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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軍官的山海印記(8)---明火執杖土匪刼
2010/03/25 18:28:16瀏覽934|回應2|推薦10

過了西平鎮,一路沿著河谷南行,接近浙川時再折向西行進入荊紫關,從這裡接上西荊公路(自荊紫關到西安的公路)

進入荊紫關之後,公路尚可通行,除了少數的貨車、騾馬大車之外,最多的還是人拉的架子貨車(架子車是一種用人力拉的車,類似台灣以前鄉間運東西的大板車)。只是在由荊紫關往西安的西荊公路上,山路極為徒陗崎嶇,車輛不斷上上下下的在秦嶺上行駛。自商南上山,遙望著對面插在半空中的武關前進,過了武關就是龍駒。經過龍駒時又遇上天下大雨,山雨路滑,人拉的架子貨車十分難行,必須由拉車的人以雙腿、腰部權充剎車工具,阻車下滑,後面隨行的人也要抓緊車梆往後拽。貨車在前、後人力的阻檔下緩慢滑行到山腳下的三家店。若是稍有疏失,便會車毀人傷。沿路裝運玻璃的貨車順道載運我們的行李,人在山路上徒步前進,還得一路幫忙阻止車輛的快速下滑,若有不慎,真的隨車滾下山去,不僅是商人要因而破產,我們四個人也真要變成赤貧。我們就這樣一路走過崤山、熊耳山和秦嶺的險道,當時只知攀爬的艱辛、跌跌撞撞的伴著此起彼落的、孩子的、陪伴著的媽媽和老人們的哭叫聲。

過了險山,我們終究沒有走出這個噩運。

就在從龍駒到商縣(舊時的商州)途中一家三家店打尖的第二天晚上,十數個明火執杖、帶著槍的匪徒闖進來,搶得玻璃商和我們分文不剩。這夥土匪大約有十五、六個人左右,一手高擎著巨燭、火把,一手端著飄著紅綢巾的盒子槍,揚言說是聯保辦公處查店,實際上是明火執仗的搶刼。前面有幾支槍口對準了我們的胸膛,後面從窗口伸進來的槍口則對準了我們的後心,逼我們交出武器和金錢,我們雖是軍人,但隨身並未攜帶武器,匪徒於是席捲了我們一行人所有的衣物、金錢,只獨獨留下了一個裝有幾本舊書和父母親舊照的小鐵箱,揚長而去。我們這群人千里跋涉,卻在此地成了被宰羔羊,身無分文,被困在秦嶺深山。而留下的這個小鐵箱後來隨著我一路奔波,最終還是得留在西昌,沒能帶出來,也是此生中的遺憾之一。

坐在商縣西荊公路剿匪司令部的警衛連裡,不敢出門,因為雖說是抓著了匪首,但外面還有許多散匪在窺伺。白天在院子裡看著藍天、一簇簇飄過的白雲;晚上一燈如豆,四個人坐困愁城,等待結案。四個從學校出來就穿上軍衣的年青人,單純的只為愛國,只盼趕走日本鬼子,好再回到學校念書,那知道這些背後竟隱藏了這許多複雜、不法和艱難。

原來那夥強盗背後有著極大的力量支持著,匪首前腳被抓進牢房,後腳就有人背了一、二十萬的鈔票進行疏通。幾天後,匪首就又大搖大擺的走出監牢、繼續作案。

也算是天理循環,我們雖走了霉運,但也該當那個搶匪該遭報應,在大街上,我又撞上了那個匪首。在光化日之下,那個匪首被我釘上,穿街過巷,在大街小巷中轉來轉去,我遠遠的緊跟在匪首之後,跟著他轉彎抹角的走著,也是匪首該當有事,他竟糊里糊塗的走進了商縣剿匪司令部警衛連的巷弄裡,我趕緊請求衛兵協助,當時連長正好在擦槍上彈,出了門又正好碰上外子、同行的李同志,以及剿匪司令部辦公處主任,多人合力之下,終將匪首逮捕,送進了軍法處。打探之下,才知道根本沒有所謂的「聯保辦公處」這個建制。軍法處的法官們也說,這一次劉錘子被逮,他出不去了,這裡是商縣的剿匪司令部,不是一般的地方機關。

想想,按說匪首是本地人,對當地環境相當熟悉,為何還會自動走進到處追拿他的剿匪司令部,等於是自投羅網,這也算是天數報應吧!

(9)-黃魚乾魚逢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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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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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30 18:29

整個中國近代史就是一部兵荒馬亂、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人為了活命,匪徒也是為了活命

雖然失去物質,慶幸命是保住了

您說的荊紫關,先父老家就是在荊紫關中街,可惜我還沒回老家去看看

主要是父執輩的人都過世了,下一代都沒有聯繫

浙川應該是淅川之誤,年輕時的身分證上籍貫寫的是河南淅川


山城歲月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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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頭
2010/07/09 19:13

三尺有神明

不是不報

時候未到


山城歲月敬上
馬哥 問候您(landmarc) 於 2010-07-10 10:05 回覆:
或許吧,後來雖說土匪被抓到了,但失物卻在抗戰勝利後才輾轉得知被尋回,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家母卻沒敢再走一趟落難路去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