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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03 21:24:38瀏覽398|回應6|推薦19 | |
今生,就等一個人(十七)神壇作法 突聽得嘿嘿嘿連聲笑,白瑞琦循聲一看,牆角浮顯一人,烏帽紅衣,雙手正交叉胸前,笑嘻嘻說:「你們兩個今生不能有姻緣,別害人害己了!」 白瑞琦瞪住對方,不服氣反問:「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紅衣判官冷笑道:「聽不聽隨你!白瑞琦,趕緊回到你身體!」 白瑞琦盯對方,判官身子往後退,退至牆邊,只一瞬間,身體嵌進牆壁,漸隱漸消。白瑞琦轉臉尋宋約文,約文也不知去向。 白瑞琦飄回屋內,飄進急診室,飄上床,回自己驅體。 逐漸,頭紮紗布、腳裹石膏的白瑞琦可以下床活動,前來探望者,不停更替,有時是父母親,有時是弟妹,有時是馮桂蘭,更多時候,是清早和夜裡趕來的宋約文………。 約文多次帶著親手熬煮的魚湯,一口一口餵著白瑞琦,瑞琦吃著,心滿意足注視約文,說:「慶幸我受傷,才能吃到世界第一好吃魚湯!」 「對不起。」 「是我對不起。」白瑞琦陶醉說:「這魚湯又鮮又嫩,我不知你烹飪手藝這麼好!」約文笑笑,不多話。 大清早,約文總帶著雪白柔嫩豆花,一匙又一匙餵著白瑞琦,後者多麼喜歡般大口大口吃著,總吃得乾乾淨淨,不忘誇讚:「好吃莫如甜而不膩豆花,約文親口餵更好吃!」說完,兩人相視微笑,彼此笑得短暫,似有心事。 約文推著輪椅,將白瑞琦推外面座椅旁,白瑞琦在約文攙扶下緩緩落座,兩人凝望綠意盎然的前方,約文幽幽道:「我對你很歉疚,不該衝入車道害你受傷,但我是個平凡人,看到那樣的場面能不生氣嗎?到了今天,難道你沒甚麼話對我說嗎?」 白瑞琦抓她雙手,看著她手心黑痣,低頭親一下,說:「那天你把琴提到門口,說甚麼休止符,我心慌意亂,心情壞到極點,不善飲酒卻藉酒澆愁,心臟跳得難受,頭也痛,只想睡覺,怕身上酒味害母親操心,就去音樂教室,沒想到亮燈照明,被誤認小偷入侵,班主任匆匆來了,我恍惚驚醒,跳起來穿外衣,可笑我連紐扣都扣不好,接下來就是你看到的畫面。」 宋約文笑了,「某人替你扣完最後一顆扣子,頭臉靠你胸膛,是這畫面嗎?說法與我所見相符,信你了。現能告訴我,求婚的事為何一夜間變了卦?」 「對不起,約文。」白瑞琦一臉尷尬,再一次抓她手,親她手背,說:「我現在心情和之前愛慕心意沒兩樣,不是變卦,因為一個噩夢,有了顧忌。」 「你說噩夢?甚麼噩夢?」 太陽初昇的早晨,天空蔚藍,白雲悠悠,前方經過澆洗的青草散發濃郁的泥土芳香,安祥氣氛中,白瑞琦敘說那夜的噩夢,約文靜靜聽罷,困惑問:「為什麼相信?只是一個夢罷了!」 「你記得我說過,沒喝孟婆湯那件事嗎?前輩子加這輩子,兩輩子的記憶,讓我不得不相信。」 宋約文稍沉思,飄忽一笑,說:「既然相信,那就算了吧,吹皺一池春水,總要回歸平靜。」 白瑞琦搖頭,苦笑道:「人心不像春水,心被吹皺,平復不了,不能平復。」 宋約文瞄他一眼,無奈道:「那該怎麼辦?」 白瑞琦輕嘆著,說:「剛來這醫院,我靈魂出竅,那是瀕臨死亡,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夢中那判官一語成籤,把你害了!」 宋約文看他半晌,嘆口氣,說:「把我害了?你這個噩夢、夢中的判官,我才不信呢!」說著這話,約文心底響起另一聲音:「我怎會不信呢?爸爸靈魂多次來我夢裡,他不開口,我都可以感應他的真意。瑞琦,我信你,但你太不安了,我不能再添你困擾了。」 看著白瑞琦,約文道:「別胡思亂想了,甚麼噩夢,甚麼判官,我不相信的。」 白瑞琦閃過一笑,「我也不想相信。」 「信與不信,隨你了,反正手上有機票,揮揮手,我就走了!」 「不!」白瑞琦臉上一下慘白,抓她雙手,眼睛泛紅,哽咽道:「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你不回來我該怎麼辦?」 不遠處,馮桂蘭一身精雕細緻的妝扮:紫色套裝、紫色耳環、紫色皮包,手上還有一束五彩繽紛鮮花。她神采煥發走來,眼光掃視一下,忽然站住,朝白瑞琦與宋約文的方向凝望,臉上光彩盡去,一跺腳,將花一丟,踩著紫色高跟鞋,氣呼呼走了。 「不要分離,約文,我們不要分離!」悲愴的聲音,眼裡滾動的淚珠,令她感傷感動,約文珠淚忽然奪眶而出,聲也哽咽:「不相信那個夢,把它忘了,你傷好了,我們去西雅圖,見我母親!」 「真的嗎?」白瑞琦拭去約文臉頰淚水,驚喜說:「我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只到過東南亞演奏,好期待跟你一起去遠方呢!」 約文含淚微笑,白瑞琦頭前伸,頂她額頭,笑中有淚道:「好期待啊!」 □ □ □ 白瑞琦騎著摩托車,緩緩在巷弄間前進,眼睛張望著,周福來從另一端跑過來,揮手叫:「在這裡!大演奏家!這裡!」 周福來站車旁,向前方指一下,興高采烈道:「我師父作個法,放個生,就沒事了,錢帶來沒?」 「帶了!沒良心的傢伙,五萬塊啊,我破產了!」 周福來食指放唇邊噓一聲,說:「記住!心誠則靈!宋約文沒來啊?」 「我就求一個心安,約文不信這個,不能讓她知道,視我如異端,我會喀嚓!」舉手作割喉手勢,低聲說:「連我都覺得怪異。」 「大演奏家要虔誠啊,心誠則靈。」周福來問:「有她的生辰八字嗎?」 在煙霧氤氳的神壇,白瑞琦角落打電話:「約文,生日快到了,咱們那天得好好慶祝,你哪個時辰生的?」 線那端的宋約文大訝,「搞甚麼鬼啊?白瑞琦,你拿八字去合婚啊?八字不合,婚事免談是嗎?」 「不是啊!不是啊!約文,」白瑞琦急道:「多心了,天地絕我不與君絕,你甚麼時辰生,我在那時辰與你慶生,吹蛋糕蠟燭啊!」 「你神經!我半夜三點多生的,你要半夜三點多與我慶生?」 白瑞琦低呼一聲,道:「說定了!半夜三點多吹蠟燭!」 桌前手握毛筆的周福來,迅速寫下「寅時」二字。 著褐色唐裝的五十餘歲男人起壇作法,白瑞琦靜跪於拜墊。香煙裊裊,氣息氤氳,褐唐裝男人指示白瑞琦:「五體投地!一跪!二跪!三跪!」 鈴聲響起,鑼聲響起,周福來提出兩個鳥籠,褐衣法師高唱:「鳥回大地!海闊天空!白瑞琦、宋約文,有情人天長地久!福壽綿延!」 鳥籠打開,十餘隻鳥振翅飛向天空。 □ □ □ 白瑞琦嘴角眉眼洋溢深濃笑意,心裡歡呼:「沒事了!花錢消災!沒事了!天長地久,福壽綿延!沒事了!」摩托車卜卜馳行,風吹白瑞琦的頭髮、衣角、衣袖,白瑞琦心情如飄動的衣袂,輕快愉悅,飄啊飄,生像要凌空飛去。 路邊忽浮現暗紅身影,這陰官注視他背影直搖頭,「小小神棍,連你未喝孟婆湯之事都不知,如何幫你與宋約文天長地久?幽冥之事不去求幽冥教主,卻捨本逐末,求這甚麼神棍!罷!罷!判官我走著瞧,沒甚麼好說的!」 …………………………。 摩托車停在通訊器材店,白瑞琦進去買了東西。 白家吃過晚飯,瑞琦已忙碌起來,他將電話接一條長線,直接到自己房裡。 「做甚麼啊?」父親眼光驚奇,母親、弟妹則好奇問:「做甚麼啊?」 「接個分機。」白瑞琦回房裡,開盒取出新電話,插上插頭,拿起話筒聽到訊號,讚道:「方便!方便!」 母親、弟妹都來房裡探看,每個人都拿起分機聽一下,說:「通了!我家兩支電話!」 白瑞潔挨近他身旁,神秘兮兮說:「談戀愛喔!」 做大哥的沒答話,只是笑笑從地面的大琴箱捧出琴來,白瑞潔驚奇道:「哥,哪來的揚琴?好漂亮啊!」 「人家不要的!」「甚麼?」 「學音樂的,多的是三天熱度,琴買下來又不練了,廉價賣,你哥撿便宜!」將琴架沿著大古箏旁架好,雙手一捧揚琴,往琴架一落,拿兩支竹尺敲一下,聽音調弦,試彈每排弦,說:「好了!」對母親、弟妹道:「各位觀眾,各位聽眾,演奏家要排練,請退席!」以謝幕之姿朝三人鞠躬。 三人啼笑皆非,識趣欲退,卻聽白瑞琦道:「我要用電話排練,給你們十分鐘,要打電話快打,十分鐘後電話歸我用,各位有異議嗎?」 三人搖頭,一臉納悶退出。母親呢喃:「電話排練?第一次聽到!」 十分鐘後,白瑞琦撥通電話,對話筒道:「宋約文小姐嗎?歡迎光臨為貴小姐特別演出的演奏會,請不要掛斷,演奏即將開始,請洗耳恭聽!」 宋約文驚愕一下,抿嘴笑了。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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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