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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10 08:19:10瀏覽136|回應0|推薦0 | |
撿大鐵喔(原稿)
童年時家住偏遠郊區,天天與青山綠水鳥蟲花草為伍,眼目所及盡是藍天白雲,和風暖陽。大人專心忙於掙錢過日,對小孩要求不高,生活作息平安無恙就放心了。以前小學教室少學生多,低年級只須上到早上十點就放學,十點後教室換別班使用,別班接著上到十二點也放學,上課時數少功課也少輕鬆無壓力;不像現今才藝、安親、補習排滿滿,逼得學童緊張兮兮的。孩子早上出門上學去能無災無病,不惹事生非,不被老師「家庭訪問」父母就滿足的一天過一天了。
農暇時期,放學後無所事事與左右鄰居孩子山前山後奔跑嬉戲,非得等到天黑、肚餓才各自倦鳥歸巢。不知幾時物喚星移,孩子們常聚集玩耍的斜陡坡出現一堆穿黑西裝的陌生人指指點點,東瞧西瞧,接著又測又量,說是準備要整地蓋「樓ㄚ厝」。媽媽嬸嬸們也開始戴起斗笠穿長袖裹面巾包得緊緊的,全付武裝忙錄穿梭投入搬運雜草亂石副業中賺取薄酬。一陣子後綠樹一棵棵應聲倒下,雜草亂石黃土被當作填充物丟進坎腳。牛車一趟趟來來去去,載來尖尖一車車黑色礫石,黑土瓦礫將崁腳斜斜坡度填得更平更廣,平日玩耍的綠色斜陡坡漸漸不見了,好長一段時日整個氛圍熱鬧滾滾,每天人來人往生機勃勃。孩子們顯得更開心愛湊熱鬧、好奇圍觀。有人提議變通玩法,在軟軟土堆中踩踏玩起浮沉的遊戲,像極了後來上月球的「太空漫步」。玩樂中慢慢發現黑礫土石中蘊藏豐富,有長長鐵絲,鐵條鐵罐,瓶瓶罐罐樣樣都是寶貝啊!宛如發現芝麻開門財源寶庫般,引來孩子一股淘寶熱潮,開始天天盼望牛車進來,因為牛車載運來的黑黑垃圾,可以為山區貧窮孩子帶來一筆額外之財。
假日不用上課,天一亮,牛車陸陸續續進來了!大哥帶頭一聲令下「走!來去撿大鐵喔!」撿到的鐵絲纏繞成坨交給大哥集合起來統一保管,收破爛的阿伯固定幾天來回收一次,撿來的寶物可以賣錢或換到一隻大大的麥芽糖吃。撿到「毛支釘」的孩子會興奮的大喊:「大鐵喔!我撿到大鐵喔! 」此時所有孩子皆投以羨慕眼光。「毛支釘」在孩子心中就是天大財物可變成許多錢,屬於大鐵級。
有次大弟更好運,瞄到土推中透出一條金黃色鍊子,以為是繩子用手一拉,咦!不得了,好像是一條項鍊,趕緊高興的捧回家去交給老媽,搓洗乾淨拿到金店鑑定果然是純金的項鍊,聽說還不輕呢?老媽謹慎的告訴大弟:「給大人保管,長大後重新翻打做為你娶妻的金飾。」這件驚喜傳遍鄰里,大家直虧大弟真是狗屎運。 大哥膽子大又有點小聰明,有次竟然偷偷丟一顆石頭在裝歹鐵的籃子裡,想訛詐增加重量,瞞天過海讓他食髓知味屢試不爽。直到有次被發現,阿伯很生氣的向大人告狀,大哥被很很訓罵了一頓,此戲碼才落幕。
想起昔日「撿大鐵」的點滴,盡是滿滿歡樂趣味,雖然貧窮但時值經濟起飛,所有里鄰不管大人小孩都精氣飽飽,天天盼望牛車到來,大人有副業可做小孩有大鐵可撿,希望無窮。
刊登於~~102.6.19青年日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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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