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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3 13:37:01瀏覽677|回應0|推薦0 | |
如果要好好地走過一扇開著的門,那麼要注意到一件事,就是這個門要有堅固的門框:老教授一生奉行的這個基本原則,其實只是要求現實感。而如果有現實感這種東西,而它存在的合理性也不容置疑,那麼一定也有種可以被稱為或然感的東西。
擁有這種感覺的人,不會說出好比:這裡是這個,發生了,將要發生,必定發生;而是會發明像:這可以,可能要,也許必須要發生;而如果別人解釋,這是這樣,就是這個樣子,那麼他就會想:但是,那也可能會是另一種樣子。於是這種或然感就被定義成一種能耐,將所有的想成可能這樣也好,而不會將已成的看作比未成的更重要。可以想見,這種創造天賦可能值得注意,而且遺憾的,它不少時候讓人們所感到驚奇的看起來是錯的,而被禁止的卻被當成允可的,或者根本就是禁止或准許都沒有差別。這種具備或然感的人正如所謂活在一個更細微的幽魂裡,一個由煙霧、想像、白日夢和虛擬構成的幽靈;有這種傾向的孩子被刻意排擠,被稱為幻想家、作白日夢的、孬種,或是賣弄知識或挑剔的人。 如果要稱讚這類的人,這些傻子也被稱為理想主義者,但這個詞明顯的只說明了他們脆弱的遊戲方式──不能理解現實,或是敏感地閃避現實,於是缺乏現實感就真的代表一種缺陷。然而可能的事物所包含的不只是神經脆弱者的夢想,也涵括了神尚未甦醒的意圖。一段可能的經歷,或是一個可能的真相並不等同於真實的體驗,而真實的真相也不及真實的價值;然而它本身具有某些神性,至少它的信徒是這麼認為,認為它是火焰,是飛翔,是種建造的意志以及覺知的烏托邦主義,它不畏懼現實,而是將之視為任務和創造。畢竟這個地球一點都不老,而且似乎未曾處在一種如此受到賜福的狀態。而如果要用簡單的方式來區分具有真實感與或然感的人,只要想著一定數額的金錢即可。比如說一千德國馬克所具有的可能性,不管我們是否真的擁有這些錢,它毋庸置疑的就有這麼多可能性;先生我或是先生你擁有它這個事實在上面添加的份量,就像一朵玫瑰或是一個女人能加注的一樣少。具有現實感的人會說,但是一個傻子是把它放在襪子裡,而機巧的人卻能用它作些什麼;甚至一個女人的美貌,不可否認地都會被擁有這些錢的人加添或減少一些。這是喚醒可能性的現實,否認這點是錯到不能再錯的。然而這些可能性不管以總和或是平均數來看,仍然維持這麼多,不斷重複,直到有個視現實和想像一般輕重的人才能改變這點,他是那個讓新的可能性有其意義,實現可能性的那個人,他喚醒了可能性。 然而這樣的一個人,可絕不是個單純的人物,因為他的想法只要不是閒散的幻象,就完全是個尚未誕生的現實。他當然也有現實感,然而那是一種對可能的現實的感覺,比大多數人對真正的可能性所具有的感覺要到位更緩慢許多;他想要整個樹林,而其他人想要樹木。樹林是有些難以表達的,相反的,樹木有多少實積立方米卻代表一定的質量。或者換個比較好的說法,具有一般現實感的人就好比一隻魚,吞食釣餌卻沒看到釣線;而具有另一種也可被稱為或然感的現實感的人,在水中拉著線,卻不知道上面是否黏著塊誘餌。相對於那種對吞餌的生活異乎尋常的無動於衷,對他而言卻是盡作些怪事的危險,一個不實際的男人──不僅是看起來如此,而是的確如此──在和人來往的時候總是不可信賴,無法揣度。他會作一些事,這些事對他的意義不同於對他人的意義,然而一旦這些事可以總結成一個不尋常的點子,他就感到放心,而且他這時仍然舉棋不定。他很可能認為,造成他人損害的罪行只是個社會失誤,有罪的不是那個罪犯,而是社會構造。相反的,比較有疑問的是,打在他臉上的耳光,對他而言是種社會的羞辱,還是至少就像狗咬人那樣無關個人;他也許會先回敬一個耳光,之後又認為他不應該這麼作。甚且,如果他的愛人被奪走了,他到如今還未能完全擺脫那個過程的真實性,然後因為一種突來的新感受而平復。這樣的發展目前還在進行當中,對個人而言那代表著一個弱點,也是一種力量。 而因為要具有特點,必須要對其真實性有一定的喜悅,於是可以預期的,對自己也不會產生現實感的人,命中註定了他自己有一天被當作一個沒有特色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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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