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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閒生活|其他 2025/03/04 13:28:05 |
我們一行三對夫婦,今年一月十日從寒冬的北半球飛到暑熱的南半球,越過千山萬水,來到南非的首都開普敦市(Cape Town),其意為「海角之城」。這座海角之城,前擁波光粼粼的大西洋海灣,背枕氣象萬千的桌山。按弟妹安排的行程,我們於觀賞過野生動物與好望角等處後,一月十五日是去遊覽享譽世界的桌山(Table Mountain)風景。 桌山是開普敦的地標,聳立於高而多岩石的開普敦半島北端,因山頂平坦如桌面而得名,被當地人親切地稱為「上帝的餐桌」。桌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山峰之一,大約形成於兩億六千萬年前,比赫赫有名的安第斯山脈和喜馬拉雅山脈還要古老得多。主峰海拔一千零八十七米,幾乎站在城市的任何地方,它都會清晰地映入你的眼簾。拿起相機拍照也都呈現出它的身影,因此有人戲稱它是背景牆。 我們將車停好後,弟妹因她多年前來此時曾登過此山,所走的山徑僅花兩小時,她覺得不難,所以此次興起再度登臨之意,問我們可有人也想去?小黃一聽欣然說他去,他太太珍妮則說她有自知之明,不去;先生與弟弟膝蓋受過傷,也不去;而我左右腳皆各有一次骨折記錄,哪敢登山?於是弟妹與小黃,朝登山路徑奔去。我心中很感謝小黃,有他伴著弟妹同行,安心些。看下手錶,時間是下午一點四十分。 抵達纜車站,買了票,看見一棟建築的牆面上,引人注目地標示著「桌山正式成為世界新的七大自然奇蹟」,無可置疑,這已成為南非的驕傲。纜車來了,我們興奮地踏進去。聽說每年只有三分之一時間能夠乘坐,大風雨天、濃濃的雲霧天,纜車皆停開,今天麗日當空,我們真是幸運。 纜車是一九二九年十月開始啟用,全長一千兩百二十米。一九九七年十月,重新修整這條索道後再次向遊客開放。新圓柱狀纜車的中間沒有支架,可容納65人,於輕輕旋轉中,為乘客提供三百六十度全開放的視野,像這樣無死角視野的纜車,全世界僅瑞士、美國和南非才有。我貼近玻璃窗,於行進中,看窗外怪石嶙峋的山景、開普敦市區、桌灣和零散的徒步登山者,僅五分鐘即抵達山頂。 真沒想到上層為砂岩,下層多為花崗岩的桌山,山頂竟會如此平坦!這平板狀山體是砂岩層暴露於強風和受流水侵蝕所形成,它與右側的獅頭山(Lion’s Head) 和信號山(Signal Hill),以及左側的魔鬼峰(Devil’s Peak)相連,氣勢磅礴,景色十分壯麗。遠處可看到羅本島,曾關過南非首位黑人總統曼達拉(Nelson Mandela),島上的監獄現已改造為博物館。視線拉近,還可俯瞰腳下高樓林立的開普敦市區,及碧藍海水拍打著岸邊激起白色浪花的桌灣,甚至可看到好望角,真是美極了!彷彿置身於歐洲,渾忘這是南非。 我們頭頂著藍天白雲,在長一千五百多米,寬兩百多米開闊的桌面上,四處行走張望,並在觀景台上駐足遠眺,彷彿站在世界之巔,遠離塵囂,心胸開闊,感受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好不愜意。 再走幾步,看到一圓形圖案是桌山與開普敦半島的浮雕地圖,後立著世界新七大自然奇蹟的青銅版,許多人在此拍照留念。順著修得極平整的步道續往前走,看見石塊壘砌成的商店建築,頗有荷蘭風味,想是荷蘭於一六五二年在此建立殖民地留下的影響。 沿途我們沒看見茂密的植被,飛來飛去的小鳥,在身邊竄來竄去的豚鼠、以及岩兔之類的可愛小動物。猜想是因山上風大起了涼意,我們走得不夠深入的關係。索性走上幾步梯階進入商店街,步入餐飲店裡喝杯熱咖啡,正好太陽西曬,穿過窗戶照在身上,略微有了暖意。 餐廳裡的人漸漸增多,一看手錶已是下午四點,弟妹與小黃怎麼還沒回來?又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他倆人影,坐久了起身上洗手間,沒想到餐廳內沒有,經詢問後才知這公用廁所是出門後轉個彎,下了梯階即可看到。一開門出去,被風吹著跑,哇!好大的風,如果身材苗條瘦小的人,站在懸崖邊,恐怕會隨風而去。 餐廳外感到氣溫明顯下降,我是一路直打哆嗦跑回餐廳。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外面套一件長袖連帽運動衫,現在再穿上為防雨所帶來的薄雨衣,想抵擋寒意,卻根本無濟於事,感覺即使穿上冬天的羽絨衣也不為過,可是現在是他們的夏天耶。 弟弟給弟妹送出line訊息,告知弟妹我們在餐廳等候,看弟妹已讀,雖未回覆,但證明他們還安全,頓時鬆了口氣。可是過好一會兒了,還不見他倆身影時,猜測可能迷路了,越往上爬越難,因到山頂的岩石既大塊,又幾乎堆疊成九十度的直角,難度增大,與攀岩無異,可是他倆無任何攀岩工具,讓人憂心不已。 弟弟與珍妮冒著狂嘯的寒風出去周邊探視,無功而返。廣播器開始響起警報,那嗚嗚的鳴叫聲聽得人心頭發顫,播報員說由於天候不佳,請還在觀景的遊客速速返回,山頂必須清空,所有人搭乘纜車下山,六點半是最後一班,過一陣又播報一次,起碼播報了三次。 聽聞第一次廣播後,弟弟趕緊去纜車站,給弟妹與小黃買了下山的纜車票。不敢想像,若錯過了這最後一班纜車,溫度持續下降,在空曠的山頂必死無疑,即使自行設法下山,看那筆直陡峭的岩石,怎下得去?粉身碎骨倒有可能。 心隨著時間分分秒秒的逝去,漸漸由憂慮轉為焦灼不安。我不敢想他倆若出了任何意外,怎麼承受得了?別說弟妹是自家人,即使小黃,我們幾十年的交情,早已如同一家人般,若他出了事,也一樣悲痛,更不知該如何面對珍妮?每當遇事緊急時,我自然地想起了母親,她活著時是全家人的精神支柱,更是我們避風的港灣。眼眶含淚,我虔誠地祈禱著,呼喊著,請母親務必保佑他倆平安歸來。 所有公共空間都清空了,我們也離開了餐廳到纜車站。看已快到最後一班纜車預訂開走的時間,我們焦急地告知尚在等兩位隊友,弟弟也一再跟經理溝通,請他們通融再等等。看旁邊站著的遊客,也頻頻向路徑張望,想必也是在等他們的隊友。有兩個人從路徑那頭過來,是旁邊那夥等的人。 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十分,氣溫降至攝氏零度,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路徑,啊!他倆的身影終於出現,我們向等著的工作人員大聲驚叫說:「他們來了!來了!」迎著他倆,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會一直哭。小黃輕拍我的背說:「別哭,別哭,我們不是平安回來了嗎?」趕緊進入纜車,我們向在內陪同等候的遊客與工作人員道歉並致謝。感謝他們人同此心,共情地安靜等候。 弟妹在回程的路上告知,當她發現所選擇的登山路徑,不是她多年前走的那條時,已無法回頭,只有繼續向前走。剛開始路還好,後來越走越難,有時雙手雙腳並用,還靠彼此的推與拉爬上岩石,經常是生死一線間。當走著走著,不見路標,不知該朝哪裡走時,她迷惑地想,是原路折回?還是繼續向前?還是向山難單位呼救?原路下山,這坡度會比登山時難,呼救,也許還未至最後關頭,於是決定硬著頭皮繼續走,幸好後來遇見一當地的登山者,成了他倆的救星。
(弟妹拍攝) 這個人經常來登山,熟門熟路,他倆吃了定心丸跟隨著他,直到他要折返下山回家,他指著那呈英文字母L型的山凹處,告訴他倆繞道這山岩背後,迂迴前進即可登上山頂。他若不說,誰知道這看似絕路峭壁,卻是一條生路!感謝這位名叫Daniel的登山者,沒有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桌山頂右端呈L型凹處,遠拍看圖較清楚) 桌山給大家留下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弟妹還頻頻檢討自己的失誤處。她與小黃從中獲得了此生難得的經驗,互相大力擊掌說:「我倆有了過命的交情!」 註:此文於3/2/2025 刊登於世界日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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