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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8/23 16:50:09瀏覽372|回應2|推薦19 | |
今生,就等一個人(二十)燕雙飛,飛向人間天上?天上人間? 漱洗過的白瑞琦,躺在軟硬適中的床墊上,嘴角一直往外開,合也合不攏,輕輕哼哼唱唱之際,忽然噤聲,望著窗戶發呆,自語道:「似這般多才又傳統,秀外慧中的美人兒,老天爺不會妒嫉我吧?」雙手合十說:「我要睡了,慈悲的上天,千萬別讓我夢見那傢伙!」 清晨醒來,白瑞琦怔忡半晌,忽然坐起拍手道:「沒事,看來作法有效,沒事了!」十分鐘後在餐桌上向父母宣告:「我要去西雅圖!見我丈母娘!」 神采飛揚、滿面春風的白瑞琦,一陣風似飛奔宋約文居處,一把抱住約文,說:「我來了!」 約文掙脫他,說:「老規矩,給你一杯熱開水。」逕自倒水去了。 看她放好杯子,又一個轉身,白瑞琦說:「別忙了!」 「我貼指甲。」約文拉開抽屜,白瑞琦說:「今天練琴擺第二。」 約文轉頭訝異問:「有比練琴更重要的?」 「有啊,看著!」白瑞琦一拉約文,「你也坐!」 兩手分別伸進口袋,左手伸出,掏出一疊鈔票放茶几上,約文正驚奇,他右手再伸出,放一把鈔票在另一邊,約文好笑看他,「為什麼掏錢給我看?」抓起一疊,掂了掂,放下這疊,抓另一疊也掂了掂,說:「很有錢嘛,跟我炫耀啊?」 白瑞琦笑眼瞇細,「這是到西雅圖,見我丈母娘的經費!」將一疊抓起來晃了晃,說:「這是白瑞琦那小子的來回機票、一路的花用!」又抓一把也晃兩下,「這是宋約文小姐來回機票、一路的費用!」 「你忘了,」約文說:「去的機票我有了。」 「有了?」白瑞琦朝她深深頷首,「多謝宋女士,減輕可憐演奏家一點甜蜜負擔。」將那落鈔票分成兩半,各自放好,指其中一半,說:「這是多出來的,你看我們手頭寬鬆多了!」 宋約文先是嘴邊泛笑,繼而臉色一凝,說:「不好意思,這大筆錢你教琴要教很久吧,要不我請媽回來,省得我們這樣跑太花錢!」 「不對,這是我向伯母懇求將女兒嫁給我,我該做的,我樂意得很,再說我沒去過美國,趁這機會讓我長見識!」 「是嗎?」宋約文忍不住笑了,「我可以帶你四處走走。」 白瑞琦興奮道:「太好了!一去定終生!」從口袋掏珠寶盒,拿出戒指,抓約文手,柔緩套她左手無名指上,約文微笑注視,白瑞琦將她左手拉唇邊吻著,看她含羞帶笑,猛將約文雙肩抱住。 □ □ □ 飛揚的心,歡躍的腳步。白瑞琦與宋約文,雙雙跨上駛往機場的計程車。 安置妥當後,兩人併肩而坐,白瑞琦握住約文手,注視她手上戒指,約文問:「會緊張嗎?」 「有一點,不過心情很興奮。」 「為什麼?」 「第一次跟初戀女友出遠門,第一次拜見岳母和大舅。」將約文另一隻手也拉過來,看她手心兩點痣,說:「我就認這痣,我前世情人,今世情人,生生世世的情人!」 「這很肉麻耶,」約文抽回手來,說:「光認痣,要認錯了呢?」 「錯不了!一開始就對應了:喜歡國樂,溫柔婉約正如其名,氣質高雅大方,傳統女性的特質。人的形貌會變,靈魂的純真美好不會變。」 約文深深看他,說:「多謝誇獎,我沒這麼好吧?」再瞧他一眼,白瑞琦眼光原就一直盯著她,看她眼色奇怪,好奇問:「我沒甚麼不對吧?」 「雖然一臉高興的樣子,可我覺得你好像有心事。」 白瑞琦愕住了。 的確有心事,望車外風景,白瑞琦心緒回返家中,耳邊聽到妹妹說話: 「哥,好好喔,跟約文姊一起拜見丈母娘,會興奮、緊張嗎?」 白瑞琦微笑著,沒回答,卻說:「到哥房裡一下,我教你怎麼保養我的琴。」 進了房,白瑞潔逕向琴走去,瑞琦卻開抽屜,喚她:「過來,潔。」取出一個小本子遞向她,說:「這存摺,你收自己房裡。」拈起一枚印章,晃一下,放回原位,說:「印章這裡,你知道就好。」 瑞潔翻開存摺,用手指點了點,說:「這麼多喔!」瑞琦手豎唇畔,輕噓一聲,瑞潔輕聲說:「哥,你有很多錢喔,為什麼交給我?」 「我不在家,家裡有需用錢,你就去領,知道嗎?」 瑞潔瞪眼看他,訝異說:「哥你好奇怪,才出去二十天,交待我幹嘛?好像你不回來似的!」 兄妹倆說著話,牆邊卻有二人不能察覺的動靜:烏紗帽、一身紅袍的判官逐漸浮顯、清晰,這陰官嘴邊一抹笑,注視白瑞琦,緩緩搖搖頭。 白瑞潔驚覺自己說話怪異,哎呀輕叫,打了自己嘴巴,喃喃道:「說錯話!打嘴巴子!」欲再打第二下,手臂被白瑞琦捉住,說:「這做甚麼?哥心痛!」 伸手一攬她肩,白瑞潔眼眶一紅,轉身看琴,說:「哥二十天沒琴彈,一定很難過。」 「是啊,很難過。」走向琴,用手虛點揚琴,道:「有點髒,有空用乾淨布沾油,把這些鋼弦銅弦擦一遍就可以。古箏就不必,像這樣罩著薄布就行了。」 眼睛看向已罩著綢布的古箏,將綢布一掀,順手遞與瑞潔,盯著琴弦多麼珍惜般用食指抹弦,連續動作,成了一串長拂,若春風之吹拂,如流水般清洌。長拂後他右手觸弦,左手輕吟,簡單撥弦加入吟音,有古調之幽靜柔美,白瑞潔忍不住誇讚:「真好聽!」 白瑞琦微笑,左右手一前一後短拂,多層次的旋律,比剛才更流暢且氣勢磅礡,白瑞潔頻頻點頭,一直注視白家兄妹的判官忽嘆一口氣,「人間琴聲如此好聽,可惜啊可惜!」手一抬,食指朝前一點,白瑞琦啊的叫一聲。 「怎麼了?哥。」 白瑞琦不語。瑞潔細看吃一驚,脫口而出:「斷兩根弦!這不妙!」 白瑞琦稍一沉思,說:「高音弦本來就容易斷,沒事。」看一下錶,說:「我換一下弦。」迅速開抽屜找出弦來,一邊換弦,心裡嘀咕:「高音弦這麼容易斷嗎?彈三年也彈不斷,怎麼回事?」 白瑞琦將弦換好,心情雖覺怪異,但時間急迫便也提著行李準備出門去。在客廳他緊抱母親,吻她臉;又一摟瑞潔雙肩,親她額頭;拍一下父親肩膀,說:「爸保重身體,我已錄幾首老歌,交給媽了,有空陪媽跳舞吧。」還抓起瑞華雙手,抱他一下,說:「聽話,乖乖唸書。」他前腳剛走,心情忐忑不安的白瑞潔折回房裡,掀開罩布一看,整個人呆了,「天啊,不是剛換嗎?怎麼又斷了!哥!」衝出屋外,哪還有自己哥的影子? □ □ □ 一個半小時後就要上飛機了,雙雙在出境大廳走走繞繞,瞥見保險公司櫃檯,白瑞琦問:「經常坐飛機,約文,你買保險嗎?」 約文搖頭,「心理沒安全感才會買吧?你要買嗎?」 白瑞琦搖搖頭。 「找個位子坐下來,要轉機,加上時差,恐怕很累呢!」 白瑞琦露出白牙,「跟你在一起,我不累呢。」 兩人還是找個位置坐下,白瑞琦昨夜其實沒睡好的,聊著天,不多久就靜下來,看約文眼眸微闔,白瑞琦微笑輕握她手,自己不覺也朦朧起來,恍惚間連點幾個頭,驀然驚醒,見約文正專注看著書,白瑞琦抬頭,吃了一驚,前方牆角有一個人正瞪著他,烏紗帽、暗紅衣,白瑞琦張口結舌,喃喃道:「判官?」約文聞聲轉臉看他,「怎麼了?」 白瑞琦偏頭不看,手朝那方位一指,說:「牆角是不是一個人?」 約文緩緩搖頭,應道:「沒有,你打個盹就做夢啦?」 白瑞琦抬頭一看,方才位置哪還有人!但稍頃又見點點黑和大片紅點,紅與黑各自聚合,形成人形,炯炯有神的眼朝他凝望,白瑞琦強作鎮定,心裡暗叫:「還是他,糟糕了!」瞬間紅身影消失。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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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