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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1/04 15:33:06瀏覽457｜回應0｜推薦2 | |
然而當Ulrich從騎兵團換到科技領域，他其實只是換匹馬來騎，而新的馬有鋼鐵關節，而且跑的速度快上十倍。
在Goethe的世界裡，紡織機的開闔還是種干擾，在Ulrich的時代，人們卻已經發掘機器車間、鉚釘錘以及工廠鳴笛之歌。當然不能認為，人們立刻就注意到摩天大樓比一個坐在馬上的男人偉大，恰恰相反，直到今日，如果想讓自己變得比較特別，人們不會坐上摩天大樓，而是坐上一匹駿馬，疾如風而目光如劍，不是像座巨大的折射望遠鏡，而是有如獵鷹一般。他們的感覺尚未學會運用理智，而兩者之間有著發展上的差距，大得幾乎像盲腸和大腦皮質之間的差別。所以要是想到，在Ulrich的盛氣少年時期中斷之後，就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亦即人們在任何他比較看重的事情上，舉止都比他的機器來得過時，那不只是個小運氣。 當Ulrich一踏進機械系講堂，立刻就深深為之著迷。如果眼前是渦輪動力，或是蒸汽機操作時的環節運作，那麼何需Belvedere國家畫廊的Apollon！何謂善惡的千年廢話該要栓住誰，當事情證明，那一切都不是「常數」而是個「函數值」，所作所為的善取決於歷史形勢，而人類的善受制於心理機制的靈巧，而這決定了人的特性！如果從科技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就是奇怪，人類彼此之間所有的關係都不實際，其方式極端地不經濟且不精確；習慣將事情都用計算尺來解決的人，就是沒辦法認真看待絕大部份的人類主張。這計算尺，是數字與線條無比精密交織的兩種系統；這計算尺，是兩隻上了白漆而交疊的板子，有平緩的梯形截面，藉著它可以一下子就解決最複雜的計算，而不會無謂浪費任何想法；這個計算尺是個小小的象徵，可以放在胸口的口袋裡，覺得像在心臟上面有條白線：要是有把計算尺，而某個有一堆偉大主張或情緒的人過來，於是就說：請等一下，我們要先計算它們的錯誤臨界值以及最可能的價值！ 這無疑是對工程師本質相當有力的一種想像，成為一種很迷人的、未來的自我想像的框架，某個男子以堅定的面容加以呈現，牙齒間咬著根煙斗，帶著一頂運動帽，踩著華麗的馬靴穿梭於開普頓和加拿大之間，好實現對於自家商號的宏大計畫。偶而還總是有時間，以科技思惟為建設與領航這個世界作出建議，或是擬出一些語句，就像Emerson的句子一樣，應該掛在每一家工廠裡：「人類就像未來的預言家漫遊在世上，所有的作為都是嘗試及試驗，因為任何作為都會被後繼者超越！」──仔細說來，這個句子根本就是Ulrich的，加上Emerson許多句話拼湊而成的。 很難說清楚為何工程師不像該有的樣子，比方說，為何他們經常掛條錶鍊，從背心口袋繫到一個上方的鈕扣，形成一條單邊陡起的弧線，或是讓鏈子在腹部上方形成一起兩伏，有如鏈子在詩中一般？他們為什麼喜歡把附帶著鹿牙或是小馬蹄鐵的胸針藏在他們的領巾裡？他們的西裝為什麼設計得像汽車前端？為什麼他們終究很少談論除了自己職業以外的事，而一旦說起，又為什麼他們會用一種特殊、僵硬、無關聯而表面的方式來說，而向內不深於會厭軟骨？當然並非所有人都有相同看法，然而就許多認識Ulrich的人來說，當他第一次進到工廠辦公室工作的時候，他們的看法就是這樣。他們表現得像是和自己的撕紙簿緊密結合，熱愛自己的工作，並且在其中擁有驚人靈巧的男人；但是如果要他們把思想的狂妄用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用在機械上，這樣的建議對他們而言，就像要把鐵鎚拿來給殺人犯作違反本質的運用一樣地無理。 於是Ulrich所作的第二次，也是比較成熟的嘗試，想藉著科技之路成為一個超乎尋常的人，也就早早結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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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