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erpt:喬治.洛丹的《This is 高更》 我很清楚,我是偉大的藝術家。因為我所經歷的苦難成就了我。 I am a great artist and I know it. Its because I am that I have endured such sufferings. ——保羅.高更 (Paul Gauguin) 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72998 This is 高更 This is Gauguin 作者:喬治‧洛丹 原文作者:George Roddam 譯者:柯松韻 繪者:絲瓦‧哈達西莫維奇(Sława Harasymowicz) 出版社:天培 出版日期:2020/10/29 語言:繁體中文 作者簡介 喬治‧洛丹(George Roddam) 長期於英、美兩國大學教授藝術史。研究範圍主要為歐洲當代主義,並發表過無數文章探索此一領域。他與妻子、兩個兒子一起住在英格蘭東南區。 繪者簡介 絲瓦‧哈達西莫維奇(Sława Harasymowicz) 旅居倫敦的波蘭藝術家。曾於倫敦佛洛伊德博物館展出個人作品展,二○一二年出版《狼人》(以佛洛伊德最著名的案例為主題的圖像小說),二○一四年於克拉克夫民俗博物館展出個人作品展。二○○八年獲藝術基金會獎金(Arts Foundation Fellowship),二○○九年獲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V&A Museum)插畫獎。 譯者簡介 柯松韻 成大外文系畢。沉迷音樂、閱讀、繪畫,熱愛爬山、攀岩、煮家常菜。譯有《This is 梵谷》、《超譯迷宮》、《This is 塞尚》等書。 【Excerpt】 對高更而言,藝術家是能夠透徹地看穿事物表象,並提煉出其中生命奧秘的人。這幅自畫像繪製於一八九○至九一年間,深色的雙眸炯炯有神,凝視著畫外的世界,彷彿想要看進我們的靈魂深處。畫家在自畫像中放了兩樣自己的作品,向我們表明他的自我評價。 左邊的是《黃色的基督》(Yellow Christ),暗示高更視自己為殉道者,他大部分的人生都在對抗不了解他藝術的人們;這也暗示自己身為藝術家,擁有近乎神聖的創造力。畫中右邊的釉彩陶石甕上有張粗獷的臉,正是畫家自己。一八九○年,高更寫給友人艾米爾.貝爾納 (Émile Bernard) 時,描述這個陶石甕像是「在地獄之爐中炙燒」而成,彷彿「但丁在前往地獄的途中,目光曾為此短暫停留」。高更一生汲汲營營,在塵世中尋覓天堂,不過這個甕映顯出藝術家願景超群,世間喜悲盡入眼簾。 《馬提尼克風景》 馬提尼克島上強烈的色彩和陽光讓高更開始在畫作裡使用色調更明亮的顏料。在當地的婦女有歐洲人、中國人、非洲人,則成為他源源不絕的靈感來源,讓他不斷嘗試捕捉這座島上的異國情調。 然而,高更在馬提尼克的好日子並沒有好結局,他和旅伴拉瓦爾都感染了瘧疾和痢疾,他們只得離開馬提尼克。不過,他生病之前,畫下了他對馬提尼克這塊麈世天堂的印象。高更 所住的甘蔗田被畫進《馬提尼克風景 (熙來攘往)》(Martinique Landscape[Comings and Goings]),畫面遠景的樹叢間正是他的小屋,屋頂鐵鏽斑斑,周圍樹叢茂密,小屋上方是加勒比海溫暖、霧氣氤氲的天空。高更誇大了畫面前景的色調,特意加強泥土小徑上的紅色,以及青草綠,鮮豔的顏色象徵著這座島嶼氣候和煦,萬物在沃土上生長繁盛。熱帶花卉配上姿態慵懒的務農女子,表現了高更視馬提尼克島為悠閒享樂之地,山羊與雞群在婦女身邊遊蕩,訴說島上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生活。 其中一名女子伸手摘水果,反映出高更一派天眞地認為在熱帶生活,食物唾手可得。事實上這些果樹與水果是農地地主的財產,而這些女性勞工在嚴苛的條件下賣力地工作。高更在畫裡展現的不是馬提尼克眞正的狀態,而是他將這座島視為伊甸園的幻想。不過,他在畫裡也委婉表達了馬提尼克不完美的一面:摘水果的女子讓人聯想到聖經中最初人類如何堕落的故事,暗示殖民者來到這座島之後,純真已成為過去。 《畫著向日葵的梵谷》 在阿爾跟梵谷一同作畫的時光,帶給高更許多啟發,尤其梵谷熱愛使用藍色與黃色,也常熱切地談論日本版畫中在扁平的區塊上以純粹明亮的顏色著色。高更在《畫著向日葵的梵谷》(Van Gogh Painting Sunflowers) 作品中運用了這些技巧。天空藍與檸檬黃的對比組成背景,他的荷蘭夥伴正畫著向日葵。向日葵是梵谷最愛的創作主題,夏天時遍布阿爾田野間。畫中的梵谷全神灌注地看著眼前的花,畫筆落在畫布上。高更畫這幅肖像是為了表現兩人之間的情誼,但梵谷不接受畫中自己的模樣,或許兩人的友情在當時已經產生了距離,導致梵谷無法以善意看待這幅作品。他給兩人的共同朋友貝爾納的信中這麽說:「沒錯,畫的是我,但是瘋狂的我。」 《投入愛中你將會快樂》 看了世界博覽會之後,高更刻下了《投入愛中你將會快樂》(Soyez amoureuses vous serez heureuses)。畫面重點的女子身體以深棕色染料染黑,呼應高更在展覽中看到的舞者,以及其他殖民地民族。畫面中的其他元素則比較難解釋,形態像狐狸的動物可能是藝術家的化身——他曾經數次說過自己像隻機敏的狐狸——動物上方的女子,有些怪異,雙手捧頭,姿勢像是秘魯的木乃伊,高更曾在巴黎的投卡德侯民族博物館 (Trocadéro) 看過這樣的木乃伊,秘魯文化則連結到他在利馬的童年。右上角的男子視線朝下,表情難測,拇指放在嘴中,姿勢像個謎。其他怪異的人物與臉龐,半藏在畫面中,讓這個作品更難理解。高更遵循象徵畫派的一貫作風,提示了一些方向,卻不給明確的答案。木板上的畫面似乎有多重含義,增添了作品神祕感,彷彿作品揭露了奥妙的眞理,卻未曾一一挑明。 死亡越來越靠近,高更寫了一封哀涼信給朋友德孟弗:「我渴望的只有寧靜、寧靜,以及寧靜。讓我安詳地死去,無人紀念。」一九○三年五月的早晨,他的願望實現了:在服用大量嗎啡後,高更心臟病發離世。隔日下午下葬時一切從簡,葬於阿圖歐納的各各他墓園。 他不想要有墓碑,想以陶雕作品《野蠻人》(Oviri) 代替,那是他第一次抵達玻里尼西亞時的創作,以大溪地語的「野蠻」一詞命名。高更常說自己是野蠻人,這件雕塑可以看作自畫像 的一種。高更也知道大溪地神話中,「Oviri-moc-aihere」一詞意指「在野林裡睡覺的野人」,也是掌管死亡與哀悼的神明。因此這座雕塑作為他的墓碑,再適合不過了。原作當時被高更留在法國,託給德孟弗,但人們送來了複製品,至今依然矗立在 高更的墓上。 高更或許本來想被世人遺忘,但他死後不久,名氣卻越來越響亮。一九○六年,巴黎舉辦了一場大型高更回顧展,《野蠻人》是重點作品之一。高更的作品深深震撼了馬諦斯與畢卡索,而從他去世至今,高更是公認的當代藝術大師,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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