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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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17 09:37:49瀏覽1170｜回應0｜推薦11 | |
| 昨天三月十六號，星期天。 我從晚上開始鼻塞，一早起來就鬧鼻子過敏，連續不斷的噴嚏和鼻水，以及因過敏而產生的癢，讓人難受。我看著太陽心想，天氣明明不錯，那我似乎就沒有生病的理由，因此對於「生病能休息」這樣的想法，有點苛責自己。 早餐過後和午餐過後，各吃了兩包以前看醫生剩下的藥。 早上的時間被我拿來寫新的小說，和玩模擬市民2解悶（因為把手稿KEY進電腦再修改後，也沒靈感了）。但噴嚏和要流不流的鼻水依舊惱人。 在我灌完模擬市民2的新資料片後，妹妹的男朋友打電話來邀請她去新開幕的南港世貿。我因為鼻子過敏，想出去透透氣（滿桌的衛生紙讓人更想打噴嚏），所以也跟妹妹出門了。 南港世貿在南港國小附近，南港國小是我的母校，南港世貿對我家也不會太遙遠了。相反的，我突然憶起歷史課時提到的民族與地區的觀念，民族是被塑造出來的，在同一地區的人們也不見得是同一民族，但是唯有用民族的觀念團結，此地的國家才有壯大的可能性。（再一次證明我念歷史從來不「背」） 南港世貿對南港區居民而言，似乎多了一份愛土地的象徵，因為我們的土地被建設了，價值提高了。 從我家坐公車不過15分鐘，到了南港國小站牌，那裡正好一整排的長昌支持者，我想起了新聞報導曾經瞥過一眼的，好像有什麼316大遊行。 在公車上、下了公車之後，走上天橋過馬路，一排都是人，舉著綠色小琪子、戴著逆轉勝的紙帽。我回想起最近在看的一本《消失中的江城》，是由一位美國記者居住在大陸當地寫成的採訪筆記，裡面有個教他中文的老師，曾說：「雖然中華人民共和國是民主國家，但人民尚未準備好接受民主，因為多數選民都是農民，很容易被欺騙，沒讓他們直選領導人才是正確的。」 想起那本書，我一邊走，一邊觀察這些長昌支持者的年齡，我以為都是農民階級的老伯伯或老婆婆。其實不然，有的是「全家出動」，因此會有搞不清狀況的小弟弟、小妹妹，一邊跟媽媽嚷著，「我不要戴了」，媽媽則說，「不要戴（帽子）也要自己拿好」，這類的對話。 還有的小孩子當作出來曬太陽的「戶外活動」，和朋友們又跑又跳，相反的，大人則背著背包，從我眼中看來「不知道為什麼的」站在路邊等候。 我奶奶的家族，曾經在國民黨時代，被拿走土地，至今南港世貿那帶可以看到的規劃用地，全是我奶奶他們家的。而如今，奶奶和我叔叔搬去內湖，她沒有回來看這些土地變得怎麼樣了，只是在選舉時，她都會打電話跟我爸爸說，「要選綠的！」 我奶奶就不會變成這樣的行動支持者，我不懂她，因為我們家都不善於對自己以外的人述說自己的過往；我只有在兒時記憶裡，聽爺爺講過他躲空襲、在台北車站躲二二八子彈的片段，爸爸的求學歷程也是我拒絕上學後，他以自己為例子，證明「別人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的道理，我才略知一二。 我走在人群裡，腳步變得很奇怪。 我聽得見鞋跟踏下去傳來的腳步聲，以及妹妹在後面和她男朋友閒聊，還有長昌支持者們的說話聲。但其實，超過三種說話聲，人的耳朵就難以分辨了。 最後，我只能著重在自己的腳步聲。 到了南港世貿大門，北市自行車展已經結束了，我妹妹似乎還想跟她男朋友去別的地方，我也覺得無聊又肚子餓，所以就先走了。南港世貿所聚集的人潮也多，很多人坐在商店外吃東西，還有結束展覽、撤攤位的廠商，因此走出很多外國人，我心中響起「洋鬼子」這個稱呼；有一個高大的外國男性和我擦身而過，我的身高居然只到他的腰際！難怪中國人打不過外國人！ 另一方便，我也感嘆，為什麼我會有這種「被塑造」出來的民族氣質呢？ 去和回的路程是一樣的，這時，競選車好像載著某某人通過，是誰我也不搞不清楚，但路上放起了鞭炮。 我站在南港世貿的人行道上，怔怔地看著，鞭炮的煙霧讓我想起北京的沙塵爆。那個美國記者親身去過長城，看過一次從北方吹來的黃沙景象。那陣煙隨風越吹越高，擴散的越遠，我不敢走過去。 因為不想讓鼻子過敏更加嚴重。 競選車通過之後，長昌支持者漸漸散了。 我恍恍惚惚的走到公車站，不知道是藥效、還是一時之間出現這麼多人，讓我震驚的關係，但我的腳步飄然地彷彿不存在世界，我發現到，我的世界只有我。 一直只有「我」。 當我走在這些瘋狂的支持者中，我訝異於真實世界居然零散、支離破碎、又低微。 他們從何而來？從何而去？ 「為什麼？」 我想起在民主國家，政治參與是個人的選擇，今天我只是「選擇不參與」而已。 但是...... 原來這就是現實，由人、由我不認識的人，靠數量組織起來。 那我算什麼？ 世界沒有我也可以運轉得很好，多虧了那種恍惚感，我並沒有感到心情難過。 而是奇妙，像書上寫的，吃了迷幻藥般奇妙。 我走回公車的路上，是我以前國中每天都在走的路，而如今，這條路讓給別人走了。我沒有允許自己長大、我也沒有允許身體發育，但是這個世界從不聽我的指令。 那種恍惚感，像膠囊的外膜，包著我，不至於讓裡面難以分辨成分苦粉流出。 我回到家時，才發現自己在暈眩。 我喜歡「暈眩」這個詞，因為我感受過「那種感覺」，它也是日本推理作家島田莊司，某本書的書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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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雜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