。 (二)同上所述,歷史很弔詭,科技發展程度低的滿族,能用冷兵器的刀與騎兵,來征服已經開發出世界最強火銃的明朝,以我個人觀點來看,相當不可思議。 (三)實物如下圖,相當驚人的連發式三眼火銃。 以及中國式手槍:明朝嘉靖年間三眼火銃(可同時發射石彈、鉛彈、火彈等)發射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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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